第10章 發洩
襯衫的領口被人撕得粉碎,音遙只覺得胸口一片冰涼,一個老頭舉着酒瓶緩緩倒下了酒,酒水在他皮膚蔓延開,極白和豔紅搭配在一起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滾開……”沒有力氣了,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了。
意識已經完全模糊,只有兩個老頭子的笑聲在頭頂不斷回旋——
……
“先生!先生您不能進!”倏然間,門口傳來服務生焦急地喊聲。
“嘭”的一聲,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來。
老頭子們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只手還狼狽地提着褲子,憤怒的吼聲像山豬臨死前的哀嚎:“你他媽的我不是讓你看好門嘛!”
“什麽門,監獄大門?”門口,高挑的身影扶着牆,眼睛似乎因為情緒激烈的變化而稍微有些異痛。
音遙聽到這個聲音,慢慢奪回一點意識。
“你誰啊!趕緊滾,別耽誤我們好事。”反派經典臺詞準時出現。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下一秒,音遙就覺得自己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身體一陣懸空,被人緊緊摟在懷裏。
熟悉的香氣彌漫開來,他忽然伸手用力抓住了那人的衣領。
“看來兩位局長年事已高,打算早早退休去坐北朝南不動産裏安享晚年,要不要再附贈一條銀制手镯?”
“哪來的黃毛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在這跟我們大呼小叫!”老色批一拍桌子怒喝道。
“您說得對,我确實是浪費口舌了,那您慢慢喝,我們先走了。”他抱着音遙大踏步向外走去。
兩個老色批一看,到嘴的鴨子又飛了,這可不行,褲子也沒提好就往外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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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又慢慢退了回來。
四個身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男人從外面逼進,頭頂直碰門框,個個身高都在兩米以上,他們看着這兩個老色批就像看兩只小雞仔,稍微動動手指他們骨頭就得碎一半。
音遙慢慢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黑。
沒有視力,觸感就會更加敏感,他能感受到自己此刻還窩在誰的懷裏,一只手還在輕輕拍打着自己的腹部,像是溫柔的哄睡服務。
“音秘書,好點了沒。”
音遙覺得自己也被司容傳染了,聽到他的聲音竟然有一丢丢想哭,但真的只有一丢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掙紮着爬起身,踉跄着往一邊躲去。
“對不起,是我逾距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私自抱了你。”司容乖乖收起雙手,也聽話的往一邊移了移。
音遙撫摸着身上暖融融的觸感,是一條毯子,他裹緊毯子試圖遮擋住自己最後的尊嚴。
司容看着他,沒有他的命令不能上前,只得在一邊乖乖坐着。
清醒過後,漫長的發熱期并沒有這麽結束,音遙覺得身體還是很難受,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但他知道,身邊這位是個連第二性別都沒有分化的,他幫不了自己,更何況自己也不想讓他幫,索性只能瑟縮在小角落裏止不住地抖。
他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但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還是很難受麽。”司容輕聲詢問道。
音遙使勁閉上眼睛,心髒跳得很快,痛苦一波一波上湧,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
“再忍耐一下,我已經托人去買抑制……”
話沒說完,音遙忽然撲了過來,跨坐在司容身上,兩只手還在發抖卻死死纏住他的脖頸。
“我很難受,我快死掉了。”音遙說話都帶着哭腔,他已經沒有意識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只有亟待發洩的痛苦一波波侵襲着大腦。
但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可欲望急需一個發洩的途經。
他忽然張開嘴,狠狠咬在司容jian頭,牙齒深深刻進皮膚中,越是用力心裏越覺得荒涼,淚水順着臉頰無聲劃過。
再活一次還是一樣,只要自己是劣性O的事實沒有改變就永遠被這些畜牲Alpha拿捏得死死的。。
隔着衣服司容都能感受到強烈的痛意,他微微皺了下眉,喉結上下滑動着。
音遙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洩,但混亂中還是感覺到一只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溫柔如細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再用力一點也沒關系……乖,沒事的。”
音遙加大了力度,他感覺到口腔中溫熱的腥甜味,血液順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紅了司容的衣襟。
真的很痛苦,而且無法言喻。
一直到保镖買來了抑制劑,音遙連水都沒要就囫囵吞了下去,藥效發作後,發熱期帶來的折磨才一點一點緩解。
“司先生,您的傷口需要我幫您處理一下麽?”保镖問道。
司容揮揮手示意他不要管,繼而轉頭看向音遙:
“還有哪裏不舒服?”
音遙垂着頭,聲音很小:“怎麽找到我的。”
“循着你的氣味而來。”
良久,他才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和誰傾訴一樣來了句:“我讨厭Alpha。”
司容點點頭:“我會努力分化成beta。”
“你有病。”
司容還是乖順點頭:“如果生了病的狗狗能夠多得到一些主人的垂愛,也挺好的。”
雖然這個人又幫了自己一次,但音遙還是覺得沒辦法和他溝通。
想到自己剛剛在司容身上留下的牙印,音遙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卻依然高傲:
“傷口痛就趕緊治療一下。”
“沒關系,我喜歡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希望它再待久一些。”
音遙:我有病,我不該說這句話。
深夜,司容的房間裏忽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壯漢,遞過去一只透明袋和一張員工簡介,湊到司容耳邊輕聲道:
“司先生,我們查過監控,是一個叫徐恩的員工在音秘書的杯子裏摻了信息素誘.導劑,導致音秘書發熱期提前,這是從音秘書杯中提取的藥劑成分。”
司容拿起那只透明袋,輕輕摩挲着。
“建業,你看動漫麽?”他忽然沒頭沒尾來了這麽一句。
壯漢額角冒出一排條形碼:“這個……恕我見識少,确實沒看過。”
司容笑笑:“我小學時看過一部動漫,主角擁有一本筆記本,只要在筆記本上寫上一個人的名字,他最後一定會死于非命。”
“聽起來好像挺有趣,我會回家惡補。”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筆記本就好了。”司容轉着手中的鋼筆,忽然停下,鋼筆被他攥在手心。
“這樣,我就不用浪費腦細胞去想該怎麽弄死他了。”大拇指抵住鋼筆的上半身,指節蒼白,随後肉眼可見的,鋼筆一點點彎下了腰。
司容好奇地看着鋼筆:“筆怎麽自己折了?墨水沒有濺到你吧。”
壯漢惡寒,冷汗瞬間順着腦門子劃了下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麽血淋淋的話。
第二天,音遙請了病假沒去公司,這恐怕是他任職兩年來第一次請假,倒不是身體不舒服,只是單純不想看到某些人的臉,在家圖個清靜也好。
但公司那邊卻炸開了鍋,是人都知道昨晚音遙和城建局那幫老油子一起出去吃了飯,也是人都知道這幫老油子暗地裏是個什麽操行,音遙一請假,大家不禁浮想聯翩,該不是被那幾個玩到站都站不起來吧,廖總真可憐,都不知道被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有些八卦的就拉着徐恩問東問西,徐恩也沒說是,但也沒說不是,模棱兩可又神秘兮兮的模樣反倒更令他們确信,事情就是他們想的那樣。
但是在他們嘴裏站都站不起來的音遙,正坐在豪宅後花園裏,雙目無神地聽着小鳥叫喚。
就是昨天司容抓來的那只,一只紫色小鹦鹉,縮在籠子裏委屈巴巴地叫。
司容也跟着坐在音遙身邊,滿眼寵溺。
保镖建業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這場景要是換成一人一狗也毫無違和感。
音遙摸索着打開籠子,小鹦鹉試探兩下,跳到籠子門口,張開翅膀瞬間飛了出去。
“啊,好不容易抓到的。”司容耷拉着小臉,看起來比失去自由的小鹦鹉還委屈。
“抓它幹嘛,人家沒有兄弟姐妹麽,人家不想回家麽。”音遙冷冷道。
司容馬上擺出笑臉:“音秘書你很善良。”
“你想多了,我只是聽着它一直叫心裏煩。”
音遙站起身打算進屋,結果一腦袋撞在玻璃門上。
保镖建業趕緊拉開玻璃門,點頭哈腰地道歉:“對不起音秘書,我怕有小蟲子飛進去就把門關上了。”
“沒事,是我眼神不好。”
對待建業,音遙完全是另一種态度,應該說他的态度只分兩種,對待司容的和對待其他人的。
“撞得痛不痛,要不要我幫你揉一揉。”司容笑負手跟上來,踩着音遙的腳印跟着走。
“手打斷。”
司容立馬将雙手藏在身後,又緊追上去:“音秘書,要不要出門散散心。”
“不要。”
“我本來打算今天去看望一下角膜捐獻者的家屬,你不去我就改天,經過昨晚一事,我更覺得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你。”
音遙覺得“更”這個字用得很微妙,好像他早就計劃好了什麽一樣。
但本來确實不想出去,聽到他要去捐獻者家中拜訪後,音遙忽然改變了主意:
“去吧,應該好好感謝人家,我和你一起,但我有點花粉過敏,給我找只口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