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底他還手握着兵權,再加上一個西嶼首富,難保不會起叛逆之心。六皇兄可知得隴望蜀的道理?”
“十弟此話聽來豈非是在暗指父皇當初讓此二人聯姻是個錯誤之舉?”
“身為兒臣又豈會質疑父皇的做法。只是皇弟仍覺此次是鏟除後患的絕佳機會。至于錢府的財寶,到時不也可以充公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吵得宇成帝腦袋又嗡嗡亂響,疼得緊。正欲喝止,卻聽到了如黃莺出谷一般的聲線。
“父皇,六皇兄,十弟,你們在聊些什麽,讓昭月也加入進來如何?”
奔忙
從古至今,去牢獄裏探視的平民百姓兜裏都得揣些銅錢銀子,不然絕無可能見到牢房裏的犯人。趙良自然懂這個道理,點頭哈腰的送了銀兩給獄卒,獄卒才放行。
錢寶萊正坐于飯桌上斯斯文文地夾着飯菜吃,一派悠然自得。趙良來到牢門前見她一切安好,沒受什麽委屈,便也安心不少。
錢寶萊停下筷子,目光落到趙良的臉上,問他:“如何了?”
趙良看了看周圍,才故意壓低聲音道:“寶小姐,我們已經查驗過酒坊裏所有釀好的杏林香都被下了藥。酒坊那邊已經鬧起來。不僅好些主顧吵着要退酒,連已經送出去的酒都被退回來,并要求我們賠償。還有,已經離崗的夥計沒能找到人,良與兄長覺得此事絕不簡單。”
錢寶萊起身幾步走至趙良面前,問:“劉員外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
“寶小姐這時候你還有閑心管劉員外做什麽。錢府因酒坊之事連着其餘店鋪都被質疑,幾乎每天都會出亂子。不早些解決,怕會支撐不住。”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管說。”
趙良見錢寶萊執拗,只好回道:“說來也是奇怪。自你被送進這裏,之前在我們酒坊訂的杏林香他卻轉手賣給其它人,不知是何意。還有,他……”說到這裏,趙良有些欲言又止。
錢寶萊微微蹙眉:“他什麽?”
“他經常出入我們店鋪,非常好心的替我們解決了不少問題。因此不少夥計都吵着要去他那裏當夥計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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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反了!他們進店鋪前明明已經簽字畫押,哪能說走就走?”
“寶小姐息怒。這事說來是我們幾個掌櫃的失職。之前人手不足,我們着急找人,并沒有讓他們都簽字畫押。現在他們要走,我們也留不得。”
“……”錢寶萊深吸一口氣,想起了錢繡瑩之前的話。她喃喃道:“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計劃開始麽?”沉思片刻,錢寶萊又對趙良說:“你說酒都被下了藥?酒坊釀好的杏林香全部都存放在地窖裏,地窖的鑰匙只有裘掌櫃才有。你問過裘掌櫃了嗎?”
“自然是問過了。裘掌櫃說這批酒釀好後出過一個小意外。有個新來的夥計不小心打翻了趕着送出的酒,他便帶人到地窖裏拿十壇酒補上。期間他要上茅房離開了片刻,之後一直都待在地窖裏看着。”
“這很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你回去讓裘掌櫃找出那個夥計,務必問清楚他是受何人指使。”
“是。寶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我身在此處,想做些什麽都鞭長莫及。一切等你們找出那個下藥的夥計再作定奪。”
不過為陷害她而找人下藥,她既已中了圈套,大可不必在全部酒裏下藥。這種自露馬腳的行為簡直愚蠢至極!還是說,這也是錢繡瑩計劃的一部分?
能盡早洗脫錢寶萊的嫌疑,趙良自然立即着手去辦。他匆匆離開後,錢寶萊怎麽也沒想到的人會出現在她面前。
劉員外身上昂貴的布料與這昏暗腥臭的牢房格格不入,倒是長相中和了這種不協調。
“劉員外,真難得你還惦記着我,特地來探望我。“錢寶萊不知是諷刺還是感激的一句話。
劉員外聽完呵呵一笑,“錢掌事,別來無恙。這裏環境不差,與錢掌事還真是相襯。”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想如何直說吧。”錢寶萊對卑鄙的家夥向來沒什麽好臉色,也不想廢什麽話。
別說他居然聯合錢繡瑩使計陷害她,更心存染指錢府家業的狼子野心了。
劉員外嘿嘿一笑,“我一向很欣賞錢掌事快人快語,單刀直入的魄力。錢掌事,這錢府本就是我十二姨太的東西,你也是時候歸還了。趁現在輸得不是很難看,把調配杏林香的方子交出來吧。”
“若我不給呢?”原來他是瞄準了杏林香的調配方,那就好辦多了。
“錢掌事,別敬酒不喝喝罰酒。交出方子,令弟與你還能待在錢府當個無憂無慮的少爺小姐。”
錢寶萊忽然問道:“我家酒被下藥是你指使人做的嗎?“
劉員外眯着那雙狡詐的小眼睛笑道:“錢掌事,沒證據的事可別亂說。不然我也可告官說你栽贓嫁禍,損我清譽。”
錢寶萊總算明白要在全部酒裏下藥的原因了。她冷哼一聲:“想要方子?等我死了再說。劉員外,好走不送。”她轉過身背對劉員外,不再理會他。
戴罪之身竟還敢如此嚣張。劉員外被激到,瞪着錢寶萊孤傲的背影怒道:“你會後悔的。我會接替你所有家業,讓你一無所有。”說完便拂袖而去。
錢寶萊不以為意地啧了一聲。他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這些年她親手打下來的基業,豈能是別人說搶就搶得走的?再者他會不忌憚一下她将軍夫人的身份嗎?
雖然将軍府那邊瞧她如斯境地肯定在拍手稱快,恨不得她立馬判罪。但別人未必知道此間詳情,肯定不敢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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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福酒樓內的二樓地字號房間外圍滿了好奇的人。其中有店小二,有無關的百姓。大家都好奇鎮國将軍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何事。
房間內坐着的燕懷舒對外面圍觀的人視若無睹。還是裘掌櫃,趙坤,陸永安等人開口,店小二才自覺哄散其它看熱鬧的人。
燕懷舒離開都城後,所有錢府發生的事他都從這些人口中得知,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趙坤率先開口問:“将軍,你有把握救寶小姐嗎?”
“論理,錢家所有店鋪都該歸來給嫡出的繡小姐。可如今這些店鋪都是寶小姐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實在讓我們兩難。她又出了這種事,再沒個當家之人主持大局,恐怕錢府要散了呀。”陸永安語重心長道。
燕懷舒想起前兩日在錢府偶遇到的錢繡瑩。
從扶玉口中得知她是錢府正房所生的三小姐。之前錢府變故她逃離在外,沒了音訊。後來遇上劉員外才得以回到都城,回到錢府。雖嫁為人婦,可西嶼并沒有已婚婦人不得接管家業的規則,所以她提起要接管錢府他并沒說什麽。
何況錢府的具體情形他不甚了解,自然也沒有作主的資格。他只是自報了身份姓名便匆匆離開,現在想來他應該從錢繡瑩那裏問問情況才對。
“繡小姐雖是嫡出,可錢府能成為都城首屈一指的大商戶都是靠的寶小姐。換了別人未必能把基業操持得這麽好。”裘掌櫃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掌櫃之中有錢寶萊的心腹,自然不乏一些古板的人。這些人在錢老爺在世時就是錢老爺的左膀右臂,對當時錢府的變故都頗有些了解。那自然有對錢寶萊做法心懷不滿之人。
之前隐忍不發是錢府只剩她這麽一個繼承者,只能依靠她。現在真正的嫡出之女回來了,當然得遵從三綱五常。
聽聞裘掌櫃之言,有個年長的掌櫃搖頭道:“老爺生前雖說讓笙少爺接管家業。可他現尚年幼,當家之位自然要暫交由繡小姐來當。至于寶小姐,當然還是要救出來。”
“諸位,這是你們的家事,燕某不便過問。燕某還有事,告辭了。”燕懷舒起身,步伐虎虎生風的邁步離開。
還是趙坤反應快人一步,急忙跟着起身相送:“将軍,良來帶路。”
酒樓又不是什麽複雜的建築,何需人帶路出去?這是變相在讨好他吧?
燕懷舒離開聚福酒樓便坐上車辇徑直往錢家酒坊駛去。酒坊的酒被人下藥,而且離崗的夥計蹤影全無,還有些新夥計雜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他認為得從這幾點下手。
只要找出下藥之人就能知道是何人主謀。然而要找出下藥之人也非易事。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人怕是早已逃脫。就算有什麽東西要回來收拾,也已經收拾幹淨。他此去很可能一無所獲。
不過他并沒有氣餒。
錢繡瑩忽然回府,與錢寶萊被陷害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過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