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答上一,兩句話。
似乎說完了,陸向謙頗為不舍地與她道別,轉身離開。
錢寶萊深深嘆了口氣,也轉身和扶玉一起邁上石階推門進府。
錢寶萊那樣的神色只在錢寶笙出事時才會見到,莫非錢寶笙又出什麽事了?燕懷舒快步跟上前去。
此時已是酉末,天氣一下變涼,淋過雨的錢寶萊和扶玉都覺得冷,欲回屋裏換衣服,沒想到燕懷舒就跟在她們身後。
正巧遇上,總不能視而不見。
“怎麽今日如此晚才回府?”燕懷舒率先探問。
錢寶萊神情依舊寥寥,提不起精神:“我去做些什麽,哪時回來不用一一向你禀報吧?倒是你,我剛見到阿福在找你。好像林小姐又生病了,你趕快去瞧瞧。”
聽到林嬌嬌生病的消息,燕懷舒猶豫了一下,才道:“那燕某便去看看。你臉色不大好,若不舒服,讓扶玉請大夫來看看。”
錢寶萊不耐煩地揮揮手:“多謝關心,我自有分寸。”
仍舊是話裏帶刺,燕懷舒無奈搖頭,便又出門去了。
深意
随錢寶萊進屋,扶玉瞧着自家主子怏怏地坐到椅子裏倒水喝,立即走近她,殷勤地捶着錢寶萊的雙肩:“小姐,你別這樣。你不是常說都過去了麽?以前的事雖然重新提起會很難受,可是現在你和小少爺都好好的。”
錢寶萊很享受扶玉的按摩,她長嘆一聲,放下茶杯:“誰說我難受了?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小姐你不難受就好。話又說回來,小姐對陸少爺還真是沒得說。那麽多年不見,他說想知道過去的事,你就知無不言。換作将軍,你态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聽你話裏有話,想說什麽?”錢寶萊睨了一眼她,複又端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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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是不是還喜歡陸少爺?”
錢寶萊頓了頓喝水的動作。扶玉見她愣住,以為自己說中了錢寶萊的心事:“我還記得以前你整日跟在陸少爺身後說要嫁給他,老爺也說等你長大些就讓你嫁去陸家的事。”
“扶玉……”錢寶萊的聲音很平淡,無任何起伏,卻讓扶玉心裏咯噔一下。
“情啊愛啊都是過眼雲煙,沒任何意義,還不如握在手裏的錢重要。你看那些嘴上說着情愛的人,到最後為了錢財勢力不惜反目成仇,用盡手段置對方于死地,實在可笑。”
“陸少爺也是這樣的人?”
“人總是會變的。他是不是那樣的人,誰會知道呢?”錢寶萊搖搖頭,飲盡杯裏的茶水。
扶玉歪着頭想了想,又道:“那将軍呢?”
不提他還好,一提他錢寶萊就來氣:“你沒見剛才他聽到林小姐生病就立即跑去看她?或許他就是這世上惟一一個懂得何謂情愛的人了。”
聽錢寶萊的語氣泛酸,扶玉按摩得更加使勁:“小姐是吃醋了。”
“你有空在這兒胡說八道,還不如趕緊給我找套衣服換上。”吃什麽醋呀,人家本來就傾心于林嬌嬌,她只是個多餘的人罷了。
扶玉吐了吐舌頭,才急忙去翻錢寶萊的衣物。
換了一身衣服,錢寶萊還是覺得心情欠佳,便支開那嘴碎的扶玉,自個一人到院子裏散心。
走到水池邊,錢寶萊看到池中無憂無慮游來游去的錦鯉,心情更加陰郁了。夕陽把庭院染成一片昏黃色,四下連個人影都見不着,又多了幾分凄涼。
錢寶萊從袖中掏出魚食,一點一點百無聊賴地丢到水中喂那些錦鯉。錦鯉争先恐後上前搶奪魚食,互不相讓,生怕自己吃少了。
“瞧瞧,這人和魚都一樣,為了得到更多好處就争個你死我活。魚倒還好,可人啊,為了貪念連親人都可以背叛。”
和魚說些什麽話,它們又聽不懂。錢寶萊自嘲一笑,喂食的速度卻慢了下來。喂得差不多時,拾珠就帶着錢寶笙回府了。
在走廊裏看見錢寶萊,錢寶笙飛快跑向她:“姐姐。”
聽到錢寶笙的聲音,錢寶萊回頭望去。沒想到除了拾珠外,燕雪靈也在。
錢寶萊摸着已經跑到她面前的錢寶笙的小腦袋,問:“回來啦?今日在私塾學了些什麽?”
“夫子教我們學了好多新字,我晚上要回去練習的。姐姐,你一個人在這裏玩嗎?”
“那回頭我得檢驗一下你的學習成果。現在讓拾珠帶你回屋換衣服,遲些該用晚膳了。”
錢寶笙甜甜地應了一聲,拾珠向錢寶萊打了聲招呼便帶他回屋。
見到錢寶萊,燕雪靈有些別扭地上前打招呼:“嫂嫂。”
“你也去接小笙麽?”錢寶萊複又轉過身看池子裏的已經吃飽開始四散的錦鯉,問走到身旁的燕雪靈。
燕雪靈頗不好意思,粉嫩的臉上紅暈滿布:“嗯。”
“我看你不是去接小笙,而是去看蘇先生吧?”看她那副模樣,明眼人都能瞧出她怎麽了。
“才,才不是!”被錢寶萊一語道破,燕雪靈羞得恨不得找地縫鑽。可沒地縫,她只能使勁搓揉着衣角。那副樣子實在讓人無法想像初識時她那得理不饒人的霸道。
“要不我幫你牽牽線?這七夕快到了,你若能與他一起,也算是美事一樁。”雖然她對蘇玉軒沒什麽好感,可他既是錢寶笙的夫子,又是陸向謙的好友,人品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再者燕雪靈總是這模樣,她看着也別扭。
燕雪靈眼睛倏然亮起,她帶着半信半疑的語氣問:“嫂子你說真的麽?”
“這種事還能诓你?你忘了我舊識是他好友?這點事他應該會幫忙。”
畢竟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對這情愛之事總是很熱切好奇:“嫂嫂,你與陸太醫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呀?”
燕雪靈好奇又鄭重地直直盯着錢寶萊。錢寶萊無奈,才絲毫不顧形象的就地坐下,裝出一副煞有其事地模樣說道:“這要從我小時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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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懷舒趕到林府時,林嬌嬌的父親林雲來難得在府上。見燕懷舒來了,忙向燕懷舒行禮。
“伯父無需多禮。論起輩分,晚輩還只是個後生。” 正廳中,燕懷舒忙扶起正要向他行禮的林雲來,依然木着一張臉,冷冰冰地開口。
林雲來擺擺手,站直了身子:“哈哈,賢侄此話真是折煞我也。不過這也正是賢侄你的優點。又來看嬌嬌了?”
“嗯。”
林雲來頗具滄桑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可賢侄你……經常出入林府的話,夫人那邊……”
林雲來在顧慮錢寶萊,是錢寶萊她說了什麽嗎:“讓你和嬌嬌很為難麽?”
“呃,倒也不是。只是賢侄你不似從前,那錢小姐也非是省油的燈,有些擔心罷了。”
“她的話你不必擔心。嬌嬌她還好麽?”燕懷舒不打算繼續談錢寶萊的事,把話鋒一轉,問道。
林雲來見燕懷舒不想提,便也不好再說下去:“昨日夜裏受了涼,今日吃過藥,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是否方便探視?”
“賢侄哪裏話。若知曉你來了,嬌嬌肯定會很高興。”
燕懷舒颔首示意,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麽:“那晚輩先過去了。”
目送着由丫鬟帶路到林嬌嬌閨房的燕懷舒,林雲來深深地搖着頭,嘆息了一聲。
林嬌嬌的貼身丫鬟見是燕懷舒來了,忙把人請進屋內,還非常自覺的關門離開了。
林嬌嬌正倚在塌邊翻一本書看。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翻着書頁的柔荑纖細瘦削,跟她的身子骨一般嬌弱,讓人看着十分心疼憐愛。
“嬌嬌。”
聽得燕懷舒走向塌邊的聲音,林嬌嬌放下書擡頭向他望去:“飛衍,你來了。”
燕懷舒大步跨上床階,坐到床旁:“身體還好麽?”
近到咫尺的距離并沒有讓林嬌嬌感到不适。她只是微微一笑,緩聲道:“我已經慣了這副身子。”
“那又怎麽如此不小心?”
“好了,莫要再追問,你也知曉我有些粗心。”
燕懷舒無奈搖頭,又問道:“有些日子沒見面,近來你可還好?”
林嬌嬌微微一怔,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向燕懷舒确認般低聲問:“錢小姐沒提過麽?前些日子我們一起在戲坊看了戲。”
這麽近的距離,燕懷舒自是聽得清楚:“真稀奇,你倆怎會一起?”
“說來很巧,那日興義戲坊上了新戲,我……”林嬌嬌把那日偶遇到錢寶萊,宇文清晖和宇文星淵,還一起看了戲的事情告訴燕懷舒。
聽完之後,燕懷舒頓了頓身形,若有所思道:“她……沒有為難你吧?”
“我覺得錢小姐人很好,并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只是……”
林嬌嬌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燕懷舒很在意,便問:“只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