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從再次确定宣左是個渣男之後,容玺就對于男生的人品表示出了極大的懷疑。
尤其是看起來長得不錯的,她就越發覺得人家靠不住,連帶着着靠不住的感覺也一路蔓延到了喬啓正身上。
“容玺,十一的時候我去你們學校看你吧。”喬啓正在某次打電話時興高采烈的說道,容玺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還是不想和喬啓正把關系弄得這麽,這麽暧昧。
這個詞蹦出來的時候,容玺的臉都燒紅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喬啓正和她的關系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難道不是應該形同陌路嗎,或者喬啓正笑得一臉的無賴,被容玺狠狠的批評嗎,或者是容玺壓根懶得理他,他卻自顧自的說個不停,最後無趣了便轉過身去?
這些變化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從那一次他在籃球場打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還是去鄉下時他笑嘻嘻的牽着奶奶的手似真似假的說着令人誤解的告白?或者是他開着玩笑對她說要好好學習時候?還是他硬塞進她手中一個巧克力的時候?或者是那次告白?
在容玺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一些改變在喬啓正身上悄悄的發生了,那個當年笑得一臉痞氣的少年,已經一步一步的成長成了一個優秀向上的青年。
容玺躺在床上認真的想着喬啓正這三年的變化,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真的不一樣了。
結果十一的時候,喬啓正還是可恥的來了,容玺很無奈的到宿舍樓底下去見他,他二話不說一把抱住了容玺,容玺的臉立刻就黑裏帶紅了。
“容玺,我來了你高興嗎?”喬啓正笑嘻嘻的把一個大袋子塞給容玺,“容玺,這是B市的特産,還不錯。”
容玺也只好收下了,黑着臉瞪着他,他卻絲毫不為所動,沒事人一樣的左顧右盼,“诶,容玺,你不帶我參觀參觀你們學校嗎?”容玺只好帶着他慢慢溜達,兩人走過教學樓,走過圖書館,走過草地,走過南大門,走過北大門,走過各個院系的教學樓之後,容玺已經沒勁了,喬啓正還格外有精神,格外閃亮的看着周圍的景色,“容玺,你們學校真不錯。”
容玺默默的點點頭,“是不錯。”
“容玺,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容玺,晚上你帶我逛逛吧。”
“晚上有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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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的,就住我家吧,我家離這兒不遠。”喬啓正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老鸨,費勁的想拖容玺這個大官人進窯子一樣,可惜官人太無情了。
喬啓正說了半天終于放棄了,容玺簡直油鹽不進,說什麽都不答應他晚上陪他多逛逛,喬啓正只好灰頭土臉的回家了,反正他家在A市有房子,離這兒也不遠。
有種病症叫厚臉皮,有種人叫二皮臉。
喬啓正很顯然就是重度厚臉皮綜合征,第二天他又來了,當時容玺還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時候,喬啓正的電話就到了,容玺驚覺不好,但是還是接了,果然喬啓正喬大爺又在召喚她了。
容玺苦着臉下樓的,看到門口準時報到的喬啓正有氣無力的打了個招呼,“喬啓正,早。”
喬大爺很給面子的一咧嘴,笑得春光燦爛,“容玺,我帶你出去玩。”
“還是別了,我過會還有事,真有事。”容玺過會真有事,過會彭思思她男朋友要來請他們吃飯。
喬啓正只好悲傷的和容玺告別了,去找A大的其他人玩,容玺去送他的時候他一步三回頭,小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了,看得容玺好笑不已,只好約定下次去B市看他,喬啓正這才歡天喜地的走了。
下午容玺他們寝室跟着彭思思去接她男朋友去了,彭思思的男朋友叫米峥,如果讓容玺來形容的話,應該就是幹淨,米峥長得很幹淨,大眼睛,長睫毛,看着他們一臉友好的笑着打招呼。
幾個人一行去吃了飯,期間米峥接了一個電話,臉色有點奇怪,對他們說了聲抱歉,就走出去接了,過了大約十分鐘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彭思思的臉都是黑的,問都沒問他一句。
容玺他們很默契的保持安靜,結果吃到中間,彭思思還是爆發了,裝作若無其事的問米峥,“剛剛那是誰的電話呀?接了那麽久?”
米峥的臉埋在菜裏,含含糊糊的答道,“一個朋友。”
彭思思繼續問,“男的女的?我認識嗎?”
米峥慢悠悠的擡頭答道,“女的,王沐沐。”
然後彭思思就沒問了,繼續吃飯,米峥看到容玺他們偷偷的看,還友好的笑了笑,容玺就不好意思繼續看了,乖乖吃飯。
吃完飯,容玺她們三個就和那對情侶告別了,畢竟人家是來看女朋友的,又不是來看女朋友的室友,所以容玺他們就很自覺地退避。
結果說好的不回去,就因為一個電話容玺還是回家了。
容玺坐公交回家,她這才知道張鳳花生病了,張鳳花躺在床上很虛弱的對容玺笑了笑,容玺趕緊問是怎麽了,她這才沒離開多久怎麽就病倒了呢?
張鳳花捏了捏容玺的手,擺着手說沒事,只是胃病犯了。
容玺看着張鳳花的樣子也沒想太多,只是安慰她最近在在家好好休息,畢竟身體最重要。
張鳳花虛弱的笑了笑,就讓容玺扶她起來,她起來顫巍巍的讓容玺把床掀起來,她在床下摸了摸摸出一個折子,氣喘籲籲的靠在床上,慢慢翻開存折,細細的數了數上面的數額,才塞到了容玺手上,“阿玺,這個存折是用你的身份證開的,定期存款五年,是媽媽這些年給你存的,你拿着吧。”
容玺看了看上面的數目,大驚,“媽,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多錢的?”
她家情況她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這個存折上的錢也太多了吧。
“當初你爸出車禍,這是賠款,其實還有一部分,但是媽媽買了房子,所以就只有這些了,你也不要嫌少,好好收着。”當初容爸爸和沈萬年一起過馬路,兩人喝醉了酒,結果容爸爸就那樣出了車禍,沈萬年也沒來得及報警,人家車就跑了,但是最後警察出動還是查到了,最後獲得了賠償。
容玺目瞪口呆的瞪着這存折,低聲問,“媽,當時你說的是人家跑了。”
“恩,現在我就告訴你兇手是誰,喬啓正的爸爸是當年的肇事者。”張鳳花平靜的抛出這個事實之後,繼續抛出了另外一個重點“所以你不要和喬啓正在一起了。”
容玺低聲說,“媽,你為什麽現在告訴我這些,為什麽現在才把這些錢拿出來?”
張鳳花搖了搖頭,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讓容玺把錢收好,不要讓別人知道。
容玺雖然滿腹疑問,但是終究還是沒問太多。
原來喬啓正的爸爸是當年的肇事者,張鳳花讓她不要和喬啓正在一起,她本來也沒這個打算,只是有點惋惜而已。
容玺在家待了幾天,喬啓正就約了容玺幾次,每次都被容玺拒絕了,電話裏面也不好講清楚,她只能拒絕。
所以在之後的一年裏,喬啓正的電話明顯少了,容玺也樂得自在。
後來在大二下學期的時候,隐隐有消息聽說喬啓正有了女朋友,是他們學校的一個女生,容玺聽說了也只是笑笑了,默默的祝福他。
那個存折上面的錢容玺聽話的沒有取出來,準确的說是沒打算取出來,在她十一走後不久,沒過兩周,就接到噩耗,張鳳花去世了,肝癌。
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那次的見面也就是最後一面了,容玺一直沒哭,哭不出來,這麽多年都沒哭過了,她已經不記得哭是什麽滋味了,只是心裏如同破了一個洞,呼嘯着吹着冷風。
後來每次別人說起這個自己的父母這個話題時,容玺都默默回避,這件事她沒告訴室友,沒告訴任何人,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之後的兩三年,陸續有各種關于喬啓正的消息傳來,喬啓正分手了,又談了一個姓王的某某某,喬啓正又談了一個,聽說叫張某某,喬啓正……
容玺每次聽到這種消息就默默的笑笑,衛關關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說一句,“容玺,你真的從來沒喜歡過他嗎?”
喜歡過嗎?容玺不知道,容玺真的不知道。
☆、無關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