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08年6月7日星期六
容玺已經坐在了高考的考場上了，心中一片清明，眼前只有那一道道的題目，和一個個解題思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早上的高考結束之後，她在考場外看到了張鳳花，沈萬年，和沈清和，他們都在，還有很久沒見的衛關關，她旁邊站着一個英俊的男生，是那個三號球衣的沈三白，還有班上的一些同學，2008年的高考，大家都在，大家都一起幸福而又激動着。
喬啓正搬到了A市，但是高考必須要回到A城來，所以容玺再次看到了喬啓正。
大概自從喬啓正走了倒現在為止，已經一兩年沒見了，喬啓正不是沒約過容玺出來，但是容玺每次不是在忙，就是在忙，加上他回來的次數也少，所以居然一次也沒碰上過。
容玺笑着看着喬啓正，問他考得怎麽樣。
喬啓正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容玺，格外得意的比了比兩人的身高，笑道，“還不錯，你呢，容玺？”
容玺點點頭，她成績一直都很穩定，考試心态也不錯，發揮得應該不錯。
“明天的兩場繼續努力。”
“恩。”
就這樣和喬啓正告別了，接下來還有兩場，不能松懈。
容玺走之後，喬啓正就看到了魏名，兩人立刻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打打鬧鬧，之後就告別了。
2008年6月8日
考完最後兩科之後，容玺才徹底的放松下來了，終于考完了。
“容玺，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去接你，吃散夥飯。”喬啓正對容玺說，說完對她跟她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去找別人了。
容玺點點頭，然後就看到了蘇曉菲，算起來，也差不多一年沒見了，她似乎又瘦了點，和另一個女生在一起，那個女生容玺覺得有點熟悉。
Advertisement
她看到容玺立刻就拽着那個女生跑過來了，興奮的問這問那，“容玺，你考得怎麽樣？有沒有機會上重點？容玺，你看到衛關關沒有？她考得怎麽樣？”
這麽多問題，一下子把容玺問到了，容玺只好一個一個回答，“還不錯，衛關關應該也不錯，她好像已經走了，蘇曉菲你還好嗎，身體還好嗎？”當時老師蘇曉菲五一之後就沒來了，老師說是她生了病，需要休養一年，所以蘇曉菲就休養了一年，現在應該又是高二下學期了。
過了會兒，周子易不知道怎麽也過來了，然後容玺就聽到他說，“顏苑苑，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是休息嗎？”
容玺這才想起來，這個顏苑苑就是之前她在超市碰到周子易那次看到的女生，周子易看到她時微微點了一下頭，轉向蘇曉菲時，眉梢挑了挑，“蘇曉菲，病怎麽樣了？”
蘇曉菲立刻橫了他一樣，“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蘇曉菲，”身後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蘇曉菲回頭，就看到了堯旭陽了，他已經走過來了，問，“身體已經好了是嗎？”蘇曉菲嘴角僵了僵，沉默的點點頭。
氣氛有點奇怪，然後，容玺就看到莫安妮大步從她面前走過，随口問了句，“容玺，考得不錯吧，我看好你哦，拜拜。”然後過了會兒，才看到顧景銘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也和容玺打了個招呼。
容玺：“……”
2007年下半年發生了很多事，來不及預兆的，并不那麽令人愉快的，開心的，不開心的，難過的，艱苦的，發生了很多很多，來不及回憶，2007年就過去了。
關于她的，關于他的，關于她的，還有他的，他的，她的，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夥伴，很多很多故事，都在延續。
**
關于那個夏天堯旭陽的選擇，已經不重要了。
他已經知道答案了，所以那個大災難現在就倒在他的懷裏，蘇曉菲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手攥得很緊，緊得就像他是她唯一的稻草，現在他這根稻草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蘇曉菲，藥別停。”
蘇曉菲在她的稻草的唇上親了一口，“堯旭陽，你上了大學會不會愛上別人？”
堯旭陽笑道，很愉悅的那種笑，帶着點得意，“你要是來得再晚一點，我說不定真的會。”
“堯旭陽，你別離開我……我真的很愛你。”蘇曉菲的聲音越來越低了，所以說到後面難過得不得了，她知道自己的病不會從根本上去除，只能控制，還會複發，如果再次複發了，如果再休學，可怎麽辦？
堯旭陽拍拍她的肩膀，“蘇曉菲，我會等你的。”堯旭陽心裏也難受，他倒希望蘇曉菲還是那個活潑健康充滿生機的小姑娘，叫他的名字都底氣十足，可以用十二分的力氣去吻他，而不是現在這樣，如同一根容易折斷的脆弱的蒲葦，把他當做最後的依靠。
“喲，你們還沒走？堯旭陽，你又把人蘇曉菲怎麽了？诶，我是不是很久都沒見到這姑娘了？”教導主任突然從他們後面冒了出來，看他們的眼神溫柔了許多，隐隐有慈愛的光射出來。
堯旭陽：“……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只是您沒看到而已。”
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他從未離開過她。
教導主任點點頭，最後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蘇曉菲是個好姑娘，你好好珍惜。”堯旭陽點點頭，蘇曉菲确實是個好姑娘。
蘇曉菲從他懷裏鑽出來，格外精神的對着他做了個鬼臉，學着教導主任的語氣繪聲繪色的學，“堯旭陽，你又把人蘇曉菲怎麽了？蘇曉菲是個好姑娘，你好好珍惜……堯旭陽，聽見沒，你得好好珍惜我，這麽好的姑娘你再上哪兒找去？”
“确實找不到了，這麽傻的姑娘，走吧，我送你回家。”堯旭陽讓她挽着他的胳膊，蘇曉菲喜滋滋的笑着挽上來，“堯旭陽，你真好。”
“傻姑娘。”
**
容玺下樓的時候，喬啓正正站在她家樓下看着旁邊的花花草草，現在樓下沒有那個補鞋大爺了，他也不能無聊的時候和那個大爺唠嗑了。
喬啓正出了小區就攔了一輛的士，直接報了地址，十分鐘之後，他們已經站在了飯店門口。
喬啓正就帶着容玺進去了，大家都在，一張張面孔上都映照着無處可藏的興奮，熱熱鬧鬧，都幸福着。
容玺在心裏默默的感嘆了一下這樣真好。
落座的時候，自然是和蘇曉菲他們一桌了，雖然蘇曉菲現在比他們第一屆，但是也算是同班同學了，蘇曉菲挨着堯旭陽坐着，笑得依然像個傻瓜，喜滋滋的招呼容玺過來，她這邊還有兩個空座位。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喬啓正還邀請了他們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師，每個桌子上都分了一個老師，他們這桌是班主任。
中國人吃飯最愛幹的事，不是吃，而是喝酒，所以吃着吃着，不知是誰開了頭，敬了老師一杯，然後喬啓正也塞了一杯酒到了她手上，她也去敬了酒，大家笑着去敬酒，說着對老師感激的話，青春飛揚，有人說着一些印象深刻的時候，說着說着，喝着喝着，眼淚就掉下來了，這樣的青春，這樣的歲月以後不會再有了，也不可能再複制了。
2008年6月9日，那一天，很多人都哭了，很多人都笑了，很多人都說了再見，很多人都對曾經的同桌告了那一聲遲來的告白，很多人都對曾經的争吵表示了歉意，很多人在忏悔，很多人在救贖，很多人都忘不掉那一天了。
大家都醉了，大家都哭了。
那一天，容玺也哭了。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喬啓正送的，喬啓正扶着容玺，容玺真的有點醉了，她沒有喝過酒，只喝了一點點就醉了，稀裏糊塗的指着喬啓正的臉罵道，“喬啓正，你知不知道，嗝，我之前有多讨厭你，嗝，你肯定知道，所以你總纏着我，對不對，你說對不對？”她那根手指頭都快要戳到喬啓正的眼睛裏去了，喬啓正哭笑不得的拉下她的手，沒放，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容玺，你喜歡我嗎？”
“哈哈哈，喬啓正你真讨厭，總是開這種玩笑，我才不喜歡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頂讨厭你這種類型，無聊又幼稚，嗝，我不喜歡你。”
喬啓正嘆了口氣，默默的說，“可是，容玺，我還是喜歡你。”
容玺沒說話了，因為她在忍不住吐了，喬啓正沒躲開，悲催的被吐了一身。
“容玺，你，嘔，真惡心，嘔……”喬啓正也忍不住吐了。
最後喬啓正只好忍着不适，扶着容玺上樓，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只好在容玺的包裏，掏了半天才掏出了鑰匙，一個一個的試了，才終于把門給打開了。
喬啓正站在門口把容玺往裏面推，容玺不動，對着他傻乎乎的笑，喬啓正只好進來，把她弄到衛生間，給她洗了漱了口，洗了臉，她才清醒了一些，“喬啓正，你好臭。”
喬啓正自己都不想再看自己了，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根本就和他平時玉樹臨風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算了，你先洗洗吧，我去給你拿衣服。”容玺掙紮着爬起來去給他拿沈清和的衣服，不然他這樣怎麽回去。
喬啓正只好無奈的從了，太狼狽了，這一天簡直太糟糕了！
☆、衛關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