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05年6月7日星期二
今天容玺放假，因為終于要迎來高考了，雖然放假，但是精神卻是完全沒放松下來，她在為沈清和擔心。
放兩天假，容玺原本是打算就待在家好好休息的，結果容媽媽說要回老家去看望奶奶，沒辦法，容玺只好跟着去看望奶奶。
容奶奶現在孤身一個人住在老家的房子裏，爺爺和外公外婆都是在容玺沒出生的時候去世的，說起來最親近的人也只剩下奶奶了。
從A城到鄉下要坐兩個小時的車，容玺在車上無聊的看着窗外，看着飄過的一片片水稻田，就好像是綠色的地毯一樣，風一吹，綠浪翻滾，天空也是藍的，雲朵也是白的。
張鳳花看着她的側臉，問道，“阿玺，是不是最近有人在追你？”
容玺轉過來皺着眉回答，“那是別人惡作劇，才不是。”
張鳳花笑着看着女兒，從那麽小的一個小不點，長到這麽大，真是不容易，已經長出輪廓了，有小夥子追代表還是有點魅力的。張鳳花只當她是在推辭，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道，“你現在還是學習為重，談戀愛這事，不急，總會有的。”
“我知道。”容玺最近心情格外的煩躁，不管是喬啓正的事，還是沈叔叔的事，或者是高考的事，她都煩躁到了極點，就像是一個吹到極限的氣球一樣，只差那麽一戳了，就會砰的一聲爆炸。
“你奶奶被診斷，患了輕微老年癡呆症，到時候你陪她多說說話。”容奶奶一個人住在鄉下，孤獨久了，也沒人說話，患上老年癡呆症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怎麽會？那要不要把姥姥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容玺心裏一縮，奶奶居然患了病。
雖然從小到大，她和奶奶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短，但是這并不妨礙什麽，奶奶畢竟是親生的奶奶，她還記得每次她去鄉下看奶奶的時候，她都是在電話裏笑眯眯的問她要吃什麽菜，然後第二天她去的時候那些菜一定會出現在飯桌上。
奶奶以前還拉着容玺的手，給她講她以前的事情，還有爸爸小時候的事情，對于奶奶，容玺還是很依戀的。
張鳳花想了想，便說，“等去了再說，奶奶說不定不願意來。”之前也不是沒有讨論過這件事，但是每次都被拒絕了，奶奶總是放心不下鄉下的家，她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了一輩子，對土地有着很深的眷念。
兩個小時的車程一晃而過，容玺一下車就找容媽媽要了錢，給奶奶買了奶粉，香蕉。奶奶年輕時愛吃香蕉，老了只能吃香蕉，牙齒已經不行了。
奶奶坐在門口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手上的扇子，看到她們來了，笑得一臉慈祥，“阿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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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玺立刻就甜甜的叫了人，扶着奶奶進屋，起碼房間裏可以開電扇，而且前幾年大伯特地給奶奶裝了空調。
容玺看着客廳裏挂着的容爺爺的黑白照，默默的在心裏拜了拜。
張鳳花一來就放下東西，主動去洗菜燒菜去了，就剩下容玺在客廳裏和容奶奶聊天。
榮奶奶笑着問容玺，“阿玺哪，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
容玺牽着容奶奶的手，摸着上面的皺紋，默默搖頭，“奶奶，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好得很呢，你和你媽不要太擔心。”榮奶奶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手背，柔聲說道。
容玺乖巧的點頭，“奶奶，你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吧。”
“我住老房子挺好的，而且你爺爺還在這裏呢，我得陪着他呢，阿玺，你專心學習就好了，不用擔心我。”榮奶奶凝望着黑白照，眼裏淚花閃爍。
容玺只能乖乖的應了，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之後，就開飯了，吃完飯，容玺打算到處走走，畢竟很久才來一次，看看也好。
順着那條小路走，兩旁不是稻田就是魚塘，容玺呼吸着新鮮空氣，感覺心情都好了許多。
她決定回去之後和她媽媽商量一件事。
“喲，這不是容玺嗎？”一聽到這個聲音，好心情立刻就飛了。
容玺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喬啓正，揪着眉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陰魂不散。
喬啓正一看她這樣，趕緊小跑了兩步追上來，“诶，你跑什麽呀，容玺，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來看我奶奶。”容玺步子更快了，這喬啓正怎麽一點都不自覺了，明知道她不喜歡他，讨厭他，他還偏偏要粘着他，不打招呼裝不認識不就得了嗎？
喬啓正一聽，樂了，他也是來看他爺爺奶奶來着，沒想到居然也會碰上容玺，“你奶奶家在哪兒呢？我去拜訪拜訪。”容玺立刻就剎住了腳步，轉頭瞪着他，“喬啓正，你神經病阿，每天這樣有意思嗎？你說說你，仗着家裏有點錢，仗着自己長得還行，天天就是胡吃海喝到處玩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你多無聊。”
喬啓正被她訓得臉都青了，“容玺，我不過是和你打個招呼，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這麽着嗎？”
“開什麽玩笑，我最不愛開玩笑了，我告訴你喬啓正，你最好以後都別惹我，我都煩死你了。”容玺說完，掉頭就走。
喬啓正揪着眉想着，這姑娘火氣要不要這麽大，他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
容玺一回去之後，氣了一陣子之後就暗暗後悔，剛剛是不是對他态度太惡劣了？
等到晚上容玺在屋子外面吹晚風的時候，又看到喬啓正了，他笑得不懷好意，“容玺，原來你奶奶家在這裏阿。”他說完這些就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手裏拎着一大串香蕉和一袋子荔枝，伸手遞給她，“送給你奶奶吃的，可不是給你的，你千萬不要吃。”
容玺哭笑不得，僵着臉推還給他，“不要。”
“你奶奶還沒說不要呢。”
“不要。”
“收下。”
……
結果容媽媽聽到動靜，從屋子裏出來，看到他們在這推來推去的，就問容玺，“阿玺，這是你同學吧，還不趕緊招待人進來坐坐？”
沒等容玺說話，喬啓正就高興的應了一聲，“謝謝阿姨。”
謝你個頭阿！
喬啓正就這樣厚臉皮的賴在容玺奶奶這裏，容奶奶拉着他的手問這問那，“原來阿正是阿玺的同學哪。”
喬啓正笑嘻嘻的說，“是的，奶奶，我們都認識一年了。”
奶奶問，“阿正是不是喜歡我們家阿玺呢？”
喬啓正看了眼容玺，又看了看奶奶，“是阿，奶奶，我可喜歡阿玺了呢。”
容玺：“……”不要亂說好不好！
但是奶奶立刻就喜笑顏開，一臉慈愛的看着喬啓正，“既然這樣，那你可得好好待我們家阿玺。”
“奶奶你放心好了。”
容玺：“……”
**
“喬啓正，你幹嘛亂說阿？”容玺怒視着喬啓正。
喬啓正道，“你沒發現你奶奶希望我那樣回答嗎？”
容玺：“那你也不應該那樣說阿，我媽媽會誤會的。”
喬啓正呵呵笑了兩聲，突然一把牽起她的手，“誤會就誤會吧。”說着就不顧容玺的掙紮，把她拖到了客廳。
容奶奶坐在八仙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容媽媽用責備的眼神瞪着容玺，容玺臉紅得像一個番茄。
這是容玺第一次除了長輩之外的人牽手，喬啓正的手微涼，很大，已經能夠足夠把她的包起來了，容玺的心不受控制的開始跳動了。
喬啓正反倒是若無其事，神态自若。
榮媽媽臉色極其不好，畢竟她記得早上還問過容玺，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現在呢？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為她創造條件，讓她好好學習，她呢，就是這麽不争氣的？
容玺羞得都不敢看她媽媽，又因為奶奶在，不好解釋，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飯，路上，喬啓正問容玺，“容玺，你沒事吧？”
容玺低着頭只顧着走路，奶奶讓她送送喬啓正，不想去也不行。
喬啓正又說話了，“容玺……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喬啓正，你真無聊！”容玺擡頭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那目光讓喬啓正更愧疚了，他确實有點無聊過頭了。
“算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走了。”容玺自嘲一笑，就算對不起有什麽用呢，喬啓正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什麽都不懂，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就可以來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哪怕是張着嘴巴說胡話也可以，他就是這樣的人。
“容玺，真的對不起。”喬啓正低聲道歉，可是容玺已經走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囧，我發現我長輩名字。。。又是一個鳳花，都不記得是否取過好多鳳花了，大家別介意，囧
☆、陳思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