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龍老先生
第二十五章龍老先生
因為一下子打擊太大、太多,所以陳清岚回到公司時還是渾渾噩噩的,不過因為陪阮碧紗,她回到公司時,也差不多下班了,張铮看她的那個眼神啊......小小的讓陳清岚內疚了一下,內疚完畢,就收拾東西,“我先走了。”
張铮目瞪口呆:這女人到底回來幹什麽的?就為了說一句“我先走了”刺激他們?
周政湊過來跟他八卦:大小姐最近心不在焉的,一到了午休就打了雞血似的,該不是有男人了?
張铮郁悶地瞥他一眼,“你腦子除了這些就沒別的想法?”
周政發散思維,“難道是女人?大小姐真有這種癖好?”
“!!!”張铮差點沒吐血,“你想太多了。”說完就想走。周政一把扯住他,“哎哎,別走啊。八卦一下嘛!大小姐一直沒約會,不是有個詞語‘不約而同’,太久沒人約會了,變成了同性戀?話說,你是不是瘦太多了?”他皺眉看着張铮的手腕,他的手腕應該沒這麽細才對啊!
張铮用一種警惕的、防備的表情看他,故意嚴肅:“我可沒那種癖好,你別太久沒約會愛上我——大概最近忙吧。”張铮也感到自己最近好像瘦了,衣服都寬了,回家還給老媽好好念了一頓。
周政:“......”
陳清岚回到家,也沒什麽心思吃飯,就坐在廳裏發呆。然後掏出了阮碧紗送的禮物,對着繼續發呆。
阮碧紗送她的禮物是一條鏈子,由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絲繩編織成,半指寬的面積卻編織成很複雜的圖案,陳清岚不懂,只是光看着,就覺得十分複雜,不知道怎麽巧的手才能編織出來;在複雜的圖案中,嵌着一小顆綠豆大的紅色珠子,紅得特別耀眼,像是火苗随時要燃燒起來似的,給人一種溫暖灼熱的感覺——當然,是錯覺。陳清岚知道阮碧紗送的必然是貴重物,她又不習慣戴飾物,想婉拒,卻被阮碧紗一口反拒絕了,阮碧紗說,“小小東西戴着又何礙你?不戴手上,戴腳踝亦可。只聽我的,戴着。”口氣肯定,不容置疑。陳清岚忽然想起和尚說她身上有邪氣,後來忽然又沒了,想來是阮碧紗給她除去了,她給自己這東西,怕也是預防萬一,便感激的道謝過收下了。阮碧紗聽到她道謝,似笑非笑,“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你為何總是忘記?”
陳清岚忽然之間生出一種“就是因為是你,所以才要格外客氣啊”的念頭,倒不是因為阮碧紗是......不平凡的人......生出了疏遠的心,而是......她也說不明白——她自然說不出這樣的說話,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笑容裏有着自己心知肚明的緊張無措,還有,莫名晦澀。
她選擇了戴腳踝上。小小的繩索像有生命似的,她明明留了寬松的餘地,它卻緊緊的貼在了皮膚上,陳清岚莫名想到了蛇,可是很快的就習慣了,因為根本感覺不到,除非你看着它。
第二天她去上班,在電梯口遇到了張铮。張铮靠近她正想說話,忽然下意識地退開了一步,他不解地看了陳清岚一眼:為什麽感覺陳大小姐今天讓人很不舒服?
兩人打了個招呼,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裏,張铮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甚了,并且這種感覺伴随了他一天,一靠近陳大小姐,他就莫名很想退開、退開、退開。張铮莫名其妙,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昨天周政說的話?難道他有“恐同症”?這種一靠近陳清岚就感覺不舒服的感覺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一個星期後這種症狀才有所好轉。張铮不解,卻也随着這種症狀好轉、消失而不再在意。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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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陳清岚随周政去工地視察,視察完畢,送周政回了公司,便徑自往碧草堂方向去了。停好車,她一如既往的往碧草堂走去。就快到時,忽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說下就下,噼裏啪啦的砸得所有行人都傻了,紛紛躲避。陳清岚見還有幾步路,也懶得費時躲了,大步跑起來,在踏上碧草堂門前的臺階時,猛然撞到了一個身體,陳清岚摸着鼻子擡起頭,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高大老人,面目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人不由得戰戰兢兢地那種感覺。陳清岚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地道歉,盡管她肯定,在撞上老人的前半秒,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道這老人家從哪冒出來的。
老人傲慢的“嗯”,表示接受她的道歉了。
陳清岚忽然發現:雨,停了。就像來得突然一樣,停得,也一樣突然。
她身上有雨水打過的痕跡,地上亦有,可老人身上滴水不沾——陳清岚愕然,有什麽東西閃過腦海,她情不自禁問出口:“龍先生?”她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想法,可是問出口後,就像是自己也支持自己似的,越發肯定了。
老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帶點纾尊降貴的口吻,“區區人類,何以認識我?”
陳清岚:......很好!果然呢!
她有點佩服自己越來越、越來越淡定的精神和聰明了。
陳清岚解釋:“我見過龍二先生。”其實是蒙的,他們父子一點也不像。
老人微不可見地颔首,似乎認可她區區一個凡人居然知道他的原因了。
“你找碧......阮小姐?她應該在裏面。”
老人點頭,拾階而上,又在門前停住,回身問在猶豫“我要不要去呢、我要不要去呢”的陳清岚:“你何故不替我開門?”
陳清岚:......
區區凡人忙上前效勞,拉開兩扇小木門,對他做了個大大的“請進”,老先生這才昂首挺胸,大步邁進,陳清岚內心感嘆,用了一個很現代的詞語形容一個很老的“人”:這老先生可真傲嬌啊!
阮碧紗掀開簾子探頭出來,看見老人,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老先生朗聲道:“我是龍都的父親。”
阮碧紗走了出來,朝着他深深一福,“原來是龍老先生,小女子這廂有理了。”
她穿着古雅,做這個動作也充滿美态,一點也沒突兀的感覺,陳清岚在旁看得賞心悅目,心想“無一不美”形容的就是她。這邊她心思浮游,那邊老先生開門見山,“我兒子喜歡梁氏的女子,想請姑娘做個媒人。”
陳清岚心想:在直白這點,兩父子倒是驚人的一致。
阮碧紗把人往屋裏請,斟茶遞水後,才繼續剛才話題,“老先生,冰人何其多,何故找我?我不善此事矣。”
陳清岚心想:你不是才叫什麽解姥姥幫老鼠王子做媒?怎麽不擅長了?對于妖族跟妖族結婚,她對妖族跟人族結婚沒心理障礙多了。況且,龍二公子跟梁清歌蠻匹配的嘛——至少在美型度上很匹配。
龍老先生擺手:“你毋急着拒絕我。”他嘆一口氣,好像有些難以啓齒,“實不相瞞,小兒相思成疾,幾近喪命,若非如此,我又豈肯低頭?我知姑娘顧慮我族跟梁氏恩怨,老夫......老夫願先低頭,便是負荊請罪,亦在所不惜。我知姑娘素與梁族交好,只往姑娘能伸以援手,救我兒姓名,亦使兩族能再通有無。”
老人家性情高傲,身份尊貴,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想來龍二情況真的不好——陳清岚想起上次見到的龍二的臉色——看來這龍二公子真是癡情種!
阮碧紗忙說不敢。她猶豫,“便是梁氏同意并冰釋前嫌,想是老先生也知道,梁氏挑選女婿嚴苛難忍,我恐怕公子......”
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夠格!陳清岚擔心老人家發怒——他那麽疼愛兒子,為了兒子,情願放下尊貴的驕傲、身份,向仇敵認錯,能容忍別人侮辱他兒子不行嗎?可是老人只是微微皺眉,顯然認可阮碧紗話裏的暗指,只嘆息道:“便是我族,也無法定姻緣,只随天吧。老夫先謝過姑娘了。”
陳清岚有些郁悶:他對阮大小姐倒是很客氣周到——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區區人類?所以不用客氣?
呃!
這個想法有點傷人,陳清岚決定忽略。
老先生客氣完畢,便不客氣了:“敢問姑娘何時動身?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就此時起程如何?”
陳清岚認為阮碧紗內心一定跟自己一樣囧,然後借故推搪起碼要延遲至明天,可是阮碧紗只是微笑着,“甚好,今天天氣晴朗,正宜出門。”
老先生大喜過望,“謝過姑娘。姑娘有甚要求,只管說與我。”
陳清岚以為阮碧紗會客氣一番,結果阮碧紗毫不客氣,“我欲往海市尋些東西,還望老先生許我通行。”
“那容易!”老先生顯然喜歡這種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從腰間摸出一樣東西給她,“只管去。”
阮碧紗微笑收起,“感激不盡。自當為老先生效願。”
老先生朗聲大笑,“好。”
人瞬間去無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橘子皮同志勝利完成任務,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