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鶴田鏡快快樂樂準備去大酒店享受生活,臨走前,還回頭問了一句。
“真的沒人想要一起體驗五星級酒店的頂尖享受?”鶴田鏡話語随意,笑着道,“我預定的房間有兩張單人床,可以擴一個名額,。”
一陣安靜。面前衆人的沉默在他的意料之中。
“OK,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明早見……”
“好。”
兩句話同時說出。
鶴田鏡愣了一秒,轉向聲音發出者的——琴酒。
銀色長發的男人嗓音冷啞,十分平靜道:“我說,可。”他扯起嘴角、露出尖銳的犬齒,說出讓人意外的回答。
“大、大哥?”伏特加也怔住了。
怔住只是一秒,鶴田鏡很快展露笑顏:“哦?琴酒你終于想通了。”他自然地接續上,“身為公款吃喝小隊的一員,就要有這樣的享受自覺!下次提前說一聲,還可以給你單獨訂一間。”
琴酒并未回應鶴田鏡的這句調侃,他對伏特加道:“你們在這裏看好這棟房子,準備需要的東西,明早按規定集合。”
“好、好的,大哥。”伏特加雖然意外,但還是認真遵從指令。
諸伏景光頓了頓,此時也點頭,微笑道:“我今晚會預備好明日的狙擊。”
“這附近的地圖構造等信息我已經發給你了,等會你選定位置,也告知我一聲。”鶴田鏡說,“哦、對了,檸檬也做一下,比如檸檬餅之類的,明早我要吃。“
“……我明白了,廊酒先生。”
吩咐完畢,鶴田鏡笑着轉向琴酒:“走吧,你的一小步,是公款吃喝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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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琴酒冷聲接上,皮鞋落地無聲。
在入住前,當然首先進行了易容——畢竟這裏是別人的地盤,謹慎小心方能步步平穩。
琴酒的保時捷後備箱裏有鶴田鏡之前塞進去的易容工具箱,此時非常給力的發揮了作用。
“我就說一定會用得上的。”鶴田鏡利用工具箱裏的東西,首先把自己改變發色、易容成平平無奇的大衆臉,戴好變聲器,而後開始給琴酒僞裝,“不算白占你後備箱的位置吧?”
“看在體積小的份上,暫且沒給你扔掉。”
“不要加[暫且]這個詞哎,很貴的,千萬不能扔!雖然也可以找組織報銷再買一套,但是收集這麽一盒可不容易——好吧,你可能不理解,我們的好隊友貝爾摩德一定能懂我。”
口中随意聊着天,鶴田鏡手上動作熟練而又迅速,将琴酒也僞裝成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這裏沒有監控,不過兩人還是利用地形特點、繞出那間公寓附近,才攔路打車前往酒店。
證件信息當然也是假的,鶴田鏡手中有不少這樣的證件卡,伴随着易容、任務期間可以随時随地切換身份。
鶴田鏡向前臺點了一堆水果、高檔甜點、和牛排之類的晚宴餐食,在服務人員送完後,将門從內鎖好。
屋中的琴酒冷着臉檢查完房間,确保裏面沒有竊聽器、攝像頭之類的物品,才略略收起蕭殺氣勢,将裝有衆多隐藏武器的厚重黑色大衣挂在了床邊的衣架上。
此時,他們終于去掉了易容,展露出原本的自己。
“味道不錯,你的那盤給你放旁邊了。”鶴田鏡姿态慵懶又優雅、将檸檬汁淋在脆嫩酥香的牛排上,慢條斯理地将自己這盤切好,口頭話語卻忽地一拐,“——所以有什麽事?”
鶴田鏡知道,這樣單獨相處、對方可能是有什麽事情想要溝通,但是郵件交流不方便。而面對面口頭商量,一方面可以實時溝通、且觀察對方的神色;另一方面,也不會留下文字痕跡。
他笑着:“你總不會真的是來和我一起享受生活的吧,琴酒?”
琴酒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他首先将愛槍擦拭一遍、擱在床頭櫃旁,才拿過那碟牛排,淡然沉聲道:“最近組織裏,有變動。”
——簡單的一句話,蘊藏着千鈞重的訊息。
鶴田鏡手指微動,他将牛排盤子裏的西蘭花撥到一邊,好似漫不經心道:“那位U先生,要把手頭的東西分出去了?”
U先生是組織高層的一員,不過和他們不太一樣,是并非具有酒名代號的人,組織高層有部分字母代號的,是不出任務的決策長老團,基本是中立者。
而這位U先生的年齡已經十分大了,不過他并沒有延長壽命的意思。此前隐約透漏出,要将手上的資源讓給高層中其他人的意思。
“嗯。”琴酒擡起墨綠狼眸,“他給的是朗姆——全部。”
“……”鶴田鏡略一挑眉,終于明白之前訓練場貝爾摩德幾夜沒睡的疲态的原因,和這次琴酒突然要拓展資源的意思。
——U先生把自己所有的資源都給了朗姆,勢必會引起組織高層的勢力波動。如果他們不及時也讓自己強勢幾分,今後可能會被打壓或者、吞并。
“BOSS沒管?”鶴田鏡問。
“你覺得呢。”
“默許。”鶴田鏡自然地吐出答案。
之前BOSS一直是秉持高層互相牽制的态度,不過這次面對朗姆勢力忽漲的情況,竟然沒有什麽表态。
不知道他是改變了曾經的政策,還是想要默默圍觀然後尋找二把手,亦或者是趁此機會,激勵剩下的人外出奪得更多資源。
鶴田鏡喝了口檸檬水,擡眸笑道:“你這次找我合作,不怕朗姆事後找你麻煩?”他聳聳肩,“畢竟,他可是最讨厭我了。”
琴酒不屑的冷哼一聲:“那便随他。”眉眼間是狼王的傲慢,眼風斜飛着掃過,“你會輸?”
“不。”鶴田鏡輕笑,“我會贏。”頓了一下,他又挑眉補充,“或者說,我們會贏?”
琴酒對此并無反駁,他身上席卷着冷寂的傲然。
刀刃慢條斯理地割下牛排,即便是牽連的韌筋也被腕部的力度完美切下。鶴田鏡聲音上揚道:“合作愉快。”
琴酒扯起唇角,無聲地露出銳利的笑:“……合作愉快。”
兩人目光對接,波濤與山巒擊撞于一瞬間。
鶴田鏡放松下神情,再度恢複往常懶散的模樣,輕飄飄道:“話說,我還以為你是不放心我,所以要和我一起睡五星級大酒店,盯着我、以免我給什麽人通風報信之類的。”
他嘻嘻笑着,眯起的眼睛瞳色很淺。
“哼。”琴酒揚起嗜血的弧度,“……你要是敢,我會殺了你。”
他尖銳的犬齒微露:“即便暫且活着,也會讓你惶惶不可終日,草木皆兵聞風喪膽,光華不再親友皆失,直到子彈擊穿你的胸膛或眉眼,結束你老鼠般的一生。”
“啊——怎麽是這種回答。”鶴田鏡神情依舊,拉長尾音、眨眼道,“難道這時候不應該說[我相信你,你是我信任的人],類似這樣的回複嗎?”
琴酒:“別惡心我。”
鶴田鏡抽出幾張濕巾、擦幹淨唇角和手指,笑道:“這算什麽。”他聳聳肩,話語裏挾裹着幾分調侃,“我還有更惡心膩歪的,你信不信?”
琴酒冷笑一聲,不再接話,他把東西一收、也用濕巾擦幹淨,而後前往大衣所挂的位置、将明日要用的武器一一陳列開,保養與确認。
鶴田鏡說:“外面這張床是我的,裏面那張床是你的。等會浴室你先用,如何?”
“嗯。”琴酒目光凝聚在自己的稱手裝備上。
“好,那我現在就要膩歪了。”
琴酒:?
鶴田鏡悠哉游哉掏出手機,翻找後按下撥號鍵。
對面這次并沒有立刻接起電話,隔了半個鈴聲後才傳來回應:“鶴田先生。”
“嗨喽!出差住酒店呢,給你打個電話~”鶴田鏡貓兒般彎起眼睛,“剛剛在忙?”
“剛才我在廚房,抱歉,沒有聽清,所以接電話有些遲。”赤井秀一電話中的嗓音更多了幾分磁性,“我正在練習廚藝,等您回來、或許可以給您一個驚喜。”
“是嗎,那我可期待了。”鶴田鏡笑道,“你的瑜伽和射擊練習的怎麽樣了?”
“我在盡我所能、向着鶴田先生滿意的标準學習。”赤井秀一在電話中低笑一聲,“……您也可以回來檢查我。”
“我可是一位很嚴格的老師。”
“那我一定會做最省心的好學生。”
鶴田鏡和赤井秀一随意閑聊着,一句又一句挾裹着蜜糖和挑逗的話語在房間裏回蕩,仿佛說不完的話。
原本在專心致志打理武器的琴酒、被這左一句右一句煩得臉越來越黑,最後幹脆倏忽起身,如寒風凜冽掃過,砰一聲甩上了浴室的門,隔開內外聲響。
鶴田鏡聽見浴室裏花灑打開的聲音,耐心等了幾分鐘後,勾唇笑了一下,而後和對面的赤井秀一說了再見。
他挂掉電話,眼底一片平靜。
在這獨處的時間中,鶴田鏡手指熟練地操縱,思索間、快速編輯出一篇詳略得當的文件,将其發給了自己FBI總部的高層聯絡人。
末尾處,他附上:【組織有變,我會和琴酒暫且合作。總部那邊針對他的行動可以适當停一下,我需要與他共同黑吃黑。】
收到高層聯絡人的回複後,鶴田鏡将訊息全部删除、退出聯絡窗口,并一鍵清空。
他将手機扔回枕頭側邊,再度挑了片檸檬片、含在口中。
『——我會殺了你。即便暫且活着,也會讓你惶惶不可終日,草木皆兵聞風喪膽,光華不再親友皆失,直到子彈擊穿你的胸膛或眉眼,結束你老鼠般的一生。』
耳中回響起剛才琴酒冷然的聲音,鶴田鏡眉眼彎起,輕笑一下,無聲回複。
——我會活下去。即便将要死去,也會完成我應該完成的使命,就算所作所為并非全然正義,至少不會後悔。直到最後一刻,槍中的子彈也會瞄準我的敵人。無人可以審判我的功過,我自定義為輝煌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赤井:原來不是電話play,只是電話煲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