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故地重游夜
此刻,夏雪的心情別提有多糟糕了。
一想到自己幾次狼狽都被這個男人撞見,而且次次都有他的原因在裏頭,她心底裏的火就怎麽也壓不住,皺眉說道,“你讓開,不要來管我。”
可是陸從嘉哪裏會聽她的話,非但沒有讓開,反而貼近了她,抓住了她的手臂,“我說過,同學會散場後會來接你。現在雖然沒散場,但很明顯,你要離開了。這個時間點,不是你私人的時間。我有權知道你要去哪裏,做什麽。如果不說,我就直接帶你回家。”
夏雪聽了,笑着嘲諷道,“陸從嘉,你好像忘了,你說過今晚上有事情要忙,不來接我的。所以,你現在不回包間忙你的事情,跟我出來做什麽?”
聽見她類似于吃醋的話語,陸從嘉笑了笑,“我媽只讓我陪她一起參加同學會,可沒說要我和她一起離場。現在,我忙好了。我的時間也很自由。怎麽樣,你想去哪裏,再給你一個機會說。不然,就聽我的了。”
此刻夏雪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想了想,剛剛自己說的話怎麽聽都怎麽有一股酸味,讓人誤會。
她何必要因為陸從嘉和顧小染的關系,在這裏失去理智?
陸從嘉看着她頭發上的酒漬,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動作溫柔穩妥,讓夏雪的心不由地一軟。
擦得差不多了,他把手帕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按亮了電梯鍵後說道,“走吧,別傻站在這裏了。”
夏雪疑惑地看着他,輕聲問道,“你要去哪裏?”
陸從嘉很自然地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帶進了電梯,“去了就知道了。”
此時,因為他們的離開,而安靜下來的包廂陷入一種詭異的尴尬。
好在,傅雲深也算長袖善舞,很快就調節好氣氛。丁沫沫雖然擔憂夏雪的情況,但更不想錯過和喜歡的男人接觸的機會,便還是留了下來。至于顧小染。她是個極為要臉面的人,哪裏會這個時候追出去?
她只能撐着一口氣,坐在那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反而替陸嘉從解釋幾句,撇清衆人的猜忌和懷疑。
林欣兒知道自己闖禍了,趕走了夏雪後,一直都很老實地呆在顧小染身邊。
顧小染趁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宴會主角傅雲深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林欣兒一眼,“剛剛讓你住嘴,你不聽。現在你給我裝什麽乖?”
林欣兒垂下頭,一副認罪的樣子,但想了想還是不服氣地擡頭,“可是小染,有一點我沒說錯。那個夏雪和你未婚夫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關系。你千萬要留個心眼,防着她點。”
“還用你說?”顧小染眉目狠厲,“陸從嘉那麽出色的男人,她怎麽可能不觊觎?只是,一個許孟哲她都沒本事留住,她想要嫁進陸家?癡人做夢!”
……
夏雪靠着車窗,望着外面車如流水的景象,那密密麻麻的車燈幾乎能灼痛她的眼睛。
這趟同學會,她可謂是損失慘重。一個晚上幾乎沒吃什麽東西不說,她還在衆人面前,特別是陸從嘉面前顏面盡失。
甚至,她不敢想傅雲深會怎麽看她。如果因為這個事情,害的瑤易拿不到金印商場的設計項目,只怕派她來開後門的諸位公司領導要後悔死了。
陸從嘉把車子開的是一路停停走走,晃得她這個不暈車的人都想吐了。
她十分确定這不是回家的路,卻想不明白他要去哪裏。直到車子在S大附件停下來,她半耷拉的眼皮才一下子跳了起來,目光朝學校的方向看去。
S大的正門不在這條路上。但這邊的是學校的後門,挨着校內的籃球場。
陸從嘉下了車,她尾随進了學校。
她散步在林蔭道的月光下,側頭看着黑漆漆的,只有幾盞燈光亮着的籃球場,陷入了回憶。
大學的時候,許孟哲經常去打球。每次他和傅雲深對上比賽時,丁沫沫這個叛徒都會倒戈相向,替傅雲深吶喊加油。夏雪不是那種會在邊上嚷嚷打氣的個性,她一般都是在旁坐着,等許孟哲中場休息的時候第一瓶水,或是一條毛巾。
往事如潮水般漸漸湧來,記憶中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已經蛻變成了男人,脫下籃球衣,換上西裝和她成了陌路……
想到如今的許孟哲,夏雪在心裏不禁啐了一口。原以為那個情深不負的男人竟也有虛榮薄情的一面。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在想姓許的?”陸從嘉眼眸微眯着,一眼看穿她眼底裏的留戀與失望是為了誰。
“舊地重游,想起一些故人和往事,不是很正常嗎?”夏雪并不否認。
“看你一晚上都圍着傅家那小子打轉。我還以為你已經轉移目标了。想不到你還挺念舊的。”他的薄唇裏吐出的念舊兩字,帶着明顯的嘲諷。
夏雪不置可否,只是微笑。
“不過,你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麽的。無論是傅雲深,還是許孟哲都是一副娘娘腔的腔調。”他不甘她态度的冷淡。
“那是儒雅斯文。”夏雪下意識地辯解,“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從山洞裏出來的野蠻原始人嗎?”
“斯文?呵呵……我倒是好奇,那麽斯文儒雅的男人是怎麽搞大我妹肚子的。”陸從嘉一針見血,點出了夏雪心裏的痛點。
夏雪面色白了白,轉過頭看窗外的風景,不再理他。
“我說錯了嗎?”陸從嘉得意的聲音繼續說道,“男人的劣根性都是占有和征服。無論他把自己僞裝成什麽樣子,最後在床上都是一個姿态。只有你們這些無知的女人,才會被他們衣冠禽獸的假象欺騙。脫掉衣冠,男人都是禽獸。”
“難得陸總對自己的定位這麽清晰準确。”夏雪淡淡嘲諷。
陸從嘉不理會她的反擊,只是問了一句,“畢業作品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需要我幫忙嗎?”
“幫忙?”夏雪呵呵一笑,“你不幫你未婚妻,我就感激不盡了。”
“你的意思是,和你作對的人不是姓林的那女人,而是顧小染?是她抄襲了你的作品,卻反咬你一口?”
“不。我沒有那麽說。只是這個事情上,我和顧小染注定是對立的。沒有雙贏的可能。”夏雪搖了搖頭,“那個事情鬧得很大。我和顧小染的作品很像。但因為我比顧小染先交了作品給教授。教授只退了顧小染的作品,讓她重新設計新的作品。教授沒有判定她抄襲,只說太過雷同,不能和我的作品一起公開展覽,比賽也沒有優勢。但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始有流言傳出,說她是抄襲我的。後來,沒多久,風向又變了。說是我抄襲的,提前占了先機交了作品,又有教授偏袒。顧小染卻成了受害者,還背負了抄襲的黑鍋。一時間,真真假假都難以确定。”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