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麒麟戒指
郭府?沈百鯉想了想,自己認識的郭府也就那麽一家。但是自從三年前那件事情以後,兩家便沒有了往來,今日貿然前來,莫非是有什麽緊要之事?
可是蘇恪本來就對郭旭有成見,如此這般恐怕是更加疑心。所以她即刻道,“不見。”
哪知道蘇恪卻抓住沈百鯉的手,緩緩地道,“還是先問一問究竟有什麽事情,然後再做定奪。”
若是他沒有記錯,應該是郭府老夫人大限将至,想要見沈百鯉最後一面。
蘇恪今日實在是太過于反常,沈百鯉自然不會反駁,所以便由着他。
兩人來到大廳,沈百鯉發現來人竟然是郭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小丫頭憐兒,倒是有些驚訝。
“憐兒,你今日來府上,究竟所為何事?”
聞言,憐兒此刻眼中含淚道,“郡主,老夫人她……她……不好了。”
聞言,沈百鯉心中亦是難過。小的時候,她被寄養在郭府,老夫人最為疼愛她。抛去身份而言,可以說是把她當親孫女也不為過。
憐兒抽抽搭搭地道,“郡主,老夫人一直在喚你的名字,所以……所以奴婢偷偷地溜了出來找你。”
沈百鯉真的很想去郭府見郭老夫人最後一面,然而心中又忌憚蘇恪對郭府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時間,左右為難。
哪知道蘇恪卻開了口,“百鯉,我陪你去。”
上一世,百鯉哭着跟自己道了與郭老夫人之間的感情後,便匆匆踏上了去郭府的馬車,一去就是好幾天。
這一世,蘇恪不想阻攔,但也絕對不想百鯉能有私底下見郭旭的機會,所以提出陪她同去。
聞言,沈百鯉看了蘇恪一眼,點了點頭。無論他是別有目的,還是真心想陪自己去,她都要去。
馬車上,蘇恪突然抓住了沈百鯉的手,緩緩道,“百鯉,人生在世,不過白雲蒼狗一瞬間,誰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所以,你不要太難過。待會兒見到郭老夫人的時候,也不要哭。你若是一哭,恐怕會擾亂她的安寧。”
聞言,沈百鯉擡眸看向蘇恪,想知道他為什麽會說這樣一番安慰自己的話來。然而,他的眼眸一片清明,沒有一絲雜念,他真的只是想要安慰她而已。
他的心思,她真的捉摸不透。
來到郭府時,郭旭早就得到了蘇恪陪沈百鯉的消息,于是現在大門處等待。
只見蘇恪下了馬車,伸手扶了沈百鯉下來,兩人站在一起,宛若璧人。那一刻,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肖想,但郭旭不可謂不嫉妒。
兩人走到郭旭面前,他正了正色,行禮後道,“草民見過三皇子,見過百鯉郡主。”
沈百鯉的目光落在了郭旭的身上,只覺得他似乎清瘦了不少,整個人也有些憔悴,精神狀态不是很好。只一眼,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生怕被蘇恪發現,然後遷怒于他。
事實上,蘇恪的目光一直膠着在沈百鯉的身上,怎麽可能發現不了。只不過,他故作不知罷了。
蘇恪開口問道,“郭旭,郭老夫人站在情況怎樣?”
聞言,郭旭神色悲戚,搖了搖頭道,“大夫說是大約熬不過今日了。”
來到郭老夫人的房間時,滿室都是中藥的苦澀味道,沈百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郭老夫人躺在病榻上,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血色,恐怕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當看到沈百鯉的那一刻,郭老夫人簡直難以置信。她使勁兒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終于确定是她無疑。
“百鯉丫頭,真的是你?”
沈百鯉強忍住想哭的沖動,點了點頭,“老夫人,是我。”
郭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裏滿是欣喜,“百鯉丫頭,自從發生三年前的事情後,我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再見你一面,這實在是太好了。哪怕我老婆子現在就死了,也是死而瞑目。”
“老夫人,你說哪裏話?你老人家精神好,壽命大,還要活得長長久久的才對。”
“百鯉丫頭,我老婆子的身體,自己清楚得很。所以,你也別說那些寬慰的話。我現在精神好,大概是因為回光返照的緣故。”郭老夫人道,“反正生老病死,都是人生自然規律,我老婆子看得開。”
話音剛落,她便取下了自己手上的那枚金戒指,套在了沈百鯉的手上,“百鯉丫頭,這是我老婆子貼身帶的東西,留給你做一個念想,你不要嫌棄。”
沈百鯉自然不可能嫌棄,只得欣然接受。只是這戒指的造型怪異,倒像是一只小小的麒麟。
郭老夫人又跟沈百鯉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開始糊塗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些胡話。
沈百鯉聽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麽,隐隐約約間好像聽到了“精絕國”四個字。那個國家乃在西域,與這裏相隔千萬裏。看來,郭老夫人真的是糊塗了。
蘇恪站在郭老夫人所住的院子裏,看着庭院裏盛開的各色秋菊,倒覺得頗有雅趣。突然間,有腳步聲從背後匆匆傳來。他忍不住回過頭,卻看到一個綠色的身影。
原來,是她。
那女子也愣了愣,旋即回過神來,“三……三皇子。”
此時,郭滟的心怦怦直跳。她曾偶遇過蘇恪一次,便對他一見鐘情。這樣突然相見,焉能不惶恐?
蘇恪雙眼微閉,淺笑道,“原來是郭二小姐。”
聞言,郭滟語氣裏滿是欣喜,“三皇子,你記得我?”
他們不過匆匆見過一次,卻未曾想過蘇恪能記住自己,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
“郭二小姐如此特別,本皇子當然記得。”
上一世,就是郭滟帶着自己親眼看到了郭旭和沈百鯉兩個人在床榻之上。當時,蘇恪的心都碎了。
後來還是沈百鯉當着自己的面,自己毀了自己的清白,他才相信她跟郭旭兩人并未有私情。
蘇恪後來仔細想了想,恐怕這一切都是他人的設計,而那個人就是郭滟。
既然如此,自己今日見了她,焉能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