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救了
三人剛走進房間,江夢月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遇心,咱們該怎麽辦呀,夫人會不會查到我身上?”
遇心看了陳嬌一眼,道,“事到如今,我覺得還是不要等到夫人查過來了。”
“你什麽意思?”陳嬌輕蔑地問道,“不讓她查,難道還要月兒主動去和夫人說,是她下毒害了小公子?”
遇心道,“對,主動。但不是二小姐,而是夫人您去。”
“我去?你什麽意思?”
遇心反問道,“難道您想讓二小姐還未出閣,就背上殘害幼弟的名聲嗎?她還這麽小,如果傳出去,她這輩子就完了。”
江夢月聞言,害怕地看向陳嬌,“娘?”
看着女兒眼中的無助和怯意,陳嬌只思考了片刻,“行,我去!我跟着你爹快二十年,小公子也沒出什麽事,想來他最多懲治我一下,也出不了什麽事。”
她認為江夫人不敢動自己,但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
看到陳嬌手執荊條,江夫人面色未變,“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她身後立刻湧出來三個粗壯婦人,手拿着繩子朝陳嬌走去。
陳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跪着向後挪去,“夫,夫人。老爺不在,您不能動我!”
江夫人聞言冷笑一聲,“不能動?那就看看江文不在,我能不能動你!還等什麽,給我綁起來!”
那三婦人聞言,立刻把陳嬌捆了起來。
陳嬌掙紮不得,大聲喊叫起來,“你們都給我滾,別碰我!等老爺回來了,絕對饒不了你們!都放開我!”
此番喊叫,引來了不遠處正躲着的江夢月和江金钊兩人。
看到母親的慘狀,江金钊氣的就要沖上去,卻被江夢月攔住,“哥別急,再等等。娘讓咱們先忍着。”
這時陳嬌被其中的一個婦人推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江金钊怒氣,雙眼發紅,他揮開江夢月的手,“忍你娘個頭!”
他跑過去,推開了圍在陳嬌旁邊的婦人,“都給我滾!別碰我娘!”
他長得高,力氣又大,那三個婦人被他狠狠一推,幾乎全都摔在了地上。
江金钊解開陳嬌身上的繩子,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江夫人。
一邊蹲着跪着,一邊站着,上下的高度讓雙方的氣勢頓現。
面對他的眼神,江夫人不為所動,“好一出母慈子孝的戲碼,可真是精彩。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兒子呢,他現在在做什麽?他現在是否在受苦難?”
江金钊早已從江夢月的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質問道,“不就是傷口流膿了嘛,又不是治不好,他受點苦怎麽了,我娘已經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麽樣?”
“金钊!”陳嬌拉了他一下,勸道,“你給我閉嘴。”
江金钊的注意力被陳嬌吸引了一下。趁着這個時間,江夫人快走兩步上前,一腳狠狠地踢在了江金钊的身上。
“我還想怎麽樣?我能讓你們進府,你們就該感恩戴德了。在這裏不學着你老娘夾着尾巴好好做人,竟然還敢害我的兒子!”
江金钊被她踢懵了,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的手狠狠地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直接朝江夫人的方向撒過去。然後在她轉頭躲避的時候,他起身朝她撲了過去,“賤人!竟然敢踢我!老子殺了你!”
江夫人被他推倒,身邊人立刻上前拉開兩人。眼看江金钊被欺負,陳嬌也顧不得其它,叫嚣着沖進了團戰。
雙方人群擁擠亂成一團,也不知是誰推了一下,江夫人身體失控,摔在了一旁灌木叢旁的石塊上。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江望月呆呆地看着江夫人,立刻蹲下來去扶她,“娘?”
她的手靜靜地托着江夫人的腦袋,手心濕潤溫熱,江望月僵硬地抽出手,分散的手指間,鮮紅的血液順着指縫向下流着。
“娘!”
江望月怒然哀嚎一聲,向周圍喊道,“快去叫大夫!”
人群散開,穿過她們的身影,江望月看着被陳嬌拉住的江金钊,怒然喝道,“來人,給我抓住他們!”
一時之間,江家大小姐的威嚴盡現。
趕來的下人小厮們,直接團團圍住了陳嬌和江金钊。
躲在暗處的江夢月看着這一切,她想和哥哥一樣沖過去保護母親,想去反抗江夫人和江望月,想勇敢地擋在母親和哥哥的前面。
可她不敢。
她害怕。
她怕疼,怕受苦,怕肮髒困難的環境,怕狼狽地倒在衆人的眼前。
她退縮了。
江夢月藏在樹後,哭着蹲了下來。
餘光之中,她看到不遠處靜靜地站着的遇心。聽着眼前糟亂熱鬧的人群,他笑的得意,放肆,又嚣張。
他是故意的。
她們之間越是不滿憎恨厭惡,他越是開心愉悅。
衆人逐漸散去,周圍也開始安靜下來。江望月顧不得其它,讓人擡着江夫人回了房間,又急忙催着大夫過來。
江夫人一直昏迷未醒來。
接到消息的江文從官衙疾速趕回來,又帶來了太康城最好的兩位大夫。
江夫人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只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到現在幾乎雙唇也沒有了一絲血色。
兩位大夫檢查了傷勢,又私下商量了一番,才決定下筆開出藥方,“大人,小姐,夫人流血過多,才導致神智迷亂醒不過來的。等喝了藥再休養一段時間,想來應該沒有問題。”
江望月放了心,“謝謝大夫。”
“江小姐不必客氣。老朽和陳大夫會留在這裏,等夫人醒來再離去。只是夫人身邊,還需要一位貼身照顧之人。今夜很是關鍵,一定要仔細觀察夫人的情形。”
“我來吧。”江望月道,“玉寒,你去看着熬藥。”
兩位大夫和玉寒相繼離開,房內只剩下江文和江望月,以及還在昏迷的江夫人。
江望月看了江文一眼,“爹還有事吧,去忙吧。娘有我在這裏就行。”
江文擔憂地看着江夫人,“沒事,我就在這裏等着萱兒醒來。”
看着他神情的樣子,江望月冷蔑地笑了下,“不用。爹還是用你斷案的心思,去查查娘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吧。”
江文有些尴尬,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又恢複原狀,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還查嗎?”
“當然要查了,為什麽不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爹到時候可要大公無私,不得徇情啊。”江望月道。
江文沒再說話,他知道現在夫人還在昏迷着,望月的情緒不太好。因為是嬌嬌和金钊的原因,她現在肯定記恨着自己,“好,那我先出去看着。有什麽事你随時讓人去叫我。”
江望月沒搭話,面色冷硬,轉身坐在了江夫人的床前。
當夜她親自守在江夫人的床前,一夜安穩,江夫人沒有發熱呓語,傷口也沒有複發流血。
但江望月始終都沒有松口氣。
因為接連灌了三次藥下去,江夫人一直都沒有醒來。
兩位大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脈搏都把了好多次,也沒有得到一個準确的回複。
到最後還是江望月無法忍耐,“有話您就直說,我娘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其中的陳大夫猶豫片刻,謹慎地說道,“小姐,老朽已經檢查過夫人的身體和脈搏,完全沒有問題。至于她醒不過來的原因,老朽懷疑...懷疑...”
“懷疑什麽?”
陳大夫說,“懷疑夫人是得了離魂之症了。可能是在事發的時候,她情緒有了比較大的波動,讓她失望傷心至極。所以在潛意識裏,她才不願意醒來,不想面對現實。”
江望月愣了一下,她實在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她扭頭看着床上躺着的,毫無生氣的江夫人,垂眸冷靜了一下。再擡頭時,依舊是那個高貴沉靜的江大小姐。她朝陳大夫問道,“那要怎麽治?”
陳大夫道,“要想治療失魂之症,其它還好說,唯有藥引難尋。此藥名為聚魂草,極為珍貴。現如今整個太康城裏,只有林家四爺藏有此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