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捏住死穴,蹦跶不了◎
一早上的上課時間,沈珞都在心裏罵人,罵完許晚罵他爹。
他之所以恨許晚,除開她總是一副救苦救難的菩薩樣,還有他們之間尴尬的年齡差。
她只比他大了八歲,而且看起來還比實際年齡小好多。
許晚第一次以後媽身份來參加學校活動時,他就狠狠的被嘲笑過,說他爹老牛吃嫩草,意淫他和許晚之間的背德十八禁。
雖然那些人被他揍得媽不認,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當面議論,但背地裏的非議卻并沒有停止。
他恨極了許晚,也厭惡那個從不考慮他感受的親爹。
更讨厭那個只圖自己享樂,不顧他死活的親媽。
既然都不在乎他,為什麽要生下他!
杜赫遠罵他喪家犬,雖然誅心卻是實情。
從他記事以來,家裏就是空蕩蕩毫無人氣的冷庫,爹不疼媽不愛,好不容易來個後媽,卻端着救世主的姿态,專做讓他丢盡顏面的事。
喪家犬尚且有過家,他卻一無所有。
家世出衆,衣食無憂又怎樣,他要的又不是這些。
沈珞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憤怒,最後只能把氣撒在許晚身上。
如果不是她亂說話,他也不會被出租車司機誤會成失足少年。
是她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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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一拳砸在課桌上,把正在上課的英語老師吓了一大跳,直接把他攆去操場跑圈。
沈珞正愁滿腔怒火沒處發洩,圍着田徑場跑了好幾圈,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才止步。
他直接在操場中央擺了個大字,頂着火辣辣的太陽閉目養神。
三個好友第一時間趕來慰問,又是送水又是遞吃的。
李昂:“你今天火氣怎麽這麽大?”
陸澤嶼:“那個女人真能拿家規約束你?”
沈珞惡狠狠的扯下一大口面包,把它當許晚來咀嚼。
喝口水順下幹巴巴的面包後,才說:“只要我爸沒發話,那個家就是她說了算。”
陸澤嶼:“啧,你爸到底被她灌什麽迷魂湯了,怎麽能給她那麽大的權限呢,家規都拿給她定,你爸可是商場閻羅王,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怎麽就着了她的道了呢?”
李昂:“所以才說,漂亮的女人最危險,要遠離。”
“女人可以遠離,可那是法定監護人,除非沈珞離家出走。”
沈珞苦笑,他倒是想,可他沒錢了啊。
現在想想,哪怕一個月只有30萬,也比一分錢都沒有強。
想到這裏,沈珞猛然驚醒,他怎麽可以這麽想呢,這不是賤骨頭嗎!
該死的許晚終于露出狡猾陰險的狐貍尾巴,他差點就被pua了!
宋謙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我倒覺得阿姨沒你們想的那麽壞,她只是在履行家長的義務,只不過你一直不配合才變成這樣的。”
“所以還成我的錯咯?”沈珞氣哼哼的指着自己鼻子。
宋謙撇嘴,不置可否。
“你他媽到底是誰的人,怎麽盡幫外人說話呢?”陸澤嶼踢了宋謙一腳。
李昂:“珞哥,你給兄弟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沒錢了?”
早上被拉去給車費的時候,他就覺察到不對勁,剛剛陸澤嶼說到離家出走,他竟然無動于衷,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珞哥被那個女人捏住了死穴,蹦跶不了了!
沈珞悶悶的嗯了一聲。
李昂和陸澤嶼同時倒吸冷氣。
陸澤嶼:“不得了啊,你用的可都是你爸的附屬卡,要凍結也需要你爸首肯,這麽說,你爸對那個女人的授權已經到了可以左右財政大權的地步了?”
李昂搖頭絕望道:“珞哥,認輸吧,你玩不過的。”
“放屁,老子偏不信這個邪,總有辦法對付她,實在不行我找我奶奶去,活人還能給尿憋死麽?”
“哎,對對對,找老太君指定有用。”
“像你爸那種戀愛腦,還真得你奶奶出場才救得了,不是有那種妄想嫁入豪門卻被婆婆豪擲千金,被迫離開霸總的橋段嗎,你奶奶有內味。”
在倆人的鼓勵下,沈珞越想越覺得可行,猛地站起身:“我現在就去!”
“你下午課不上啦?”宋謙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擔憂道。
“還上個毛啊,學習對我們沒用,你這麽賣力讀書,以後還不是要為我們打工,操心你自己好了。”陸澤嶼一語道破現實。
李昂看着宋謙倏然黯淡的神情,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話雖然難聽,但這就是事實啊,有錢人決定了大部分普通人的命運。”
宋謙無力的嘆了一口氣,背着書包走了。
沈珞到老宅時,沈老太太剛剛挂斷許晚的電話。
許晚回去以後就致電老太太,把針對沈珞教育的改進方案,報告給對方,并婉轉的言明需要對方配合。
沈珞作為沈家的獨苗,爺爺奶奶輩的溺愛只會比爸媽多,許晚不得不防。
好在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人,二話不說就應下了,且表現得十分高興。
後來經過林叔的解釋,許晚才知曉前身是沈宴之按照老太太的标準找的結婚對象,老太太比他還滿意前身。
老太太一直希望沈宴之能找個溫婉賢淑的體己人,幫忙撫平前妻風流自我造成的傷痛,也希望前身能把學霸技能用在教育沈珞身上,把缺乏父母管教,逐漸長歪的獨苗給糾正過來。
與其說前身是沈宴之的合作夥伴,不如說前身是沈家的希望,被給予重任那種。
這就能解釋前身為什麽會在重壓之下猝死了。
好在,她有無數的辦法對付沈珞,這點壓力根本不算什麽。
“老太太,小少爺來了,在客廳等着呢?”
管家慧姨喜逐顏開的跑來彙報。
褚馨臉上的笑容倏然一僵,“你就說我跟老姐妹們出國購物去了。”
“嗯?”慧姨一臉不解,“您不是一直念叨小少爺嗎,怎麽人來了反倒不見了呢?”
褚馨把許晚的計劃說給她聽,慧姨頓時了然,“那行,我這就去支走小少爺。”
沈珞沒見到自己的救星,反倒被慧姨拉着問近況,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跟她說了一會兒,灰溜溜的走了。
等他走回家,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許晚斜倚着貴妃榻看書,見到他只是緩緩的掀起眼皮,淡聲吩咐人開飯。
沈珞眼底閃過一絲意外,這是一直在等他吃飯嗎?
看來她終于肯悔悟了,如果她主動用豐盛晚餐求和,也不是不可以原諒。
心底有了期盼,步伐就變得輕快起來,快速去洗了手之後,摩拳擦掌的朝餐廳疾步而去。
看着許晚面前熱氣騰騰的肉蟹煲,金黃誘人的避風塘帝王蟹,噴香的頂級和牛烤肉,沈珞又餓又生氣。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麽可以頓頓饅頭就白水煮牛肉呢?
還有啊,飯菜不好就算了,連餐具都整成不鏽鋼的,李昂家的狗盆都是18K純金的。
他堂堂一個沈家繼承人,竟然連狗都不如,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許晚,你別太過分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飯都不給人吃飽,你這是謀殺!”
沈珞憤怒的語調裏帶着一絲委屈,控訴的眼神一個勁瞄着對方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許晚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和牛肉,眯着眼睛吃下後,擡眸看着他道:“我給過你選擇,是你自己不要的。”
沈珞反應過來她說的選擇是服從家規,不服氣道:“你那是選擇嗎,分明就是針對!”
“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許晚說完,再也不打算搭理她,撸起袖子戴起手套,專注的品嘗着一直沒舍得吃的帝王蟹。
不得不說,有錢人是真會過日子,這份工作她越來越愛了。
許晚的沉浸式享受,看得沈珞口水直流,肚子更是餓得咕咕直叫。
他默默咬了咬牙,依舊不打算服輸。
他偏不信,自己抗不過這一關,他總會想辦法弄到錢的。
有了錢,他照樣能吃香喝辣不受限制,走着瞧!
沈珞一邊嚼着冷冰冰幹巴巴的饅頭,一邊就着對面飄來的洶湧香氣,三兩下吃完,撂了筷子就回屋。
第一時間用對講機呼叫自己的卧龍鳳雛,幫忙想對策。
提到賺錢,陸澤嶼最先發言:“賺錢也要想嗎,你那一屋的手辦足夠你潇灑小半年了,你要是決定了,我負責幫忙找買家,指定還能擡擡價錢。”
“不行不行,那可是我的命根子,賣了再也買不到了。”
沈珞可寶貝那些手辦了,很多都是絕版貨,有價無市。
李昂:“那就賣你的車,那輛也夠你撐三個月,等她覺得拿捏不了你,自然就沒興趣再針對你了。”
“可那輛車是我十六歲生日,她給我買的,我舍不得。”
沈珞口裏的她,就是親媽蘇曼。
雖然她不常在國內,但每年生日都會準時送他一份禮物,每一份都送到他心坎上。
要說她不愛他吧,在某些方面又特別了解他,要說愛吧,好像又從來沒有完完整整的陪過他一天。
沈珞對她的感情其實挺複雜的。
陸澤嶼聽不下去了:“你這也舍不得,那也不想賣,還指望您養尊處優的嬌貴身子去打工嗎?誰敢要啊!”
宋謙:“那個--未成年打工是違法的。”
三個富家仔:“······滾!”
作者有話說:
感謝森沫寶子的灌溉,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