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欠揍還拳天經地義,打殘了算我的:)◎
“誰讓你打電話給她的,你他媽是不是不想混了!”
比許晚先到來的是沈珞的厲聲讨伐。
他惡狠狠的瞪着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瘦弱小老頭,恨不能用眼神把人弄死。
“看看,看看,他連您都不放在眼裏,還有誰能管得住,這種人如果不嚴懲,後患無窮啊裴校長!”
女人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拱火,企圖把裴律架在道德制高點,沒辦法姑息。
沈珞的親爹是校董又如何,人證物證俱在,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輕輕揭過。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總要解決的。”
校長一邊安撫,一邊暗戳戳的看向大門,苦着臉把所有菩薩上帝都求了一遍後,總算看到許晚的身影了。
他眉眼一亮,如釋重負的對郭芮說道:“來了來了,沈太太來了。”
話音剛落,沈珞的神情猛地陰沉下來。
宋謙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他最不想看到的場面還是來了。
沈珞寧可賠上全部身家,也絕不願他後媽來善後,這比當衆扇他耳刮子還恥辱。
“我都說不要你管,你就是不聽。”宋謙半是內疚半是怨念的咕哝着。
“閉嘴!”
沈珞的煩躁完全寫在了臉上,看向校長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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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杜赫遠一看他這衰樣,笑得更得意了。
他忙揚起臉在他媽面前賣慘,“媽,我現在整個腦袋都是疼的,您趕緊解決完了送我去醫院,我要做全身檢查。”
郭芮一聽,心疼的擡手摸了摸兒子的頭:“乖乖再等等,馬上就好啊,媽一定給你讨個公道。”
沈珞不屑的輕嗤:“媽寶男!”
杜赫遠不服輸的回怼:“喪家犬!”
“你他媽找死!”
沈珞撸起袖子就要沖過去,宋謙趕緊抱住他的腰:“沈珞,你別添亂了,他就是故意的。”
“哎哎,裴校長,快叫保安來--”
郭芮顫抖着身體護住兒子,驚恐的吆喝裴律叫保安。
許晚剛踏進辦公室,看到的就是“好大兒”一臉戾氣的揮舞拳頭,端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意圖開啓無差別暴揍。
奮力攔着逆子的同學,身板羸弱得風一吹就能飛出十裏地,掙得臉紅脖子粗也拉不住四肢發達的健碩逆子。
眼瞅着逆子的拳頭就要怼到杜赫遠的眼窩上,杜赫遠鉚足力氣朝許晚放聲高呼:“殺人了,沈珞殺人啦!到底有沒有人管!”
許晚不是第一次替沈珞收拾爛攤子,每次都是以她的賠禮道歉,外加伏低做小的安撫收尾。
而每次沈珞被後媽收拾爛攤子的時候,都是杜赫遠最爽快的時候。
沈珞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惹了事靠女人擺平,對他無疑是最大的羞辱。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許晚的到來當成一場好戲,不遺餘力的充當金牌配角,凸顯沈珞的窘迫與恥辱。
只不過這一次,他失算了。
許晚可沒想過要給繼子善後,她就是想親眼看看把前身磋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帶着無盡的屈辱與不甘死去的人,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逆子。
确認過眼神,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來之前,林叔已經闡述了事情的經過。
杜赫遠和沈珞從入學第一天就是互看不順眼的死對頭。
沈珞看不慣杜赫遠仗勢欺人,霸淩弱小,杜赫遠看不慣沈珞充當路見不平的正義之士,處處跟他對着幹。
但凡碰面,倆人必定劍拔弩張。
昨晚前身去撈人時,杜赫遠也在場,起因是杜赫遠的同伴騷擾餐廳的服務員被沈珞撞見,憤怒之下把人給揍了,新仇舊恨疊加,把正義之舉上升成聚衆鬥毆。
繼子以一敵百的威武戰力,活活把他從拔刀相助的英雄,變成了恃強淩弱的施暴者,成功讓主犯重傷住院。
前身好說歹說,甚至動用了沈家的律師團隊,賠錢又道歉,才得到對方的和解書,把人給撈出來。
今天這事,一看就是杜赫遠懷恨在心,存心報複找場子。
但壞就壞在沈珞這個白癡,不懂得智取,輕易就落了套,真是蠢得感天動地。
許晚半點都不同情他,像這種無傷大雅的虧,該吃就得吃,前身就是太把他當人,才會搞的自己裏外不是人。
正當裴律以為許晚二話不說就要給人道歉,平息憤怒時,許晚氣定神閑的坐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好整以暇作壁上觀,半點沒有道歉的覺悟,甚至有種坐等看好戲的怡然自得。
裴律頓時給她整不會了,就在他詫異的瞬間,杜赫遠結結實實的挨了沈珞一拳,成功集齊一對熊貓眼。
“啊--”
随着一聲痛苦的哀嚎,郭芮徹底抓狂了。
她不顧體面的沖着許晚大喊道:“沈太太,你到底是怎麽教兒子的,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該養得這麽嚣張跋扈啊,你這是準備把人交給政府管教嗎?”
交給政府管就是進監獄,許晚聽得出她的內涵。
許晚看了眼出完惡氣,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的逆子,緩緩從沙發上起身,背着手朝他們走去,巡視的眼神自帶威壓。
沈珞這才注意到許晚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他擰着眉頭把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視線最後落在她的臉上。
比之以往看他時,低眉順眼畏畏縮縮的神情,今天的她一派淡定從容,哪怕四目相對,也絲毫不懼他眼中明晃晃的警告與威脅。
沈珞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這女人今天吃錯藥了嗎?
許晚輕輕掃了沈珞一眼,就把視線轉到他身後的杜赫遠身上。
杜赫遠只覺得許晚的眼神帶着難以忽視的嫌惡與鄙夷,如同看一只臭蟲。
他的後背忽然湧上一抹寒意,腦海裏不經意閃過一個荒唐的畫面,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她一個擒拿手怼牆上,反手就給他上一對铐子。
類似杜赫遠這種纨绔子弟,許晚在少管所見得最多。
他們把無知當有趣,把惡意當消遣,仗着家世出衆,欺淩霸蠻弱勢群體,鬧大了拿錢擺平,出人命找人頂包,惡劣行徑簡直讓人發指。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郭芮意識到對方眼神不善,趕緊沖到兒子面前擡手護住,一臉戒備的看向許晚。
而每一個頑劣子弟的身後,都有一個或多個無原則護短的家長,助長其嚣張氣焰。
家庭教育的缺失,一直都是造成未成年犯罪的重要因素。
好在,她的雇主并不是杜家,她也沒必要為不相幹的人勞神。
許晚斂去職業帶來的下意識舉動,把背在身後的手挪到兩側,擡眸看着郭芮,淡聲道:“沈珞揍了你兒子,我親眼看到了。”
郭芮:“······所、所以呢?”
許晚重新看向杜赫遠,“既然他打了你,那你打回去好了。”
杜赫遠:“······”
其餘人:“!!!”
沈珞:“??!”
許晚看着一屋子人難以置信的神情,貼心的補充道:“欠揍還拳,天經地義,打殘了算我的。”
見她不像開玩笑,郭芮反而被動了。
她把求助和不解的眼神轉向校長,後者忙笑着解圍:“孩子之間難免有摩擦,以暴制暴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您怕不是在開玩笑緩解氣氛吧,呵,呵呵!”
許晚一本正經道:“不,我認真的,以暴制暴确實不能提倡,但沈珞的頑劣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如果講理可行的話,早該起作用了。”
“你他媽的--”
沈珞還未出口的警告,在對上許晚淡漠的眼神時,驟然偃旗息鼓。
因為長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導致許晚整個人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往往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就能讓人莫名忌憚。
“額,話雖這麽說沒錯,可這--”
“裴校長,我知道您慣常以德服人,但沈珞情況特殊,赫遠媽媽如果不是太過委屈,也不會不顧體面的咆哮,既然我們是過錯方,怎麽也該拿出誠意來,讓受害者家屬心服口服才對,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呃--這個、這個--”校長又一次給整不會了。
沈珞媽媽這次的誠意有點大過頭了,她以前也不這樣啊!
裴律瞥了眼拳頭攥出青筋,看沈太太猶如看仇人,恨不能除之後快的沈珞,趕緊收回視線,把燙手山芋抛給杜遠赫媽媽。
“杜太太,您是主要訴求人,您覺得沈太太的提議怎麽樣?”
郭芮萬萬沒想到許晚會來這出,往常倆人發生矛盾,都是以對方伏低做小的道歉為終結。
雖然沈珞态度惡劣,但念在對方是後媽,又頂着校董夫人和沈太太的頭銜,她怎麽也會給她三分薄面,以和解為主。
可這次沈珞一再欺負她的寶貝兒子,昨天的傷還沒好,今天又挨揍,第二拳還是當着校長和家長的面,其嚣張程度簡直令人發指,不給他個教訓,她決不罷休。
可真要讓他們打回去的話,倆人的恩怨就甭想了結了。
沈珞或許會礙于各方壓力隐忍着受下,但他日必定會想方設法報複回來。
他們家真要是照做了,無疑是在埋雷,她可不會那麽蠢。
可不打回去吧,又覺得自己兒子屈的慌,真是為難。
權衡幾個來回後,郭芮最終把決定權交給自己的兒子:“寶貝,你想怎麽處理啊?”
作者有話說:
謝謝森沫寶子的首灌,啵啵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