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袒胸露背的男人也敢摸……
南宮棠看向姜檸,他未曾開口,但凝視的姿态,再再表明了他在認真凝聽。
姜檸抿抿唇,壓住心頭一點羞意,嘴中直言不諱,視線卻轉到別處,“之前我不是為皇上擋箭,我是……為你擋的。”
南宮棠眼神一動。姜檸說過對他心意不變,他自然願意相信姜檸,從不懷疑,但當親眼看到姜檸奮不顧身撲過去護住皇帝的時候,他心中仍是驚詫、酸澀,說不介意是假的。但現在,姜檸這樣向他坦白,直率得近乎可愛。
“你是……”南宮棠的語氣帶着絲絲激動。
雖然之前她說過“我心依舊”,但那畢竟是通過別人之口。這次親自剖白,姜檸覺得十分難為情,耳根都要紅了。但她想了想,壓住心頭羞意,仍是看回了南宮棠,認真道,“我擔心你會過來給皇上擋箭,所以先幫你擋了。”
她想想上輩子南宮棠故意中箭為她殉情,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酸,又有着微妙的氣憤,“你那麽無私,總是顧着別人,以後要多顧着自己。我知你不怕苦不怕痛,但是我怕……”
她怕他受苦受痛,怕他八征西蠻傷痕無數,怕他為國盡忠卻孤苦一生。
上輩子他拼殺出無上的榮耀,大興萬人敬仰他,可又有誰知道他心中的苦?又有誰知道,他為何死在最榮光的那一年?
姜檸想着想着,把自己的心都給想疼了,眼眶都紅了起來。
南宮棠的心髒仿佛在混了食醋與蜂蜜的液體中沉浮,酸軟難當。上輩子姜檸入宮後,兩人都盡量避免見面。偶爾在一些諸如宮宴、出獵的場合遇見,姜檸看他的目光五分怨恨五分漠然,只對皇帝笑得甜軟。這輩子,是上天垂憐麽,才讓他見到,這樣不一般的姜檸?
她這嬌軟的聲音,這濃濃的心意,一寸寸地,消弭了上輩子他最苦痛絕望的三年時光。一切傷口忽然無足輕重。
頭一次,南宮棠大膽地将姜檸攬在了肩頭,手輕輕搭着她細削的肩膀,低聲道,“此後餘生,南宮棠的性命,只屬于你。”
這會兒姜檸是有力氣的,落難的狼狽早已過去。她本顧忌自己的身份,只敢虛虛靠着他肩頭,手指輕輕拉着他的衣袖,此刻聽到他的表白,手指驀地抓緊了。
南宮棠最是內斂,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是最矢志不渝的誓言,最天地可鑒的深情。
姜檸抿抿唇,不服氣地想:顧忌,為何要顧忌?祁景心中只有冷宮那人,卻從來沒把她當人看,把她當棋子,還滿心殺機,她為何要顧忌?
生為人妾卻與旁的男子卿卿我我興許不妥,但世俗的道德就那麽重要麽?不,只有為她死過一次的,南宮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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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檸擡手,将南宮棠抱緊了些,放軟了身體靠着他。
南宮棠心軟,擡手撫摸她的長發,然後摸到一手濕氣。南宮棠輕輕扶她坐正,道,“換個方向坐。”
兩人一起轉身,背對火堆,将脊背與頭發也烤了烤。銥驊
姜檸低頭,去解系在腰間的香囊。她系得十分牢靠,因此即便江上折騰一番,這香囊還牢牢跟着她。她費了一番功夫,才解開那個結,而後将香囊遞到南宮棠面前,“送給你。”
溫暖的火光映照出香囊的模樣,素淨的顏色,栩栩如生的蘭花。
姜檸輕笑,她的子正哥哥芝蘭玉樹一般,就适合這個樣式。
既然已經互明心意,這香囊完全可以坦然接受。南宮棠接過這飽含心意的物件,深邃的眼看定姜檸,認真問,“南方瑤州有一個地方,那裏四季如春,百姓淳樸,風物宜人。等西蠻事了,你可願随我去那裏?”
上輩子拒絕帶姜檸走,是他一生最後悔難當的事。這輩子他一定要早早帶姜檸離開,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常在西北打仗,那邊許多人認識他,所以要走的話,便不能往西北走,只能往南。
姜檸一怔,而後眼睛一亮,抓住了南宮棠的手腕,用力點頭,“我願意!我願意的。”
她本就打算以後和南宮棠遠走高飛,沒想到這個夢想,來得如此順利。是不是老天爺,看他們上輩子太苦,這輩子才讓他們如此順心合意?
仔細回想一番,是不是那日她說“我心依舊”,南宮棠受她鼓舞,所以也豁出去了?
不管怎麽說,能如此快地達成一致、心意相通,真是太好了!
南宮棠感受着她顯而易見的欣喜,嘴角挂上了笑。原本上次不算見面的見面,姜檸托丫鬟說“我不怨你”“我心依舊”,他欣喜之餘,多少也有些摸不準,姜檸這是否是告別之餘,給他們的關系一個最後的交代。但是現在他已完全确定,那不是告別與結束,而是靠近的開始。
南宮棠反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等這次回去,我便讓孫非去瑤州,尋找合适的房子,給你我置辦新身份。”
等有了新身份,便可以去置辦婚書。到時候,他可以給姜檸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不再讓她受委屈。
姜檸溫軟笑道,“好,都聽你的。”
頓了頓,想到南宮棠除去西蠻之患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她的大仇還未報完,純妃與祁景都還未得到報應,所以她還少不得回去皇宮,與祁景做戲。
她交代道,“回宮後如果我關心皇上,都是做戲,你……別往心裏去。”
說到這裏,姜檸低下頭,又想到了更多的事。她了解南宮棠,卻不了解男子,不知道身為男子的南宮棠,會不會介意她的貞潔?
祁景明面上那般寵她,多次留宿祥和殿。雖他沒有碰過她,她完全是清白之身,但南宮棠卻毫不知情——祁景再信任他依仗他,也不會與他說這等事。但若要她說,這又實在是太過羞恥了。
姜檸光一想到,便覺得臉頰發燥,舌頭都要燙的不能說話了。可南宮棠像極了南宮老将軍,這輩子必然只有她一個。她若不說,這會不會變成南宮棠心中的一根刺?
姜檸揪住自己的衣袖,快要将它扯爛了,臉頰比那火光還要紅,“還有……還有,皇上……他……他沒……”
南宮棠看姜檸極度羞恥的模樣,再聽了她這半截子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雖未成親,也沒有通房侍妾,可畢竟二十有三,該知道的也大約知道。
姜檸是他心尖上的姑娘,他又怎麽忍心她強迫自己,說這些羞恥的話,只為寬他的心。南宮棠輕柔地打斷了姜檸,“不必說了。別的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你。”
無論她怎麽樣,她都只是,他最愛的姜檸。
“真的?”姜檸感動,擡頭眼睛發亮地看着他。
“真的。”南宮棠輕笑,看着她的目光極為專注。
姜檸便不說什麽了,嬌羞地低下頭,心裏又甜又滿。她沒有說祁景和她之間的那些隐秘。南宮棠心裏有她,願意與她走便夠了。他還要出去打仗,那麽辛苦,又那麽危險,出生入死的,她不想用自己的事讓他分心。何況她有信心自己可以應付。
但南宮棠卻陷入了疑慮中。姜檸說,祁景沒有碰過她。她那麽害羞,才十七歲,男女閨房之事,不适合與她讨論,南宮棠只能自己思索。
父親對他極為嚴格,不準他放松享樂,因此他習慣了壓制各種欲念。但即便嘴上不說,面上不顯,面對他喜歡的姑娘,他心裏仍是不免起些旖旎念頭。祁景早通男女之事,又與姜檸名正言順,他那麽寵愛她,卻不碰她……除非,根本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卻要假裝寵愛她?皇上這是想做什麽?樹立一個活靶子,引發後宮的争鬥,從而解決朝堂的某些勢力?
想到之前吳氏被貶為罪婦,吳家受到清算的事,南宮棠的眼神冷了下來。
上輩子,據說姜檸是死于純妃的毒手。那幾年他常在外打仗,家裏也沒有人在後宮,對後宮的事并不了解……但現在,他有些看懂了。
他知道祁景是個有權謀的人,卻不曾想這權謀,用在了他心上人的身上。他以為祁景寵愛姜檸,至少一兩年間,是能夠護好姜檸的,卻不曾想,祁景才是幕後推手。
他的姜檸,那麽善良無辜的人,那麽嬌柔,受不得痛……那人怎麽可以?
南宮棠在袖中握緊了拳,感覺心中,對祁景最後的一點、伴讀的情誼,也沒有了。
強壓怒火,南宮棠伸手摸了摸姜檸袖扣與腰間。姜檸有點癢,知道南宮棠不是随意輕薄她的人,因此也沒躲,只問,“怎麽了?”
姜檸的衣服還未幹,夜裏的山林十分寒涼,還有野獸出沒,不适合帶着姜檸趕路。下步計劃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實行。南宮棠靜默道,“看你衣服是否幹了。”
他的姑娘單純爛漫,這些爾虞我詐說出來怕是會吓着她。至少今晚,先讓她有個好眠。明早再與她說。
南宮棠慣常內斂,善于隐藏,姜檸一時也未察覺他的心思,聽了他的答案,只抿唇輕笑了下。
一時兩人都未說話,等到衣服完全烤幹,姜檸終于覺得徹底舒服了。遇險一場,她又是落水又是情緒激蕩,心神體力都十分消耗,這會兒靠在南宮棠身邊,放松之下,很快覺得困了。
歪頭靠着南宮棠的手臂,她睫毛一眨一眨,是真快要睡着了。
夜裏很涼,火堆只能烤到半邊身體。夏日衣裳單薄,南宮棠也沒法脫下一件半件來給姜檸遮蓋,姜檸的那件披風,早在江面上的時候,便因為嫌棄礙事而丢棄了。現在這情況,着實局促。
南宮棠想了想,低頭詢問地看向姜檸,“不然,你到我身上來?暖和。”
他這話說得十足正經,正經到有些嚴肅,姜檸臉色卻緋紅。她當然懂南宮棠的意思,但仍然十分羞澀。
南宮棠極為守禮,姜檸不動,他也沒有強迫。
片刻後,姜檸紅着臉側過身,往他那邊靠。南宮棠張開雙手,用胸膛接住她,讓她靠好,而後輕輕環住了她的整個上身。
後背終于暖和了,姜檸心裏又喜又甜,忍着羞意,輕輕将額頭抵在南宮棠頸側,閉上了眼睛。
南宮棠卻不怎麽能睡着。他想的,仍是姜檸的安危。
既然姜檸處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中,她又怎麽能再讓她回宮。既然這次遇險失散,他們恰好可以使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把姜檸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西蠻之患解除,他再去接她。
把自己的計劃認真想了一遍,南宮棠後背靠上粗壯的樹幹,閉上了眼睛。他習慣警惕,這樣的環境裏,只是閉目養神。
姜檸這邊安寧靜谧,祁景那邊,卻是焦躁難安。
萬全被刺客打翻的時候扭傷了腳,洪烈已經幫他将筋骨正了過來。雖有些痛,但在萬全的忍受之內。
祁景坐在火堆邊,衣服已經逐漸蒸幹。他的姿态冷靜,表情卻比黑夜還要陰沉。他落水的時候腿被劃傷了一長條口子,還好洪烈随身帶着金瘡藥,萬全跪在他身前,正小心地給他敷藥,然後從衣服下擺上撕下布條,用幹淨的一面給祁景包紮。
祁景一動不動,仿佛腿上的傷不是自己的。
有腳步聲響起,兩人頓時警惕地回頭,見是洪烈回來,又放松下來。
祁景問,“找到了麽?”
洪烈搖頭,“沒有。”他身上有傷,手中的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皇帝挂心失蹤的幾個人,令他去尋找。他顧忌皇帝的安危,沒敢走太遠,還是遇到了殘餘的兩個刺客,戰鬥一場,匆忙趕了回來。
祁景心一沉。除了他們三個,另外三人,全都失散了。水袖他用慣了,但畢竟一個宮女,并非無可替代。然而南宮棠是他一起長大、兄弟一般的存在,又是能為他治國□□的良将;姜檸是……是他的棋子,剛剛還奮不顧身地為他擋箭,這兩個,他哪一個都不希望出事。
“再去找。”祁景命令道。
南宮棠還好,畢竟一身武藝。可姜檸,那麽柔弱弱嬌滴滴的小姑娘,又那麽愛哭,面對這樣危險的境遇,會害怕罷?她根本不會保護自己,沒有人救她,她可怎麽辦?
是棋子就該好好履行自己的使命到底,不應該半途退場。
洪烈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聽着皇帝的命令,卻沒有動。
萬全一臉憂愁,擔心觸怒皇帝,又不得不說,虛弱道,“可皇上,您的安危更為重要啊。奴才不中用,洪大人走了,誰來為您護駕?應該他們來找您才對……”
祁景心頭頓時一燥,為這兩個人不聽命令而生氣,可理智很快告訴他,他們說的對。祁景心浮氣躁地坐着,掃了一眼四周。
夜色茫茫,林深寂靜,姜檸她,在哪裏?南宮他,又什麽時候回來?
姜檸正安穩地睡在南宮棠懷中。
後半夜考慮到殘餘的刺客應該已經退走了,而其餘的人應該也已經精疲力盡地睡去,南宮棠放心了些,終于任自己沉入夢鄉。
早晨姜檸是被額頭的刺痛驚醒的。她睜眼,就看到南宮棠低垂的眼睛。
南宮棠輕輕撥開她額角的碎發,看向她額頭的那處紅腫,有些心疼,“這裏嚴重了些,昨晚該多給你冷敷片刻。”
當時他更怕姜檸着涼,取舍之下,便對她額頭的傷忽略了些,現在倒是嚴重了。
“還好。”姜檸不想他擔心,直起身子,拿手捂住那塊撞傷,問,“醜不醜?”她一點也不想在南宮棠面前變醜。
她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南宮棠忍俊不禁,“不醜,好看。”
互通心意後的木頭居然開竅會說好聽話了。姜檸心裏甜滋滋的,站起身,“接下來我們去哪?”
她很想和南宮棠多待一些時間,可南宮棠心懷天下,青州的無數百姓正在受苦,他未必願意耽擱。
南宮棠也跟着想站起來,但他才起來一些,又跌坐了回去——姜檸壓了他一晚上,他也不願翻動影響姜檸好眠,這會兒身體已經麻了。
姜檸看他模樣,忍不住又羞又好笑,雙手伸出拉住他手臂,用力把他拉了起來。
南宮棠任她笑,想着之後的計劃,活動了下筋骨,道,“先找點吃食果腹。”畢竟昨晚他們也未吃。他還能忍,擔心姜檸餓壞了。
姜檸聽他安排。南宮棠習慣走前面,将姜檸護在身後。也是他走前方的時候,姜檸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服被劃破,露出隐約的傷口來。
姜檸頓時一驚,快步上去,拉住他的手臂,看着那道傷,“你受傷了?”
也是昨晚南宮棠一直面對着她,她才忽略了他的後背。沒想到他居然受了傷,還在江水中泡了那麽久。
姜檸一急,就要去拉他的領口。南宮棠習慣了小傷小痛,不想姜檸見到血腥,按住她的手,低聲道,“小傷,沒關系。”
南宮棠一向真誠,他說沒關系,便是真覺得這傷不要緊。可姜檸卻替他疼。明明她才說要他多顧着自己,他還對傷痛輕描淡寫。
姜檸嗔道,“有關系。你都說了,你的性命是我的,那你身上的一根頭發絲,我都要有關系。”
南宮棠終于不再做聲,松開了抓着姜檸的手,任姜檸拉開他的衣服。
随着衣衫滑落,南宮棠身上的一道道舊傷痕,便露了出來。右肩一道,背心一道,左肋一道。左肩上是新添的一道,有她食指那麽長,皮開肉綻,已經被水泡得發白。
他是怎麽做到一直一聲不吭的,還給她當肉墊?
姜檸繞到他身前,發現他左胸也有一道。
從前他每次出征凱旋,姜檸心裏都是又喜又憂,喜他神勇無敵建功立業,憂他身上帶傷受苦受痛,但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強大的、冷靜的,永遠只說自己沒事。
明明就有事,大騙子。
已經不再記得害羞的事,姜檸直直盯着他胸口的那道傷,心疼得眼眶泛紅。她伸手,輕輕一寸寸去摸那傷疤,聲音發顫,“疼不疼?”
南宮棠在她指尖下身體一顫,肌肉緊繃,伸手抓住她的手指,道,“別鬧。”嗓音很是沙啞。
袒胸露背的男人也敢摸,她這個……傻丫頭。
姜檸沒明白他的提醒,委屈道,“我沒鬧。你帶藥了麽?”
南宮棠搖頭。
姜檸又喜又氣,喜的是他寧願忽略他自己,也要給她準備那麽多東西,氣的也是,他選擇忽略他自己。
還好她準備了。姜檸從腰間摸出金瘡藥瓶,準備給南宮棠敷藥。
南宮棠生的高大,那新傷在他肩胛上,姜檸手舉高久了,有些難受,便道,“你坐下來。”
左右上藥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南宮棠順從地坐在了地上,姜檸乖巧地屈膝在他身後,小心地給他敷好了藥粉。又想從自己裙子上撕下布條給他包紮。
結果姜檸用力一撕,沒有撕動。宮裏用的布料着實結實柔韌。姜檸又用更大的氣勢去撕,仍舊沒有撕動。
被南宮棠側臉看着,姜檸一時有些發窘,耳根發紅。南宮棠面色不動,只掀開自己的衣服下擺,雙手就那麽輕輕一撕,很快撕下兩個布條來,遞到姜檸跟前。
姜檸擡頭去看南宮棠,南宮棠也看着她,手仍耐心地遞着布條。姜檸看着看着,也不窘了,笑了起來。
好像在南宮棠身邊,快樂都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姜檸接過布條,先打了個結,纏成一長條,接着靠近南宮棠結實的後背,比劃了下布條的長度,在南宮棠的配合下,包紮好了傷口。
南宮棠站起身,道,“我們先找些吃食,然後去洪縣。”
“洪縣?”姜檸納悶。
正說話間,南宮棠忽然神色一凜,豎起手指抵住了唇邊,示意她收聲。姜檸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