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58章
從醫院跑出來之後我就關了機,然後自己就去了另一個醫院,頭上被縫了四針。我從醫院出來,心裏的壓抑無處排解。
當晚我不想回家,不想一個人呆着,我把小齊叫了出來就開始拼命的灌酒,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醒過來時,厲嘯跟孫子已經坐在了我的身邊,原來厲嘯是因為聽孫子說了我的事急忙趕回來的,厲嘯看見我受了傷,非要讓我給他一五一十的說明白,我便将全部的事情告訴了厲嘯,我覺得我要是再不說出來我就真的會瘋。
不過厲嘯并沒有嗷嗷叫的罵唐雨川,他只說他會把這件事查清楚,會把唐雨川拉出來給我一個交代。
其實我覺得這一切根本就不需要交代了,一切顯而易見,我不想再伸着臉讓別人打。
第三天,我還是不想回家,家裏都是唐雨川的東西跟回憶,我索性就住在了小齊的公寓。厲嘯則回了京城,說要查清楚唐雨川跟那個沈默的事情,并跟我說凡事有他在。說要我自己緩和一段時間,想通了就去京城跟他混。
小齊當時要上班,所以第四天第五天都是我一個人呆着,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第五天晚上我終于回到了家,就看見桌上放着四張機票,還有唐雨川留下了一張字條。
“小默,看到這個之後跟我聯系。”
我慘笑一聲,便将唐雨川字條跟屬于他的兩張機票撕了個稀巴爛,我将它們扔進了馬桶給沖了個徹底,我把唐雨川曾經送給我的手機留在了桌子上,另外還給唐雨川留了一張紙條。
……
“唐雨川,我們正式分手,我家的鑰匙也請你盡快還給我,就這樣。”
……
第六天,我坐飛機去了海南。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而現在,此時,此刻,唐雨川竟然說喜歡我。
他憑什麽說得出口?
“小默,我是真的喜歡你,我……”
“夠了!”
我一把推開了唐雨川就上了樓,唐雨川跟着我進了房間,我抄起了一個枕頭就朝着他砸了過去,唐雨川沒有躲開。
我恨不得就這麽掐死他。
“唐雨川,你能不能別讓我看見你,你就行行好,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不行嗎?”
唐雨川搖了搖頭就朝着我走了過來,我心裏一沉,連忙躲在了堂屋那個八仙桌的後面。
“你別過來!”
唐雨川猛地停下了腳步看着我說:“小默,你為什麽要這麽怕我……你為什麽啊。”
我死死地抓住了桌角,狠狠的瞪着他:“你這不是廢話嗎?老子都差點
被你弄死了,這次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我除非是瘋了才會再讓你靠近!唐雨川,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唐雨川也把着桌子的一角:“小默,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你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我咬了咬唇:”唐雨川,我給過你機會!第一次碰見你跟沈默的時候我給你打了一整夜的電話都是忙音,你現在說要解釋?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我……我承認我當時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游泳館之後的當天晚上,我大哥就出了事。沈默哥不聽勸,神經恍惚的就要回b市收拾東西,所以我第二天回到了b市,我想要把沈默哥帶回京城,再好好跟你解釋。我當時腦子一團亂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該死,沈默,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雖然我一開始是因為你跟沈默哥很像才要跟你交往,但是慢慢地……慢慢地我就發現你跟沈默哥一點都不一樣,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沈默,我雖然瞞了你很多事,對你說了很多謊,但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你什麽都可以不相信,但是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一拳打在了桌面上:“唐雨川,我這輩子也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我不承認,我絕不承認!小默,你不知道我這幾年每一天是怎麽過的,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都快要瘋了,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我……”
“夠了,你給我閉嘴!”
這樣像是小學生一樣的争吵有個屁用,真是招笑啊。
我不想再聽到唐雨川說任何一個字,我覺得我根本就無法跟唐雨川好好溝通。
我一腳踢翻了桌子,退到窗邊就往外翻了出去,我知道一樓有一個另外搭建的儲藏室,便索性跳了到了上面,然後又輕松落了地。
身後唐雨川猛地推開了房門就沖了下來:“沈默,你別走,你別走,我求你了,沈默!”
對于夏家我可謂是輕車熟路,我找了個曲徑通幽的小路就從一個側門溜出了夏家。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去哪兒啊,我想着再過三天就是我媽的祭日了,便索性回了b市。
在b市我見到了小齊,小齊見到我激動地鼻子一把淚一把的,我們倆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小齊現在在一個中學裏做體育老師,每天被一群女中學生圍着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他還交了女朋友,說是明年五月就準備結婚了。我聽着無比的羨慕,一時間腦子裏竟也冒出了那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想法。
晚上小齊又找了幾個高中同學,說要一起去酒吧聚聚。我想着放松放松也好,便也就跟着去了。
正當我們喝的正盡興的時候,那邊的幾個小混混跟一個穿的西裝革履經理卻引起了我的注意,男人的右眼角有一道刀疤,我絕不會認錯。
我走近了些,這才看到那群跟他相互攀談的小混混裏其中有一個左臂上紋了一條龍,我覺得腦袋一暈,拿出了一包煙就走了過去。
我給他上了一根,他看我是生人,穿的也不太像是太有錢的所以也沒有很殷勤,我裝作不經意的問他:“兄弟,你在這酒吧做幾年了?”
刀疤男說:“八年了。”
我的呼吸一滞:“那也挺久的了,剛才那些都是你小弟嗎?”
男人嘆了口氣:“哎,別提了,一群沒長進的玩意兒。”
我微微一笑說:哎,哥們。我總覺得你很面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你認識唐雨川嗎?”
男人忽然間就笑開了:“唐少?認識認識!您是……”
我吸了口煙:“我跟唐雨川關系也不錯,我就覺得我前幾年見過你,不過你那時好像還不是經理呢。”
男人點了點頭:“那不是當初走了大運碰上了唐少了嗎,幫唐少做了點事,這才升的經理。”
果然,是這樣!
我緊緊的握住了拳,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呵呵,那可真是好運臨頭了。得了,那邊還有朋友,我得回去了。”
我掐滅了手裏的煙就回到了座上,小齊坐了過來問我:“熟人?”
我冷笑一聲:“嗯,算是吧。”
我倒了一杯酒仰頭就灌了進去,思緒不斷的游離着。我仿佛回到了大二那年暑假,我跟唐雨川第一次上-床-做-愛的那天晚上。
我是大一快放暑假的時候認識唐雨川的,認識的契機是因為我誤喝了唐雨川喝過的那瓶可樂。後來我翻牆去唐雨川讀的商學院的食堂吃飯,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後來唐雨川提出要一起出去合租,我拒絕了。
再後來唐雨川讓我陪他去買衣服,誰知道半路唐雨川為了護着我被車給撞了導致骨裂,後來我們整個暑假就住在了一起。後來想想,其實那時候我門唐雨川之間的關系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孫子曾在暑假的時候來我家住了幾天,結果孫子來的第一天,我跟唐雨川就在廁所裏互相解決了一下生理需要。後來因為我用手機給唐雨川拍照片給他翻臉吼了,我覺得自己很憋屈。
又過了兩天孫子走後,我們的關系就一直很尴尬,唐雨川不是個話多的人,我又覺得這事錯在唐雨川,便也就拉不下臉先去和好,也就一直這麽僵着了,大概有一個月多的樣子。
而和好的契機是一個暴力事件,跟剛才那個刀疤男拖不了幹系。不過現在想一想也就是跟那場導演好的車禍一樣,是一個下三濫的苦肉計。當然,除了我這個傻子深信不疑,不定別人在背後怎麽嘲笑我呢。
當時是一個星期六,一個大學同學過生日,說要到學校附近的這間酒吧喝一杯。快結束的時候,唐雨川給我打電話問我幾點回去,我當時喝得有點暈乎,唐雨川就主動說要來接我,我也就沒說什麽。出了酒吧之後我跟那群人就散了,自己一個人蹲在酒吧的後門口,想要吹吹風醒醒酒順便等唐雨川來。
我就記得當時我站在那裏好好的,有個男人就故意蹭了我一下,我沒有準備,差點就栽在了地上,我看着面前的四五個男人,氣不打一處來就說:“哎哎哎,走路看着點成嗎?”
男人回頭瞪了我一眼,幾個人也就一下子圍了過來。我本以為他要跟我動過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男人卻伸手拍了拍我的屁-股問我:“小孩兒,多少錢一晚上?”
我當時只覺得一陣血脈噴張,上去就罵:“操,老子不是出來賣的,滾!”
男人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一把摟住我的腰,我上去就是一拳,男人被我一拳打在地上。可畢竟他們人多,兩個人一架就給我摁在了牆上,上來就要解開我的褲腰帶,我在那小巷子裏大喊大叫也沒有人鳥我。
“你們在做什麽?”
正當我欲哭無淚的時候,就聽到了唐雨川一聲怒吼,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唐雨川已經跟這幾個人動起了手。我哪能在旁邊幹看,上去一腳就放倒了一個,跟這群人打成了一鍋粥。就在這時,一個穿着西裝腰間裝着着對講機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厲喝道:“你們幹嘛呢!”
我當時就估計這個臉上帶刀疤男人應該是酒吧裏負責看場子的,見到有人尋釁滋事當然不能不管。刀疤男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出手有準又狠的,正當我覺得可以不用挨揍的時候,突然那個手臂上紋着紋身的王八蛋摸了一塊磚頭就對着我砸了過來。
“沈默小心!”
唐雨川猛地撲在了我的身上,然後我就聽到唐雨川悶哼一聲,我看着唐雨川倒了下去又看着裂成兩半的磚頭大腦一片空白,我下意識的飛身一撲,騎在男人身上就給了他幾拳。
唐雨川扶着牆顫顫巍巍的就站了起來,我猛地就上去抱住了他,急的渾身顫唞:“唐雨川,你怎麽樣啊?咱們去醫院,這就去!”
唐雨川看着我搖了搖頭:“沒事。”
我更急了:“什麽沒事啊,少廢話,去醫院!”◇
不由分說我就帶着唐雨川去了醫院,醫生說唐雨川出了有些皮外傷,其他都好好的,也沒有我所擔心的腦震蕩什麽的。
回家的路上,我就拉着唐雨川的胳膊,咬着牙一句話也不說。回到了家之後,唐雨川突然就從後面抱住了我,狹長的眸子朝着我眨了眨,看起來像個小孩兒似得對我說:“沈默,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擔心我,眼睛都紅了。”
我拼命的瞪着他:“廢話,我能不擔心嗎?”
唐雨川笑個孩子似的笑了笑,然後輕輕地抱住了我說:“沈默,咱們試試,好嗎?”
我有些怔住了:“試……試試的意思是?”
唐雨川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壓下了身子就吻了吻我的唇說:“沈默,我想跟你交往,咱們試試,行嗎?你看我都為你當磚頭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試試,行嗎?”
我的鼻頭一酸,唐雨川倒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媽自殺的時候,那麽高的樓……我就眼睜睜看着她跳了下去。
當唐雨川倒下的那一刻,我很怕唐雨川也會出事,他不知道我在那一刻的時候有多麽害怕。
我輕輕地抱住了唐雨川說:“除非你答應我再也不會出事,我就願意跟你試試。”
唐雨川認真的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也許那是我第一次被一個人這麽渴望而又深情的看着,又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唐雨川抱着我用力的吻着我,我也不知道接吻究竟該怎麽做,只是任由着他吻着。
唐雨川幫我擴張的時候,我都不敢去看他。唐雨川當時很溫柔,一邊吻着我,一邊安慰着我,他挺身進來的時候,我的指尖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後背。
一開始是很疼,但後來慢慢我就感受到了別樣的快-感,唐雨川撫摸着我的顫唞的身子,一邊撞擊着,一邊叫着我的名字。
“沈默……沈默……沈默…….”
“沈默,叫我的名字……沈默……”
那一晚,唐雨川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獸一樣壓着我整整做了一晚上,我那時覺得我是被需要的,是被在乎着的,被喜歡着的,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我能做的就只是盡最大的可能配合着他,回應着他。
可現在想想唐雨川那時候抱着我,用力貫穿我時想到的,一聲一聲喊着的,究竟是誰呢?
我從沒想過唐雨川竟然是一個心機這麽深的人,恐怕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處心積慮的接近。那罐可樂瓶,那次骨裂,那幫小混混,那些他親手做的菜,那件
沈默最喜歡穿的白襯衫,那次運動會,那個寫着沈默兩個字的蛋糕……
唐雨川賜予給我的,永遠都只有欺騙跟恥感。
我再也,再也不會相信他了,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