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回到夏家,踏進夏家的大門,并且見到我的弟還有我爸。
這件事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我是夏家的私生子,其實這是說起來也是挺憋屈的。
我爸跟我媽是初戀,不過後來分開了,之後我爸就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訂了婚。後來他們之間有緣又遇見了并且懷了我,但是夏家的老爺子瞧不上我姥爺家,說什麽也不讓我爸退婚然後娶我媽。後來那個女人也懷了孕,并且跟我爸結了婚,所以我有個弟弟,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媳婦生的。但是他們之間沒有什麽感情,在小豪出生後跟別人好了後來離了婚,我爸就把我爸跟三歲的我接去了夏家,小豪比我小一歲,所以七歲之前我都是跟我弟弟夏豪黏在一起的。
不過後來老爺子要把我留在夏家趕我媽出去,我媽不願意,又因為我爸不敢違抗老爺子的話所以就默認了,這才間接導致了我媽心灰意冷,最後産生了輕生的念頭。因此我姥爺跟我姥姥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總是直搖頭。
我爸覺得有愧于我,也經常帶着夏豪來b市看我。我跟夏豪的關系就一直很好,他甚至有時還往我的銀行卡裏打錢,說是他的零花錢分我一些,不過我最後又還給了他。人總是要有點志氣的,雖然他的零花錢都快趕上上大學的一整年學費加夥食費了。
我剛上完大一夏豪就滿十八歲了,但是他的學習成績實在是上不了軍校。那時候我爸讓他跟我那兩個姑姑學做生意,可他卻只會學着花天酒地。浴室我爸跟老爺子一合計,就給他送進了部隊歷練去了。我當時出事的時候,他好像還留在部隊裏,因此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所以孫子說那時夏豪要去找唐雨川時,我才會那麽驚訝。不過孫子當時也沒有多想,唐雨川也沒遇見到夏豪。
夏家的老爺子是個将軍,雖然退了下來可勢力還是有的,我爸也是軍人,但是夏家也有自己的産業,所以跟唐家還有厲家還有一些商業巨頭都有一些利益關系。夏豪去年從部隊裏回來了準備接手夏家的生意,正好又是夏豪的生日,所以夏家就做東請了一些各界的名流去家裏坐坐,就當是生日會了。
至此,我就跟着唐秦他們一起來到了夏家。
一路上我就看着窗外的風景保持緘默,而當我我下了車看着夏家的大門的時候,我一時間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感。
夏家還是沒怎麽變,很氣派,且是古香古色的大宅子。我剛踏進夏家的大門,那些兒時的回憶就像我直直撲了過來,我想着我媽,還有我那個弟弟,鼻頭就是一酸。
我跟小豪的關系一直不錯,他從小調皮搗蛋的誰都治不了他,可我很寵着他,就是那種有一條丁丁魚我也會分他一大半的那種,所以他跟我很親,很聽我的話,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後夏豪會難過成什麽樣子,不然他也不會要去砍死唐雨川。
只不過我現在無暇去想這些,因為最令我膽戰心驚的還是今晚厲嘯還有孫子,還有唐秦川要碰面的事。我是真的怕他們打起來,所以前幾天我拼命給厲嘯還有孫子做思想工作,但是孫子卻說了一句讓我腦仁疼的話。
孫子說:“沈默,你與其擔心我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弟弟吧,他會給唐雨川單獨發邀請函,我覺得這一定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就你那弟弟,一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覺得孫子這話說得沒錯,所以在這幾天我一直都戰戰兢兢的,不過後來我又想着今晚我爸跟老爺子也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畢竟小豪的也不是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的性格。
可是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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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糟心!
“唐總,最近可好?”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擡起了頭,可此時站在唐家門前一身黑色西裝的夏豪卻讓我傻了眼。
我最後一次見夏豪的時候是高中剛畢業,現在算起來已經七八年了。夏豪變高了,也許是當過兵的原因,他變黑了點,卻也變壯實了,已經不是那時候在我背後哥……哥叫個不停的小屁頭了,那是一種男人的成熟,整個人看上去英姿飒爽的。
一瞬間,我的眼眶有些濕潤,可是我又能說什麽呢,我現在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我聽着唐夏還有唐秦跟他客套,不由得低下了頭。
“呵,想必這位就是唐家的三少爺了吧。早就聽說唐家的三少爺玉樹臨風,今天能夠見到真是我的榮幸。”
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線給拎了起來,連忙擡起了頭。
而此時夏豪的眸子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向唐雨川,我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看唐雨川,唐雨川好像沒聽出什麽,只是伸出了手說:“夏少客氣了,能夠受到夏少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才是。”
夏豪微微側了側身,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并且很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唐總還是進來再說話吧,請……”
要知道夏豪以前可不會這樣,他就是個被慣壞的小兔崽子,我看着夏豪的眼神又看着他此時的笑容,不禁抽了抽嘴角。
唐家跟夏家一直有利益往來所以并不生分,只不過唐雨川不去公司,所以也碰不到夏豪。
穿過長長的廊道,周圍大小的橫池讓人眼花缭亂,一條條錦鯉叢中游曳。陽光灑在水面上有種說不出的惬意,我仿佛看到有兩個孩子嬉笑着在這裏追逐,一個是我,一個是小豪。
夏家的後院特別大,放了幾張桌子變成了自助餐形勢的宴會,我瞧着那些請來的演奏團,怎麽都覺得那些個小提琴跟古香古色的夏家大宅子格格不入,再說小豪以前不是喜歡搖滾的嗎?
我看着宴會上形形色-色的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我總覺得好像只有我一個人還活在大學的時候,就好像大學畢業還是不久前的事,可事實上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我能去哪?如果我跟唐秦攤牌他會放過我嗎?
我該去哪?如果我頂着許程的臉回到夏家……呵,這恐怕是不行的吧。
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