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當我想要出門找唐雨川的時候,一個來電顯示為設計師的人就發來了一條短信,屏幕上顯示“那我在店裏随時恭候您。”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便着急忙慌地去了唐雨川的房間,可我看見他房間房門是虛掩着的便就推門進去了。屋子裏沒人,隔間的浴室卻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敲了敲浴室的門:“唐雨川。”
水龍頭被關上,唐雨川推開門探出了腦袋上面都是泡沫,我輕咳了一聲:“那什麽,剛才我摔倒時可能手機拿錯了,這是你的。”
唐雨川應了一聲:“這樣啊,那小程哥去我書桌左邊那個抽屜裏拿吧,手機在那了。”
唐雨川說完就關了門繼續洗,我摸到了那個抽屜,打開一看我的手機果然在那兒。我伸手就去拿我的手機,可我卻看見抽屜裏還有一部手機,是一部白色蘋果4,那部白色的主屏按鍵上貼了一個卡通貼,我的心裏狠狠一震。這是唐雨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買的,他給我買的。
我突然想起來去海南之前,我把唐雨川送我的手機扔進了家裏的垃圾桶,并且把電話卡丢進了垃圾桶。這部手機說起來也見證了我三年的青春校園生活,我突然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我下意識的按了按那個卡通貼,屏幕卻突然亮了起來給我吓得跟活見鬼一樣,上面顯示未插入SIM卡。
我看了看還在浴室嘩嘩洗澡的唐雨川,便拿出了那部白色手機,看着上面的四個未輸入的密碼,我想起了那時候我跟唐雨川的密碼設置的都是對方的生日,這麽想着,我顫抖着就按了下去,之後果然解開了鎖。
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打開了照片,裏面都是三年前的留影。有我自戀時候拍的照片,還有出去玩的時候,吃好吃的菜的時候,一張張一幕幕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可卻全部都是跟唐雨川在一起的那三年拍的,雖然沒有他的照片或是跟他的合照。
嗯?好像……也不是沒有。
我突然想起我給唐雨川發過一張我們的合照,不,準确的說是床照。嗯,其實也不能這麽說,我記得那是我某天早上趁着唐雨川還沒睡醒是躺在他的懷裏拍的,然後給他發了彩信想故意氣氣他,只不過那次唐雨川還不耐煩吵着讓我把我手機裏的照片給删掉,不過發給他的那一張……時間長了我倒是也忘了他到底删沒删,還是給存起來了。
我仔細的翻找了一下也沒有,我覺得我應該是給删了,我記不太清了。我又看了看唐雨川的手機,解開了之後我卻真的在短信裏看見了幾年前的那張床……哦不,合照!
照片上的我躺在唐雨川的懷裏,笑的跟個傻-逼似的,唐雨川的一只手搭在被子上閉上眼睛睡的正香,我簡直想穿越回去給自己一拳。
我恨不得将唐雨川的手機都給砸了。
“小程哥?”
唐雨川突然穿着浴袍出來了,我吓得連忙将手機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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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他試探性的問:“唐雨川,你手機裏的照片在電腦上有備份嗎?我想把我手機裏的東西弄在電腦上。”
唐雨川用浴巾擦着還在滴水的頭發,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什麽要備份的,太麻煩我也不想弄,小程哥要弄我可以幫你弄,我記得你對這些東西最不在行了,當初微信都出了好久了你才過來問我微信是什麽,我當時跟哥簡直都對你無語了。
沒有備份麽?這句話倒是正合我意!
我想遲早也得把這件大事也給辦妥喽,要不然就算日後離開唐家我也心有不甘,這比我送唐雨川手表還要讓我惡心,我簡直要吐了。
唐雨川套上了件衣服說:“小程哥,我們帶着飯票去花園裏溜達溜達吧。”
“三少爺!”阿姨敲了敲房門,唐雨川說了句:“進來。”
陳阿姨進來問:“三少爺有要洗的衣服嗎?”
唐雨川點了點頭說:“有的,不過是給飯票擦身子用的,不用送去幹洗了,用家裏的滾筒洗衣機攪一攪就行。”
唐雨川說着就去陽臺就把晾在陽臺上幾個給飯票用的大浴巾給抱了出來放在了床上:“陳阿姨,這些我都洗過了不過洗的好像不是太幹淨麻煩你你再洗一洗,嗯……對了,還有飯票的吃飯用的碗你也幫我用洗潔精洗洗,我自己也刷的不是很幹淨。”
唐雨川說着又去了陽臺,我突然瞥到了被那些浴巾壓住了一半的手機,靈機一動不着痕跡的就把那個手機裹在了床上的幾個浴巾裏,順手放在了沈阿姨端在懷裏的大籃筐裏,然後搶了過來。
“陳阿姨,我來幫你洗吧,我的房間裏有兩件衣服也該洗了,你幫我送去幹洗吧,我想明天就穿,您看成嗎?”
陳阿姨說:“這可不成,哪能讓你洗啊。”
我搖了搖頭:“我很稀罕飯票,所以但他要對它用的東西負責啊,陳阿姨你就去忙吧。”
我想着這種事不能讓陳阿姨做,不然唐雨川那丫要是生了氣怪罪陳阿姨的話,我可要愧疚死了。
唐雨川拿着飯票用的大碗看了看我,我一把搶過了飯票的大碗說:“反正我也閑着沒事,唐雨川,以後飯票的被子毯子啊什麽的我就幫你洗吧,陳阿姨你去歇着吧,唐雨川你不是說要帶飯票出去溜溜的嗎,去吧。”
我說着便有些心虛的溜之大吉,慌忙的就沖進了洗衣房打開了滾筒洗衣機的門,猛地按下了啓動鍵。
我看着不斷忘記灌入了水心如擂鼓,就好像在抹殺最後一點關于我跟唐雨川以往的回憶一樣,雖然有些甚至有些不擇手段,但是我卻認為我做的很對,事實上我也早該這麽做的。如果可以,我想要我這輩子,上輩子都不曾認識過唐雨川。可是那不可能,所以做錯的一切我要補救過來,不該留的東西我要撤離清除,不該有的回憶我也要狠狠的抹殺,不然老天讓我重生幹什麽呢,我重生又有什麽意義呢?
洗衣機在不斷地攪動着,我忽然聽到窗外飯票吼叫的聲音,我走到了窗外看着後花園裏唐雨川正拿着飛盤往遠處扔,我看着他突然握緊了手,指尖刺激掌心,這種輕微又磨人的疼痛不斷提醒着我……
沈默,你不能再留在這裏,你不能再被當做別人活這輩子。你不是許程,也無法成為許程。雖然這很對不起唐秦,但誰又能做到一點也不自私呢?
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洗衣機裏不斷攪動的浴巾思緒游離着,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頭一看是沈默。
“小程,你坐這發什麽呆呢?”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給飯票洗浴巾呢。”
我看了看地上飯票的飯碗,端着就去了洗手臺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沖洗,唐雨川突然推開了洗衣房的門,抓着我的手臂問:“小程哥,你見我手機了嗎?”
我周身一緊,緊張的不得了:“沒,沒啊,你剛才放哪兒了?”
沈默一聽,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小川你手機設的震動還是鈴聲啊,要不我打一個試試?”
唐雨川一把搶過了沈默的手機,一邊按着一邊就出了門,我的腦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天地可鑒,除了那次手表的還有這次,我沈默絕對沒幹過其他不光彩的事。
正當我舒了一口氣時,唐雨川卻又沖了進來:“我打了,可是關機了。”
沈默也有些驚訝:“關機?你上午在家時我不是還見你拿着來麽,是不是沒電了?”
“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才充滿的電,剛才還在我屋裏呢。”
沈默突然伸手指了指洗衣機:“小川,你手機該不會跟你屋子裏飯票的浴巾一起放進這裏給攪了吧?”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唐雨川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伸手就把電源被拔了下來。我想着關機了的話應該就是沒救了,可我心裏還是沒有底。正當我咬着唇低頭琢磨,就見唐雨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接着就開始拼命地把洗衣機的門往外拉。
我愣住了。
沈默連忙上前所:“小川,滾筒洗衣機有水的時候打不開的,就算拔了電源,延遲開關好像也得過一分鐘才能打開的。”
“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那裏面……那裏面有很重要的照片!不,不行!”
唐雨川說着就站起了身,扶着洗衣機對着那門就是一腳,“嘭!”的一聲跟鬧地震似的。沈默一下子抱住了唐雨川的腰:“小川你幹什麽呀,這東西哪能這麽打開啊,我都說了一會兒就能打開了!”
“走開!”
唐雨川說着就沖了出去,當他摸來了一把菜刀的時候,我徹底的愣住了,唐雨川整個人像是瘋了,我看着他本根不敢靠近,就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沈默似乎也被吓傻了站在那裏跟尊冰雕似的。
我們兩個就只能一臉煞白的看着唐雨川拼了命的往洗衣機的門上砍,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怎麽了,怎麽了,什麽聲音?”
唐夏聽到了動靜也連忙沖了過來,他看着吓到腿軟的沈默,又看了看我一時間也愣住了。唐雨川整個人的狀态都是不正常的,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叫喊叫罵,而是咬着牙一臉陰狠的往洗衣機上砍。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唐雨川,此時的唐雨川沒有人敢靠近。
“小川!”
唐秦突然沖了過來,他猛地吼了一聲上去,就要奪下唐雨川手裏的刀。
唐雨川猛地一甩手:“走開!”
“唐秦小心!”沈默大喊了一聲。
唐雨川手裏的菜刀猛地掉在了地上,他跪着就抓住了門低吼着用力将整個門給拽了下來,水流嘩的一下子湧了出來漫上了我們幾個人的腳,我看見唐雨川就這麽跪在地上,整個人恨不得就這麽鑽進去,他一把抱出了裏面所有的東西拼命的翻找着,像是得了失心瘋。
“啪嗒”一聲,那個手機就這麽從浴巾裏掉落了出來,唐雨川一把抓住了手機踉跄着就跑出了房間。
我整個人都懵了,眼前的情景何曾相似,我記得當是唐雨川跳進那口溫泉拼命地翻找時就是這樣,一句話也不說死死地咬着唇沒命的找。我不知道唐雨川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啊?是愧疚麽?是覺得對不起我麽?
可是唐雨川,老子都已經死透了,你這麽做根本就是毫無意義,我也不需要你可憐,不惜要你的同情或愧疚,那只會讓我覺得更加屈辱跟難堪。
唐雨川,我只需要跟你斷的一幹二淨,其它的我沈默一概不需要,我也不稀罕。
作者有話要說: 腦細胞要死了,天啦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