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麽提上褲子走出去的,好在那廁所沒有人。
我一步步的挪騰到門邊,将門反鎖後打開水龍,塞上廁所裏清潔阿姨用的皮管子,然後脫了褲子就往我身下沖。
我半蹲着厭惡的将那些還留在腿上,還有身體裏的那些不堪的東西給扣了出來,整個過程疼得我咬牙切齒。
跟唐雨川交往快一年了,他從來不弄在裏面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弄出來。我感覺那裏一定是腫了,不然怎麽連碰都不能碰。
洗手液加上唐雨川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在一起,流淌到地上的時候統統變成了泡沫,我看着地上嘩嘩流淌的泡沫,猛地踢了一腳牆壁。
就算我被厲嘯親了兩口,唐雨川他也不應該怎麽對我啊。
至于嗎?
我只能盡可能的将身體用涼水沖洗幹淨,褲子上也蹭了不幹不淨的東西上去,我沒辦法全部弄幹淨,只得眼一閉就将褲子給提了上來。
我不知道厲嘯被唐雨川那一拳打的怎麽樣,就沖那股勁兒,要是打到了鼻子,估計鼻梁都得斷。
我摸着口袋裏的手機,卻怎麽也摸不到,我想一定是天臺抱着唐雨川的時候給摔掉了。
手機不能不要,我扶着牆每走一步都得呲牙咧嘴。到了天臺的時候我的身上都布滿了汗珠嘩嘩往下滾。
我看了看手機上面有兩個厲嘯的未接電話,我沒有接,也沒有打回去。我怕此刻疼的呲牙咧嘴的我一出聲就會讓厲嘯擔心,就想着等身體緩一緩再給他打過去。
我是個愛惜命的人,我想着下午這1500是不能跑了。我不知道我們導師點錄是找不到我會不會殺了我,可我走路都費勁還跑個屁,我沒辦法,只得給我導師發了短信說我急性胃腸炎,然後我就把我導師的手機號直接給呼叫轉移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打上出租車回家的,唐雨川從那之後一個電話也沒打過,這讓我覺得很憋屈。
我回到家之後就覺得特別累,躺在床上腦袋懵懵的然後一拉被子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天都徹底的黑了。我越睡越難受,喉嚨像是要燒起來了,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我覺得我可能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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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撐着坐起身子,突然感覺腹部疼得厲害,我還沒起來就扶着床邊開始幹嘔,我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便想要翻出床頭櫃子裏的體溫計量量。可我這一翻身不要緊,整個人就一頭栽倒了地上,疼得我嗷嗷叫了半天。
可是一側的腹部疼得厲害,我覺得都算被狠-操了一頓也不至于肚子疼吧,我感覺頭重腳輕,屋子裏漆黑一片的我眼前也一片的模糊。我摸索着褲子裏的手機,暈乎乎的就播了唐雨川的手機號,可是我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我想起身找點消炎藥吃,可身子跟一灘爛泥似的動也動不了。
我覺得腹部開始一下一下的痙攣,疼得我在地上像只鹹魚一樣撲騰。我感覺身體很熱,冷汗流的跟水似的,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我的手機就響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接通了電話。
“唐雨川……你,你在哪啊?”
“沈默?你怎麽了?你聲音這麽啞成這樣?”
我有些發愣,下意識的看了看來電號碼,才發現這不是唐雨川打來的,而是厲嘯。
我實在疼得不行,委屈的哼哼了兩聲:“厲嘯……我小腹疼……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什麽?好好好,我這就來,沈默你他-媽給我你撐着點!”
厲嘯的語氣聽起來急壞了,我想可能是我從沒病的連起身都困難過,所以厲嘯才會急成這樣。我想着厲嘯來了我也得給他開門,我想起來卻怎麽也起不來。我幾乎是跪着爬着摸到了門把手,我第一次覺得小房子也沒什麽不好,要是大一點的話,我估計等我爬到門邊也就死了一半了。
我不知道厲嘯什麽時候才能來,我只能在我還算清醒的時候把門打開。
“沈默!”
我不知道趴在地上多久了,厲嘯的一聲叫喊将我的意識來回了一些,我想說什麽也張不開嘴,我最後的意識是厲嘯将我背了起來匆匆的下樓,我恍惚間聽到厲嘯喊我的名字讓我撐住,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沈默,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
我覺得渾身都難受極了,我看了看手臂上的針頭,張了張嘴:“水……”
厲嘯應了一聲,連忙給我倒了一杯溫開水,我一口氣喝了個見底,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厲嘯的眼眶有些紅,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我動了動身子,卻是火辣辣地疼。
一個是後面,一個是小腹。
厲嘯連忙按住了我:“別動,你剛做了闌尾手術不能亂動。”
“闌尾手術?”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傷口,卻發現我竟然只穿了上衣,下面什麽也沒穿。
厲嘯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幽幽說:“你下面也……嗯,昨天上了藥,醫生說這加起來也得一星期才能好。你縫的線是進口的,不用拆,一般七天就能走了,只要不做太劇烈的運動就行。不過……沈默,你告訴我他在哪。”
厲嘯的語氣我很熟悉,那是初二的時候。當時我被外校的幾個人給堵了狠狠的揍了一頓,後來厲嘯問我那些人是誰,我愣是沒說。最後他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下午就一個人都去找那些人拼命去了,不過索性沒出什麽大事,那時又正好是暑假這才沒有受到處分。
我可不想讓厲嘯找唐雨川拼命去,再說這事又這麽丢人。
沒辦法,我只得說:“我這不是沒事嗎……”
“沒事個屁!”厲嘯大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那裏腫……不是,多大點事兒啊他就這麽對你,他有種來找我單挑啊?他把你當什麽呀?這一晚上也不給你打個電話?他不是住你家的嗎?”
我心裏猛地一抽,不由得攥緊了被腳:“他,他哥來了,所以他這段時間住賓館,我們這事……我估計他不想讓他哥知道。”
“我-操,這什麽玩意啊!”
厲嘯還想罵些什麽,估計是我的臉色不怎麽好,厲嘯就沒再說什麽。
我趕忙岔開話題:“厲嘯,我得在醫院住多久啊?”
“五到七天吧。”
我默了默:“這麽久啊。”
厲嘯剛想說什麽電話就響了,他回過頭對我說:“我哥打電話來了,正好我回去一趟,再給你買點洗漱用品跟換洗的衣服來,你在這裏等我,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或者叫護士。”
我點了點頭:“放心,你去吧。”
“嗯,我大概不到兩小時就回來了。”
厲嘯走後我又給唐雨川打了兩三個電話,可唐雨川一直是關機。
一連四天,唐雨川都沒有聯系我,這讓我有些心寒。
第五天的時候,我的兩處傷口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實在是無聊便想着明天就要出院回家。
我剛一病房門,就聽到有人喊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唐雨川的那個醫生朋友。
叫什麽來着,我給忘了。
他看了看我,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我笑了笑:“就是一個小小的闌尾手術而已,這都第五天了,明天我估計就能回家養着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離了一圈,又問:“唐雨川,沒來?”
我尴尬的笑了笑:“沒啊,他怎麽會來。”
他的肩膀一聳拿着文件夾攬了攬我的身子:“進去說吧。”
我點了點頭便老實的坐回了床上,他翻了翻挂在床尾的診療冊,我忽然想到那上面有記載我下面發炎的事,等我想要去阻止也已經晚了。
只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他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什麽表情,他只是看着我問:“沈默小朋友,你喜歡唐雨川嗎?還是說你們只是炮-友?”
我心裏一疼,卻有些急了,連忙反駁:“當然是因為他喜歡我我們才會交往的,我也喜歡他,才不是什麽炮友。”
男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他親口說了嗎,他喜歡你。”
“他……”
我的腦子轟地一炸,唐雨川确實沒有說過喜歡,就算是那晚确定交往的時候,他也只是問我說“沈默,咱們試試行嗎?”
後來又因為發生了一件傷筋動骨的大事,所以我一感動就答應了,不過男人這麽一問我倒是發現了。
那就是我跟唐雨川交往一年了,他真的都沒有說過喜歡兩個字。
可是他喜歡我,我……我能感覺到。要不然也不會整天壓着我,非要我在做-愛時說喜歡他,叫他的名字吧。
這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麽呢?
我看着男人狐疑的目光心裏難受的很,卻也不想丢了面子,就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他當然說了。”
男人微微一笑,跟個老狐貍似的:“沈默小朋友,你脾氣很暴躁嘛。”
暴你-媽!我在心裏罵了他一句。
男人又說:“那你給他帶電話啊叫他來啊,男朋友這時候不出現也叫喜歡?”
我簡直神煩:“都說了他哥來了,沒時間不方便來。”
“我說小孩兒,唐雨川有時間把你搞成這樣,就沒時間來看你?”
男人有些變了臉色,我不知道他在為我抱什麽不平,老子還沒變臉呢。
不過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有些過激了,便嘆了口氣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眼睛也飄忽着看向了窗外,然後幽幽地說:“都說當局者迷,或許像我這種清醒的人注定就是個局外人,哎……什麽事啊。”
我見他懊惱的自顧自搖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醫生,你沒事吧?”
他笑了笑:“沒啊,就是告白不成被拒絕了。要我說那就是個白癡,那人又不喜歡他,他明明知道還.……我哪點不比那個小屁孩兒……操,我跟你扯這些幹嘛。”
我有些懵了:“醫生,你也喜歡……男的?”
男人看了看我,突然坐直了身子:“我可是攻,絕對的好攻,很專一的攻。”
我故意諷刺着說:“那醫生你倒是攻一次啊。”
男人別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我可不像有些人這麽命好,一出苦肉計就把人辦了。我寧願相信炮-友變愛人,也不想我的感情裏有任何欺騙。”
我有些不能消化他所說的這些,便小聲問:“那他騙你了?還是他被人騙了?”
男人微微一僵,然後嘆了口氣,壞笑着伸出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說:“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單純的要死,我說你知道什麽是69嗎?要不改天咱倆探讨探讨?”
我簡直無語:“醫生,你是醫生好嗎?咱能正經點嗎?”
“醫生怎麽了,醫生就不能有一場酣暢忘我的sex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自己是絕世好攻嗎?你這是濫-交吧?”
他勾了勾嘴角:“我是想跟他好啊,可人家不願意,我總不能去深山老林敲木魚吧?嗯……要不我考慮考慮36d?”
我覺得我已經可以石化了。
他看着我愕然的表情忽而一笑,其實男人笑起來很是風情萬種,不過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吊兒郎當,明明看上去都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了。
男人嘆了口氣就站起了身,接着朝着我擺了擺手:“開玩笑的,我這個人可是很專情的啦。”
我對着門翻個個大大的白眼,不知這是誰家小受這麽火眼金睛,得虧沒看上他,不然他的綠帽子都能當雷達用了。
他剛想開門走,厲嘯正巧推門進來,男人看了看厲嘯之後,疑惑着問了句:“你是……厲邵英的弟弟嗎?”
我一僵。
嗯?男人認識厲嘯的大哥?
我忽然想起了前幾天見到的那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還有那一雙大長腿,之後才是那輛騷紅騷紅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