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宴太太和宴衡的母子感情可……
宴太太很不高興,江晚熒未免太得寸進尺了。
她已經盡量什麽都滿足她,可她倒好,每天都木着一張臉不說,對宴衡也不見得多上心,随便說句話都顯得特別冷淡,愛答不理的,這會兒竟然還強迫她收留了一只狗!
“你不覺得小黑很可愛嗎?”這還是江晚熒第一次主動和她搭話,卻是為了別的野狗,她兒子還比不上一條野狗嗎?
“可愛?不分青紅皂白逮着人咬的可愛?”想起那只沒教養的土狗,她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她兒子見了有樣學樣,那還了得?
“它沒有咬到你。”
“咬到了它還能好端端在這兒?”她不得扒了它的皮!
“我感覺它是喜歡你的,它對我都沒有對你這樣熱情。”頓了頓,“它也很喜歡明珠,對待明珠也像你一樣熱情。”
“喜歡?我可不需要這樣的熱情。”宴太太嘴角抽了一下,一只殘疾的土狗知道什麽是喜歡?她可不稀罕。至于江明珠,和她有什麽關系?
不對,江晚熒這是什麽意思?她都沒有和她主動讨論過宴衡的病情,這會兒竟然主動讨論一只狗?“江晚熒,希望你明白,你既然簽了合約,就應該全心全意為宴衡服務,你最好是把心思都放在宴衡身上。”
她看見江晚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扭動了臉頰上醜陋的疤痕。
“……你笑什麽?”
江晚熒看着她,直言道:“開心。”
“……”開心什麽?開心她被只狗追着咬嗎?
宴太太手大一甩,憋着一口惡氣走了,要不是看在江晚熒對她兒子有利的份上,她絕對讓江晚熒知道什麽是尊老愛幼!
不過說實話,她還是不太習慣江晚熒那張臉,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江晚熒可以這樣從容冷靜,大咧咧的敞着傷口,也不怕被人笑話,如果換做自己,只怕連門都不敢出。
對于這一點,宴太太還是很佩服江晚熒的,就這心性,一般人可做不到。
宴衡沒想到自己終于如願回到了晏家,卻是以一只看門狗的身份,連晏家大門都沒進得一步。
好在他在江家也算受盡折磨,經驗豐富,如今倒也能勉強接受下來。何況在自家門前,只要他的身體從這裏路過,距離這麽近,肯定能産生一定的感應,或者他就可以回去了?
同時他也在反省自己,還是太沖動了,可那種情況下能不沖動嗎?
他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卻要被自己的親媽趕走,這讓他怎麽接受得了?這麽久,他忍了這麽久,吃狗糧住狗籠,忍受着別人的譏諷嘲笑,忍受着被拉出去溜達圍觀、出租換錢……他忍辱負重多時,為的就是這一天,可是他竟然連家門都進不去!?
他對他媽的期望太高了,明珠認不出自己尚且情有可原,宴太太怎麽可以認不出自己呢?
想到宴太太被吓得雞飛狗跳的樣子,看着他時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說不心寒是假的。還記得不久前他暈倒在路邊,也是因為宴太太。
如果宴太太稍微對他有一點仁慈之心,他也不至于輾轉流浪,多受這麽多苦。
他望着遠處的晏家大宅,這個他曾經可以随意進出的地方,竟然成了他難以企及的夢。
反而是江晚熒,成了晏家的座上賓。
“這是狗糧、這是罐頭、這是零食,你一定要按時喂給它,我會随時打電話來監督,要是發現你們偷懶,可別怪我不客氣。”如今操持他生活的,竟然是他最讨厭的二世祖沈清——頂着一頭藍毛,骷髅耳釘,吊兒郎當,說話威脅人的口氣都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小黑,你在這裏好好守着你的主人,過幾天我再來接你出去玩。”沈清過來拍拍他的狗腦袋,之前他還會反感的避開,現在他已經可以做到毫無反應了。再說了,誰是他的主人?江晚熒嗎?不是妥協讓他看門就是住狗籠,這算什麽好主人!
宴衡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懶得搭理沈清,他這會兒更多的還是驚訝和疑惑,江晚熒為什麽會住進晏家?
看他媽對江晚熒客客氣氣的樣子,甚至妥協将他留下——宴太太從不把江晚熒看在眼裏,又怎麽可能聽她的話為她妥協忍讓?
太奇怪了。
不僅他媽奇怪,江晚熒也很奇怪。
尤其是最近幾次相處下來,他對江晚熒的陌生感越來越重,不知道是哪裏不一樣了,他總感覺江晚熒變得很陌生,而那種被戲耍的感覺也總是若有似無的出現。
直到他從保安的口中得知,晏家竟然将所有的狗都送走了?把狗送走了?!
宴衡驚得狗眼溜圓,什麽意思?晏家所有的狗都被送走了?就連他爸最喜歡的那條黑背也被送走了?為什麽要把狗送走?
——晏家不止一條狗,偌大的宴公館至少有不下十條獵犬,它們經常在山間巡邏,防止有心人士的窺探。
他這會兒稍微冷靜下來,也注意到許多和之前不一樣的問題,例如保镖明顯比之前要多少許多,沒有了狗,守備卻比之前還要森嚴。
宴衡不想多想,可是如今這情況,卻容不得他不多想,難道他的猜測成真,這只狗的靈魂到了他的身體裏?!
狗到了人的身體裏會做什麽?
想到了某種可能,宴衡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狗毛都豎了起來。
草!
宴衡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的自己發了瘋,不是四肢着地亂爬亂跑,就是張大着嘴巴汪汪亂叫,簡直和狗一模一樣,就差原地吃屎了……
吓得他直接從夢裏清醒了過來,再也睡不着了。
周圍靜悄悄的,燈光昏昏沉沉,寒風呼嘯着,看着盆裏滿當當的狗糧,絕望無助的感覺再次将他啃噬,難道他只能作為一只狗活着了嗎?
不,不行,絕對不行!
他不認命!
他知道,晏家的安保措施做得這麽森嚴,肯定也沒有放棄自己,在為怎樣讓他恢複而努力,再則他又是晏家唯一的繼承人,晏家不可能放棄他。
這樣一想,他心裏又好受了一些,晏家家大業大,肯定會找到救治自己的辦法。
守大門也是有點好處的,可以知道晏家所有人外出和回家的時間,宴太太自從昨天回去後一直沒有出門,但奇怪的是他也沒有看到宴康平回家或外出,只怕因為他的意外,工作堆積,他父親已經忙作一團了。
快中午的時候,江晚熒下來看過他一次。
宴衡還很生氣自己又被抛下來做看門狗,看到她時,腦袋一扭,眼睛一閉,趴在籠子裏睡大覺。
他等了好一會兒,發現江晚熒并沒有靠近他的意思,她只是遠遠的看着,不言不語的,過于安靜。其實她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之前沒有在意,自然沒有多想,如今就感覺怪怪的,尤其是她看他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什麽奇怪的東西一樣,偶爾還會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來。
這個變态!果然看到和她一樣的自己就開心了!她那變态心理也就平衡了!
她看了他一會兒,便轉着輪椅走了。
宴衡氣得牙癢癢,要是明珠的話肯定不會像她那樣冷漠無情……
他愣了一下,不,其實不是的,明珠并沒有幫助過他,哪怕一次。
但這并不能說明明珠不好,也不能說明江晚熒善良,江晚熒會幫它,誰知道安得什麽心思?
江晚熒看完狗回去的時候,宴太太和宴衡在院子裏玩,她剛出現,管家就跑了過來:“江小姐,太太說你去看過那只狗,怕有不知名的病菌傷害到少爺,請你先洗個澡再過去。”
江晚熒看了眼他身後。
宴太太手裏的球一丢出去,宴衡就高興得不行,撲棱着四肢追上去,叼起來,又飛快的往回跑。
江晚熒:“宴太太和宴衡的母子感情可真好。”
管家:“……”
宴太太:“…………”
這個江晚熒!
她氣憤回頭,卻只看見江晚熒轉着輪椅離開的背影。
她這樣天天受江晚熒的氣,這日子能好過了?
要是這一批醫生還是對她兒子的病一籌莫展,她就只能趕人了。
好在晚上宴康平終于忙完回來了,她和他商量了一下繼續給宴衡找醫生的事情,不止是醫生,她還找有名的高僧尋求過解救之法,可惜都沒什麽用。
宴康平只是随便點了點頭,“你看着辦。”
宴太太知道丈夫忙于工作十分疲憊,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宴康平:“對了,明天我有一位故友的孩子會來暫住。”
宴太太愣了一下,哪位故友的孩子要住到他們家來?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不太方便,等小衡好了以後再說吧。”
“都是自己人,放心,他不會外傳,我睡了。”
宴太太擰着眉頭更要拒絕,一個外人她根本信不過,宴康平已經轉過身,捂着被子就睡了。
因為疑惑了一晚上,宴太太也沒睡好,天快亮的時候才稍稍睡了一會兒,等她醒來的時候,宴康平口中的那位故友的孩子,已經出現在了晏家大廳。
只是一眼,宴太太就如遭雷擊!
——太像了,這人竟然像極了年輕時的宴康平。
而一旁,宴衡縮在江晚熒腿邊,對于新冒出來的陌生人有着十足的戒備和抗拒,宴康平竟然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到她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晚熒對于目前的狀況也有些驚訝,上一世可沒有這一出。
是因為在宴康平看來,宴衡廢了,所以要抓緊時間另外培養接班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