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山之石
高速口。
梅姐兩口子的車如期而至。
高瞰和方玲趕緊跑步迎上去。
車內副駕駛位伸出了一個一個戴蛤蟆鏡的女人，不是梅總是誰？大姐大範兒。
指着高瞰，冬季的聲音很西伯利亞。
“前面帶路！”
說完就升起了玻璃。
“小娘們！這梅姐氣勢不弱呀！”高瞰點根煙。“趕緊上車。”
“不會又賣人情撒錢吧？”方玲白了高瞰一眼。
“撒錢後賣場零售銷量翻了幾番呢？”
“哦！我想想啊好像三番。”方玲轉而喜道。
“還是啊！你們方家一箭N雕，便宜都讓你們占了，我啥沒得到，是吧？”高瞰點了根煙，放下車門玻璃。
“叔！你說的是，不過我們方家得到的只是客戶、錢、人情，跟你比差遠了，你得到的是人還不止一個，算來算去，還是你高啊！”
方圓扒拉扒拉板寸頭。“整根兒煙呗。”
高瞰點了一根兒煙遞給方圓。“說啥呢？你以為我願意呀？唉！上當了。套馬杆兒套住了。”
方圓一手方向盤一手煙，一口煙沒咽下去，咳嗽起來。
“說啥呢？老公。得了便宜賣乖，你是第一名。先去哪兒？”
“別管新老客戶來了先去展廳，一是不停新上新款，二是打壓同行氣勢，給導購樹立信心。再有區區獎金也給導購員們來點實惠和優越感，啥叫動力？
這就是！不過包裏準備兩千塊現金，這次你加個「全」字，全給你們！雖然沒上次多，但是意義絕對超越！”
高瞰朗朗上口，忍不住又多說起來。“這次算話唠不？”
“這次不算！老公還是挺上心的嘛！”方玲比較滿意。
方圓不耐煩了。“別秀了！到了！”
高瞰趕緊下車。跑到梅總車旁，殷勤地拉開車門。“梅姐請！”
一下車紅辣椒就指着高瞰鼻子要發飙。
“梅姐！給點面子，等咱去莊園再發飙，對吧！白總！”高瞰嘿嘿嘿。
“還收拾不了你了！”梅總頭脖子梗着故作生氣。找方玲去了。
方玲拉着梅總的手說道。“也就你能收拾住這貨！嘻嘻！你知道的，前兩天還撂挑子，還是你的招兒，把他收拾回來了。”
“別再讓飛了，這家夥中！”
……
高瞰和白總抽着煙先進入展廳。
導購團隊早就列隊迎接。
“歡迎白總！”
“歡迎梅總！”
高瞰轉身對方玲說道。“你陪着梅姐和白總介紹下新品，我來泡茶。”
一分鐘後。“方圓泡茶去。”
“你不說你去的嗎？”
“老子去給這些零售導購們鼓搗鼓搗給你娃娃撈錢，明白不？別老玩你的游戲！”
高瞰轉身就去和導購美女們搭讪去了。
“美女們好！”
“高哥好！高哥帥！”
店門口。美女店長邁着小碎步來了。
“我說小美女！上次李總來的時候我教你的還記得不？”
“當然記得呀！請示！導購團隊全程陪同，關門歇業半天，去莊園吃吃喝喝，一起熱鬧玩，然後有獎金發耶！”
“那還不去！”
“真去？”
“GO GO GO！！”
美女店長又去了。
高瞰又點根煙，看着其他美女導購。
“高哥好！高哥辛苦了……”
“為美女們服務！”
眼看着美女店長屁颠屁颠回來了，手裏還拿着紅票子。
其他導購員伸長了脖子，個個雙眼發光。
“分分呀！客戶也學學。咱的導購團隊分分鐘有獎金，別不好意思。”
“高哥！我們愛死你了！”
“分吧！愛我沒用。收拾下不出十分鐘咱就走。趕緊的！”高瞰看了看手機雙手插兜向賣場裏邊走去。
“方圓別泡茶了，去你爺爺莊園去！人家急着發飙收拾老子。”
“叔！我為你祈禱！”
“你咋不替老子擋箭呢？”
兩輛車正好，導購團隊一起。
老爺子照舊一身唐裝門口迎接，滿面笑容。
雖然是老客戶梅總也沒享受過這待遇，所以氣兒消了一半。
兩桌早已園中擺開，飯後美女們花蝴蝶式的來回端茶遞水，洗菜忙的不亦樂乎。
老爺子和梅總夫婦笑語寒暄，找個空擋沖高瞰點了點頭。
高瞰心領神會。
“梅姐喝茶呀！嘿嘿！”
“我不喝，看見你就來氣，上次去我那兒這家夥硬是把我們兩口子喝趴下，這還是幾十年第一次，好家夥！
單也簽了，面子也給了，還專屬對接，一個多月了，不管我們了，到現在我去那個飯店吃飯人家老板還笑話我，多排場喲讓南玉廠家的銷售經理一個人把你兩口子喝趴下了，把我們本地人人丢盡了，想想我都想揍他，這個沒良心貨。”梅姐機關槍似的，聲情并茂。
“結果呢悄悄地把其他三縣經銷權給那個胖子李了，你看你把我氣的。方玲給我踹他一腳，要不今中午飯吃不下，酒喝不爽！”
方玲起身咚一腳，嘿！一下子高瞰歪到白總身上了。
“來真的呀！我說方玲你……”
“哈哈哈！活該！你就是欠收拾。行了。”梅姐火辣的性格一覽無餘。
“白哥！你也不管管？？”高瞰遞給白總一根兒煙。
“管啥呀？我都是被人家管的，再說了我也想揍你！不義氣！”
“你不義氣呀！沒法活了。”高瞰誇張的表情讓全體捧腹大笑。
商場裏就是這樣，有真誠、有虛僞，有善良，有融洽，很綜合。
梅姐看了看高瞰。“你還坐這幹啥？做菜去！”
“姐！有人做呀？”
“還想挨踹是不？胖子李跟我炫耀高經理如何如何好，去南玉親自下廚，哦！姐來了你不做？幾個意思？”
“這個死胖子！我饒不了他！好像白哥也胖哈！不是說你啊！”高瞰擦了擦汗。
兩口子同時站起身來。“趕緊去！”
“我的天呀！美女們跟高哥愛廚房去，不去挨揍啊！你們先和老爺子聊着。”
一小時後，兩桌一樣的菜品，一鍋雙份。
川、魯、湘、粵、豫菜系均有，滿滿兩桌，冷、熱、湯全齊。
累了一頭汗，高瞰剛點根煙，方玲來了。“老公！都等你呢！”
“你能不能讓我歇會兒？我發現我就你是家超級傭人。”
“走吧！我的小爺們！知道你辛苦！”
落座，開場自然有老爺子主持。
“弟弟！沒想到呀，看來胖子李沒說假話，辛苦辛苦！來！姐跟你單獨走一個。”
“姐！問題是方總說酒桌上要說龍體欠安，不宜喝酒，今天讓方圓陪你吧。”
“方玲你說了嗎？”梅姐又怒了。
方玲果斷地答道。“我沒說！”
“嘿！我說方總，不帶你這樣的。前後矛盾，這是誠信和立場問題。這不對呀？”
方玲不吭聲就是吃。
“姐！能不喝嗎？你來了不喝我自己都不願意！我意思吧就方玲這種領導反反複複，出爾反爾，人品有問題！”高瞰拍拍胸脯，義薄雲天。
“來！姐！玩笑結束，喝酒，咱是邊喝邊聊。”
“這才是我認識的弟弟！對吧！老白，別到南玉了和在我那兒有差別就行，別回來了跟個小媳婦似的，那姐就不喜歡了。哦對了老爺子，我們瘋慣了，你別介意！來，咱三個一起幹！”
一人一高腳杯。
老爺子哈哈大笑。“我喜歡看你們年輕人瘋，随意！一家人就該這樣！”
高瞰起身倒酒，邊倒酒嘴裏還念叨。
“有兩句絕美的古詩你倆肯定知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覺得那就是給你倆寫的，人如玉就是姐，啥叫公子？古代公子是對完美男子的美稱，對吧？白公子？”
白總微微一笑。“你小子又憋壞招兒。對！是有這麽兩句古詩，宜寓才子佳人。”
“那就對了，白公子，你和姐喝一個，才子佳人，哦，對了！姐！你以後不能再喊老白，以後就叫白公子！喝吧！”
“我打不死你。”梅姐瞪了高瞰一眼，站起來了，看着老白“哦！對了！這貨說的也對，白公子！整一個？”
“整就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幹！”
老爺子帶頭鼓掌。
其他人包括導購團隊都起身鼓掌，歡呼聲一陣一陣。
“我說高瞰你小子，你是不是也得喝一個？你小子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豪邁氣魄，還會做飯，有蘇東坡的影子，你還裝不？喝！”白總回過神就将了高瞰一軍。
“白公子戴着金絲眼鏡果然學識淵博，必須喝！”高瞰站起身忽一家夥也整一高腳杯。
“弟弟！酒！差不多了，說說下一步咋整？”
“新型環保材料，不用考慮甲醛這玩意兒，把裝修家具全部拿下，清水房開始到結束。”高瞰找個空擋和老爺子做了個眼神交流。
老爺子點了點頭。
“這倒是利索，還不用擔心甲醛。白公子你看咋樣？”梅姐看着自己的老公。
高瞰趁熱打鐵。“這不是好的新的都留給你們嗎？這下不炸毛了吧？同意的話四縣市場全部交給你們，不過得交20萬保證金，這麽大市場的！”
“啥玩意？20萬？”
“姐！對你來說不多呀，就是誠意的表示而已，這是行業規矩，你們懂的。”
梅總看着自己老公，沒說話。
“轉賬！馬上！”白公子果斷同意。
方玲手機提示轉賬到位。
方玲開始手忙腳亂。“唉！協議也沒帶呀！”
高瞰很無奈，這總裁當的。“先寫個收款收據。這也是行業規矩，協議明天簽也不晚。今天就住莊園裏，晚上再吼兩嗓子，白哥也是文人墨客和老爺子聊聊，交流交流。”
方玲寫好了收據，摁了手印。
安排梅姐兩口子休息。
高瞰就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又累，又喝了那麽多酒。
老爺子趕緊安排人安排房間安置好。
看着熟睡的高瞰眼睛裏寫滿了欣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