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來北往
這一夜高瞰徹底失眠，這種蹩腳的出差路線還是第一次這樣設定，本來應該去心業縣。
盡管是不入流的所謂家具窩兒，然後向東、向北畫個半圓，北部三縣一次搞定，最後折回南玉市區。
現在的路線白白浪費了120公裏，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方玲會不會篤定他是故意的。
方玲沒有說話，靜靜地，一直沉默。
高瞰一盒煙抽完的時候，已是淩晨三點。
本以為方玲睡着了，當高瞰又摸出來一盒煙的時候，早就安卧的方玲終于說話了。
“不就是個出差路線嗎？沒人說你啥？至于嗎？你在培養方圓，你在避嫌，你想抽身，我心裏明白。能睡着就睡吧，我知道你想把網點布滿就開溜，你想的太簡單了！”
“你覺得我戰略設想錯誤？是！我是不想別人認為我走捷徑，靠女人。我只是想把網點布齊，對市場占比有閃亮的添布。
把業績做出來就撤出來，又不是真正的徹底剝離，方圓需要的時候我還會幫他，只是不是全職的模式而已，我不想受制約。”高瞰又點了一根煙。
“你可以走，你掙的錢一分不會少拿，我知道你顧及尊嚴，你是想拿這些錢自己單幹，雖然不是什麽大數字，你只是想憑自己的能力自由飛翔，問題是我限制你了嗎？”方玲的語氣有點漠然。
“再說了，行內人難道不笑話我們方家嗎？如果網點全部布完，你走了，這麽成績斐然，我們方家成什麽了？你想過這些嗎？一語成谶！不是嗎？”
高瞰煩躁的摁滅了煙頭，雙手抱臂望着窗外。
高鐵高速通過特有的聲響讓人亢奮。
“再說了，你只顧自己聲譽和創業的渴望，東山再起的期待，想過我的感受嗎？你自以為未雨綢缪，領先一步。”方玲的語氣越來越冷，高瞰知道這小娘們也不是蓋的。
“小娘們！走一步看三步，這沒什麽錯，只是計劃，等布滿了再說吧！又不是撒手徹底不管，說白了就是全職變兼職，以後你會明白的。
成立一個自己的平臺或者說自己的地盤，可操作的方面多了，衣食住行，這事先不說，你通知方圓七點半到位，吃完早餐就走，全程高速，晚上八點回到南玉，我惡心住賓館。”高瞰看了方玲一眼，倒頭就睡，不再說話。
方玲白了一眼，拿出手機給方圓發了微信信息。
然後狠狠踹了高瞰一腳。
高瞰一動不動，貌似睡着了。
有時候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一個人不想說話再招惹他（她）下一步都将是不和諧的前奏。
夜突然很漫長，兩人都沉默。
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七點鐘一陣開門的聲響打破了寧靜，方圓到了。
“我說兩位，催我催的挺來勁兒，你們卻賴床，不江湖吧。”
工作狀态就是工作狀态，高瞰蹭的一聲坐起來了，方玲全身抖了一下。
“什麽毛病？小爺們！”
“起床了小娘們，工作狀态重要但是表率也重要呀！不要影響方圓情緒。”
“這話還像個人說的！”
“我以前沒說過嗎？”
“趕緊滾起來，話唠！”
一路奔馳，南來，北往。
方圓慢慢的進去了狀态，話術和耐性以驚人的速度遞增。
這小子有能力，很城府。
“叔！我加了十五個微信，存了三十個手機號碼，有個美女還說要去咱廠裏考察，我棒嗎？”
方圓喜形于色，激動的表情前所未有，再也不是那個調皮的玩游戲的富二代了。
“小子不錯呀！問你姑姑去？”高瞰手指指了指方玲。
方玲一臉的欣喜和贊賞。“娃兒！很棒！非常棒！走！回去姑姑請你吃大餐！”
也許前方的路太崎岖，但是需要用心去梳理。
沒有人會永遠順利，努力的人總是比不努力幸運。
返程的車剛剛啓動，高瞰就睡着了。
那種輕松和快慰後的酣睡。
也許有時候能好好地睡一覺才是人特有的安穩和惬意。
不是嗎？
南來北往，匆匆又匆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