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溫雅沒有走,只說了一句:“謝謝你。”然後她繞過楊飛走到那群正在抽煙的人面前,煙味讓她很難受,她便一個個的把人家煙抽走滅了。
幾個人沒阻止,就那麽帶着一絲調戲看着她。溫雅收好煙,又走回來,站的筆直的看着他們,問:“你們願意去跟我爸爸道歉麽?”
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人還含着一口煙,往她臉上一噴,溫雅反應很快,往後退了一步。
他說:“急什麽。等你爸爸傷養好了,我們還要去你們家的。”
溫雅:“去道歉麽?”
幾人哈哈笑了笑:“是啊,是去道歉,去把你爸爸摁在地上跟我們道歉。”
溫雅清澈的眸子暗了一下。
那人輕佻的用下巴指了指溫雅,其他幾個壯碩的人立刻從老虎機上下來,紛紛把她圍住。
那人調笑着說:“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我們就不去你家了,以後還上下學保護你怎麽樣?”
溫雅回了兩個字:“不用。”
那人笑了笑:“用不用也不是你說了算,等會你就用了。”他後面還說了一句低級的黃色話,好在溫雅聽不懂,只握緊拳頭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阿香在二樓觀戰。
保镖們很擔心。
阿香說:“再看看,急什麽,我又不是死的,看着呢,實在不行再下去。小姐下山一趟不容易,她在那個破地方被關了那麽多年,就得讓她去體驗,去歷練,這樣以後才不會走彎路。而且我們現在下去說不定還要挨罵,是她自己想體驗的。”
其他保镖沒說話了。
Advertisement
這時,溫雅出手了,依舊是快準狠的一腳一個。她真的很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老師教的綜合格鬥術在她身上運用得活靈活現,每個動作都标準得分毫不差。
但雙拳難敵四手,總有那麽一兩個耍小花招的,拿着鐵棍在後面準備襲擊她。
那一棍子是結結實實打在她的胳膊上,胳膊都打出了一片紅暈。
保镖團隊坐不住了,要是被徐玉知道她們就要原地解散了。只有阿香還淡定的坐在那喝茶。
“急什麽?都坐下。人總要受點傷的,小姐我們也不能看一輩子。”阿香說:“傷疤才是給人最好的勳章,她知道痛了,以後才不敢随便跑進這種地方,跟這些人纏鬥。”
保镖們:“……”
下面那群混混倒下了,但是溫雅也受了不小的損傷。胳膊那塊紅成一片,隐隐還能見血跡。
“去。”阿香這個時候站起來:“拿醫藥箱去止血,免得破傷風感染。對了,再把地上那些人收拾一下,讓他們長個記性。”
保镖們去了。
這時,地下城上面傳來很重的機車聲響。阿香挑眉,抱臂笑了,笑得很是調侃:“咱們這英勇的騎士來得還真是時候,什麽都不用幹就能把美事做了。”
很快沈宴下來了。
阿香領着人離開的時候跟沈宴擦肩而過,沈宴瞥了一眼被她們拖着走的人,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跑着往裏找到了溫雅。
溫雅的胳膊已經被包紮好了,破傷風的針也打了,但還需要深度處理一下免得以後發炎。
沈宴一句話都沒說沒問帶溫雅去了醫院。溫雅還挺緊張的,因為她害怕沈宴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她不希望自己暴力的一面被沈宴看到。
溫雅的傷需要打點滴。
沈宴就在她身邊陪着。今天他很沉悶,帶着一個黑口罩,什麽話都沒說,只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如畫般的眉眼醞釀着一絲憂傷。
口罩把他眉眼凸顯得非常顯眼深邃,有那麽一瞬間,溫雅竟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沈宴。
她輕聲喊:“晏晏?”
沈宴立刻擡頭回應:“我在。”
溫雅歪着頭問:“你怎麽了?”
沈宴沉悶的搖搖頭,搖完他又要低下頭去。溫雅連忙伸出那支沒有打點滴的手去托住他的臉,輕輕撫摸着。
她的手非常溫暖,有一種柔和的力量。沈宴僵了僵,過後慢慢放松下來,貪戀于她手心的溫度,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度了,是媽媽曾經給過的溫度。
他輕輕閉上眼,濃密的睫毛輕顫,似欲要展翅的蝴蝶。
溫雅懂事的沒有把手拿開,只微笑的撫摸,沈宴喜歡被她觸碰臉頰的感覺,溫雅亦喜歡觸碰他的感覺,也喜歡沈宴在她手心裏依賴的感覺,氛圍非常溫暖。
“晏晏……”她微笑着問:“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沈宴再次僵硬。
溫雅真誠且直白的說:“我很喜歡跟晏晏待在一起的感覺,我想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帶給我這種感覺。如果可以,我想和晏晏一直在一起。”
沈宴緩緩睜眼,漆黑的眸子在眼眶裏閃爍。他真的沒想到溫雅竟然這麽直白的說出這種話,真的讓他感覺好意外。
這可是他憋在心底很久的話,雖然不是以結婚為前提,因為不太現實,雖然他也想,但是他更在乎溫雅的感受,卻沒想到溫雅竟會以這麽直白而簡單的方式對他說出來。
沈宴一時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眼睛瘋狂眨動。溫雅托起他的手,往他身前坐了坐,挨近了些:“晏晏,我說的都是真的。”
沈宴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後退,就在退的一瞬間,他看到溫雅愣了一下,似乎在為自己這個動作而感到難受。
溫雅這個人非常簡單,因為沒接觸過複雜人心的歷練,她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沈宴察覺出來的第一時間,向她靠近,那一瞬間他腦袋都是空白的,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把她擁入了懷裏。
他強烈的心跳感染着在他懷中的溫雅。溫雅長這麽大,這是第二次被人抱在懷裏。
第一次被抱還是幼時遇到那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要比她矮一個頭,當時仰着頭張着臂膀找她索取抱抱,跟她說抱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那個小孩就是沈晏。
溫雅當時抱了,确實感覺到了一種很異樣的感覺。現如今被沈宴抱着,那種感覺又不一樣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大腦也一片空白。
空氣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左右。
沈宴小心翼翼在她耳邊問了一句:“姐姐是不是逗我玩呢?”他氣息都在顫抖。
溫雅小聲回應:“沒有的,我喜歡晏晏。”她就這麽回答了幾個字,字字如千金一般沉重珍貴。
沈宴不想敷衍的回答,他覺得這些話應該由他來說,他才是那個該給承諾的人,于是說道:“姐姐,給我一些時間想一想。”
溫雅:“要多久呢?”
沈宴無奈笑道:“至少也要等到我們畢業不是麽?我如若現在答應你,也只能是害了你。我不想那麽自私。外面的世界還很精彩呢,你得去看看,別被我拖着。”
溫雅不太懂:“可是晏晏,這個世界我們不能一起去看麽?”
沈宴在她耳邊輕輕笑了笑:“當然。你需要我的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溫雅還是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因為沈宴說的話總是讓她感覺非常的信任。這是很難得的。
沈宴現在跟她說的,都是他曾經用靈魂經歷過的傷痛。他對萬事萬物都充滿着執念,獨獨對溫雅,他由衷的希望她是自由的,美好的。
但現在的溫雅不太能理解他的用意。
沈宴忍着難過摸了摸她的頭,說:“放心,我一直都在。”
雖然他這麽安慰了,但溫雅心裏還是堵得難受。她回到學校跟姐妹們說了這件事情,想讓姐妹們為她解釋沈宴當時話中的意思。
何珍珠無奈攤手說:“還能為啥呀,溫雅你這個小傻瓜,沈宴這話的意思是在拒絕你。”
溫雅聞言立即站起來。
又被徐依然按着坐下,徐依然說:“溫雅你別急呀,他拒絕你是他不長眼睛,不是你的錯。”
周盧靜附和點點頭:“溫雅你這麽優秀,真的該出去轉一轉,看一看更大的世界。沈宴是帥,但比他更帥的人多的是,你何必要執着于他一個人呢。是不是?”
溫雅沒聽進去,腦子裏還是只有何珍珠說的那四個字:“他拒絕你。”
女孩們在練舞室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都在指責沈宴的不是,鏡子裏折射着她們的鏡像,将她們埋怨的表情折現得清清楚楚。
在她們的認知裏,溫雅家底殷厚,長得漂亮,多才多藝,讀書好又聰明,還能打架,簡直活出了她們理想中的自己。
就這麽完美的人沈宴能拒絕,絕對是沈宴不長眼。只有何珍珠在仔細剖析沈宴說的話。
想到什麽,她揮揮手說:“你們先別說了。”
兩個人停下嘴。
何珍珠看着低眸落寞的溫雅,說:“雅雅,你當時聽到沈宴的話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