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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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興沖沖下車要走,沈宴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不讓她走:“原來我在姐姐心裏連個小豬都比不上。”
“啊?”溫雅搖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低下頭湊近了她些:“你就是那個意思。”
他的距離有些暧昧,像是故意貼近她的臉,把自己的委屈無限放大在她面前:“那你再說一次,是小豬重要還是我重要?”
溫雅人在他懷裏,心卻早已飛到了電視機面前。她那雙眼睛在這樣強勢且暧昧的進攻下,還能倔強的盯着上去的樓梯。
沈宴板着她的頭,強行讓她看自己:“姐姐要是不選我,等會我就去把那頭該死的啵啵豬宰了,給你做個豬肉盛宴。”
“……”溫雅面露驚恐。
沈宴笑得像個小惡魔:“想好了?”
為了啵啵豬的生命安全,她只能被迫屈服的點點頭:“晏晏重要。”
沈宴這才滿意的松開她,剛松開,她就急急忙忙的拉着他跑上了樓。她站在電視邊上直跺腳,書包都沒摘,跟着她一起搖搖晃晃的,溫雅指着電視就道:“晏晏快開電視機!”
沈宴無奈一笑,打開了電視。
剛一打開,一只粉紅色的小豬叉着豬蹄子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用稚嫩的語氣說道:“噠噠噠……親愛的小朋友們我們又見面啦,今天啵啵豬要帶各位小朋友前去冒險島,小朋友們可要乖乖坐好啦。”
沈宴瞥向溫雅,就見那剛剛還站得直挺挺的少女,現在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興奮的盯着電視機,那小眼神就跟看到偶像那樣激動。
“噗嗤。”他沒忍住。
溫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晏晏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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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沈宴尴尬的咳嗽一聲,向冰箱走去:“我去給你拿可樂。”
溫雅:“我要冰的。”冰的才好喝。
沈宴:“好。”
溫大梁回來的時候,兩個孩子正肩并肩窩在沙發裏。溫雅在看電視,沈宴在看她,時不時的往她嘴裏塞薯片餅幹。
“好吃麽?”
“嗯嗯。”
溫大梁罵罵咧咧走進來:“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飙車,你自己野也就算了,你還帶着雅雅一塊野!你說雅雅玩意出點子什麽問題怎麽辦?”
沈宴懶洋洋地回答:“你在擔心什麽啊?我參加過比賽的。”
“那就是個流氓比賽!你還好意思說!”想起他就來氣,那場地下機車賽,沈宴因為對手使詐,差點在賽道上摔死了。
當他摘下頭盔的時候,溫大梁當時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硬生生把他從領獎臺上拽下來打了一頓。
“唉!”溫大梁嘆了一口氣:“混小子,越來越管不住你了。”他從廚房裏給他泡了杯牛奶遞給他:“趕緊喝了,免得你成天發神經。”
沈宴擡起眼皮:“你怕了?”
溫大梁煩死:“是,我怕了。”
沈宴沒有拒絕,捧着牛奶喝了起來:“下次放點糖吧。”
溫大梁沒搭理他:“有的喝就不錯了。”
溫大梁又溫雅端來一杯熱牛奶,溫雅開心的接過喝了兩口,眨巴着天真的眼睛說道:“嗯?感覺很甜呢。晏晏為什麽會說苦呢?”
沈宴把牛奶遞給她:“我換給你嘗嘗?”
“嗯嗯!”溫雅正準備接過來,被溫大梁阻止了:“像什麽話?你們各喝各的。”
溫雅只好聽話的收回手,轉過頭的一瞬,她發現沈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個笑很奇怪,壞壞的,又好像很生氣。
晚上溫雅難以入眠。
這床墊不舒服,很不舒服,應該彈簧的問題,她的皮膚嬌嫩到能感受到每個彈簧的具體位置,咯得她渾身不舒服。
十二點半左右。
外頭忽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把她吵醒了,是溫大梁房間的門。那扇老木門打開的時候總會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聲。
有人在客廳裏說話,聽聲音好像是爸爸跟晏晏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什麽,爸爸的語氣很不好。
“你這小王八蛋盯上誰不好,你非得要盯上雅雅。”
“然後呢?”
“你們之間不可能的,你要跟你怎麽說嘛。先不說我同不同意,雅雅遲早要回到她媽媽身邊,你徐玉阿姨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勸你啊,沒有陷得太深的時候趕緊把你那點想法給滅了。”
“為什麽?”沈宴懶洋洋靠在沙發裏,喝着溫雅沒喝完的牛奶:“小媽既然能拿下我爸爸,為什麽我不能拿下她女兒?”
溫大梁忽然發火:“不許你叫她小媽!”
沈宴異常淡定:“戳到你痛處了?”
沈宴幾句話勾起他屈辱的回憶,溫大梁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哆哆嗦嗦的想摸煙出來抽,卻發現哪裏都沒煙。
沈宴提醒道:“我們家已經戒煙了,是你說的。”
溫大梁這才想起來,實在沒什麽東西可以轉移注意力,他那顆糖塞進了嘴裏,卻還是改變不了嘴裏那苦澀的味道。
空氣一陣沉默。
溫大梁煩躁的搓了搓頭發:“真他媽的是孽緣!是報應!”他當初就不該帶這小王八蛋上山去找徐玉!
“我對她的感情跟你們這些人無關。就算沒有你們,我也還是會喜歡她。”
“不行!”溫大梁擡眸瞪過來:“我明确的告訴你!誰都可以喜歡雅雅就你小子不行!”
沈宴壓了壓唇角:“為什麽?”
“因為你……”話卡在這溫大梁沒了消息,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口。
沈宴幫他說了出來:“因為你覺得我有可能會有先天性精神病?還是因為我是一個殺人犯的後代?”
他這麽直白,溫大梁反倒覺得很心虛,不敢去看他那雙漆黑的眸子。他沉默好久,開口道:“沈宴,叔叔不是歧視你。你還小……各方面條件又這麽優秀,等你上大學了,你還能遇到比雅雅更好更漂亮的女孩子。”
沈宴不再看他,只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了一句:“大梁叔你讓我覺得有點失望,我跟你生活了這麽久,還以為你會把我當成正常人看的。”
溫大梁:“……”
沈宴這話把他說愣了。
不過一會兒,沈宴的房門傳來溫大梁後悔的嘆氣聲,一陣接着一陣。他想敲門道歉的,想了想沈宴可能睡了,就放下了手,轉身走了。
沈宴其實沒睡,躺在床上放空,外面的嘆氣聲他也聽得見,他只是不想答應。他現在腦子裏都是那個女人抓着他肩膀瘋狂搖晃的畫面。
她面目猙獰,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晏晏你睜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了!好好記住那個女人的臉!媽媽想要她死!要她死啊!!”
“唔……”誰在黑暗裏叮吟了一聲。
身上猝不及防壓下來一個軟軟熱熱的身體,沈宴眼睛陡然一睜,再想做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那具香軟身體已經全方面壓在他身上,腦袋還匍匐在他胸口上,随着他胸口急促的起伏一上一下。
溫雅又夢游了,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他的床,夢游結束就會跑進來睡覺。
沈宴的喉結緊張的滾動了一下,一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只好抓着床單。
“姐姐?”他試圖喊她。
“唔……”喊不醒。
他便沒再動,一雙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擡起來,想要抱她,可在空中猶豫了半天後,又放下了,只将被子拉過來蓋在她身上。
她這麽一壓就是一晚上。
沈宴失眠了一晚上。
早上溫雅醒來的時候,是被熱醒的。她好像掉進了一個火爐裏,特別不舒服。
她睜開眼,眼前是個規整的房間,沈宴正在她身下微微喘息着,皮膚一片血紅,連耳朵和脖子都是紅通通的。
見她醒來,沈宴立馬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晏晏你沒事吧?”她滿心自責的搖了搖沈宴,也不知道自己趴在他身上多久了,有沒有把他壓壞:“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就跑到這來了。”
沈宴發育性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帶震動着:“沒事。”雖然是這麽說,可他喘息聲越來越濃厚,呵出來的氣息都是暧昧的,白色的霧……
溫雅忍不住拿開他擋住眼睛的手。
他手臂下藏起來的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刻那雙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略帶一絲疲憊,又藏着一絲隐忍,見到光,那視線東躲西藏着,就是不敢跟她對視。
“好燙。”溫雅擔憂問:“是不是生病了?”
沈宴輕咳嗽一聲:“沒事,老毛病。”
好多年的老毛病,一緊張就發燒發燙,嚴重時甚至會進醫院。
因為這個奇怪的老毛病,沈宴練就了一個很快樂的性格,雖然小時候有些膽怯,但現在都過去了。
他現在很少緊張,基本上沒什麽事情可以讓他緊張。
溫雅的出現猶如一個過敏源。
沈宴只要跟她貼近就緊張得不行,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姐姐……你先起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學校了。”
他這麽一提醒溫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壓在他身上,連忙爬起來:“對不起宴宴,壓壞你了。”
沈宴紅着臉坐起來:“沒事。”他慌張的眨了眨眼,低聲道:“你先去洗漱吧,我緩一會就好了。”
“不用去看醫生嗎?”溫雅很擔心。
沈宴搖搖頭:“吃點藥就好了。”
“那好吧。”溫雅點點頭,出去了。
她走後沈宴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半跪在床下,大口的喘着粗氣,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失措。
心髒跳動的聲音太清晰了。
也不知道姐姐聽到沒有,要是聽到可就糗大了。
嗯……
專念一想,溫雅好像也不懂感情方面的事,她是一張白紙,難能懂這些,自己要是對他說其實他從小到大就一直把她當成活下去的動力,溫雅一定會覺得他腦子有病吧?
身體的溫度慢慢的消退,沈宴自我內耗一陣後,放松下來,濃密的睫毛顫抖着,忍不住喃喃出聲:“姐姐……”
忽然有人回應:“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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