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袋中剔除,沈盛雪又回歸正題。
黃悅的成績是很爛不錯,但正所謂起點低進步大,要提高五十名并不難,更何況她還有風乍起這個外援。
沈盛雪捧着手機敲字:老師,您就忍心澆滅一個學生的學習熱情嗎?
“忍心。”
另一邊。
謝遲在洗手間洗了一把臉,中途想起來把眼鏡拉在洗手臺上,又折回去拿。
回來後看到手機多了一條信息,便随手拿了起來。
裏面的小小人抱着他的大腿哭泣,紅通通的眼睛像極了一只受委屈的小兔子。
“老師,求您了,這可關乎到我的**啊!”
?
謝遲一臉懵圈地看着那兩個符號,一時間竟然弄不清這是被和諧了還是對方故意打出來的。
沈盛雪也是一臉懵圈。
“不是,‘身家性命’這四個字怎麽了,憑什麽給我和諧了?”
誇誇我:系統鑒定到您準備道德綁架風乍起老師,所以将關鍵字和諧了。
沈盛雪:……我真沒有。
軟的不行,那只能來硬的了。
沈盛雪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把自己整理出來的高三大綱發了過去,等着對方回答。
對方成功接收。
兩分鐘後,對方無情回答:放棄吧。
“不,請老師指教。”
沈盛雪已經沒有苦苦哀求了,對方使用這個軟件是為了積分,肯定不會随意敷衍自己。
一分鐘後,沈盛雪賭贏了。
風乍起将她的文件修改了一番,把大部分的內容全部删除了,只留下三四個重點內容。
都是選擇題和大題常考的,只能吃透,以黃悅目前的起點肯定能夠進步。
“謝謝老師!”
沈盛雪放下手機,搓了搓自己的小手,拿出珍藏多年的筆記本,開始做題。
這個萬惡的系統啊,在教會別人之前必須自己學會,否則不算數。
還好風乍起劃的重點不多,也就是三四五六七八九個小時能學好的事情啦嗚嗚嗚……
英語和語文這種東西需要日積月累,據當事人表示,她學的是文科,所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教會的,只有數學可以教了。
而自打上高中就沒有學過數學的沈盛雪,看到題目的時候幾乎是想死的。
她已經死了。
淩晨四點,沈盛雪将頭發放了下來,指尖撫着劉海,痛苦地薅了一把,把最後一道題拍下來發給了風乍起。
她在這一題耗了近兩個小時,仍然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只能求助老師了。
這個點大家都陷入深度睡眠,沈盛雪也不準備等回複,她講其他知識點重新看了一遍,确定理解後才合上筆蓋,懶散地伸了個懶腰。
她踩着拖鞋爬到柔軟的床上,拍了拍枕頭,躺上去,一秒入睡。
翌日醒來,風乍起已經回複了她,是一張照片。
大概是懶得在2010年盛行的小屏幕老人機上做題,風乍起把答案抄在了一張草稿紙上,字跡工整清晰,幾乎可以跟印刷體媲美。
沈盛雪拿出草稿紙将答案抄了一遍,随手塞進校服的兜裏,急急忙忙趕往學校。
還在睡夢中的沈父沈母迷迷糊糊中聽到動靜,翻了個身,伸手抱緊身邊的人,繼續熟睡。
到榕寧二中的時候,正好六點整。
沈盛雪本以為初次會晤會以黃悅的遲到為開始,不料冷風瑟瑟之中,一道身影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
“怎麽才來,不是說好六點嗎?”
沈盛雪讓司機從後備箱輪椅拿出來,低頭嘀咕:“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有多廢寝忘食。”
不過這麽積極,她也省去了洗腦……咳咳,循循善誘這一步。
不等沈盛雪過來,黃悅上前推着沈盛雪,往校門的反方向走去。
“趕緊走,我可不想被我們學校的人看見。”
黃悅才在同學面前吹噓自己在榕寧二中聞風喪膽的地位,這要是被她那幫朋友看到自己跟榕寧的人混在一起,她面子基本可以不要來。
沈盛雪一把剎住輪椅:“大姐,你們學校的人不會往這邊來的,等會離太遠你要我怎麽來上學?能不能給我一點點關愛?”
“不能。”
“好,謝遲沒了。”
黃悅:“聽說榕寧二中風景如畫,我向往已久,不如就去圖書館門口看一看吧。”
這個點圖書館還沒有開,過去了也是喝西北風,不過正好方便沈盛雪不要臉地教學。
如同謝遲的《赤壁賦》。
謝遲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想打噴嚏卻打不出來,有些難受。
他擡手将校服外套的拉鏈扯到最高,修長白皙的頸部被藍白校服掩住,堪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線。
鏡片後的眸子氤氲着水汽,冷冽之外添了幾分溫和,看起來不那麽鋒芒畢露。
要不是起夜時作死看了一眼手機,他也不至于五點起來解題,還要發給某個不知名學渣。
做完那道題,順手就把數學老師給的競賽卷子給填了,答完後已經六點了。
謝遲不是貪睡的人,再者回去睡也不一定能睡着,索性洗了臉來學校背單詞。
早起的路是孤獨的,謝遲獨來獨往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讓他意外的是,今天上學竟然碰上了熟人。
沈盛雪和不知名人物。
能認出沈盛雪主要還是歸功于那把輪椅。
至于另外一個人。
謝遲微微蹙眉,黃發,附中校服,敲詐勒索。
對上號了。
他走上前去,聲音冷得跟早晨的寒霜似的:“你們在做什麽?”
黃悅和沈盛雪不約而同吓得一抖,手忙腳亂将手上的東西藏在身後。
“我們沒做什麽!”
“謝遲!”
沈盛雪:“……”她是怎麽做到不回頭就能認出是謝遲的?
黃悅的困意瞬間消失殆盡,她松開沈盛雪,一臉嬌羞地把碎發撩到耳後:“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也是來上學的嗎?”
沈盛雪:傻逼,他除了上學也做不了別的。
謝遲上下掃了沈盛雪一眼,後者毫發無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學習。”沈盛雪将手上的錯題本攤開,她沒有說謊。
謝遲古怪看了她們:“這麽早?”
“向學神看齊,您不也是這麽早就來上學了嗎?”沈盛雪十分淡定地應付着謝遲。
再反觀身邊冒着粉色桃心的黃悅,沈盛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謝遲不鹹不淡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挑眉道:“怎麽不讓我教?”
論教書資格,不論在榕寧還是附中,謝遲當屬第一人。
黃悅聞言更加激動了:“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請教你嗎?”
“不是在教沈盛雪?”
沈盛雪抓抓頭發,憨态可掬道:“不才,正好有幾道數學題會做,所以就教給黃悅師姐了。”
意思很明顯,當老師的是沈盛雪。
謝遲有些意外,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他收回視線,裹着清晨的霧氣往教學樓走去。
随着謝遲的離去,周圍的空氣開始流動。
沈盛雪拉了拉黃悅的衣袖:“行了,人已經走遠了,你看看,他都說要教你了,你還不趕緊進步。”
“對!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要減肥!”
“這跟學習有什麽關系!”
沈盛雪和黃悅來到圖書館,直接席地而坐,也不嫌棄髒。
她将昨天軟磨硬泡得來的數學解析交給黃悅:“你先看看這幾道題,抓重點,等會兒我教,只要吃透了,這一次進步五十不是夢。”
“五十?!”黃悅驚呼。
“您覺得五十太高了嗎?”
“你是在侮辱我嗎?現在聽我一個數,一百,沒有提高我就不姓黃,跟謝遲姓。”
“我替謝遲謝謝您。”
沈盛雪啪一聲将重點給黃悅,讓她看着,自己掏出手機來,跟風乍起道謝。
風乍起這次回複得挺快的:其他沒有問題?
沈盛雪:沒有,這類題型的我已經會了,希望考試能夠考到。
風乍起沒有回複。
風乍起也許又在思夫了。
沈盛雪打了個哈欠:“怎麽樣了?”
“情況不容樂觀啊。”
昨天做題的時候沈盛雪也有這個感覺,但熬夜學習讓她快樂。
她拍拍黃悅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學數學本來就是一條逆天改命的路,死在路上也不足為奇,但我們總是要試一試的,不是嗎?”
“對,你這些還用不用,不用我拿走了,今天就看這些。”
“你拿走吧,本來也是給你準備的,考試題型都差不多,主要是要把知識點給理解了。”
沈盛雪也是埋頭苦讀了幾個小時才悟出來這一點,盡數教給了黃悅。
不是她大公無私,主要是命運不允許她私藏。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只是黃悅還要回學校,兩人交換了□□後,這才分道揚镳。
沈盛雪轉着輪椅回到教室,卻發現有個男生坐在她的位置上,手上還拿着一封粉紅色的信。
她眼皮子一跳,沒有什麽好預感。
秦淮正在欣賞他熬夜寫出來的情書,突然聽到身後的動靜,慢悠悠回頭。
“你是誰?”
“你在幹嘛?”
沈盛雪奪命二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