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入馳夢(完)
繩子解開,佛像卻也沒有分毫動彈,仿佛它就是個石頭鑄成的佛像。
盡管如此,劉一馳眼中的愛戀也确實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個正常男性為什麽會對一個佛像,不,是一塊石頭心生愛慕?
劉一馳不理會三人眼中的打量,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佛像上,語調悠閑又纏綿,就像是在和愛人聊天般:“我是為她而生的,她即是我的生命,亦是我的神明。
她是那麽的強大又充滿魅力,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被震撼了。于是,我分割出來,再也不是那個劉一馳。對了,沒有和你們說過她的名字吧?她不喜歡本身的名字,所以我叫她向生。”
一室寂靜,他們都知道,在劉一馳為這座佛像起名的那一刻,這就不再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了,這是他的愛人。
向生,生的希望。
這是多麽的愛慕才能把一座永遠不會回應的佛像當做生的希望?
劉一馳頓了一下,嘴角的微笑依舊是那麽的溫柔:“我是自殺的,其實我的上半身一直沒有癱瘓,只是我覺得我沒有資格去觸碰她,所以一直不曾使用。”
“其實我們癱瘓不是因為向生,是因為我們當初在國外吸了毒,後來才落得這個只能在床上過一生的下場,但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他從小就自負,什麽錯什麽怨都可以推到別人身上。
可我不會,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我的罪孽深重,怎麽敢去見她。我會髒了她。”
說着,劉一馳竟然還落下了淚,那樣子仿佛真的是自責到了極致。
而就在這時,那塊石頭,竟然僵硬的擺起了手,盡管它的動作很慢,但可以看得出來它在很努力的行動,那只手最終輕輕落到了劉一馳的頭頂。
就這麽靜靜的擺着,沒有動作,劉一馳卻整個人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那座佛像。
嘴唇蠕動,好半天才吐出一個支離破碎又充滿感動的名字:“向生……”
向生非常緩慢的動作,大家都看出來了,她想要低頭,也去看看那個非常愛自己的男人。
最終,林暮三人消失在了兩人的對視間。
這一次沒有疼痛,非常平靜的被傳送出來。
林暮坐在床上默默想着。
其實,夢裏的一切都有跡可循,劉一馳不敢去觸碰自己的神明,覺得自己肮髒,但同時出于愛人的占有欲,他也不讓任何人去祭拜佛像,所以才會有在取香處的暗器。
在鐵門後的房間裏,可以随意動作的佛像也說明了劉一馳給向生的絕對包容和遷就。和另一個自己争奪不休,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
林暮呼了口氣,她有些敬佩劉一馳了。
超出人類認知的感情,他不僅有還可以大方展露,勇敢的讓人敬佩。
……
其實,劉一馳最後的日子,都是望着向生過的,他每天都會和向生說話,也只會和向生說話。
他不顧仆人們的眼光,無視劉弗請來的醫生,只是日夜的與向生相守。
向生的确是石頭,沒有感情,更沒有生命,不會回應劉一馳的話,永遠都是那張溫柔中帶着詭異的微笑臉。
劉一馳挑了一個很好的日子。
那是他的生日,窗外的天空很藍很藍,就像他的向生一樣幹淨他觸碰不得。
在刀子捅進心髒的那一刻,劉一馳看見自己肮髒的血液沾到了向生身上。
他想要擦拭幹淨,可最終只是牽着向生的手離開了這個世間。
林暮拍了拍臉蛋,試圖把自己從那種情緒脫離出來。
她整個房間看了一遍,發現自己又沒有得到獎勵。
……好吧,也許在阿笛那。
對于這次的獎勵,林暮是真的很好奇,畢竟這算是隐藏副本呢。
然而發消息問了秋笛,秋笛卻說自己也沒有得到,林暮只好打開了和程旭的聊天框。
林暮:旭旭,這次得到的獎勵是什麽?
程旭那邊消息回的有點慢,林暮估計人小孩還沒醒,就到衛生間裏去洗漱。
實際上程旭已經醒了,但他正在思慮着該如何把手中的長柄劍妥善的藏起來。
是的,程旭得到的獎勵是石頭鑄的長柄劍,一把……非常不合适小孩子用的劍……
程旭正盤算着要不找林暮要個地址,把劍寄給她好了。
至于秋笛……
秋笛姐姐這麽厲害,肯定不需要他的幫助啦!
等到林暮回來的時候,程旭已經回複她了。
程旭:暮暮姐姐!我得到了一把劍,但對我來說,這太不合适我了。
然後是一張長柄劍的照片。
林暮光是看着那通身石頭就覺得重。
林暮:那你是想要?
其實林暮猜的到,程旭是想要把這把劍給她。
果不其然,程旭的消息馬上就來了。
程旭:暮暮姐姐你可不可以把你家的地址發給我啊,我把這個寄過去給你。本來我就什麽都沒做,讓女孩子吃虧不好。
林暮微微一笑,所以才說這個小孩很可愛嘛。
她沒有拒絕,但也不會就這麽占小孩便宜。
林暮:行,你那缺治療方面的藥物是吧,我也給你寄幾個過去。
程旭一愣,剛想要拒絕,那邊的林暮就像猜到了似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林暮:下一次也可以一起,我可不希望我的小隊友受傷,這可太不方便了。
程旭最終還是乖乖應下了。
兩人互換了地址後,林暮就下線了。
其實她沒有治療方面的藥品,但這不妨礙她找秋笛要啊,她沒有,秋笛肯定有嘛。
所以,秋笛,不僅什麽都沒得到,還被算計上了其他東西。
論找隊友的重要性。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秋笛還是很樂意的給林暮收拾了一堆東西出來。
林暮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物品,倒吸了口氣。
“……你這是入了多少次夢?”
秋笛聞言,居然很認真的想了起來,最終撇了撇眉:“記不清了,很多都沒什麽難度。”
“好吧。”林暮點了點頭,從物品堆裏撿出幾個瓶子,方便攜帶又效果顯著。
兩人不願耽擱,挑完了就準備去寄快遞。
路過秋笛家門口時,看到鞋架上不屬于秋笛的鞋子,林暮這才想起來,秋笛的媽媽很久沒回來了。
于是她問:“阿姨還是沒有回來嗎?出差要這麽久啊。”
秋笛一頓:“昨天我們打過電話,她再過兩天就回來了。”
林暮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低頭穿好鞋,和秋笛一起離開。
……
這是節自習課。
林暮昨晚睡得很晚,此時正在補覺。
班上一陣吵鬧,吵的她心裏煩躁,剛要發作,兩邊耳朵就被輕輕捂住,接着她聽見身邊清爽的聲音響起。
秋笛說:“小點聲好嗎?我同桌正在休息。”
周圍的聲音果然小了些,可林暮的睡意卻一下子褪去。
我同桌。
就是簡單的代稱,但林暮就是感覺到心裏很甜蜜。
原來暗戀是這種感覺嗎……
秋笛的手并沒有拿走,依舊貼着她的耳朵,幫她隔掉外界的聲音。
可只憑一雙手,又怎麽可能擋的了那些無形的噪音,再說,她們現在的聽力也不知道比普通人提高了多少。
可林暮就是覺得什麽也聽不見,只有耳朵上傳來的溫度是那麽的清晰。
她幾乎整個心思都在秋笛身上,但又不想擡頭,那樣她們之間的肢體接觸就會消失,所以林暮一直在裝睡,秋笛也沒有把手拿掉。
下課鈴終于響了,林暮也揉着眼睛裝作剛剛醒的樣子。
餘宵一回頭就對林暮說:“暮暮你肯定不知道,小笛幫你捂了一節課的耳朵,什麽也沒做。”
她不僅知道,她還故意裝睡呢。
但做戲要做全套,所以林暮一臉感動:“阿笛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秋笛沒說話,只是微笑。
實際上她知道林暮已經醒了。不平穩的脈搏。
這個小傻子還以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餘宵誇張的捂住眼睛,然而四只手指分開,猥瑣的眼神根本沒擋住。
“哎呀呀,你們倆個太殺狗了,我就是個小檸檬!”
林暮咧嘴一笑,毫不猶豫的開損:“你跟檸檬的确有個相似之處。”
餘宵單純的問道:“什麽?”
“黃啊。”
餘宵氣的站起來就要打林暮,林暮也很不客氣的往秋笛後面躲,就欺負人家小倉鼠手短。
“林暮!你!你不要臉!”
林暮笑的不行,雙手合十對着餘宵:“唉,錯了錯了,餘姑奶奶饒命啊。”
餘宵這才坐下:“哼!”
餘宵的同桌此時也回過頭,嫌棄的彈了一下餘宵的額頭:“不是讓你來說正事的嗎,你怎麽還打起來了?
你是想向我們證明你腦子雖然不好,但你的身手比你的腦子還要不好嗎?”
餘宵被她同桌這麽一大溜的損都給損傻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此時周圍人都已經笑成了一團。
餘宵氣不過,只好叉着腰鼓着腮幫子惡狠狠的說:“小腰子,你竟敢如此和朕說話!拉下去!三十大板!”
餘宵的同桌叫堯婧。因為諧音,被班上的同學叫做小妖精。餘宵偶爾中二病就叫她小腰子。
堯婧:“……餘宵宵你是不是覺得活着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也想試試地下的溫暖?”
餘宵才不理她,轉過頭,終于和林暮她們說起了正事:“暮暮,小笛,我們打算今天放學去吃燒烤,你們去嗎?”
林暮看了周圍一圈的人,總算知道剛剛自習課為什麽那麽熱鬧了。
她今晚反正也沒什麽事,于是點了點頭:“行啊。阿笛,你去嗎?”
秋笛還沒回答,餘宵就搶先說道:“你都去了,小笛怎麽可能不來。”
林暮臉一熱,她喜歡外界的人把她們綁在一起,那種所有人都明白的樣子真是給了她極大的滿足。
秋笛沒意見,也點了點,笑着開了個玩笑:“我跟着阿暮後面跑,方便注意有沒有人欺負她。”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要結束了诶,不開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