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入馳夢(二)
劉一馳對無端闖入的三名任務者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好脾氣的讓三人坐了下來。
“你們見過我父親了嗎?”聲音平靜儒雅,與昨晚那個劉一馳判若兩人。
“……沒有。”林暮稍有遲疑,但還是說了實話。
劉一馳沉吟了一會,突然說:“可以幫我搖一下床嗎?我想坐起來。”
程旭很自覺的跑到床尾,一下一下搖着把手,劉一馳坐了起來,他的眉眼裏很幹淨,沒有怨氣,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他問:“那你們是怎麽知道我的房間的?是她告訴你們的嗎?”
“她?”林暮轉過頭和秋笛對視了一眼,直覺她們似乎馬上就要知道一個重要的秘密了。
劉一馳微微一笑:“你們不知道她是誰嗎?她是……”
話音戛然而止,劉一馳的表情扭曲了,三秒之後,滿臉怒容的劉一馳出現在三人眼前。
這一變臉大法看的林暮詫異不止。
劉一馳開口第一句就是:“怎麽又是你們兩個?!”
程旭反應了過來:“……姐姐,你們來過了啊?”
劉一馳的情緒越發暴躁,盡管大家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直到林暮聽到了這一句:“你們見到那個神經病了?”
雖然以現在的狀況來看他比較像神經病。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得不到回應總是令人煩躁的,而劉一馳明顯對這種情緒要更加敏感。
聲音從身旁響起:“你說的是誰?”
秋笛的聲音淡淡,聽不出來多大起伏。
終于得到回應,劉一馳的總算是平穩了一點,但他依舊看秋笛很不爽:“你們一定見到了那個神經病!別裝傻了,你們知道了什麽?”
劉一馳的話令人仿佛置身于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可仔細一想就能知道,他說的那個神經病,其實就是他自己。
他們從頭到尾除了劉一馳就沒有再遇到過其他人了。
“劉一馳?”林暮試探性的說。
劉一馳面色一禀,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卻露出了這樣嚴肅的表情。他的臉上竟然慢慢浮現出了幾分緊張。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只不過是同一個名字。他就是個神經病!可惡的神佛迷信者!”
實際上,很多信息都是這個氣急敗壞的劉一馳暴露出來的。
程旭坐的離劉一馳最遠,所以對于劉一馳的神經質,他并沒有很害怕。他甚至有閑心和身旁的林暮說話:“暮暮姐姐,這個人是有精神分裂嗎?”
精神分裂。
沒錯,劉一馳有精神分裂。
林暮本來想要拍拍程旭的頭表示誇獎,可她突然發覺,程旭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了。盡管程旭很晚熟,但他們應該男女有別。
于是,她點了點頭,贊同了程旭的說法。
秋笛也在同一時刻收回了視線。
劉一馳發現這三個任務者又沒在注意自己之後,他一下炸了毛:“喂喂喂!你們聽沒聽到我說的話!”
“你到底要說什麽?”秋笛皺着眉,一臉不耐煩。
劉一馳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你這是什麽态度啊!”
“是你有求于人。”秋笛淡道。
是你有求于人,收起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劉一馳一時語塞,只好瞪着眼睛看秋笛,秋笛就當看不見劉一馳的不滿,要求劉一馳把自己的經歷再說一遍。
劉一馳的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短短兩秒鐘的時候,房間內就多出了四人。
兩男兩女皆是滿臉狼狽,似乎被門外的傀儡折磨的很慘。
看到林暮三人安然無恙,甚至可以稱得上悠閑自在的樣子,四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出聲刁難。
要不是他們之間有人排查出了哪間是劉一馳的房間,估計他們會比現在還要狼狽一百倍。
程旭眨巴着眼睛,也感受到了四人的不滿。
“徐哥,就是他們三個害的我們!”一個長相偏小的女生惡狠狠的說。
林暮把視線投過去,發現那個女生是衆人裏最慘的,袖子被咬破了,手臂上也少了一小塊肉。
被叫做徐哥的男人倒是看上去很沉穩,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然後側頭看向另一個女人說:“麗麗,給小查處理一下。”
麗麗沒什麽表情,上前給小查包紮。
小查很明顯不樂意:“為什麽不給我用藥?”
麗麗冷冷的掃了一眼她,聲音不卑不亢:“這種傷口可以自愈,用不上藥品,那樣太浪費了。”
“我都這個樣子了!你居然說用在我身上是浪費?徐哥!你看她!”小查聲音很尖,告狀的時候有幾分嬌嗔的感覺。
麗麗沒說話,退到一邊不看任何人。另一個男人走到她旁邊,低頭和她說話。麗麗偶爾回應幾句,但依舊沒什麽表情。
徐哥嘆了口氣,沒有理會小查的叫喚。
“你們是怎麽找到這間房間的?”他在問林暮他們。
林暮一邊回答一邊不留痕跡的打量着男人:“碰巧開門誤入的。”
劉一馳本來打算看着這幾人上演一出戲,結果聽到林暮這話直接炸毛了:“你這個任務者!怎麽還騙人呢!”
林暮被氣的咬了咬後槽牙:“這個你管不着吧。”
“沒有禮貌的家夥!”劉一馳憤憤道。
林暮忍着把劉一馳抛出窗戶的沖動,笑眯眯的看着徐哥,仿佛自己沒有被拆穿。
徐哥也開始打量起了三人,實際上他一直在看這三個平均年齡很小的隊友。
能比他們先找到這裏來,不會是什麽省油的燈,與其和三個實力不明的人交惡,不如先示好,再利用起來。
于是他說:“什麽方法都不重要,你們得到了什麽線索嗎?”
林暮很誠實的說:“得到了。”
“……那,可以告訴我們嗎?”徐哥帶着哄小孩的語氣問道。
林暮:“夢主就在這裏,你想要知道什麽都可以問他啊。”
很好,增進關系的第一步失敗了。
麗麗擡頭看向這個坐在椅子上,眼中帶着戲弄意味的女孩。
嗯,比小查順眼。
林暮感受到了麗麗的視線,她也看向麗麗,麗麗被林暮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沒來的及收回視線。林暮對着麗麗勾了勾嘴角,又移開了視線。
徐哥沒注意到兩個人的視線交流,但這一切被秋笛收入了眼底。
确定麗麗沒有威脅性後,秋笛又轉過頭去盯着劉一馳。
徐哥咳嗽了一聲,試探性的和劉一馳說話:“可以告訴我們,你的經歷嗎?”
劉一馳一反常态,他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他笑眯眯的。
就在徐哥以為劉一馳要告訴他的時候,劉一馳說:“我都已經說過一次了,又讓我重複一遍?你們這些任務者可真自私。”
徐哥用舌頭頂了頂口腔內壁,他覺得他被耍了。
其實就是一些沒什麽作用的瑣事,林暮索性也就說了,但她并不會告訴他們劉一馳有精神分裂這件事。
嗯,隐藏任務,她和阿笛的二人世界。
雖然這個二人世界不是平常意義上的二人世界,但她林暮和秋笛也不是什麽平常人。
只要和秋笛在一起,哪裏她都願意呆。
好在劉一馳也不是很想讓人知道另一個劉一馳的事,林暮說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說。正好順了林暮的心思。
等到林暮說完,劉一馳就開口發布任務:“我的任務是,搬來佛像到我的房間來。”
徐哥四人并不知道佛像在哪裏,剛想要出聲詢問劉一馳佛像的所在地,劉一馳就搶先說:“別問我這種問題,我光是想到佛像就煩。”
四人:感覺好像被針對了……
“可以走了嗎?我有點困了。”劉一馳直接就開口趕人了,完全不顧自己的話有多麽的反人類。
一個死了多久的人了,還會困?
林暮離開房間前,回過頭,盯着劉一馳看了兩秒,然後跟着前面的人出了門。
房內的劉一馳輕輕翹着嘴角,明顯不是那個性格暴躁,不可一世的劉一馳。
秋笛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是最後一個走的,此時她正好有時間可以跑過去問劉一馳,那個“她”到底是誰。
但她并沒有這麽做。
劉一馳目送所有人離開,門慢慢關上。
“又只有我們兩個了,要不要聊聊天?”
……
把佛像搬到劉一馳的房間裏。
佛像。
從頭到尾,劉一馳都沒有說過,只能把樓下那尊巨大無比的佛像搬來,他要的只是佛像,只要是劉家的佛像都可以。
林暮一邊想着,一邊還不留痕跡的靠近着秋笛。
秋笛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依舊走着自己的路,被二人夾在中間的程旭微微擡起頭,想要看看兩位姐姐這是要幹什麽。
嗯,程旭才一米五多,是個不止心理,身體也很晚熟的小男孩了。
林暮與秋笛對視,時不時還用視線掃過那個她們得到過蛇戒的房間。
馬上,秋笛就明白了林暮的意思,沖林暮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接着,兩人就又夾着程旭慢慢向那個房間靠近。
徐哥四人還沒注意到他們三人舉動時,秋笛就和林暮一起揪着程旭的衣領快速的進了那間黑鐵門的房間。
關門聲傳蕩在這寂靜的走廊上,不僅是傀儡,四人組也詫異的看向那間房間。
再一觀察,走在後面的林暮三人不見了。
一股憤怒填滿了每個人的心裏。
不合作,不給線索,把他們蒙在鼓裏,什麽也不告訴。
那種被人耍着玩還毫無辦法的無力感讓他們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想要發怒。
如果下次再碰到這三個小屁孩,一定要教會他們怎麽做人!
他們四個人是隊友,在夢外就組織成了的。他們一起入過很多次夢,得到的獎勵也是共享的。經驗豐富,卻是第一次被耍,很難沒有負面情緒。
小查就忍不住的想要跟進去,徐哥攔住了她,眼神裏有警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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