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第67章·
藤蔓卷着赤狐遞到路問妍面前,路問妍伸手接過，赤狐在她臂彎裏低低嗚咽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毛皮上的血。
“沒事吧？”路問妍輕聲問。
“死不了。”奚飛白幫狐妖答了,向前一步擋住路問妍,“你喜歡這狐貍？”
“啊？”路問妍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扯到喜歡不喜歡了。
“不喜歡救她幹什麽，拿回去做皮裘？成色也不好。”魔君看着一點紅一點白的赤狐，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她幫了我們嘛。”路問妍笑笑,“白白你別吓她,她很喜歡你的。”
奚飛白：“……”
狐妖：“……”閉嘴吧小魅妖，我是挺喜歡這位雪狐郎君的長相,沒說喜歡他這個人,你再說他要剝我的皮了！
虎妖大怒,這幾個人簡直沒把它放在眼裏,從他手底下救了狐妖不說，居然還敢當着他的面說說笑笑。
“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虎妖一揮手，他的手下立刻把店裏其他客人都趕了出去。
書生模樣的狐妖苦着臉：“大人，行行好，我好不容易吃頓好的……”
“行啊，拿你命來吃。”虎妖的手下和他一個德行，眼睛長在頭頂上,擡手就把狐妖面前的桌子掀翻了,狐妖看了一眼路問妍他們，只好忍氣吞聲的出去了。
“小魅妖，我改變主意了。”虎妖惡狠狠地笑着，“等我先玩夠了,再把你獻給老大。”
路問妍也很無語，這老虎是不是傻？他們幾個不動手是因為人多不想暴露身份,否則之怎麽悄悄去隕海，現在人都被攆出去了，他還豪橫個什麽勁？
光是小綠就能收拾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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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用小綠出手，魔君已經護短的把路問妍往一拉，丢給綠團子：“護好她。”自己一馬當先朝虎妖攻了過去，阮修寂沒拿出佩劍，也和其他妖物鬥在一處。
虎妖很快發現眼前這個沒什麽修為的雪狐身手很好，要不是他有修為靈力加持，可能在奚飛白手下過不了十招，而且他用的招式似乎也不是妖族的。
“你不是雪狐。”虎妖心中大駭，“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如果你還有命知道的話。”奚飛白森冷的笑道，“不過你可能走不出這個店了。”
他說着，手下毫不留情，手掌卡住老虎撕咬過來的頭臉，膝蓋往上用力一踢，虎妖慘叫一聲，滿口獠牙斷裂，和着血噴了出來，奚飛白拎着虎頭把他丢在一邊。
“白白！”路問妍在旁邊看着，吓了一跳。
奚飛白轉過身來，一側頸部上是虎妖被丢下時濺上去的血，眸子冰冷漆黑，一身蕭殺的駭人氣息，低聲道：“別過來。”
路問妍怔了怔，安靜地被綠團子藤蔓纏着，沒有過去，輕聲問道：“在沛九城，殺了那些妖族的是你嗎？”
奚飛白看着她，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那會兒剛變成人族身軀沒多久，路問妍照顧了幾天，他好不容易才能勉強控制體內的炎息，走幾步路都仿佛酷刑，氣息紊亂，對上那幾個鑽在人軀殼裏的妖族完全沒法手下留情，連留活口審問都做不到，全都一口氣殺了，留下的場面非常血腥。
吓到她了，奚飛白想。
那邊阮修寂也解決了其他小妖，過來看了看，沒發表什麽意見：“趁現在快走。”
奚飛白看了一眼路問妍，面無表情點了下頭，狐妖老板娘輕輕躍下地：“跟我走，別從前面，那虎妖的老大估計一會兒就到，他是子坎大人手下，別招惹比較好。”
聽到這名字，路問妍立刻想起了沛九城密林中抓着她放血的鼠妖，打了個寒噤，那張老鼠臉實在是讓她印象深刻。
他們前腳剛走，那虎妖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店門被“嘭”一聲踹開，一個皮膚幹巴巴，長着兩撇小胡子，精瘦的男人走了進來。
跟在他面的一只狼妖看到倒在地上的虎妖，一個箭步邁過來：“老五！你怎麽回事，誰傷的你！？”
虎妖喉嚨裏“嚯嚯”了幾聲，吐出一口血水，勉強道：“魅、魅妖……”
“那魅妖這麽厲害？你不是說沒什麽修為！”狼妖不可置信地把他手臂扛在肩膀上扶了起來。
“老大，我……我本來想把那小魅妖獻給你，誰想到跟着她的那雪狐手段陰狠……”
虎妖一句話說得氣喘籲籲，小胡子不耐煩的打斷他：“一只雪狐能把你打成這樣？丢我的人，魅妖呢？”
“……跑了……”虎妖聲音小的像蚊子叫，為了挽尊，咽了口血沫又開口，“老大，我、我還有發現！那雪狐八成是假扮的，他的招式根本不是我們妖族人，我懷疑可能是人族混進來了。”
“哦？”小胡子眉毛一抖，“确定？”
虎妖一看老大沒生氣，舉起虎爪子發誓：“确定确定，老大，要追嗎？”
“廢話！還不快追……”小胡子看了看沒牙像個癟嘴老太的虎妖，嘴角抽了抽，“滾回去療傷，其他人出去追。”
“老大，那媚娘跟他們在一起，狐妖一身味，循着就能追到。”虎妖争取再立一點功。
哪知剛才就追出去的小妖折了回來：“老大，外面都是狐妖的味道，起碼十幾個方向，我們怎麽追？”
“嗯？”小胡子看向虎妖。
虎妖差點癟着嘴哭了，他親眼看着小魅妖跑掉的，就帶了媚娘一只狐貍，哪來的那麽多狐妖味？
“喲，挺熱鬧啊。”虎妖正在磕頭求饒，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接着一個穿着一身武袍，腳蹬黑靴，雙腕扣着銀護腕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像是在笑，眼神卻是冷的。
小胡子登時眼睛都直了：“大人……”
他剛要出聲，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堵住了他的喉嚨，把他往下跪的膝蓋托了起來，他就僵直的站在原地，既動不了，也出不了聲。
“你。”年輕男子施施然坐下，一只腿支在凳子上，指了指虎妖，“方才在外面聽見你們說魅妖？”
虎妖看了看自己老大，發現老大站着沒動，看着這年輕人的眼神很恭敬，半響才咳了一聲，聲音嘶啞地道：“問你什麽就說。”
虎妖一看這人似乎比老大還厲害，頓時覺得自己攀上高枝的機會來了！
“大人！”虎妖癟着嘴，說話時候口水差點掉出來，“我我我，是我，是我發現了那只魅妖，一路追到了這裏。”
“他們一行有幾個？”
“三個……不，四個，還有一個樹藤精，就那麽點大。”虎妖吸溜一下口水，谄媚地道，“大人，您看我老大是子坎大人的手下，我們本來想抓了那小魅妖，想留着以獻給子坎大人的，但如果您感興趣，那肯定就優先給您了……”
年輕男子笑了笑：“那她現在在哪？”
虎妖一看有戲，為了顯示自己的厲害，開始信口雌黃：“本來是抓到了，那小魅妖我都剝了衣服檢查了，絕對是上好的爐鼎，要不是她身邊的那雪狐耍陰招，絕對不會讓他們跑了……”
“你說什麽？”那年輕男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手一握，虎妖只覺得一股力量扼着他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你對那魅妖做什麽了？”
“我、我……”虎妖被掐得喉嚨咔咔作響，完全不明白眼前這位大人生哪門子的氣，抓了魅妖剝衣服檢查是常規操作，就算直接試一試效果都是常見的。
年輕男子陰冷地盯着他，目光在屋內那些手持武器的小妖身上轉了一圈，嘴角依然帶着一絲笑：“從現在開始，你們有漫長的時間來求死了。”
“大人……”小胡子鼠妖戰戰兢兢跪了下來，汗如雨下，“那魅妖難道是您的……爐鼎？”
歹勢啊，他哪裏會想得到修為那麽差的魅妖居然是這位大人的爐鼎，早知道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抓人，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只惹禍的老虎就地正法了。
“閉嘴。”年輕男子眉心跳了跳，不悅地道。
“哎喲，誰的爐鼎？”門外邁進來一個身影，細細的金鈴聲伴随着她的腳步傳進來，人未至，聲先到，“臭老鼠，你居然養爐鼎，膽子不小？”
阿辰笑嘻嘻走了過來：“你爐鼎在哪呢，誰呀，給我瞅瞅？”
子坎默默看着她，旁邊的鼠妖一天之內看到兩個大佬，差點連跪都跪不穩了，抖抖索索的接話：“那、那魅妖跑了……”
“跑了？”阿辰一愣，想起來接到手下的訊息，說她讓留意的一行人在這出現，她才趕了過來，這麽一想，唯一會出現在這裏的魅妖不就是……
阿辰同情的看了看子坎：“這話要是傳到王的耳朵裏，十二妖靈就只剩十個了。”
子坎無語地看着她：“怎麽還多沒了一個呢？”
虎妖被掐的直翻白眼，但也聽出來那魅妖不是他能碰的了，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嘶啞着嗓子求饒：“大人！大人我沒碰那魅妖！沒剝她衣服，我……我瞎說的……”
“原來你是生氣這個啊。”阿辰聽完卻絲毫不慌，鄙視的瞟了子坎一眼，“你有腦子嗎？一聽就是瞎說啊，都知道上次密林裏那個黑衣小子跟着她了，要是她被欺辱了，但凡那小子有一口氣在，這些個小妖都沒命活着，既然跑了，那就說明她肯定沒事。”
子坎：“……”你年紀大你說了算。
“你想什麽呢？”阿辰淩厲地一眯眼，“你是不是罵我老？”
“沒有。”子坎面不改色的扯謊，其實心底狠狠松了口氣，揮了揮手，門外等待的手下井然有序列隊進來，“這些都關起來，順便問問住在這島上的妖，有些什麽都一起清算幹淨，別打着我的由頭做些敗壞我名聲的事。”
“是，子坎大人！”虎妖和鼠妖們被抓起來架了出去，外面響起圍觀群衆的叫好聲，全都跟上去揭發這群為虎作伥的地頭蛇了。
“這什麽茶？”等人都出去了，阿辰翻開桌上一壺茶聞了聞，“好香。”
子坎湊過來聞了聞：“甘霖茶，風崖島上一絕，你沒喝過？”
“沒喝過。”阿辰撇撇嘴，“我不像你，忙着呢，哪來時間閑逛喝茶？”
子坎嘆了口氣：“我以前喝過，這店的老板娘會做，她跟着小公主呢，等找到了人讓她給你做。”
“那還不趕快去找！”阿辰柳眉倒豎，“你看看才一個晚上，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要是護不好小公主，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不急。”子坎慢悠悠說，阿辰狐疑的看着他。
沒一會兒，門外跑進來只狐妖，正是和路問妍他們講話的書生狐妖，單膝跪在子坎面前：“大人，您要找的人已經跟上了，我們怕其他人察覺的她的氣息，都掩蓋住了，現在就帶您去找人？”
“嗯，繼續跟好。”子坎站起來，“別驚動他們，看看她要去幹什麽，別阻她。”
“是。”狐妖答應着，猶豫道，“大人，我上次被抓到人族，救了我的人和那魅妖是同伴，可不可以……不要傷害他。”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和我說話？”子坎擡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狐妖，在王接回小公主前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只有十二妖靈知道在找的是什麽人，手下們只知道要找一只魅妖，大概已經在心底猜想了無數種五花八門的理由。
狐妖低着頭，明明手指在顫抖，卻還是道：“求大人不要傷害他。”
“……知道了。”子坎擺擺手，是這只狐妖先發現了小公主的行蹤，給他傳了訊息，他才來得及趕過來，中途發了個指令讓他悄悄跟住人，這狐妖也沒露了痕跡，做得不錯。
至于小公主的同伴，誰敢傷？
＊
“慢點。”奚飛白牽着路問妍，讓她從船上下來。
天色剛亮，天空還是青灰色的，呼嘯的海風嗚嗚吹着，影影約約傳來什麽東西碰撞的清脆聲響，越接近隕海，四周的風浪就越大。
把他們送上岸，撐船的魚妖就立刻離開了。
“阿妍，你冷嗎？”綠團子穿着自己變出來的衣服，一套淺綠色的短衫，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滿懷期待的看着路問妍，“要不要我的樹藤裹着你呀？”
“不用。”奚飛白抖開一件大氅披在路問妍身上，直接替她拒絕了綠團子的好意。
綠團子委委屈屈：“你幹嘛？阿妍好久沒和我睡了，我想抱抱阿妍！”
“別裝可憐，也就兩天，誰叫你晚上睡覺掀被子？”奚飛白鐵面無情。
“不可能！”綠團子差點跳起來，“你污蔑我！”
他們離開了風崖島就晝夜不停的趕路，封子平說仲岳體內的毒只能再撐七天，七天之藥石無醫，他們已經來了三天了，妖族海島有些離的很近，有些卻要坐船幾個時辰才能到達，幾天披星戴月下來，除了綠團子，連雪靈獸都有點蔫蔫的。
“走吧，過了這個島就是隕海了。”阮修寂探路回來，把手裏的地形圖一收，“過了這裏地形圖就沒記載了，不過我這一趟，可以把整個圖補充完整了。”
內門弟子不愧是學霸。
路問妍把大氅裹在身上，奚飛白才把自己的披上，雪靈獸不怕冷，綠團子更不怕，兩只正在迎着風，玩“看誰會被風吹倒退”的游戲，跑到了風口上，小綠穩如泰山，雪靈獸則被吹得翻了個跟頭，吧唧一聲摔進路問妍懷裏。
這座島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任何妖族，艱難的走了一早上，翻過一片草都被風吹的全部倒下去橫着長的山坡，終于遠遠看到了籠罩在毒霧裏的隕海。
爬到山頂，路問妍發現這山居然只有一半。
不對，應該說這個島只有一半。
山體的另一面像是被巨大的劍削掉了，整整齊齊的斷崖邊長了一排枯枝嶙峋的奇怪灌木。
“這怎麽過去？”難道直接跳崖？
她才不信自己這個小炮灰的命能在跳崖毫發無傷，遇到與世隔絕的高人，獲得一身神功重出江湖，自此世間流傳的都是姐的傳說。
沒有主角命，也就不跳主角的崖了。
“嘤，嘤！”雪靈獸鑽到一處灌木裏，叫聲有點急切。
路問妍以為它遇到了什麽危險，趕快跑了過去，撥開那處灌木叢，才發現這裏有幾條巨大的鐵鏈并排而立，鐵鏈的一端沒入山體中，另一端穿過茫茫海面，一直延伸向毒霧缭繞的隕海島群。
像條由鐵鏈搭成的橋。
原來一上島就聽到的聲音是鐵鏈撞在一起發出的。
這就好辦了。
路問妍拿出阮修寂給的《上古兇獸卷》把幾只要找的兇獸又看了一遍，牢牢記在心裏，有些兇獸長得像，可不能拿個搞錯了。
“你們在這裏等我，我找齊兇獸血就立刻回來。”她不想耽擱，回去還要三天，萬一有個什麽變故，七天只是最低時限，她必須抓緊。
“一切小心。”奚飛白沒有攔她，把她肩上的大氅拉了拉，把帶子重新系了系。
路問妍點點頭，轉身踩上鐵鏈。
這鐵鏈比當初鳳麟大會關卡裏的那個獨木橋都要粗，她就算沒有修為和靈力，以現在的身手也如履平地，輕輕松松就能過去。
看着她輕盈的遠去，阮修寂滿臉擔憂，忍不住問旁邊的奚飛白：“你不攔她？”
畢竟這位一路上連風都舍不得讓小師妹刮到，難走的路就讓樹藤精小綠托着她，如果小師妹願意，感覺他也不介意一直背着她走。
“攔得住嗎。”路問妍一走，奚飛白渾身氣壓就下降了幾個度，“耽擱了救你大師兄，你覺得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會換血給大師兄。
阮修寂看着奚飛白的臉色，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們沒攔着小師妹的原因都一樣，拿不回獸血，唯一的救人方式就是換血，這是誰都不想假設的果，如果攔得住路問妍，常長老和掌門那裏就攔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既然來到了隕海，就只能孤注一擲了。
＊
“子坎大人，有人求見。”
隔着隕海海域兩座山的海島，這裏還有幾個妖族小鎮，生活在這裏的都是不畏海風不怕冷的妖，子坎和阿辰跟着狐妖的線索找到了路問妍他們，已經在面尾随了兩三天。
“進來。”子坎正在和阿辰嘀咕，“你說小公主來這荒郊野島幹什麽？”
“啰嗦什麽。”阿辰啪地摔下一張牌，“就算她要去隕海玩，沒有王的命令你敢攔？”
妖王這幾天傳下的命令都是“跟着她”，“随她玩”，“要什麽都讓她拿”“別讓附近的小妖吓到她”，“你們也別出去，尤其是子坎”。
子坎作為十二妖靈首領，感覺到了王對自己深深的嫌棄。
當初抓人放血是不得已啊，那秘境只能用仙門弟子的血，誰知道他運氣那麽好，随手一抓就抓了大公主的女兒。
“大人，我是枯寒島的，今兒見到你吩咐下去要盯着的人了。”進來的小妖一身水，濕淋淋的。
“枯寒島？”阿辰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去那裏幹什麽？”
枯寒島再過去可就是隕海了。
“小的遠遠跟着，看到那幾只妖去了崖邊，那個魅妖，從寒鐵鏈上往隕海去了，其他還在那崖邊守着呢。”
“誰！？誰往隕海去了？”這次連子坎都不淡定了。
“那個，那個魅妖……”小妖吓得一抖，身上掉了幾片鱗片下來，“大人，隕海那邊都是毒霧，就算她過去了也做不了什麽，估計還沒靠近就死……”
“滾。”子坎袖風撫出，那小妖就被掃了出去，他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傳訊給王。”
“我已經傳給阿巳了，她就在王身邊。”阿辰沉着臉，“我們走。”
兩人很有默契，一眨眼就一起掠出了屋子，一青一灰兩道煙霧飛速向枯寒島而去。
阿辰一邊趕路，一邊在心裏寫遺言。
小公主是瘋了嗎，就算在人界長大，也該知道隕海的兇名，上面除了毒霧和兇獸什麽都沒有，她是要去送死？
另一邊，阿巳接到姐姐的傳訊，立刻就求見并把訊息告知了妖王，妖王正在和幾個大妖議事，聽了消息一言不發，壓抑無聲的氣息很快蔓延開。
阿巳低着頭一動不敢動，半響聽到妖王低低呵斥了一聲“胡鬧”，等她再擡起頭，大殿上妖王的寶座中空無一人，一道金色光芒瞬間就消失在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很粗長，快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