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陽光灑下來，洋洋暖暖的。
吃過午飯，佟瑤被舒晴拉着去了天臺，找一個角落，兩人坐在地上，舒晴在看帖，佟瑤則用書蓋着臉，閉眸養神。
近日熱帖#吐槽一中校服，土到掉渣，三中都訂新校服了，襯衫搭百褶裙，好看的要死，一系列圖jpg。
舒晴拉了拉她的衣角，興奮地說道：“佟瑤，快看帖，三中的校服真的超好看。”
佟瑤一臉無神地坐起來，然後眯着眼睛，看着熱帖，用手往下翻，這是什麽神仙校服，感覺像是在洗眼睛。
一系列校拍圖，幹淨的白色襯衫，灰色針織馬甲，下半身是百褶裙，還有藏青色小西裝，洋氣又好看。
拉到後面，還有三中校花的校拍圖，好看到爆。
舒晴：“這就是三中的校花許果，卧槽，這什麽女神臉，看着我一個妹子都會被掰彎。”
佟瑤：“是很好看噠，但我覺得這身校服很加分，之前不是有張帖子嗎，挂的就是她，沒化妝，又穿着藍白的運動衫校服，感覺有些土。”
舒晴：“我記得那張貼了，是路拍，不過很真實了。”
佟瑤：“校服什麽的無所謂了，反正只要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噠。”
說到這裏，佟瑤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是顧語枝的身影，他不就是把一中校服穿到很潮的典範嗎，關鍵是顏值和氣質。
舒晴忽然笑了，她望向佟瑤，說道：“感覺你像是在說誰一樣。”
“我哪有。”佟瑤埋下頭，果然又害羞了。
看了下時間，快要打午休鈴了，舒晴說道：“我們回教室吧。”
佟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兩人緩緩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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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年級在二樓，高一年級在一樓，從二樓往一樓走的時候，似是聽到熟悉的說話聲，佟瑤對這個聲音很敏感，這是顧語枝的聲音，他的嗓音和特別，帶着點鼻音，有些低啞，簡直是能讓少女懷孕的聲音，蘇炸天。
往樓梯口望去，果然是顧語枝，他穿着藍白的Polo衫，領口的扣子未扣，幾分迷人，幾分慵懶，雙手随意的插進褲兜，留長的頭發，看上去意氣風發。
他身後跟着兩個男生，幾人有說有笑。
“聽說一中也要訂西式的校服，你們有什麽看法啊？”
顧語枝只是笑：“穿什麽不都一樣嗎，這運動衫穿着既舒服又方便，不過要撩妹的話，确實不錯。”
桑馳立馬回道：“顧語枝，看上哪個妹子，你倒是撩啊。”
顧語枝拍了一下他的頭，淡淡道：“老子看上哪個妹子要你操心。”
聽到幾個男生說這樣的話題，佟瑤的臉一陣羞紅，尤其是從顧語枝口裏吐出‘撩妹’二字，她的心撲通地跳的好快，不過顧語枝喜歡的女生，怎麽說也是女神級別的吧，她壓根兒就沒戲，突然很想哭唧唧。
舒晴也看到了顧語枝他們，她拉了拉佟瑤的衣角，說道：“那是顧—語—枝。”
“我視力很好，看到了。”
“上次他還請我們喝東西了，要不要打個招呼。”
佟瑤一怔，她很想打招呼，但是緊張，而且手心在冒汗，那種很想在學校裏碰到，真的碰到後連看都不敢看的心态，簡直太讓人惱火。
顧語枝擡眸，正好看到了她，小姑娘今天沒紮頭發，留海處帶着珍珠發箍，怎麽打扮都很萌，直戳他的審美。
他往上走了兩個臺階，正好與她雙目對視，佟瑤站在上一個臺階，手扶着欄杆，感覺心快跳出來了。
“佟瑤——”顧語枝先開口喚她，低沉的聲音夾雜着一絲溫柔。
佟瑤深呼吸，然後望向顧語枝，回道：“好巧。”
“你去樓上找你哥？”
“不是，我跟舒晴在天臺上玩。”
“這樣啊，天臺風大，很舒服。”
顧語枝找着話題，一只手插進褲兜，另一只手懶散地倚靠着欄杆，分明站在下一個臺階，可還是比佟瑤高了半個頭，這萌萌的身高差。
舒晴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照，兩人站在一起，cp感爆棚。
咔嚓——
佟瑤握住手心，笑舒晴這個笨蛋，偷拍都不知道關掉聲音。
顧語枝轉眸，要是站在他跟前的是別的妹子，他早就砸手機了，但拍他跟佟瑤，心裏卻歡喜的不行。
“我說你，要拍照就明着拍，別搞這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衆人？？
竟然沒生氣，靠，顧語枝今天脾氣也太好了吧，對他來說，自己被偷拍倒是沒什麽，他最反感把他跟別的女生拍到一張照片，亂組cp。
佟瑤覺得好尴尬，還好顧學長沒生氣，她緩了緩，對顧語枝說道：“顧學長，快打午休鈴了，我們就先走了。”
顧語枝點頭。
從顧語枝身邊走去，佟瑤拉着舒晴的衣袖走的飛快，還在嘀咕着：“舒晴，你幹嘛要偷拍我跟顧學長，真是羞死人了。”
少女的聲音回蕩在顧語枝耳裏，他一怔，這是害羞了。
回到教室，舒晴跟佟瑤的同桌換了位置，兩人坐在一起小聲談話。
“佟瑤，真的覺得你跟顧語枝超有cp感。”舒晴說完，把那張照片遞給她看。
佟瑤拿過手機，把顧語枝放大，側顏真的好看的要死，下颌線很絕美，深喉微微隆起，很有男子力，氣質清清冷冷的，看着又很欲。
她跟顧語枝同框了，感覺很幸福伐。
但是，佟瑤還是要提醒她：“以後不許拍我們。”
“顧語枝都沒說什麽，你幹嘛生氣啊。”
“顧學長沒說什麽，是因為大人有大量，但我又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老是這樣顧學長會生氣的。”
“好，不拍就不拍，這張我也删掉。”
“別——”她一激動，連忙阻止她删。
“舍不得删，你該不會暗戀顧語枝吧。”
“當我什麽都沒說。”
她是真的害羞了，趴在課桌上一句話也不說。
舒晴當然不會删，而是好好保存着。
放學的時候，班主任布置完作業，便交代了一件事，說是一中也要訂校服，就是三中那樣的西式校服，一共四件套，還有鞋襪，要交五百元。
班主任讓大家統一明天把錢都帶過來，佟瑤在本子上沙沙地寫着：校服五百元。
現在的情況，他們兄妹倆連生活費都沒有着落，還要交校服錢，她一下就失落了起來。
放完學，佟瑤有些無精打采地走出教室，在樓道處見到她哥，啞巴了似的，愣了半天，才跟她哥說道：“哥，明天班主任要我們帶五百元，交校服錢。”
佟川點頭：“嗯，我知道了。”
一路上，兩兄妹都沒有說話，他們生活費都沒有了，哪裏有錢交校服錢，兩兄妹加在一起就要一千塊。
回到家，佟川從冰箱裏拿過食材，煮了兩份雞蛋面。
佟瑤不喜歡吃雞蛋，她喜歡吃牛肉啊，放在面湯裏很香，可是牛肉那麽貴，佟川只能一個月買一兩次。
吃過飯，佟川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打了個電話給他爸。
“佟川——”
“都不知道你一天瞎忙些什麽，人也不見，錢也沒有。”
“臭小子，你怎麽跟你爸說話的。”
“長話短說，我跟妹要交校服錢，一共一千塊，還有生活費，今天就把錢打過來。”
“那個，生活費要月底才能給你們，至于校服錢，不是之前交了嗎，怎麽又要交？”
“您哪兒那麽多廢話，學校說要訂新校服，就我跟妹搞特殊化，他媽的好意思不定？”
佟大偉還在加班，一天到晚忙得要命，這小子就這麽跟他老子說話，他氣的要死，緩了緩氣，他才道：“佟川，你這說話痞裏痞氣的樣兒，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誰讓你跟媽都不管我們，我就這樣了，他媽的改不了。”
要是這小子現在站佟大偉面前，他就是一巴掌打過去算了，沒什麽好說了，他丢了一句：“生活費還有校服錢，月底一起寄過去，我還忙着，就這樣。”然後挂斷了。
手機那邊響着嘟嘟的聲音，佟川将手機扔到一旁，氣的不想說話。
佟瑤倒了一杯冰水給他，說道：“爸爸怎麽說？”
“要月底。”
“可是怎麽辦，班主任讓我們明天就把錢帶過去。”
“妹，要是實在不行，我去跟你們班主任說。”
“要不我們跟媽媽打電話吧。”
“要打你自己打。”
佟瑤不想拖欠校服錢，這樣在同學和老師面前會很沒面子，于是，她拿過手機，站在陽臺上給江琳打了電話。
江琳正忙着一個會議，見是家裏的電話，她出來接了一下。
電話通了，佟瑤吱聲道：“媽媽——”
“是瑤瑤啊，最近還好吧。”
“嗯，一切還好。”
江琳正要說兩句，卻被老板催促着進去開會，她捂着電話，然後長話短說：“瑤瑤，媽媽下個月初就回來了，給你帶很多禮物，我這裏還有事，就先挂了。”
佟瑤正要說校服錢，電話已挂斷，嘟嘟的聲音，真是讓人無比惱火。
有風，吹散她的頭發，她捂着身子，突然就哭了起來。
佟川聽到烏咽聲，連忙走到陽臺，抱着他妹。
被佟川這樣抱着，她哭的更大聲了，眼淚落在她哥的校服上，滴滴答答。
“哥，我們明明有爸媽，搞的跟沒人要的孩子一樣，嗚嗚。”
“瑤瑤，你有哥要，只要有哥在，就會護着你。”
“哥——”
“好了，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多難看。”
佟瑤的情緒一時奔了出來，她扯着佟川的衣角，鼻涕啦撒。
佟川只好從褲兜裏掏出紙巾，給她擦了擦鼻子，他柔聲道：“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我就是忍不住哭啊。”
“好了，別哭了，我們去樓頂看星星。”
佟瑤望了一眼天空，很亮啊，她點頭：“嗯。”
兩人跑到樓頂，然後背靠着背仰望星空，佟川雙手扣緊，許了個願望：“希望讓我快點長大，這樣就能照顧好妹妹了。”
“哥，你在幹什麽？”
“許願。”
“那我也許一個願望好了。”佟瑤閉上眸子，心裏默念着：“希望爸媽多一點時間陪伴他們，不要吵架，希望哥哥好好學習，希望每天都能在學校偶遇顧學長…”
願望好像有點多啊，會不會顧不上來，不管了，許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佟瑤，又是害羞臉紅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