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熟悉的陌生人
“張醫生，張醫生！”
一個女患者突然跑過來，挽住了張铎的手臂。這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患者，微胖，但長得還算标致。她搖了搖張铎的手臂，說：“張醫生，我頭好痛啊。”
“你叫小劉給你倒杯熱水，好吧？”張铎客氣地說着，把手臂從女患者的懷抱裏抽了回來。
“不要嘛，你摸摸，我頭好痛。”女患者捉住張铎的手往自己的額頭摸去，緊接着，林蓿聽到一聲呻吟聲從她的嘴裏說出來，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簡直……就跟小電影上的聲音一模一樣！
“好了，快去自由活動。”張铎忙不疊收回手，臉也板了起來，“再不去，嚴護士要扣你的探風時間了。”
女患者悻悻地後退了幾步，當她看到古硚，立刻眼睛一亮，随即便朝着古硚纏了上來：“大帥哥，你摸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古硚的反應極其快，他迅速地後退，藏身到了林蓿的身後。
“那個……要不然我摸摸？”林蓿試探地問。
誰想女患者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她惡狠狠地瞪了林蓿一眼，轉身扭着肉肉的小腰跑掉了。
“難道她只想讓男人摸她嗎？”
林蓿額前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呵呵，你們別見怪，這位患者十八歲的時候，被一直暗戀着的鄰居大叔猥亵了。所以從那之後，就受了刺激……”張铎解釋道，“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都屬于比較安靜型的患者，一般不會打擾到別人。但是再往前，就是危險系數比較高的病房了，小姑娘，可不要被吓到喲。”張铎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一個鐵門前。
這是一個巨大的鐵門，将走廊一分為二，走廊的盡頭，燈光黯淡，仿佛在這扇鐵門後面，是一個充滿了危機的異世界。
張铎邊拿出一張磁卡，在鐵門上的電子鎖上刷了一下，門打開了。
“我怎麽覺得這裏像監獄？”林蓿看着走廊兩邊一個個用鐵欄杆圍着的病房門窗，感覺到隐隐的壓抑與恐懼。
“這些病房裏的患者們，是屬于攻擊型的，比較危險。不過，我們已經采取了安全措施，所以不用擔心會有危險。”
張铎的話音還沒落，林蓿的身邊突然響起了“砰”地一聲巨響。
林蓿吓得差點尖叫出聲，她驚恐地看過去，發現一個穿着病服的男人正用力地撞着窗戶上的鐵欄。看到林蓿被吓到的樣子，男人哈哈大笑，他略有些蒼老卻扭曲的臉讓林蓿直接想起了《電鋸驚魂》裏的那個瘋子。
“啊！”
一個女人尖厲的叫聲響了起來，吓了林蓿一跳。她看到自己右邊的病房裏，有個女人正在大聲地喊着什麽：“永恒的光！給我與黑夜歡愛的勇氣！”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林蓿躲在古硚的身後，驚恐地看着這些病房裏的患者。這些患者跟剛才那些安靜的患者們完全不一樣，他們看人的眼神都帶着近乎偏執的瘋狂，讓人不禁膽戰心驚的。
古硚瞥了林蓿一眼，不屑地冷哼：“膽子這麽小還想當私家偵探，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算了。”
“我、我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而已。你好歹也是我們的老大，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林蓿有些生氣地道。
古硚用鼻子哼了一聲，再沒有理會。
而林蓿卻在這個時候，看到左側的一個病房窗前，靜靜地站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生，看上去年齡跟林蓿差不多，細長的眉眼，溫和的五官，看上去既幹淨又好看。他就這麽安靜地站在窗前，面帶微笑地看着林蓿，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這……這個不會是突然變臉的那種患者吧？”前面過去的幾個病房已經讓林蓿相信，她現在所生的，是一個如同關着傷人野獸的安全牢籠。所有的患者在這裏都接近瘋狂，但是這個人，他有沒有太安靜了些？
“這個人，不會也突然變臉什麽的吧？”林蓿悄聲問張铎。
“不會，他是冷靜型的患者，不會輕易攻擊人的。”
“可是……冷靜型的為什麽會在這種病房裏呢？”林蓿感覺到奇怪。
“那是因為……”張铎看了一眼古硚，見古硚皺着眉頭，便沒有再繼續往下說，而是指了指前面的一個病房說：“那個病房就是孫茉的，你們跟我來。”
張铎率先走了過去，拿出手中的鑰匙去開門。
這一幕讓林蓿覺得奇怪，張铎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想岔開關于這個男患者的話題嗎？
她再次朝着這男患者看了過去。
“嗨。”男患者朝着林蓿微微一笑。
他安靜而溫和的笑容像雨後的竹林一樣清爽，而這笑容，為什麽總覺得眼熟呢？
林蓿更加疑惑了。
“快點跟上。”古硚的聲音響了起來，此時的他已經站在了孫茉病房的門口，黑着一張臉瞪林蓿。林蓿急忙加快腳步，奔了過去。
走進病房的林蓿并不知道，男患者面帶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才微笑着感慨：“能在這兒看到你，真好。”
***
M這個人到底是誰，現在已經成了占據方曉晴全部大腦溝壑的問題了。
想想，她就覺得有些懊惱，明明跟劉惠在同一個寝室，按說，除了上課的時間，她們基本上都在一起，正應該了解劉惠生活上的個人信息。但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幹脆就不在乎呢？
方曉晴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我們對別人太漠不關心了啊。”
林蓿從剛才發完微信，就再沒有收到林蓿的信息，她把手機看了又看，随即放在了一邊。
剛才，她去找劉惠的同學聊過天，但跟在寝室一樣，劉惠在班級裏的表現也處處都像一個幽靈：從來不與其他人交流，也不願意跟別人走近，除了學習上必須的溝通之外，她素來獨來獨往。所以，誰也不知道她有男朋友這件事情。甚至還有人對此大為驚奇，好奇劉惠居然能有戀愛神經。
竟然談了這麽隐諱的戀愛……
方曉晴頭疼無比。
她伸出手來揉着太陽穴，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時候，臉色頓時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