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很難說在這一刻沒有心動……
“那你躲什麽?”
傅承遇攥着她的手腕輕輕一拉, 時晚與他的距離一下子縮小,他身上那種個清新而好聞的氣息無限放大。
時晚心慌慌,不敢看他, “沒有啊……就,就……你剛洗完澡……”
說到後面, 時晚都不知道在自己在說什麽東西。
傅承遇的目光落下,看到了她緊攥的手心,“手裏藏着什麽?”
藏着什麽……
時晚覺得手裏那個小小的盒子瞬間燙手起來,“啊,沒什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承遇不語,單手推開了房門。
時晚忸忸怩怩,慢吞吞, 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見他去了浴室, 她便将那小盒子塞進了枕頭下。
其實時晚是不知道自己忸怩什麽的, 在這件事上,她算不上多主動。
她悄悄看了一眼, 傅承遇進來後就去了露臺接電話,似乎有意隔絕, 時晚也不去刻意聽,而是躲在被子裏玩手機。
傅承遇是接了個電話,霍老爺打來的。
“承遇,你最近有時間嗎?”
“看情況。”
他是故意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如果是霍家的事情, 他或許說有空,但如果是姚若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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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葬禮上都已經成了那樣,再見她似乎也沒必要了。
原本, 傅承遇對她還留有一絲希望。
“……”霍老爺也靜默了片刻,他是真切的猶豫了一會,“是你媽媽她最近……”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不說了。”
這回答,早有預料。
他本來不是個狠心的人。
可被她,被親生母親抛棄的這些年,他的世界觀被迫蛻變成長。
“承遇……”
“霍叔,我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您的事情我會管,但姚若雲的事情,以後也不必告知我了。”
傅承遇言簡意赅說清楚,不等霍老爺答複,徑直挂了電話。
那邊,霍老爺似乎還想說什麽,聲音随風散了。
傅承遇收了手機,露臺外的夜色濃黑,似潑墨。
一陣冷風吹來。
他向室內看了一眼,時晚正趴在床上——分明剛才還在床上躺着。
這會,她抱着枕頭趴在床上,小腿翹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輕輕地搖晃着,她應該是在看一檔綜藝,時不時笑出聲。
床頭燈的暖光攏在她身上,多了一絲溫馨。
傅承遇坐在外面,突然有一瞬間晃神的想——
如果沒有遇見時晚前,他大抵又是要孤獨地度過一天又一天,好似上了發條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
也正是時晚,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一絲生氣,一抹溫暖。
時晚正看到盡興處,絲毫沒注意露臺那邊。
直至一只手抽走了她面前的手機,另一手在她的腰上拍了一下。
“睡覺。”
傅承遇從大床另一側上床,他很少會熬夜,作息規律。
時晚乖乖躺下,突然沒來由地胡思亂想。
躺在他身旁,是以什麽身份。
已經發生過某些事情,再折回來想這件事似乎有點不太好。
傅承遇已經關了燈,她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麽,她有時總有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從沒有了解過他。
這種錯覺也并不是空穴來風,并非她愛胡思亂想。
而是在片刻的激情餘韻退去後殘存的幾分理智。
他長她多少歲,他比她見過多少人,他的學識與閱歷遠不是她能與他相比的。
時晚看不透他的半分,可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窺到她的內心。
這種感覺其實并不算好,特別是時晚跟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一個正經的名分。
這段關系的開始,還是源于她的主動。
她到底還是年輕。
時晚合上眼睛,睡一覺起來明天一切都解決好了,但身旁的人動了動。
“睡。”
下一秒,人被攬進了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時晚的身子骨軟,他的手臂堅實,她在他懷中蹭了蹭,好像一只貓,找了個舒服些的姿勢。
他身上淺淺的沐浴露味道鑽入鼻腔,時晚讓自己別想太多,就停留在這刻就好。
“在想什麽?”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低低的,他刻意放輕了聲音。
時晚擡起頭,房間裏沒有亮燈,黑夜總能把嗅覺與觸覺放大,某些情緒也像石子丢進湖水,一圈圈的漣漪泛開來。
時晚被他以一種親密的姿态禁锢在懷中,并沒有用多少力氣,又或者像她甘願地貼在他懷中,她只要輕輕一擡頭,就可以碰到他的下巴。
她無意識動一下,額頭蹭過他的脖頸。
“也不是什麽大事,”時晚悶聲悶氣說,“就是有點沒安全感。”
時晚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便索性将其歸結在這個萬能回答上。
傅承遇沒說什麽,他一手環在她的腰上,若有似無地摩挲了幾下。
“那還是對我不滿了。”傅承遇笑她,聲音裏沾了點似愉悅的東西,他猜不透這原因是什麽,但總歸能聽得出來,她不太高興。
時晚也不會問諸如“我們會在一起多久”這樣幼稚的問題,她這會安靜了一些,傅承遇也不多問。
時晚心裏多少有點晦澀,但也貪戀在他身邊的分秒,她仰起頭來,在夜色中看他的臉,心裏那點晦澀忍不住了,她索性咬了他的唇一下。
傅承遇卻也不惱,還說她,“牙尖嘴利。”
這語氣,多了縱容寵溺。
那點不滿好像也沒什麽了。
時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身邊已不見了傅承遇,時晚以為是他有事要忙,準備在床上賴回的時候,卧室的門被推開了。
“醒了還不起?”
不知是不是他已經早起出門過了,這會他已經換好了衣服,長褲襯衫,他靠近的時候,還能嗅得到身上淡淡的木質清香。
“年輕人對周末的尊重就是多在床上賴一會。”
時晚不打算起,但傅承遇在大床旁坐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遞過來。
黑色的絨面盒子擱在他的掌心,更顯得他的手修長白皙。
“這是什麽?”
時晚好奇,她從床上坐起來。
傅承遇笑而不動,“自己打開看看?”
這還真引起了時晚的注意力,她往前湊了湊,大概是剛起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
這睡裙還是上次她帶來的,一條酒紅色的吊帶睡裙,這會因為剛起來,睡裙一邊的吊帶往下掉了掉,酒紅色映襯着白皙的肩胛,更顯肌膚嬌軟,她的長發披在肩胛,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明豔。
她的眉眼中掩藏不住的活潑與明亮,有時候也有些胡思亂想的憂愁時刻,但落在傅承遇眼裏,她眼底的明快豔-色,卻更動人。
到底還是小。
時晚接過盒子,慢慢打開,裏面藏着一枚戒指,很素的一個圈,八爪牙托着一枚鑽石,戒指款式簡單,但看鑽石的剔透明亮,視線一晃,又看到了戒指盒下的一小串英文,是某個牌子的英文名。
她猜測價格絕對不菲。
時晚将戒指盒推回來。
傅承遇神色依然平靜,只是看她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眯了一下,似乎意料外。
“想什麽呢,幫我戴上。”
時晚把手伸過去,故意擡頭挺胸,像一只驕傲的天鵝。
傅承遇這回笑了,他将戒指從盒子裏面拿出來,另一手托着時晚的手,将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手上。
時晚跳舞,身子骨本來就纖細,那一截手腕更生的漂亮。
傅承遇不舍,握着她的手好久沒松開。
時晚起初以為這就是傅承遇單純送個戒指而已。
直到幾分鐘後,傅承遇拉着她的手,将人抱在懷裏,溫熱的呼吸彌散在她的耳畔,他問,“這次有安全感了麽?”
時晚愣滞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他确實在哄她。
她昨晚明明是自己胡思亂想惹得自己不開心了,卻沒想到傅承遇還真記在了心裏,甚至還專程一大早去買了枚戒指回來。
很難說這一刻時晚心裏沒有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