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睡在一張床上?
時晚在浴缸裏躺着。
盯着牆上挂着的花灑發了呆——
不對。
不對。
這進展太快了。
時晚也說不上為什麽。
如果他前幾次的默許也算一種回應, 那她本來應該挺期待今天跟傅承遇順其自然地發生點什麽。
但這一刻時晚還是退縮了。
所以不自覺的,時晚在浴室裏多呆了一會。
外面很安靜。
時晚屏住了呼吸,只覺得這會似乎時間都慢了起來。
直到浴室裏的水逐漸變冷, 時晚這才慢吞吞地出來,她将自己的睡裙從挂衣架上取下來。
薄薄的小吊帶, 外面一件束腰的小短袍。
這次,時晚認認真真把小短袍系住,然後自己低頭看了一眼。
這小短袍也不過是才到腿根下面一點。
時晚撐着洗手臺,糾結了良久,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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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其實一點都不小。
但跟星級酒店還是沒得比。
時晚咬了咬唇,腳步就停在浴室的門前。
房間裏開了一盞暗黃色的壁燈,淺黃的光暈略暗, 自然而然的蒙上了一層低迷的暧昧光暈。
此刻, 傅承遇坐在沙發上, 正在低眸看手機, 他的手指微動,似乎正在回複着什麽消息。
手機屏幕反射出淺淺的光。
傅承遇只是坐在那裏。
簡單不過的白色的浴袍, 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的鎖骨, 臉部的輪廓分明,線條明朗。
長指不斷地觸碰着屏幕,隐約的還可以看到他露出的手臂上的青筋。
分明。
勾勒出一股別有感覺的禁欲。
時晚默默地挪到其中的一張大床邊。
傅承遇似乎擡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身上這件布料略少的衣服, 沉默了一會。
時晚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床上。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時晚的發梢上。
時晚也沒多想。
默默地、小心翼翼地躲進被子裏。
傅承遇還沒有睡覺的意思。
時晚鑽在裏面。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夾雜着一些時晚也沒聽懂的方言。
或許是來了一波旅行團。
“啪嗒——”
時晚躺在了床上,又是一滴水滴到了時晚的臉上。
她擡起眼睛看着天花板。
什麽都沒有。
傅承遇的手機響了一次。
他接起來。
聲音微冷,低沉。
“好, 幫我訂票,嗯。下午的航班。”
時晚像一只藏進被子裏的兔子,只露出了兩只眼睛,可這回房間裏也不算多冷,她的呼吸悶進白色的絨被裏,半張臉都感覺到悶熱。
時晚沉默了一會,然後拉下了被子。
“你要出差嗎?”時晚小聲問。
“嗯。”
“哦……”
房間裏一時有些靜谧,主要是她也沒有經驗啊,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能說些什麽,還是幹脆說一句晚安。
要是直接說晚安……
她的人設就崩塌了。
喜提嘴嗨王者稱號,然後被傅承遇這個老陰陽怪氣的男人嘲個幾百次。
正在時晚想找個話題的時候——
隔壁那房間。
又一次傳來了少兒不宜的聲音。
更甚至。
二人許是以為這六樓是頂層,沒多少人入住,逐漸放肆了起來。
牆壁都在震動。
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
水面泛起了淺淺的波痕……
時晚覺得自己這不是躺在床上。
根本就是躺在老虎凳上。
她借着黑暗,悄悄地拉下被子再次看向傅承遇。
他沒動。
也沒說話。
真行。
現場live也能坐懷不亂毫無反應。
“砰砰砰——”
房門突然被敲響。
時晚突然就想到了之前隔壁房間那男人說的話——
“再不小聲點,把你扔隔壁房間去。”
時晚回神,臉頰發燙。
等她思緒回籠的時候。
傅承遇已經起身,走向了門口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老板。
“哎,那個不好意思啊,頂樓的管道好像出了點問題,應該是你們裏面那張床上面的天花板上可能有點漏水啊,你們要換房間嗎?”
“換什麽房間?”
“我們現在還有三個房間空閑,是大床房……”
傅承遇沉默了幾秒。
而後轉頭看向在床上窩着的時晚。
“換麽?”
“不換。”
時晚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甕聲甕氣。
“不換。”
傅承遇也幹脆利落地拒絕了老板。
“砰。”
門關住了。
老板在門外嘆氣。
這兩天天氣挺不好的,頂層的房間很少有人住,這是整個民宿裏為數不多的景觀房,常年空閑。
天氣預告說晚上就會下一場大雨。
晚上怕是會滲水更厲害。
這些小年輕……
哎。
老板搖了搖頭,只能先走了。
時晚躲在被窩裏,毫無睡意,還要小心地聽着那邊傅承遇的動靜。
時晚想,要是傅承遇主動一點,或許她還能鼓起勇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置什麽氣。
“啪嗒——”
又是一滴水從天花板上滴下來,冰冰涼涼地,砸在了時晚的臉上。
時晚現在簡直就是毫無睡意。
她蒙着頭,但卻可以清晰地聽得到傅承遇的聲音——
被子摩擦過床單。
他脫了鞋子。
然後掀開被子上床。
床墊很柔軟,發出的聲音很輕微,但在這樣靜谧的環境中,卻被無形的放大。
又一滴水滴在了時晚的臉上,水珠濺開。
旁邊的人很安靜。
時晚小心地拉下被子,扭頭看了一眼。
傅承遇平躺在另一張床上,窗簾的縫隙裏映進一絲月光。
恰好的落在傅承遇的臉上。
落在他的眉眼之間。
只有一絲淡淡的月光,卻在朦胧中令他的五官更為立體,鼻梁更顯高挺。
時晚側着頭,只覺自己的心跳略微沉重。
“你睡了嗎?”
時晚小聲地問了一句。
起初,那邊并沒有回答。
時晚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隐約地看到天花板上有點被水漬氤氲的淡淡痕跡。
這一夜還能睡嗎?
“我能睡你旁邊嗎?”
時晚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小聲地,慢慢地說。
傅承遇沒應,也沒拒絕。
“我不亂動。”
“是我的床上面漏水。”
時晚趕忙補了幾句。
但傅承遇依舊沒有說話。
時晚咬了咬唇,臉頰略微發燙。
“你可以再去開一間。”
過了幾秒,傅承遇清晰地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怕黑。”
“你舍得讓我自己在酒店空曠的房間裏嗎?”時晚故意小聲地說,“你看過恐怖片嗎?”
“你是指床下有人的恐怖片?”
“……”
傅承遇的口吻波瀾不驚。
時晚卻噤了聲。
腦袋裏面突然就有了畫面——
以前她跟趙洛初經常在演出結束後窩在酒店裏,拉上窗簾一起看恐怖片。
什麽寂靜嶺,什麽閃靈,什麽潛伏……
這會,時晚突然就一陣緊張。
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起了身上的被子,緊緊地裹着自己,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傅承遇的床上。
床并不算小,比普通的單人床大了許多。
時晚擠過去。
傅承遇擰眉,往旁邊挪了挪。
時晚就在他的旁邊。
她緊緊地縮在被子裏,在夜色裏瞪着他。
“誰讓你吓我。”
“……”膽子真小。
傅承遇沉默。
時晚也沉默了幾秒,又小聲地問,“西方的鬼,應該不會跑到東方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