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接了電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工頭急促而又焦急的聲音，他說道：“不好了，不好了馮師傅，那僵屍……僵屍又回來了！”
我頓時大驚，連忙站在了橋上，讓劉寒逸他們先走，我對着電話說道：“吳老板，你慢慢說！”
“剛才我們返回工地的時候，看到有個人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們起初以為是一個路人，但沒想到竟然是昨天遇到的僵屍，那僵屍也不攻擊人，就站在哪裏！”
聽着電話裏面的話，我不由得疑惑了起來，那僵屍明明被處理好了，又怎會出來，不管怎麽說，這事情既然是我處理的，那我也應該善後，正好現在才中午，我有時間，我便立刻走出了校門。
拐了幾個彎之後，我回到了工地上，發現一大群人都圍在那裏，有路人，也有工地上的工人，此時我擠開了人群，看到一邊來回渡步的吳工頭，他看到了我連忙上來，指着人群中間那穿着唐裝的人說道：“就，就是他……”
我感覺到了一股屍氣，那屍氣比上次還要強烈，此時我已經悄悄的将降魔杵揣在了懷裏，我說道：“把無關人等都驅散了吧，這事情別鬧大，不然以後這裏房子造好了，怕影響不好，倒時候這責任你也擔當不了。”
吳工頭連忙點頭，鼓搗手下的工人們配合我驅散了無關的群中，一方面是為了僵屍暴走，傷及無辜，另外一方面則是為了吳工頭還有他手下的飯碗。
我看了一圈，此時看到僵屍站在自己原來埋葬的地方，我也煩了疑惑，按道理我們給這個僵屍選的地方，比這裏的風水還要好，而且也安靜，他何故來城市裏面呢？何況如果他是自己過來的，也沒有傷人，這就有點不對勁了，也不像是僵屍暴走了。
我思考片刻，這時候人群中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竟然就是李莎娜，此時李莎娜跟我點了點頭，但她似乎沒有站出來幫我的意思，也許她是在考驗我吧。
我咬了咬牙說道：“僵屍都是認路的，這地方可能有個東西是這個僵屍所眷戀的，舊社會的時候有趕屍只說，敘述的就是死在他鄉的旅人死後返鄉的故事，也許他之所以變成僵屍，那一定有他死不瞑目的事情。”
此時周圍的瘴氣已經消失了很多了，也就是說，之前我讓這個僵屍帶着這些不吉利的氣息離開還是奏效了，而這次他獨自回來顯然超出了我的料想之外。
這時候，李莎娜終于走了出來，她看了看周圍，于是從肩包裏面拿出了一圈紅線，這些紅線每隔一段距離就系着一張符箓，不過這符箓是白色的，我從未見過，她說道：“事情很明了了，這是一個自然生成的僵屍，而且是一個有執念的僵屍，生前有未了的心願，死後才不甘輪回，只要找到他執念的東西，就可以超度他。”
“要不直接一把火燒了算了！”一個帶着安全帽的工人用山西口音說道。
李莎娜一皺秀眉，她說道：“燒了它的身體，怕是靈魂會化作孤魂野鬼過來，到時候可不是一只鬼那麽簡單了，它會變成厲鬼，去讨要那些燒了它身體那些人的命！”
李莎娜這麽一說，周圍就安靜下來了，吳工頭忙到：“這位是……”
“是我的……師父。”我說道。
“看不出來。”吳工頭上下看着李莎娜，被李莎娜的美貌吸引的啧啧稱贊。
李莎娜厭惡的看了眼吳工頭，她朝着僵屍走了過去，将紅繩白紙貼滿了全身，然後就朝着周圍說道：“在僵屍十步以內都放一些重物，我和這小子去尋找一些東西。”
吳工頭此時當然沒有選擇，只得點頭稱是，而李莎娜就帶着我離開了，在路上我問道：“這事情我感覺我能搞得定……”
“這次不是除妖，而是要超度這個僵屍，你會超度？”李莎娜笑道。
我一聽超度，就沒了話說，的确我對超度一竅不通，而李莎娜繼續說道：“僵屍也分很多種，而這樣才百年道行且沒有傷人的僵屍，如果就這麽除掉，會惹禍上身，但如果是超度他，就能積一份陰德。”
“還真有積陰德這麽一說啊。”我笑道。
“學道法的，本來就是逆天而行，一個修道之人名氣越大，除的妖越多，最後死的也會越慘，所以很多修道之人要麽追求長生這條路，就是煉制一些丹藥給自己虛名，要麽就是常常做好事，彌補自己犯下的罪孽，沒有其他道路可以走的……”李莎娜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看着前方的路，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了很多疑問，但千言萬語放在嘴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想了很久，我才說出一句話：“對了，莎莎你是怎麽知道我這裏的事情的？”
李莎娜俏臉一紅，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大姨媽來了，出來買姨媽紙的時候經過這裏感覺到了一股陰氣。”
我偷偷笑了起來，李莎娜錘了我一下：“有什麽好笑的，你們男生也不是有大姨父麽？”
“男生？大姨父？”我笑着看她，“那是誰說的？”
“我一個小姐妹啊，她說她男友，難道不是麽？”李莎娜将雙手負在身後說道。
我大笑了起來：“大姨夫，你還真的說得出來，反正我是沒遇到過……我只知道男生有一個專業的生理現象，叫做夢遺……李莎娜大小姐，您不會是沒有交過男朋友麽？”
李莎娜突然不走了，站在原地，握着粉拳瞪了我一眼：“要你管！”
說着，她就迅速加快速度，走到我前面去了，而我看着李莎娜那窈窕的背影，心道之前在夜市上發現的那塊懷表，還這不是她男朋友的，沒想到李莎娜已經二十五六歲了，卻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少女，可是旋即一想，自己現在也不說一只單身狗麽，雖然在某些方面看島國的愛情動作片而比她知識稍微多一點。
“你慢點走！”我追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了市政府，起初保安不給我們上三樓，那是檔案室，可是當李莎娜拿出一張工作證之後，那保安就放行了。
我忙問道：“你剛才那張卡片是什麽？”
“這是國家道術協會的會員證，類似于一級考古專家的證明吧，反正是一張綠卡，有權利看一些隐秘的資料就是了，假如你加入道盟，并且在道盟裏面立功，這樣的卡片也可以擁有的。”她說道。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而她則一頭紮進了檔案室裏面，利用中午的時間，我翻閱了很多地區的資料，最後終于在成千上萬份資料中鎖定一個叫趙振華的年輕人。
不過歷史已經很悠久了，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趙振華經歷了一系列不得了的事情，然而一些說書人将這些事情改編成了一個說書的段子，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資料。
上世紀初的時候，外有日本帝國，內有山賊土匪，弄得華容縣民不聊生，當時連續兩年沒下雨，地裏的莊家都枯死了，人們吃樹皮啃草根那是常有的事情，甚至于很多人為了果腹，都去吃地裏面的觀音土。
雖然說是觀音土，但那土只能暫時充饑，吃多了會要人命，以至于在大陸旁邊，随處可見肚子滾圓，但四肢骨瘦如柴的死屍，當時有一個趙姓大戶人家在當地還算有名氣，家主被叫做趙大善人，在饑荒年間，市場施粥給各路百姓，但粥施舍的多了，卻引來了土匪流寇，土匪觊觎趙家的糧食，和俏麗的丫鬟，起了歹心就連夜屠殺，一夜之後，當百姓再來讨粥的時候，整個家都成了一片廢墟。
女人們光溜着身子被堆在角落裏，身上都是被侮辱過的痕跡，男人們不少身首異處，看得出死前和土匪進行了一番厮殺，但土匪人多勢衆，這些平日養尊處優的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趙家的三少爺趙振華平日裏喜歡吃喝嫖賭，這天夜裏正好在縣城內的一家花樓摟着一個姑娘睡覺，所幸躲過一劫，這三少爺回到家看到滿門滅口，而且家中的財産也被搶的一幹二淨，兩眼一翻白，差點哭死過去，雖然說他平日裏無所事事，但也不曾害那些普通人家，所以後來一個農戶看見了三少爺就将他救了回去，廢了三天的功夫總算讓三少爺緩過一口氣。
三少爺拿着一把砍柴刀想去山裏頭找土匪算賬，農戶攔不住，只得放行，但這山裏頭七拐十八彎，就連曹操進入了也差點出不來，這些土匪也是靠着山裏的地形嚣張跋扈至今，當時還是太平年間，就連官兵也對其無可奈何，這三少爺一進山理所當然的就迷了路。
他走啊走，走了不知道多少天，餓了吃野菜，渴了喝山泉，稀裏糊塗的，竟然來到了一個墳地，這墳地已經很老舊了，當時天色黃昏，更是讓周圍的氣氛恐怖異常，那三少爺是出了名的膽小，一看到死人墳就有了退卻的意思，可是現在他迷了路，就連自己在那裏也不知道，只得跪在朝着死人墳磕了三個響頭，可是這不磕頭還好，一磕頭就出事了。
老人言，千萬別與陌生人的墳頭磕頭，那死去的先人會将這行為當做亵渎，然後會懲罰後生的，而三少爺一磕頭，怪事也就發生了，他聽到了從死人墳裏面傳出來了陣陣哭聲，像是嬰兒的啼哭一樣，非常清晰，哭得也極其傷心，他心道，也許是一些窮困人家将還是放在這裏，因為養不起的關系，就吧這孩子送給大山。
其實送給大山只會便宜了那些棕熊野狼而已，那三少爺本性并不壞，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那麽離開此地，那孩子肯定必死無疑，在權衡之間，他放棄了尋找土匪那愚蠢的決定，開始尋找嬰兒，卻發現那嬰兒，正是從墳墓裏面傳來的。
三少爺壯着膽子，把手當做刨子一點一點的開始挖土，挖的指甲都脫了蓋，鮮血淋漓，終于看到了一口棺材，這嬰兒聲正是從棺材裏面傳出來的。
而當三少爺将棺材打開的時候，裏面堆滿了黃金白銀，同時在這棺材裏面，竟然還躺着一個天仙般的女人，那女人瘦骨嶙峋，但從面孔來看，絕對是首屈一指的美女，可比他平時玩的那些庸脂俗粉厲害不少了。
只是那女人的肚皮鼓得很大，那肚皮一動一動的，就好像是什麽東西要破肚而出，而周圍夜深人靜，只有月光照料一些，這讓三少爺的心在大顫。
三少爺猶豫不定要不要離開的時候，本來已經死去的女人突然坐了起來，抓住了三少爺的手，說要讓三少爺幫她将孩子生産出來，然後會報答三少爺。
三少爺就說自己想殺光那些惡貫滿盈的土匪，沒想到那女人一口答應了，而三少爺信以為真，用一塊鋒利的石片将女人的肚子剖開，那嬰兒在肚子裏面就發出離開陣陣啼哭，一暴露在空氣中，哭得更是響亮，仿佛是雷鳴一樣。
三少爺抱着孩子，逃一樣的回到了縣城裏面，甚至于連孩子的臍帶都沒有剪斷，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接下來怪事才正式開始。
首先山上的土匪都離奇的死去了，死的時候模樣都非常恐怖，張着嘴巴，兩只眼珠子都暴突到外面了，七孔流血，有經驗的人看到了，一下子就看出了這些土匪都是被活活吓死的！
随後三少爺報來的嬰兒在出生之後，專門吸食血液，這還是一個女嬰，剛出生竟然就有一口的尖牙，閃閃發亮，仿佛是鐵刺一樣，每次三少爺早上醒來，胳膊肘上都會出現好幾個牙印。
接着三少爺從老家的廢墟下面，竟然挖出了幾大壇子的袁大頭，他知道華容縣不是久留的地方，于是帶着錢財和女嬰離開了湖北華容縣，一路流浪，其間遇到了一個游方的道人，那道人見了他，就将他叫住，并且跟他說，他已經死了，早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起初三少爺不相信，可就在趕路的時候，他摔了個跟頭，把頭磕在了一塊石頭上，流出的竟然是黑色的污血，而是腐臭發腥，就好像是死人的血一樣。
三少爺全身都在打鼓，他立刻回去尋找道士，沒想到道士正在等他，道士說他遇到了鬼母産子，而那小孩子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吸收三少爺的生氣，三個月過去，三少爺已經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如今還是寒冬臘月，等開春之後，三少爺全身的血肉就會發腐敗壞。
這一切的因果自然都處在那女嬰的身上，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三少爺在逃難的時候，已經将女嬰當做了自己的孩子，甚是喜愛，而道士卻要三少爺殺死那女嬰，必須是親手殺死，不然等女嬰長大之後，就會成為魑魅魍魉，到時候還會害其他人。
不知道是那女嬰聽懂了道長的對話，還是說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急，一口咬斷了道長的喉管，然後一頭撞向了一頭拉車的水牛，當即斃命，三少爺見狀嚎啕大哭，于是收拾了兩人的屍體，當時他們正好在杭州的龍翔橋附近，于是三少爺就将兩個屍體埋在了路邊，而自己則跳進了西湖裏面，最後屍首被好心人打撈出來。
吳老板所在的工地原本是一個墳地，恰恰三少爺最後也被葬在了裏面。
看到這裏，我心中五味雜陳，這顯然是一個說書段子，也許一般人看來，這是一個玄乎的故事，但是我結合了一些我所經歷的事情，就可以得出，這上面說的恐怕是一個真的故事，而趙振華的死，肯定和那女嬰脫不了幹系……
“是子母鬼。”半響之後，李莎娜突然說話，因為周圍本來就很安靜，她突然說話讓我吓了一跳。
25.子母鬼（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