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該來的和不該來的
“不知道啊，你打電話問問？”貝龍往嘴裏塞着包子，很純很天真的回答。
林玲不疑有他的撥打了蕭胖子的電話，但是撥打了幾次之後，她懊惱的抱怨道：“這個蕭隊長在搞什麽鬼啊！這麽重要的時候，他竟然不接電話！
“九點商演就開始了，最遲八點必須開始暖場，現在馬上就七點了，他到底在幹什麽？”
“就是就是！”貝龍很純潔的點頭附和：“對了，他們舞美隊不是還有其他人嗎？讓其他人來不能代替嗎？”
“其他人都是下苦力的，只負責裝、拆舞臺航架等等。”林玲郁悶的道：“但蕭隊長負責的卻是現場的音控、燈光、設備什麽的，屬于現場控制，對于演出成功與否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這麽重要啊……”貝龍還真是沒想到，本以為舞美隊好幾個人呢，卻沒想到蕭胖子的地位竟然還是無可替代的。
“是啊，這可怎麽辦呀……”林玲急得團團轉，這還是她第一次獨立操作商演，如果因為舞美方面搞砸了，那整個商演也就砸了。她個人前途是小事，還會影響到錦繡宏圖的聲譽，讓她一個小小銷售代表如何承擔？
“咱們花都就沒有其他舞美隊了嗎？”貝龍提醒着。
“有是有，但是……其實蕭隊長的舞美隊和咱們公司是合作關系，以前舞美隊草臺班子很多，把市場也弄得很混亂，咱們公司特意培植了蕭隊長，讓蕭隊長帶的舞美隊成為了市場上一個标杆。
“蕭隊長确實很能幹，在咱們公司的扶持下，把其他草臺班子都擠兌得沒飯吃。
“可因此也讓咱們公司得罪了那些草臺班子，那些草臺班子都恨死咱們公司了，這個時候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幫咱們渡過難關？”
林玲沮喪的搖頭，蕭胖子很拼的，舞美隊裏的技術活都是他一人包攬，可這也導致了蕭胖子不在的話，舞美隊就癱瘓了。
說着林玲見貝龍吃完了包子，正在找紙，就立即從自己的挎包裏取出了面巾紙遞給貝龍。
貝龍接過來擦了擦嘴，對林玲道：“你先別急，我找朋友問問。”
“好吧，我也找人問問……”林玲雖然嘴上答應着，心裏卻沒當回事。
別人不知道貝龍，她還能不知道嗎，貝龍入這行還不到一個星期，而且還是她引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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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沒轍，貝龍能有什麽辦法？
林玲所謂的找人問問，自然是打電話給辦公室裏的同事。
可是今天是周六休息，她接連打了幾個電話，要麽是關機了，要麽是全家周末出去農家樂住兩天，要麽是有事兒沒空，要麽就是安慰安慰……總而言之，就是一個能幫上忙的都沒有。
林玲放下手機，目光中透着空洞、無助。
“怎麽樣？”貝龍在她之前已經打完了電話，湊過來問道。
林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沒辦法，你呢？”
“我打電話給朋友了，他們說會幫着想辦法。”貝龍拍拍林玲的肩頭：“放心吧，一定能夠解決的。”
林玲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對于貝龍的話，她也只能當成是安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林玲一遍遍的詢問其他同事，也一遍遍的給蕭胖子打電話，但都沒有結果。
而且該來的蕭胖子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拆了！”幾個民警晃着膀子走過來，橫眉立目的指着舞臺吼：“誰讓你們在這兒搭舞臺的？誰讓你們在這兒搞商演的？趕緊拆了！”
舞美隊的幾個漢子都已經來了，但他們都是下苦力的人，哪裏敢跟民警較勁？
蕭胖子又沒在，這幾個民警一吆喝，他們就先慌了神，個個畏畏縮縮的去看林玲和貝龍。
“等一下。”貝龍搶在林玲之前迎了上去，微笑着問道：“幾位警官，我們錦繡宏圖跟立洋百貨合作的商演，不知道是哪裏違反了規定嗎？”
“廢話！”幾個民警裏為首的是個鼻子尖上一顆大黑痣的中年男人，他肩膀上扛着二級警司的肩章，挺胸凸肚看起來頗有幾分官威，大手一筆劃：“你們在這兒搞商演，跟我們報批了嗎？”
貝龍表示不明真相，只能回頭去看林玲，林玲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職場新丁，對警方還是有本能的畏懼。
她怯生生的看了看貝龍，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這才鼓起了勇氣回答道：“警官，我們之前已經跟百合路派出所報批過了……”
“跟百合路派出所報批有什麽用？”大黑痣陰沉着臉道：“這一段已經屬于我們光華路派出所管轄了！”
“啊……”林玲登時被震懾住了，她慌亂的去看貝龍，貝龍雖然不明真相此時也只好挺身而出：“警官，那您看該怎麽解決呢？”
“當然是跟我們光華路派出所報批！”大黑痣一瞪眼珠子。
“那您看我們現在跟您報批可以嗎？”貝龍客氣的問道。
“可以啊，不過今天你們肯定是演不了了，先提交一份申請書給我們，等我們批了你們再演吧！”說着大黑痣轉過身不耐煩的指着舞臺：“拆！趕緊拆了，別等着我們動手啊！”
“哎，別，別啊！”這時一個眼鏡男忽然橫刺裏跑出來，他先給大黑痣他們陪個笑臉，又轉過臉來怒氣沖沖的對林玲喝道：“小林，你們錦繡宏圖搞什麽鬼啊？這點兒事兒都處理不好嗎？”
“對不起呂經理，我們會解決的，請您別着急。”林玲心亂如麻，還得強顏歡笑的去跟眼鏡男做保證。
“哼！這可是你說的，我看你怎麽解決！解決不了你們公司就等着賠錢吧！”眼鏡男呂經理見林玲做了保證，出于對錦繡宏圖這塊金字招牌的信任，以及害怕擔責任的心理，說完就立即縮回了人群裏。
“趕緊的啊！”大黑痣冷笑一聲：“否則，哼哼……”
“怎麽辦，怎麽辦……”林玲急得滿頭大汗，手足無措的看着貝龍。
“給王經理打電話啊。”貝龍聳了聳肩，這種事，王铎應該是知道該怎麽處理的。
“王經理關機了啊！”林玲帶着哭聲的道，小丫頭已經吓壞了。
真老奸巨猾啊……貝龍皺了皺眉，身為會展演藝部的經理，既然知道周末公司有商演，随時可能有意外情況，王铎竟然會關機。
顯然這事兒并非偶然，回頭必須找王铎好好唠唠了。
“等我打個電話。”貝龍掏出了手機，而就在這時，一輛巡邏警車開了過來，見這裏圍着人鬧鬧哄哄的，便停在路邊，走下來幾個警官。
“田所長，怎麽回事？”為首的老警官走過來，先沖着那大黑痣問道。
“哎呦是董隊啊，沒事兒沒事兒。”大黑痣田所長本來是挺着肚子态度倨傲的，但是在這老警官面前卻是瞬間滿臉堆笑，背也弓下來了。
雖然派出所和巡警大隊各不從屬，但是田所長只是個二級警司，這位老警官董隊卻是位三級警督，市巡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在一個派出所副所長面前那就是一尊大佛！
“沒事兒怎麽……”董隊剛想再說什麽，忽然被人從身後捅了兩下，董隊回頭一看是那個自己帶的新警員馬寧。
身為一名人民衛士，鬼鬼祟祟的成何體統？董隊沖他瞪着眼睛，馬寧卻是悄悄往某個方向努了努嘴。
董隊一怔，便往馬寧暗示的方向看去，在看清了那個正在對他微笑的年輕男子之後，董隊瞬間就想了起來——這不是最近震驚了整個花都警界的風雲人物嗎！
別人或許還認不出貝龍來，可董隊又怎麽會認不出來？
當初在街心公園裏，貝龍抱着“警花裏的戰鬥花”從小樹林走出來的那一幕，董隊他們刻骨銘心啊！
以董隊的眼色，一眼就看出來貝龍和田所長是在對立面的。
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從貝龍身上掠過，又回到了田所長臉上，沉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田所長一愣，他本以為董隊是路過，随便幾句就能答對走了，卻沒想到董隊竟然會這麽嚴肅的質問他。
盡管田所長上面也有人，但終究是不敢跟董隊硬碰硬，只好指着貝龍道：“董隊，他們公司在這兒搞商演，沒跟我們報批，我讓他們把舞臺拆了，他們還消極抵抗……”
“是這樣嗎？”董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貝龍，态度十分的和藹可親。
“我們事先已經向百合路派出所報批了。”貝龍笑道：“但是這位警官說，這裏歸他們光華路管轄。可是我們錦繡宏圖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裏做商演了，以前都沒事，所以我們也搞不明白了，這裏到底是歸誰管轄的？”
田所長陪着笑臉跟董隊道：“董隊，這個，您是知道的，這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江湖規矩。田所長覺得董隊應該會遵守江湖規矩，畢竟大家都是一個系統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可是董隊就好像沒聽懂他的暗示似的，冷哼一聲：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