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告白
“她跟我解釋清楚了，那個人是他前男友，非要纏着他。況且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我的。”
我冷笑，到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一句前男友就能撇清關系了？這麽大方，我怎麽從沒見你對我媽這麽大方？”
誰知我爸竟然大言不慚把錯推到了我媽身上，“你媽疑神疑鬼，每天跟得了妄想症似的，我出軌也是你媽逼的。”
我幾乎要瘋了，“你管不住自己，還有臉說我媽？”
在我和我爸之間，我媽就是一個引爆點，只要一提起我媽，我和我爸絕對吵得連房子都要塌了。
“那是我一個人的錯嗎？我承認我和你媽媽婚姻出了問題，有我的錯。但這只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你媽生病了，醫藥費我全出，你媽走了以後，你上學的費用，各種生活費，哪一樣不是我管的？”
我不甘示弱，“你除了給我錢還給了我什麽？你根本就沒有真正關心過我。”
我爸冷哼了一聲，“你媽在的時候，她在背後沒少說我的壞話吧，她給你灌輸了我就是一個壞人的形象，我不顧家庭，不管女兒，所以你恨我。”
我死死盯着他，胸腔齊氣血翻湧，“可是我媽說得有錯嗎？”
我爸扯着嗓子，“那你媽就沒錯嗎？”
“結婚前幾年還好，但之後呢？她越發疑神疑鬼，成天監視我，聞我衣服上有沒有香水味，又一次更嚴重還在我身上安了竊聽器，這些她跟你說過嗎？”
我聞言，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邊一陣嗡嗡聲，仿佛看到了小時候我爸和我媽還在争吵不休的畫面，屋裏一片狼藉，我的整個童年就是這樣度過的，無窮無盡的争吵和打罵。
可我一點都不知道我媽監視我爸的事情，她從沒給我說過，她最多只是抹着眼淚，照顧我的生活起居，然後一邊罵着我爸，說我爸這裏那裏的不好。在加上我爸後來真的出軌了，我自然而然也就讨厭我爸了。
我覺得世界好煩，一直都很煩。
我捂住耳朵，“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為什麽我不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為什麽從小就讓我處在恨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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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厭這個家，更讨厭我自己。
“陳叔，讓她安靜一會兒吧。”模模糊糊間我聽見淩亦秋的聲音。
我哭了很久，最後就連淩亦秋抱住我，恍惚間聽見他在我耳邊摩挲，“明明可以有好的生活，偏偏鑽進了過去。你不累，誰累？”
我哭了一個早上，眼淚都流幹了。
下午我和淩亦秋一起乘車去了學校，我們像從前一樣，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但又感覺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我好像沒那麽讨厭淩亦秋了。
晚上我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剛打好飯找了個位置坐下，宋落成登一下就坐到了我對面。
我微微遲疑，只聽他揚起笑容說：“不介意吧。”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姐姐懷孕的事情。”
我擡眸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怪你。”
“那我們......”宋落成頓了一瞬，眼眸閃爍，"我是說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假戲真做嗎？"
我登時懵了，我們才認識幾天，他就喜歡上我了？
我冷冷地說了句，“不可以。”
“你是不是擔心家裏關系太亂了？難道就因為他們的關系搞得一團亂，我們就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嗎？”
我認真地看着他，說：“可是我不喜歡你。”
他眼神失落，繼而又打起精神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現在你也沒有男朋友，我追你總是可以的吧。”
我抿抿嘴，他還真是锲而不舍，但我對他真的沒有感覺，于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說接下來這句話，“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我就被我自己懵住了，因為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淩亦秋的臉。
宋落成愣了愣，道：“可以冒昧問一下，是誰嗎？”
我回絕，“不可以。”
“反正你現在單身，我跟他公平競争。”
為了不讓他糾纏我，我脫口而出，“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說完，又發覺不對，急忙轉了話，“他已經是我的人了。”
話畢後，我立刻後悔了，我這是在說什麽啊？
宋落成滿眼驚訝地看着我，“什麽......”
既然都說出口了，索性利用到底，于是我說：“就是相當于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宋落成似是不相信，又向我确認了一遍，“真的？”
我臉不紅心不跳，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他眼神徹底黯淡下去，默默地扒起了飯。
我不禁感慨，淩亦秋這個擋箭牌到關鍵時候還挺好使的。
我和宋落成默默吃着飯，都沒有再說話。
吃完後，我們一前一後走向了食堂門口，好巧不巧，我剛走幾步就看到了淩亦秋，他也在看我。
但不巧的是他身邊站着一個穿裙子的女生，洋溢着笑容，端着一杯奶茶，舉在淩亦秋面前。
淩亦秋先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我，然後目光轉向那個女生，扯唇一笑，要多陽光就有多陽光，接過了她手中的奶茶。
我心裏有些堵得慌，淩亦秋竟然談戀愛了？
他和我睡了，竟然還勾搭別人！
到門口時，我扭頭朝他又望了一眼，就看到那個女生已經坐到了淩亦秋的對面，兩人還有說有笑。
我內心突然有什麽東西咯嘣一下碎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操場散心，我無聊地繞着跑道走。
沒一會兒，身後一個長長的影子追上我，我扭頭一望，是穿着白色衛衣的淩亦秋。
我試探性地問，“你不陪她了嗎？”
“想問問姐姐的意見。”淩亦秋把‘姐姐’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突然想到昨晚我對淩亦秋說叫我姐姐，他倒是記性挺好的。
他繼續說：“我覺得她還不錯，溫柔又體貼，倒是可以發展一下。姐姐，你覺得呢？”
我心裏咯噔一聲，連我都沒發覺我的聲音這麽冷，“她跟你告白了？”
淩亦秋笑着搖搖頭。
“都沒說喜歡你，就要發展了？”
淩亦秋，“我可以主動跟她告白。”
我沖口而出，帶着怒氣，“你跟她才認識幾天？”
淩亦秋輕松說：“正好談戀愛促進一下感情。”
“你不是處男。”
“我想她如果真喜歡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淩亦秋一張俊臉貼在我面前，“明天我叫上她，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我攥了攥拳頭，牙齒龃龉，“你有病啊。”
淩亦秋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你是吃醋了嗎？”
我無言以對，不想承認。
淩亦秋轉身往回走，我喊住他，“你去幹嘛？”
他愉悅的聲音傳來，“去告白，擇日不如撞日。”
我吼了一聲，“淩亦秋——”
他頓住腳步，回眸一笑，“再不說，我就走了。”
我威脅道：“你上了姐姐我的床，還想去伺候別人。”
“這個回答，我不太滿意。”淩亦秋勾唇笑笑，轉身欲走。
不知哪裏沖出來的氣性，我只是覺得不能讓淩亦秋走，更不能容忍別人親他，我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咣”一聲，把他砸在牆上，幾乎是命令的語氣，“我對那個女生不滿意。”
可能是我力氣太大了，把他弄疼了，只見他皺着眉頭，半晌才舒展開，而後貼到我的耳邊，“承認喜歡我有那麽難嗎？”
我怔住，瞬間有種被點破的窘迫，剛想後退，卻被他一把拽住，“回答我。”
“放下過去，放下上一輩的恩怨，我們......”淩亦秋頓了一瞬，而我的心咚咚直跳，他說：“我喜歡你。”
我徹底愣住，而後動了動唇，冒出來一句，“那你今天還接受那個穿裙子女生的奶茶？”
他微微挑眉，“如果不這樣，怎麽讓你吃醋？”
我白他一眼，憋出兩個字，“心機。”
“沒有反對，是承認了嗎？”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軟磨硬泡，“我想聽你親口說。”
我語速很快，“我承認了。”
他顯然不滿意，“不是這句。”
我醞釀了很久，“我......喜歡你。”
就這樣，我和淩亦秋在一起了。
或許是我倆互怼習慣了，我和他總處于一種相愛相殺的拌嘴中。
一次周末，我和淩亦秋各自蜷在客廳沙發兩角玩手機。
眼看着到了飯點，我說：“吃什麽？點個外賣？”
淩亦秋說：“随便。”
我打開美團，翻着各種美食，報出了菜名，“香辣小龍蝦，麻婆豆腐......”
我正加着購物車，淩亦秋清涼的聲音打斷了我，“我不吃辣的。”
“你不是說随便嗎？”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語氣淡淡的，又重複了一遍，“不吃辣的。”
我撇撇嘴，索性說：“各點各的。”
稍後，淩亦秋起身，坐到我旁邊，似是委屈般，“不吃辣的。”
我服了他了，只好把購物車裏的菜換成清湯寡水。
過了一會兒，他問：“點完了嗎？”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
淩亦秋俯下身子，“要跟我做一次嗎？”
我擡手把他的臉別到一邊，“你勾引我。”
他神情傲嬌，“這都是跟你學的，你忘了你之前是怎麽勾引我的。”
我霎時驚起，“誰勾引你了？”
“你。”
我只好認栽，誰讓我和他的第一次是我主動的呢？我故意冷漠地說：“該吃飯了。”
“三十分鐘外賣才到，也夠一次了。”他的聲音低迷而魅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