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璨璨
璨璨認真演繹的“對不起”動作，惹得周圍人低聲偷笑。
偏生璨璨沒發現其他人的目光全放在她身上，自顧自地認真看着祁森，小大人似地教導着：“哥哥要跟璨璨一樣，勇敢承認錯誤。”
周圍人笑聲更大。
祁森無奈地捏了捏璨璨棉花糖一樣柔軟的臉頰，眼中帶笑。
至于璨璨說的道歉...
不可能。
**
步行街邊。
祁森拿着一件英格蘭學院風的秋冬款小裙子給璨璨看。
“璨璨，喜歡這件嗎？”
小孩的審美跟大人天差地別。
在祁森眼裏複古優雅的小裙子，在璨璨眼裏只是一件“髒兮兮的醜衣服。”
祁牽着璨璨的手走出那家店，祁森看着商戶如雲的店鋪，一時頭大。
在跟買小孩衣服這件事上，他實在沒什麽經驗。
“璨璨喜歡哪種衣服？”
璨璨呆愣愣地眨眨眼，糾結半晌回答：“璨璨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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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她不喜歡那件有黃又黑的醜衣服。
兩個人只好沿着街邊繼續逛。
璨璨晃悠着羊角辮小口小口舔糖葫蘆，不時好奇地往旁邊瞄。
瞄着瞄着，小腳腳驟然停下，眼睛像電燈泡一樣唰唰閃着亮光。璨璨搖了搖祁森的手，指着櫥窗裏的淡藍色紗裙激動道：“哥哥，璨璨要愛莎公主裙！”
祁森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微微皺眉。
除了都是藍色外，這件裙子跟電影裏精致好看的藍色水晶裙沒有半點相似。
這也能叫愛莎公主的裙子？
屬實對不起愛莎。
身旁的璨璨站在那不肯走，癟着嘴看他，模樣十分可憐：“哥哥，璨璨好累走不動了。”
祁森頓了頓，“那哥哥抱你走吧？”
璨璨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羊角辮都快被她晃松了。
“不要，璨璨是大孩子，不能要別人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祁森無可奈何地蹲下來，商量似地問：“那璨璨想怎麽辦。”
璨璨嘿嘿一笑，捂着嘴巴小聲說：“在這裏給璨璨買新衣服就好啦。”
祁森：...合着前面裝累裝困都是鋪墊，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他的璨璨果然與衆不同。
**
給幼崽買衣服不是個輕松活。
一早上祁森忙碌地給璨璨換衣服、穿衣服、買糖果，還時不時蹲下來問璨璨腳走酸了沒有，渴不渴餓不餓。
怕璨璨走太久不願走，一路上時不時逗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喊累。
“哥哥，璨璨肚子在咕咕叫。”璨璨一手抱着愛莎公主裙的袋子，一手拍拍小肚子，奶聲奶氣地說，“再不吃飯，璨璨肚子就要餓成一張紙了。”
祁森随意掃了眼。
對面有家馄饨店，清淡又不用排隊，适合饑腸辘辘的璨璨。
卻沒想到在這，碰到了個老熟人。
“大姐姐！”
雖然四天沒見，但璨璨看到舒書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了這個大姐姐是第一天帶自己看《西游記》的漂亮姐姐。
舒書約了閨蜜在這逛街，但她到了閨蜜才剛洗完頭，只好絕望地在這吃完馄饨等閨蜜了。
見到璨璨和祁森，舒書摸了摸璨璨的頭，笑着道：“璨璨今天買了衣服？”
“嗯嗯。”璨璨重重點着小腦闊，得意地拿出裙子：“是愛莎的裙子！”
舒書看到裏面的衣服後微愣，側頭跟祁森的目光撞上，察覺到祁森眼裏的無可奈何後，不禁笑出了聲。
“帶娃生活怎麽樣？”她打趣着問。
祁森幫璨璨将裙子裝好，不鹹不淡地回答：“還不錯。”
璨璨古靈精怪的話和舉動有時讓他頭疼，但不可否認這小團子給他帶來了不少快樂。
歡樂源泉璨璨此刻正挺直身板勾着脖子努力看清舒書碗裏的東西。
“璨璨，我們待會就吃這個。”祁森說。
舒書将大碗往璨璨面前推了推：“璨璨要不要先吃一個？”
璨璨搖頭，看着祁森語氣認真：“哥哥，璨璨不要大碗，太多了吃不完。”
舒書沒想到璨璨這麽乖，這才幾歲就知道節約糧食。
這麽認真嚴肅的小朋友，不逗一逗太可惜了。
“姐姐都能吃完，璨璨為什麽會吃不完。你這樣就不是最棒的小朋友了。”
璨璨這次沒上當，小奶音十分認真：“你是大人，我是小人，小人當然吃不了那麽多啦。”
“原來你是小人啊？”舒書裝似驚訝的笑着問。
祁森瞥了她一眼。
璨璨不知道小人的意思，她還不知道麽。
璨璨以為舒書看不出來，忙從板凳上挪下來指指自己的頭，“你看璨璨這麽小，當然是小人呀。”
舒書內心爆笑，面上卻不顯：“好好好，姐姐知道了，你是小人。”
祁森不忍心讓自家妹妹背上“小人”的黑名，抱着璨璨坐到遠離舒書的一個位置上。
舒書暗自翻了個白眼。
這個祁森真是護犢子啊，她不過就是逗逗璨璨嘛。再說人類幼崽不拿來玩，不是太可惜了嗎！
閨蜜給她發了條短信，說出門快到了。
舒書信“出門”兩個字，但“快到了”絕不可能。
沒了幼崽逗，舒書無聊地看起了上師中學的論壇。
才登上去，整頁的HOT讓舒書興奮了不少。
瓜！
瓜來了！
仔細看了眼标題，笑容收斂了些。
這瓜..怎麽跟祁森有關？
舒書安靜看完貼，把手機放到祁森面前示意他瞅瞅。
**
上師中學論壇裏今天回帖量最多的貼子叫做：《驚！祁森裴深首次交鋒！！來了！！》
其實事情沒标題寫的那麽驚人。
不知道誰把祁森找學校富二代談永聯系方式的事情發到了論壇上，但全校除了祁森和少數人以外，其餘人都知道老談是裴深的頭號迷弟。
而在論壇上雙方崇拜者的關系十分僵硬。
裴深的化學迷弟迷妹們提到祁森，忍不住感慨一句“既生祁，何生裴”的悲哀口號。
而祁森的崇拜者都知道祁森成績名列前茅，但美中不足的是化學成績一般般。無論怎麽學怎麽補，都像缺了根筋似的永遠不上道。
化學成了祁森拿年級第一的絆腳石，而祁森的校草勁敵裴深化學又很好。
你說氣不氣。
長此以往，就算裴深和祁森兩個人沒什麽交道，全校學校也能從兩個人漠然無視的擦肩而過中聯想一出大戲。
就跟網絡上的CP粉們看到電視劇裏的情侶站在一起，腦補出“啊啊啊他對她笑得好溫柔”一樣，祁森和裴深的崇拜者也會這樣腦補。
但補的都是反方向內容：
【卧槽卧槽！祁森跟裴深今天一起在飯堂打飯，校草看天才的目光好冷漠】
【聽說化學成績出來後，天才看到校草的化學成績笑出了聲】
..
一兩年下來，在祁森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跟裴深成了全校的死對頭。
不過這些，愛耍論壇的裴深還是知道的。
裴深看到了并沒有制止，反正他對那個面癱臉沒什麽好感。
而這次，祁森有求于裴深的消息像場絢爛煙花，嘭一下在論壇裏炸開。
【雖然不知道祁森有什麽事要裴深幫忙，但我用半個月不喝奶茶堵祁森絕對不會求裴深的！！我們校草是有尊嚴的好吧】
【哈哈哈就算祁森求了，我們裴哥就會幫嗎？】
【是啊。我們裴哥是那種別人求了就幫忙的人嗎？】
【看不起我們裴哥？？】
..
無數回帖看下來，祁森對這幾條印象深刻。
對面，舒書好奇問：“什麽事啊？”
祁森将冒着熱氣的馄饨放到一旁的碟子中冷着，又将冷好的馄饨放到璨璨面前的小盤裏才不緊不慢地說：“家事。”
他看着活潑吃飯的璨璨，心中并沒有表面那麽平靜。
之前徐珍給他打的那通電話裏，有句話說的很對。
璨璨是他撿來的，只要跟警察局打個電話，對方帶着璨璨找家人，他沒有一點辦法。他只是璨璨上輩子的神仙哥哥，這輩子璨璨跟他沒有血緣關系。按照警察局的規矩，他沒有什麽資格留住璨璨。
所以他才想趕緊找到親生父母，跟父母商量領養璨璨，給璨璨一個安定的環境。
祁森放下手機，冷不丁地問：“聽說，你媽媽是編劇？”
他之前在舒書那買書的時候，總會看到很多女孩在書店裏買簽名照之類的東西。某次聽那群女生談論書店的老板舒書，聽到過幾句。
舒書邊吃馄饨邊點頭：“是啊，怎麽了？”
“能托你媽媽，聯系一下蔣迎嗎？”
舒書懷疑自己聽錯了。
“蔣迎？是我想的那個影後嗎？”
祁森淡淡點頭。
随後淡聲解釋道：“她可能是我的親生母親。”
舒書下意識地開口：“這怎麽可能。她老公不是我們市首富嗎！”
常來她書店買書的顧客是影後的親兒子、首富的兒子。
這劇情她想都不敢想。
祁森語氣仍舊淡淡，說出的話跟平常來店裏買書沒什麽差別。
“應該是。”
舒書懵了。
祁森的表情怎麽能這麽淡定？市首富的兒子！大戶人家！給我嗨起來好嗎！
**
有舒書幫忙，祁森松了口氣，跟同學回複了句“不用找他們，我有辦法”便再沒搭理過裴深。
求人是不可能的。
祁森默默想着。
翌日，祁森中午又做了璨璨愛吃的火腿雞蛋玉米炒飯。
“咯咯，五門不給三哥送幻幻嗎？”璨璨嗷嗚一口，一邊艱難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說。
祁森神色平常的給璨璨夾了幾塊她最愛的火腿腸，淡淡道：“我們沒有米了，給他送了，璨璨就沒有吃的了。要不把璨璨的飯飯裝起來送過去吧。”
璨璨瞳孔一緊，緊張抱起身前的碗可憐兮兮地說：“不送了不送了。三哥跟二哥一樣是大人，可以自己做飯飯。”
前幾日她每頓送飯都是為了見見三哥，這次聽到送飯自己就沒有吃的了，忙把三哥丢到腦後，護住自己的火腿腸。
火腿腸那麽好吃，她要吃好多好多才可以！
璨璨祁森吃完飯歡喜地出去溜桃，但他們樓上的裴深就沒有這種好心情。
整個人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響起老談發來的微信語音。
【裴深，祁森好像有人幫忙了，說不需要我們。】
裴深想起璨璨可可愛愛的小奶音，心中一慌。
完了完了，祁森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現在已經淪落成沒有用武之地的人了，或許是祁森和璨璨生他的氣，今天璨璨竟然沒有過來給他送飯！！
整頓晚餐，裴深吃的食之無味。
深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閉上眼睛了思緒卻還在動，大腦不聽使喚地一直分析為什麽他現在這麽看重祁森和璨璨。
回憶這幾天內發生的事，裴深猛地驚坐起。
祁森這次用的計謀應該是：
抓住一個人的心，先抓住一個人的胃。
大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森：？別無中生計。我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