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她的肩膀,我轉而柔聲輕勸:
“乖乖地配合,會少點痛苦,你和你的家人,大概都可以稍微平安一些。”
“大小姐!”她一直掩蓋住真實神色的那抹驚慌無助驀然滞住。
我把手收回,按住腰間的薄刃,輕勾起嘴角,淡聲警告:
“抗拒,從嚴。”
小林領悟地恭敬詢問:
“大小姐,需要用刑嗎?”
挑挑眉,看了一圈神色各異的人,這之中,說不定就有那個背後的人,我無聲點點頭,揮手讓他們帶她下去。
女人總算回過幾分神來,吓得連連擺手後退:
“別!別!啊——”聲音還在延續,人卻已經被拖走了。
夜的寂靜在女人被帶下去後,徹底充斥了整個空間,大廳裏是齊整的護衛隊,二樓只有我和陳曦。
氣氛變得竟比之前更加凝重,我咬着唇看了眼臉色越來越沉的老爹,斟酌了一下想開口說話,陳曦卻突然伸手拍着我的腦袋笑了:
“傻丫頭,沒事,去吃飯吧。”
老爹也在這時開口說話了,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臉上的那道傷疤都顯出幾分往常不曾有的倦意。
“陳曦,跟我來書房一趟。”
“老爹!不會是陳曦的!”我急聲喊着,邊大步往樓梯跑去,腰适時地被身後的人一把攬住,吊兒郎當的語聲響在頭頂:
Advertisement
“傻啊你,老爺只是要和我商量點事情,你先去吃飯,等會過來一起讨論。”
他說着就順勢放開我,朝着老爹點點頭。
“是,老爺。”
一頓飯,明明山珍海味,我也明明餓到眼睛泛花,但就是沒有任何胃口。應該是熱鬧的一張桌子,現在只是安靜地坐着我和簫言,尤其,簫言還是一個完全可以忽略掉,且沒有任何想要強調自己的存在感的人。
“不合胃口?”沒有存在感的人突然主動開口說話,我愣了愣,搖搖頭,拿着筷子戳着米飯,半偏了偏頭問:
“簫言叔叔,陳曦為什麽會來我們家?”
我進來的時候,陳曦已經在了,而且常年只跟簫言混在一起,我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父母親人是誰。
“他是我在火車站撿的,”簫言無聲地夾了塊排骨放在我的碗裏,回憶了一下繼續說,“跟着一群人逃難來的益城,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垃圾桶裏翻東西吃。”他講得很慢,眉宇間也只是偶爾有些淡淡的折痕,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分明是有幾分感懷的。
我輕嗯了聲,擡手制止他下面的話,夾起排骨低頭咬了一口,味道還是一樣的可口,但總覺得心裏沉甸甸的,不舒服得很。
“你呢?”我把筷子放下,雙手放在桌上,認真地問他,“你為什麽會加進甄盟呢?”
簫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勾了勾嘴角,原本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都跟着生動了不少,也許是他這樣突來的柔和叫我心情也放松了些,腦袋也清明了,想了想,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像是在質疑他的忠誠,我撐了撐額頭,無力地放棄追問,轉身朝身後的吳媽吩咐:
“吳媽,我要吃爆炒蝦仁!”
吃過飯後,還是沒有見老爹他們出來,我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終于擡手敲門。
“進來吧。”老爹的聲音聽不出異樣,我暗自籲了口氣,知道他們至少沒有吵起來,畢竟,即使知道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陳曦安排的,但是,甄家堡的仆傭的篩選,一向都是經過幾道關卡的,簫言是最後的一關,而通常情況下,過了陳曦那關的,簫言如果忙碌了些,也會直接點頭同意讓人通過。
而那個女人,嚴格說起來,還是陳曦的疏忽的責任了。
“小竹,過來吧。”老爹把一疊東西放在桌上,擡手讓我過去,“這兩天,哪兒也不許去,把這些東西都背熟了。”
我還沒會過意來,陳曦已經幸災樂禍地在旁邊煽風點火:
“好幾年沒見你背書了,還真是挺懷念的。”
我白了他一眼,走過去接過那厚厚的一沓紙,低頭翻了翻,眉心皺緊,不可置信地擡頭瞪着老爹!
“為什麽我要考檢察官!”我知道自己在偏激,而且還一直朝着最極端的方向思考問題,可是!既然是那個叫崔潔的女人首先放棄了我,我難道連拒絕和她再有交集的權利都沒有嗎?!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這算什麽?!
“你必須考!”說到态度,老爹這次竟然比我還堅定固執,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甄家堡護了你十七年,不可能護你一輩子!她是你親生母親,她可以保護你!”
“你才是我爹!養了我這麽久,想撇下就撇下,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甄成功!”
往常,每次我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都會是我自己率先忍不住笑出聲來,因為老爹的這個姓氏,配上什麽都顯得格外好笑,還記得當時他很是自得跟我介紹甄盟這個組織時,我趴在床上笑得樂不可支,一個勁兒地想着,甄盟甄盟,真萌吶!
可是,這一次,我連笑都笑不出來,試了幾次,嘴角都是僵硬的,許久,卻還是我我主動軟下聲來,第一次這麽乖順地說話:
“老爹,我不想離開。但如果是你的要求,我至少會去考。”
一賤鐘情126_一賤鐘情全文免費閱讀_【V126】老爹,我不想離開更新完畢!
【V127】我們2重新結盟吧
陳曦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看向窗外龐大的夜色,沒有接話,老爹則是轉開眼看着桌上的相框,那裏是我和他,簫言還有陳曦,唯一的一張合照。
這張照片的由來也有一個典故。
那是我滿二十周歲時的禮物。
大清早老爹就帶着一幫子的人敲鑼打鼓地叫醒我,又安排了幾個手巧的女人給我盤發穿衣,害我以為自己是要準備嫁人了,結果一到目的地,才發現是來拍藝術照的,而且這麽一路聲勢浩大地來到影樓,差點讓人家店長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我向來自诩自己長得還算能見人,于是果斷拉着陳曦的袖子詢問:
“我們能換個慶祝方式麽?”
陳曦笑地跟做賊似的歡樂:
“也不是不行,只是老爺昨晚聽人家說,女孩子的二十歲很重要,要把這份美好留念下來,不過……”他上下挑剔得看着我,咧嘴輕哼,“你這樣子也實在和美好靠不上邊了。”
……
胳膊擰不過大腿,我最終還是屈服地拍了一組寫真,事後,卸好妝出來時,老爹正靠在椅子上睡覺,陳曦也等得累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只有簫言,像是永遠是警醒的,站在一邊安靜地守着他們,身後一排齊整的護衛隊,無聲地站立着。
夕陽從他們身後灑進來,鍍上淡淡的金色,竟把這些常年沐在風雨中的男人們一瞬勾勒得分外柔和。
我突然産生一個想法,偷眼示意攝影師把機器推來,便悄聲走到架子前,調整好焦距定好位和時間。
踮着腳走過去站在老爹和陳曦身邊,還伸手把身後的簫言往自己這邊一拉——
“咔嚓”一聲響,定下了這張照片。
老爹還是那樣安心無防備地閉眼睡着,陳曦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簫言有些驚訝,臉上還有來不及掩飾的一絲茫然,身體微微前傾,靠着我的肩膀,眸光卻是準确地對上了鏡頭。
唯有我,笑得露出一對虎牙,偏頭看着鏡頭,眉眼輕彎。
那是二十歲的時候,最美的禮物了。
我在這個地方長大,身邊幾乎沒有同齡的同性,全是一群大老爺們,所以我是被捧着一路成長的,任何事情,在我這裏,就是報喜不報憂。
陳曦在成為護衛隊的隊長前,幾乎每次委托都是他主動申請去完成,殺人、下藥,密探情報……但每次都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身邊聒噪。
“甄小竹,你又犯傻了!”
“甄小竹,你腦袋被驢踢了!”
他從對我的恭敬到咆哮,不變的是那份關懷和保護,即使從來都是以最欠抽的方式表達這份關懷。
而老爹……
我輕輕彎下身,從背後環住他,努力撒嬌賣萌。
“老爹啊,這話往正經了說,實在是我舍不得你嘛!”
“行了,過兩天再給你找個家教,”老爹點了點桌面,突然相當神奇地開口:“就讓那個曲禾小狐貍教你吧。”
震驚狀!
曲禾?!這個人都一天沒聯系我了!指不定有沒有被他家那對黑臉白臉湊成對的父母說得心搖,直接将我這個怎麽說也是個一同戰鬥過的盟友摒除在可來往名單之外呢!
而家教……傅天辰一個就夠了。
“東皇那邊的事情,他也跟着惹了一身腥,現在皇甫尹下了通緝令,你那點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