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堂一個甄家堡的大小姐,到了這裏之後就沒被好好地招待過一次,一直打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了,被個小丫頭調戲也算了,差點被吃抹幹淨也算了,發現情敵比自己厲害好幾倍……也算了。
現在居然還被丢進這裏來自生自滅,連個盟友來搭救,還無法跳高一下和他接洽,只能蹲在下面,超過45度的仰角悲傷着。
曲禾不耐煩了,伸手從後面探了探,一下子砸下來一根粗壯的繩子,尾端在我眼前晃啊晃,撓得我心癢癢的。
“豬,爬上來。”曲禾在上面輕聲提醒,我一個激靈趕緊恢複血槽值,伸手抓着繩子就各種毫無姿勢可言地往上爬,好不容易終于爬上了頂,一擡眼就是曲禾帶着淡淡溫暖的眸光。
“白癡,不會往另一邊跑的麽?”他指的是我帶着陳妙盈跑路的線路不對。
我咬牙:
“你丫事先也沒有好好地和我溝通過!”
“你這種智商,我就不該抱有希望的。”一邊淡笑着一邊伸手攬緊我的腰,轉身看了眼身後,低聲吩咐:
“閉眼。”
我聽話地急忙閉上雙眼。
可是當冰冷的水漫過頭頂時,我不得不在心裏咆哮一陣!為什麽底下居然是條河!
上方依稀還有人聲傳來,明亮的燈光将水面照亮,看樣子是有人發現我們越獄而來追捕了!
呼吸困難,我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想讓呼吸順當一些,可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差點沒白眼一翻就直接去見馬克思了!
曲禾攬着我往前游去,大概是終于意識到我瀕臨死翹的邊緣,一手伸來按住我的後頸,唇瓣貼來順勢渡了兩口氣給我,我才總算沒這麽窩囊地窒息而死!
游了不知道多久,我只感覺到曲禾放在我腰間的力道越來越小,正覺得驚疑,他已經有些體力不濟地放慢了速度,似乎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又果斷地抱住我“嘩——”地一聲探出水面!
呼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裏的空氣,我覺得一輩子都沒這麽供氧不足過,估計臉色是吓死人的難看,因為借着月光,我清晰地看見曲禾的一張漂亮的;臉蛋蒼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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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我不能自動浮起來,全靠了他的手臂抱着,這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挪開一下。
“別動。”他放低音量,眼神淩厲地在四周黑茫茫的水面上掃了一眼,殺氣騰騰的模樣下的我都不敢吱聲了。
“甄小竹,會不會吹口哨?”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有調子的那種。”
我實在不想告訴他,作為一個黑幫老大的閨女,吹口哨那是必備的絕活,只是頗為矜持地點點頭。
他滿意地低頭看了我一眼,下了命令:
“吹個調子出來,四二拍的。”
我無風自淩亂了,見過人大半夜在水裏抱成一團然後還要吹口哨的麽?!
但是這個時候,我的小命都掌握在他手裏,只得乖乖從命。
努力想了想有什麽是四二拍的調子,終于特自豪地吹奏了一曲《歌唱祖國》,剛吹了兩句,突然發覺原本平靜的水面有些晃動起來,而且這晃動越來越激烈!
我顫悠了,曲禾則是冷着眉眼催促:
“繼續!”
我覺得自己的嘴唇都在打顫,但還是聽話地繼續吹,而那晃動竟然慢慢地消停了下來,逐漸地整個水面又緩緩地歸于了平靜!
直到一曲終了,我不安地摟緊曲禾的脖子問:
“怎……怎麽回事啊這是……”
曲禾抱緊我,撥開水面往前游去,一面淡定地回了我一句:
“剛才有只東西在那裏。”
有只……東西?!
我覺得自己真心被靈異了!
一賤鐘情119_一賤鐘情全文免費閱讀_【V119】信曲哥,得永生更新完畢!
【V120】曲禾大人的老巢
艱難地總算在斷氣前游到了岸邊,此時天邊都開始泛出淡白的曦光,絲縷光線透過雲層,昭示着新的一天的來臨。
我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氣,像是一輩子都沒這麽氣短過,直把這麽二十多年的力氣都拿來用力呼吸。
等到終于覺得胸口不再那麽窒悶的時候,再擡頭就見曲禾已經站起身在四處走來走去地查看些什麽,腳步看上去挺慢,好像哪裏不大對勁。
我搖搖頭,突然想到我們這樣子逃出來,想再進十八窟就難上天了,更何況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救陳妙盈,借此問賀老尋求援助,才能更快地幫助甄家堡擺脫鄭明韓的包圍勢力!
可是現在竟然在好不容易贏得人家的邀請之後,這麽狼狽又嚣張地逃了出來!
但轉念想想,東皇的人一個比一個詭異,加上一個會催眠術的柯藍,單憑我一個人在裏面闖遲早會被剁掉,也幸好有個總是這麽深藏不露的曲禾在一旁跟着。
想到這裏,我趕緊狗腿地放射星星眼,對上曲禾正好看過來的眼神發表感言:
“曲禾大人,小的全聽您的吩咐。”
曲禾似乎有些意外,輕挑眉梢:
“怎麽?”他也是渾身都濕透了,發絲濕黑地粘在前額,有水滴沿着臉頰滑下,衣服緊緊貼着修長的身體,一只腿斜斜地伸出輕點着沙地,身體微微後傾靠着另一只腿支撐着身體。
“你腳怎麽了?!”雖然隔得并不近,但是從我角度看去,仍然可以清晰地發現他點着地的那只腳在不自覺地顫抖!
“沒事。”他順勢坐下,氣息有些不穩,擡眼看了看天色,突然語氣無奈地輕笑,“甄小竹,遇到你,我還真的是……”他緩緩地頓住了話茬,垂着眼不再出聲。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當時是想說,甄小竹,遇到你,我還真的是用全了心力。
而彼時,我卻是真的被吓到了,手腳并用地朝他爬去,估計那姿勢頗為猙獰,曲禾特嫌棄地說:
“甄小竹,你看起來像是一只水鬼。”
可是,這些打擊和調侃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曲禾這混蛋,竟然真的受傷了,比我當時被那個叫默默的女生開車擦傷時的傷口還大一些,一直從後膝延續到腳踝處的一道深深的刮傷,血液都凝固在傷口邊緣,顯得分外可怕。
“你……”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用力地想把自己的衣擺撕下一個角來,好為他抱紮,卻被他輕輕推開了,身上沉了沉,曲禾已經将身體靠過來,嘴唇附在我耳邊:
“安靜一會兒,等一下有人來接我們,”他兀自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覺得我牽累了他吧,“繞了一大圈,還是要靠一些不想接觸的人幫忙。”
這話說得有些深奧,我也來不及多想,因為真的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特別洋氣地架着三四輛直升機來接應我們了!
而直到終于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時,才終于發現,這個地方,原來是曲禾的老巢啊。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一直致力于想要揭開什麽東西的神秘面紗,但是一旦有一天它主動将自己完整地袒,露在你面前時,又是不一樣的一種無措感了。
從東皇一路來到這裏,完全是一種狀況外的行程,而這裏的待遇簡直不是普通的好,我吞吞口水想表現得自然大方有氣勢一點,尤其是,有這麽一號姑娘,一直那樣抄着手坐在沙發上瞪着我時。
“你是阿禾帶來的那個女人嗎?”她撇撇嘴,一臉嫌棄,“哼,一副土包子的模樣,怎麽會讓出外一年多的阿禾主動回來了!而且還是有求于曲伯伯!”
我一時沒聽懂她說話的內容,但卻在看清她的長相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神,好像……在哪裏見過……
“喂!我們二小姐在和你說話呢!”站在那姑娘身邊的一仆傭打扮的丫頭揚聲罵道,“你還翻白眼!反了這是!”
“奇怪了,我翻我的眼,又沒浪費你的力氣,你那麽激動做什麽?”我把毛巾放下,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曲禾在哪兒?”
那被稱為二小姐的姑娘還算沉得住氣,雖然态度嚣張自大了些,畢竟還不敢沖上來扇我兩巴掌,冷着臉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開口:
“在樓下,他說你醒過來後就下去找他。”說着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最好收點心思,曲家才不是你們這種粗枝爛葉可以高攀的!”
“啪——”地一聲帶上門和随從趾高氣揚地離開了房間。
手上端拿着的茶還泛着淡淡的氤氲,隔着煙霧,我輕聲問着房間裏還留下的一個人:
“你們曲家真是財大氣粗,又神秘又深沉吶,是吧?”
年輕的小丫頭可能是被吓到了,瑟縮在一邊半天回答不上來,我和煦地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