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戰局已定,風雲轉變 (1)
美人謀計, 智圓行方。總是有種數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她以不世之姿,斬亂世風雲, 也可智謀深遠定乾坤。
棋局, 詭道,用之者, 兵法善也!
謝蘭芝想着她開端就打出如此周到的棋局, 不僅幫自己完善計策,甚至加倍功力。
這難道就是主角光環嗎!
七晉國主司磊達到天京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天京,以司伯公謝集為首的兩人,去迎接司磊入了公堂。
司磊到,黃莽即刻收到消息。
他親自派司栖年将司磊接到皇宮, 親自會談, 否則将不再舉行第二次和談。
司伯公聞風聲, 他特地請示司磊:“國主,此次前去怕是風險極大, 若不您考慮一下, 我好和黃莽周旋。”
“眼下局勢緊張, 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打起來,本國主何不親自會會他。”司磊在利益的趨勢下,他不去, 這雙腿也想走着進皇宮。
司伯公還是擔心道:“七晉事務請問您交由何人?”
司磊道:“司十三。”
司伯公表情有些古怪,怎麽會交給司十三, 他外公可是謝氏的人!
他總感覺所有人都陷在一張鋪好的網, 甚至連後事都替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兩人話落, 公堂府前皇宮紫金馬車駛在此處, 停住,畩澕司栖年下車作勢邀請:“四皇叔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是你!”司磊面露驚愕,過後透着古怪,接着便是極度厭惡:“助纣為虐之徒!”
司栖年面露嘲色:“敘舊就免了,即刻上車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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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事內,生死再見,親情的寡淡,只有利益至上的你死我活。
這些年豈止司磊,于剩下八晉來說嫡室死光才好。這樣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繼承嫡銜。
唯獨司伯公慚愧地低頭:“栖年,別讓你皇姐孤零零在人世。她在你才有家。”
“天京就是家。”司栖年轉身冷冷對司磊道:“七晉國主,本皇子代黃将軍接您進宮還請上車。”
司磊看了看他上了車再無表态。
司伯公眼看馬車要走,他追到車前攔住路。
司栖年看着他緊随的身影,眼神已無情緒,原先他總是瘋瘋癫癫,而如今平靜的令人發怵。
他忽然喊了聲道:“七皇叔。”
司伯公一愣,他等着他繼續說。
最後司栖年動了動嘴沒繼續,而是特地瞥了眼謝集,道:“真是礙眼,死了的謝氏才是好謝氏。”
之後他驅着馬車離開。
司伯公深深陷入自責,那孩子應該有話跟他說,為什麽又不說?
現在侄子侄女都陷在豺狼虎豹的身邊,他對不起已故的陛下。
看着迅速遠去的馬車。
謝集到司伯公身邊,他皺眉道:“他是不是有病?整天瘋言瘋語的。”
“他以前是個知書達理的孩子,現在變成這樣,都是黃莽的錯。”司伯公握緊拳頭,意識到自己無能為力,他對謝集道:“看來黃莽要行動了。”
“我們也該行動了。”
謝集不知怎麽,耳邊響起司栖年的話,連帶着眼皮一跳。他道:“我是不怕黃莽,但那小子讓我心裏犯怵。所以我想馬上離開天京。”
司伯公點點頭,謝氏此時在天京确實惹眼。
他将袖口的信掏出給謝集。
謝集打開信一看,內容如下:“謝峽已水路繞行從北歸,謝廣已南回。汝即領兵覆四縣為營地,圍攻天京!”
“打天京!”謝集瞳孔一震興奮的發抖。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元帥讓自己護送司伯公來天京,是因為四縣離天京較近,普通行軍需要二天,但騎兵半天就能達到,也就是當天下午就可起兵收拾黃莽。
如此,司伯公和三位國主恐為人質,謝集突然明白司栖年的欲言又止,這小子對親人真狠。
雖然司伯公可惜,但謝氏絕不能錯過戰機。
謝集将信塞嘴裏給吞了。
司伯公見此,他神色疑惑道:“左将軍,您這是作甚?”
“我即離天京,你也最好找地方躲好,不要再為狼心狗肺的小子擔心了。他不值得!”謝集說完,他拽匹馬叫上謝尚光跟自己一起離開。
司伯公見他逃跑的樣子,他先不解,不過到底是讀過謝蘭芝幾份禦令的人,很快猜到其中的意思。
也許和戰争有關。
他臉色蒼白:“謝元帥應該不會拿我開玩笑的。”
這時,又一輛達官貴人的馬車駛來,那馬夫自稱:“鄭國公有請司伯公到府作客。”
“我即刻去。”司伯公聽見是隸屬原天京勢力的鄭國公,他趕忙上馬車。
一直監視司伯公謝集的暗哨,立即向晉宮通報消息。
一個時辰後。
司伯公在國公府茶館,接見朋友的事傳遍天京,他的朋友都是些行列官員,國籍各有不同,有北域石國府賓客如潮。
黃莽得知鄭信竟然主動保司伯公,他又覺得司伯公毫無利用價值,于是只是派了幾個人監視司伯公,時機準了就抓。
但謝集那邊,他下了死命令。
“殺!”
皇宮金銮殿,黃家軍親将左右開弓站着。
黃莽松垮垮的腰帶,不堪入眼的胸毛,毫無形象地坐在龍椅上,腳下還踩着一個宮裝的女子。
身邊的幕僚還在彙報信息:“這都是四皇子對謝集還有司伯公的對話。”
“黃将軍,我都說此子不可留。不如找個借口把他給剁了,北域那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你只要給出借口,他們也不會責怪你。”
“本将軍知道,但這小子背後有北域太子撐腰,每次派信,北域使者都會先确定他的安危!不過你放心,他敢有別的念頭,我會馬上殺了他。”黃莽從只言片語發現這小子終于藏不住了。
只不過,他摁死他跟只蝼蟻一樣簡單。
想着,外面已經有人通報司磊進宮了。
黃莽又邋遢地坐在龍座上,司磊進殿時就看到黃莽這副形象,他面色不動聲色,實際拳頭梆緊,賊子,竟敢當着他的面玷污龍椅!
黃莽似乎很爽,他右腳踹開腳下的女人,女人吃痛從天梯滾落,摔破腦袋。剛好摔在司磊腳下,剛擡頭,司磊就認出女人:“郭妃!”
女人早就沒以前那樣雍容華貴,只有卑怯到乞尾的模樣。
司磊頓時朝黃莽抱拳道:“本國主還請黃将軍遵守大元帥的和談,即刻釋放兩位弟弟!”
黃莽站來,他馬虎系了腰帶朝外門道:“将他們帶進來。”
在黃軍的押送下,兩位披頭散發的男子被推進來,渾身狼狽,穿着不遮體,這是黃莽為了羞辱他們,将野民身上扒下給他們穿的。
兩位國主已經被折磨的精神萎靡,兩眼癡呆,他們以為自己又要被拉去巡街,繼續受辱。
司磊臉色難看地蹲在倆人面前喊道:“五弟,六弟!”
兩位國主還沒反應過來,馬上就有人朝兩兄弟潑了盆水,大冷天,凍得他們打哆嗦。
阿嘁——終于,兩人有了反應,看見眼前是一身正裝的四哥,他們頓時痛哭流涕道:“四哥救我!皇兄救我!”
兩人緊緊抓住司磊,司磊咬牙對黃莽道:“黃将軍如此對待一國之主,就不怕傳出去。”
“謝氏的狗,自然是要主人去施舍。”黃莽毫不猶豫道。
恰好司栖年踏進金銮殿。
兩位國主看見司栖年又吓了跳,司磊原本在馬車一直沉默,如今在大殿,他特地提醒道:“司栖年,別忘記你父皇是死在誰的手裏!”
黃莽每次聽到這小子的親人對他道德綁架,他就忍不住肆笑:“哈哈哈!!!”
“好一個七晉國主道貌岸然之人。當年我攻打天京,三晉沒有一個人出兵增援,都坐看着皇帝淪為階下囚,本将軍記得皇帝死的那晚,你司磊剛獲第八子正忙着舉辦百日宴,戰後,你們甚至都沒人顧念親情,追讨皇帝的殘軀。更罔顧嫡族死活,現在竟然還有臉以長輩的身份跳出來。”
“現在能讓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黃莽冷冷掃視司栖年提醒道:“想必只有我了!”
“你信口雌黃。”司磊當下舉手指責黃莽:“根本沒有這回事,我等根本不知情!”
司栖年表情陷入陰影中。
黃莽道:“本将軍懶得管你們的家事。”
他讓士兵挑出三把劍扔在他們腳下:“如果你們想活就撿起劍,給我演出戲樂呵樂呵。”
“一國之主豈能容你折辱!”五晉國主頓時站起身,他警告黃莽:“謝元帥已經派四哥來贖我們,你敢不放!”
一說謝英,黃莽立即從天梯下來,他一腳踹在五晉國主胸口上,将人踹出幾米。
司磊見此,他配合地撿起劍,劍刃朝他黃莽一擋:“難道你想違背大元帥的和談?”
此話一出,殿內黃軍将領們仿佛聽見笑話一樣,紛紛嘲笑:“我們黃将軍豈能怕謝英!”
“謝英派二十三萬兵已經撤走謝廣,這煞神即将面臨北域,根本沒空管我們。”
“我們也不怕他回來!”
“到時候誰再敢來,就讓謝氏有來無回。”
“你們!”司磊看着這群愚蠢的嘴臉,心裏震撼,這群人的腦子被驢踢了,他們都不怕死嗎?
這時殿外的一名信兵走進,禀告道:“報———北域部汗親信!已出兵二十萬人!”
很快又一名信兵跑進來:“報———石國府主親信!已出兵三十萬人!”
“三日後便将圍攻南域以南,南域以北之地!”
此話直接令司磊呆住,石國府和北域竟想對南域趁虛而入。
如果這些亂世野心家打起來,那他區區一個小國主的性命,根本微不足道。
難怪黃莽蔑視他。
到時南域被五十萬人馬夾擊,必會撼動整個南部,南域反倒先比天京變成最殘酷的沙場!什麽天京兵變,最大的戰火只會焚燒南域。
即便謝英回防,北域和石國府也能将南域一分為二,各個擊破。
信兵将信交給黃莽,黃莽推開司磊的劍打開信,讀完後,他十分激動:“兩位恩主既然已出兵,那本将軍也無需再恐懼謝英!”
話落,黃莽充滿殺意的眼神掃向司栖年。
司栖年卻若無其事,露出一絲微笑:“恭喜黃将軍如願所償。”
“你為本将軍立了大功。”黃莽誇贊道,語氣卻沒任何情緒。
黃莽陣營都跟鬣狗聞腥一樣,虎視眈眈盯着三位國主好似就是待宰的小羊。
司磊頓時背脊發涼,喉嚨也一股寒氣,他心裏很清楚此次前來天京,并非是謝英一句話相送天京就能令他冒如此大的風險,更多的是他知道謝英把控七晉水陸兩地的要道,他要是拒絕謝英可能會切斷七晉所有的收納來源,屆時他這位中興之主也會從神壇上跌落。這是他最不願看見的事。中興之主的名銜是對他的肯定,在沒合三晉成為晉帝前,他不容許自己出現任何污點。
他絕不能讓此事發生,所以故意讓司十三代替他處理事務,也是想借着司十三那位謝氏外公,告訴謝英,七晉也有謝氏在。
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放下架子求司栖年:“栖年,我們好歹是你的叔叔,你不能見死不救。”
司栖年冷冷道:“叔叔?我父皇有親如手足的兄弟嗎?”
司磊被他弄得無話可說。兩位國主更是不敢吭聲。
黃莽宣布道:“即刻對四縣進行還擊,包圍五晉,控制六晉!”
“還有要離開天京的謝集就地處死!”
“諾!”黃莽親将趙氏三兄弟立即領命,離去。
黃莽轉身又一腳将司磊踹在地上,他踩在他頭上輕蔑道:“你平日挺聰明的,怎會替謝英出頭,愚蠢!”
司磊面色難看起來。
“真是一條忠心的好狗,不,三條。”黃莽朝另外兩人淬了口水,吓得兩國主跪在地上亂爬。
“如果還想活着,你們就簽一份授恩令公布天下推我做恩主,待我攻下三晉和北域石國府裏應外合,仍可保你們榮華富貴。”
此話一出,司磊和兩位國主頓時動了動唇有些松動,但沒有立刻答應。
黃莽也不急,他命令道:“帶他們下去好好看管。”
黃軍士兵将他們押狗似的,押下去了。
等人下去,黃莽他當場掐住司栖年的的脖子,将少年拉到面前,看着少年窒息快憋紅臉,他才松手道:“你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那接下來也該滿足本将軍。”
黃莽看着他白白淨淨,膚如凝脂的模樣,他暗暗吞咽口水,司栖年強忍作嘔提醒道:“黃将軍,雖然你已經得到兩位恩主的庇護,但也不要妄為,記住你仍在天京,仍未奪走四縣,更未往北遷兵!”
少年的每一句話,幾乎是點住黃莽的死穴,黃莽臉色十分難看,仿佛被掐脖子的那個是自己一樣。
大殿內,司栖年的語氣逐漸變化,他不再畏懼,不再激憤,已無黃莽想要的狀态。
令黃莽略感不安,司栖年現在有北域太子這張牌,有了底氣,就很容易掙脫他手。
黃莽警告道:“別想着逃出我的掌心。”
“世上已經沒有誰,再保護你這種衆叛親離的人。”
司磊如此,五晉六晉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唯一可救的司伯公也被他推得遠遠的。
司栖年自嘲道:“是啊,我這種禍害不死簡直是連累世人。”
他又笑得開朗,少年音如水潺潺,生離死別後第一次暢懷的笑聲:“哈哈,黃将軍讓我出盡、淫、巧,不就是要斷送謝英與我接觸的可能?放心好了,我已有被殺的準備。只不過之前,你先看看北域交代于我的親筆信。”
話落,他顫抖着手從袖口拿出一封信。
這次是部汗的親筆信。
信印是用蠟金裱的。黃莽他開信一看,表情頓時青綠交加。
信內表明天京一旦遇到戰事不利,他走,也得帶司栖年去北域。否則将影響他在北域的前途。
黃莽揉皺信封,看着姐弟倆相似的美貌,他忽然脫口而出:“如果我拿你跟謝英交換?你皇姐正受寵,我不信她會坐視不理。”
司栖年道:“我早将謝英得罪透了。黃将軍這麽快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
完全堵死黃莽的口柄。
黃莽臉色一黑,拿這小子跟謝英談條件,這小子又将謝英得罪透了,殺他又可能影響北域,雖說北域不至于因為他不出兵,但戰前未免影響北域部汗對他的信用。畢竟北域晚一天到,也能攻打南域,但自己說不定早就被謝英的人馬給撕爛了。
所以他不能賭未确定的因素。
可惡,這蝼蟻竟成為一顆燙手山芋!讓他不能扔,更不敢放在身邊,還不得不拿他擺樣子。
黃莽不情願收手,北域部汗保證過,他拖贏能獲三晉,輸了,也能讓部汗劃一塊戰略要地給他,比在天京的位置優越不受三晉和南域的約束,尤其三晉現在是謝英說了算,他繼續留在天京只會更危險。
黃莽咽着口氣對司栖年道:“你和那女人一樣都喜歡趁人之危。”
“斬手。那該行動了。”司栖年突然低喃道。
黃莽臉色頓時難看萬分,戳他的痛處是嗎!他命令道:“來人,去将司伯公抓起來。”他殺意一現:“幹脆當着你的面勒死他算了!”
司栖年無動于衷。
黃莽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早就知道司伯公私底收買天京文官的事,要不是謝英用司伯公為傳話筒,他早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黃軍将領開始在天京大肆搜司伯公的蹤跡。
司伯公早就被鄭國公安排在一個小吏家的地窖躲着。
之前和他接觸的文官紛紛避開,司伯公躲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裏一晚上,自嘲道:“我司謹宣稱四海為友,人緣極好,卻未曾想到落到這般境地。”
“黃賊背信棄義,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就在司伯公自怨自艾時,地窖被人打開,刺眼光芒讓他睜不開眼。随後耳邊傳來一衆人的聲音:“謹兄,司伯公,何故如此自貶。”
“我等可從未背叛你。”
“快出來吧!”
司伯公從地窖出來,他眼睜睜看着鄭國公身邊還跟着五個陌生的武将。
鄭國公拉着一個武将介紹:“這是我的女婿,還有身後那些武将,不是我們的兒子,就是我們的親侄。”
“我們這每個武官都是萬人大将,最少的也帶五千人。”
此話一出,司伯公突然懂了他們的意思。看來他私下游說和謝元帥許諾的便利起效果了。
即刻就有人義憤填膺道:“黃賊背信棄義,朝令夕改出爾反爾早不得人心。這二年來大家早就受不了他。”
“只不過無主投靠我們只能忍耐,既然謝元帥有心拉攏,又寬恕四縣作為我等退路,此等真心實意,我等自然為她臣服!”
“何況今後是司伯公将作為天京之主,有司伯公在,我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此話一出,司伯公整個人迷糊了。
什麽,他為天京之主?
鄭國公見他一臉迷糊就提醒道:“謝氏有人給我們來信,說是有意讓司伯公您掌管天京!”
這下,司伯公渾身一個激靈。
哪個謝氏人不打草稿替他吹的牛皮?這群人該不會是相信這種說法才投靠他的?
可他不敢揭穿。
他只好道:“我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四殿下沒告訴您接下來的行動?我等都已經按部就班。”一人忽然道,衆人皆靜,互相交頭接耳。
司伯公震驚不已,是那孩子...他果然是裝的?!司伯公頓時喜極而泣。
他激動同時很快反應過來,謝集根本沒說過這些話,除了他就沒其他來過天京的謝氏,那元帥會将天京交給他打理的謠言,八成是栖年傳的。
很快,司伯公又擔憂起他的安危:
“孩子既然要裝就應該裝到底,這個時候冒頭,會給你帶來危險。”
難道栖年故意将黃莽的注意力轉移自己身上?
他怎會如此不惜命!
此時此刻,司伯公想快點找到司栖年,他對諸人說:“謝元帥最後一道禦令,身披白旗為謝軍開門者,不殺!反享三公之位!”
衆人聽罷你望我,我望你。當下投誠保命要緊,現在又有榮華富貴被謝帥許諾,在場人都争着鞠身俯首:“謹遵謝帥禦令,我等必效犬馬之勞。”
與此同時,謝集用幾個金收買天京門官,剛出天京。身後就遭趙氏三兄弟的追殺,如果不是謝尚光帶二千人掩護,他可能跑不出京門。
趙慶見謝集拼命往外跑,他命令道:“二弟三弟兵分三路包抄,不可追出邊州,無論是否抓到,晌午定要先返天京,不得冒險。”
“是!大哥!”趙師趙昭立即兵分二路。
他們清楚謝集的人馬在五晉,自然要去五晉,所以在沿路設崗試圖包圍謝集。
随着三兄弟分開後,趙師從左包抄路過寧縣,他騎馬在街道奔跑,橫沖直撞踐踏路人。
一座高樓視野廣之處,樓閣架着一把長弩發射機,架子上的弓箭透着寒光。
就在趙師開口:“關城門!一個都不許放跑!”
“咻!”突然一聲。長弩發射機一放,弓箭直接射穿趙師脖子,飛出一道血柱!人從馬上摔下瞬間死亡。
“二...将軍死了!!”身後的士兵們頓時慌做一團。
趙慶從右邊包抄半途在個小山村停下,他整個人心慌慌,總覺得不對勁?
他雙目巡視廣闊農田。冬季剛收割,周圍光禿禿的一目了然,如果謝集真逃過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馬蹄印甚至腳印。
可地上并未有腳印。
就在他發覺不對時,上坡的草地馬蹄聲如踏雷,氣勢洶湧沖來。
趙慶定睛一看,謝氏騎兵朝他們鋪天蓋地碾壓而來!殺氣騰騰!
“這些騎兵是從哪裏來的!?”趙慶身邊還帶着幕僚。
這時幕僚突然驚恐道:“大将軍,屬下聽說謝廣從四縣撤時,多數人馬經過此處,難不成當時還留人下來埋伏?”
“什麽?謝廣!!”趙慶瞪大眼睛,那個莽夫有這腦子嗎!
可他再怎麽質疑,騎兵已經殺向他們的步兵,趙慶還有馬口可以快逃,他還想着回去通報黃将軍,什麽和談只是麻痹天京的緩兵之計。
枉他們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但沒想到謝軍還能先發制人。
謝英從來沒想過放過他們!她只是為了要防備北域和石國府兩大勢力的夾擊而演出來的戲罷了!
趙慶剛跑一裏地,順手幹掉五個騎兵,然後轉彎時,身邊的親衛突然拔出佩刀,猛地一個背刺将趙慶捅穿。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趙慶大吐口血,他錯愕對着親衛:“你...”
親衛又是狠狠一刀,鮮血四濺:“我爹是天京的城門官,一年前為了保護長公主而死。”
親衛一把抹了刀刃将他的血擦在臉上:“叛徒!”
趙慶再無力反抗,他人直接從馬上摔下,親衛瞬間被其他士兵發現,最後不幸被人剁成肉泥。
唯有趙昭逃回天京,他萬萬沒想到只是一場臨時的追殺,卻讓他兩個哥哥都死了。
金銮殿上,趙昭悲慘地哭泣,他狠狠揪着司栖年的衣領:“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死我大哥二哥的!”
司栖年淡淡道:“怎麽會是我的錯?我是有建議阻擊謝集,但那不過是其中一法。”
真正決定的人是黃莽。
黃莽臉色也十分難看,他沒想到這次行動對方針對的是趙氏三兄弟!
看來謝氏對他的勢力了如指掌。
“不必裝了,本将軍會帶你去北域,但沒保證過對你毫發無損。”黃莽此時心中有氣。
“趙昭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置。”
沒想到,趙昭拔刀當場朝司栖年的腦袋,卻忽然被一個武官擋住。
趙昭惡狠狠地盯着武官:“錢一茂!你敢阻止我。”
殿外黃軍信兵,忽然驚恐萬分摔進殿:“報——謝集率領數十萬兵從五晉開始沖進四縣。我軍剛派出的八千人。全軍覆沒!”
黃軍将領們聽聞,無不驚動站起:“謝英不是将人都撤走了?又哪來的數十萬兵!”
“不可能,這麽龐大隊伍怎麽可能藏起來,我軍探子可是親眼看見謝廣帶兵離去。如此之多的人馬如果留下來,怎能沒人發現?”
“難道謝英還能将人憑空變進來嗎!”
司栖年淡定推開脖子上刀,他朝黃莽道:“黃将軍,莫非謝英也搞些撒豆成兵的把戲,說是撤走十八萬人,其實還偷偷留下十萬人,而謝廣沿途拉一些壯丁回南域充數。光這仗勢也難掩飾,只怕我軍地方出現叛徒,幫其隐瞞蹤跡。”
“如此,接下來黃将軍的任何情報最多只能在天京附近流傳,而傳不出去。”
言外之意,便是石國府和北域不會那麽快知道此事,但看見士兵肉眼可見的數量,兩勢肯定要考慮是否馬上出擊?
這就代表兩勢會延時出兵。一旦延時出兵,黃莽處境會很危險。
黃莽意識到此處,他臉色慘白幾分,這小子說的對!
黃莽意識到此刻還離不開司栖年出計,他只好忍着厭惡命令道:“趙昭快放開他!”
趙昭被錢一茂挑開刀後,他難以置信道:“将軍您不是将他交給我處置!”
難道他大哥二哥的死不重要嗎!黃将軍竟如此待趙家!他們趙家為他出生入死,做了人人喊打的走狗,最後只淪落這待遇。
趙昭頓時滿臉恨意對着司栖年。
“趙昭你的事都是謝英的錯,放開謀士!”黃莽走下臺,他撥開趙昭的手,朝司栖年道:“四皇子果令我刮目相待。”
“既然你暗悉謝英,那接下來我該如何應付?”
司栖年提出建議道:“如今,趙氏三将軍只剩一位,兩個已故将領的隊伍無主,眼下局勢唯有再拖一天才能達到目的,不如你就放權給錢一茂。”
就是剛剛擋刀的錢一茂。
此話一出,金銮殿所有人都看向錢一茂。都紛紛露出不服的表情。
錢一茂資質不好但聽話。放權給他容易帶着黃軍成為炮灰。
黃莽很快有人選:“就讓錢一茂的弟弟,錢森帶領六萬人抵禦謝軍。”
錢森的資質好,雖然年輕,但做事穩妥。
黃莽選擇錢森對陣,還當着趙家的面動他們的蛋糕。趙昭和其他趙氏武官紛紛不服。
司栖年眼眸升起暗湧
黃莽将令傳下去,他私下安撫趙家讓其稍安勿躁,并且承諾事後會将權交回,還會将司栖年交給他們處置。
當夜,趙昭悲痛之下買醉,恰好在酒樓附近遇到正在逛街的司栖年、錢一茂。
司栖年和錢一茂還有說有笑,好不樂哉,甚至當着趙昭的面,趙昭再也忍不住酒氣沖腦之下,他抽出刀從二樓跳下,直接砍向司栖年。
錢一茂很熟練擋住攻擊,冷喝一聲:“趙昭你竟敢對謀士無禮?”
“去你姥姥的,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了!”趙昭一個旋刀劃傷錢一茂的手臂。司栖年趁機往酒樓的柱子後一躲,他在柱子後探頭道:“趙三将軍豈能怪我?以我之見,你是不敢找黃将軍的麻煩,所以就拿我出氣。呵呵,真是個無能的懦夫。”
“你特娘還敢滋我!”趙昭怒上心頭朝他砍去,大街上早已亂作一團,千鈞一發之際,路過的錢森見大哥被砍傷在地,他毫不猶豫帶着手下士兵将趙昭制服。
“私下鬥毆鬧事,押下去軍法伺候!”
“你!你敢,錢森你敢這麽對我!就不怕黃将軍怪罪你!”趙昭被人押不斷掙紮,下一刻,有個士兵悄悄在他後腦勺敲去,趙昭頓時失去動靜暈過去。
很快,趙昭人被拖了下去。
司栖年若無其事從柱子走出,他經過錢森時低聲道:“趙昭不可留。”
錢森眼睛頓時一閃:“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捅出去?雖然你和我大哥是舊識,但不代表你的所作所為不會被黃将軍看見。”
“他沒辦法動我。”司栖年離開街道前暗示道:“過了今晚出了村就沒這個店了。”
司栖年今晚舉動确實都傳進黃莽耳裏,黃莽知道小兔崽子是故意挑此時除掉欺負過他的人,他問幕僚:“這小子你暗中派人盯着。還有,西上去北域的兵都準備好了?”
幕僚道:“已派出二萬人清掃,屆時将軍離開天京就能立馬去北域。”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在天京熬二天。
翌日,黃莽的一位親将帶五千人要出邊州探情況,剛出城門直接被謝氏騎兵沖殁。
而黃莽調動去北域的糧草軍,糧官停了去河邊噓噓,就在半路被人勒死。
加上趙氏二兄弟,黃莽一次死四位親信,死訊傳到天京,他再也坐不住,他派錢森披甲攻打七晉的水縣,試圖從七晉争取條水路,此水路也能直上北域。
錢森帶五萬人剛出天京,謝集帶十五萬人從四縣經過的時候,已經沖往邊州了。
邊州離天京只有一城之隔了。
黃莽立即熄了取七晉水路的心思,命錢森折返保衛天京。想到派去搶占三晉的八千人全軍覆沒,黃莽再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所有黃軍都被圍困在天京。
戰報頻繁到殿,和談三章已作廢,謝蘭芝再也不會遵守。天京文官們無不惶恐,私下也怨黃莽失去和談良機。
黃莽大禍臨頭,他現在一天都要問幕僚十幾遍:“石國府和北域的兵馬什麽時候到?”
幕僚道:“今天是第二天。”
“明天,那就好那就好。”黃莽心裏亂糟糟,他随手将個女人拉進懷裏,肆意揉捏。
恰好司栖年進來,他厭惡地看着他的動作。
半響,女人的手感也令黃莽無法安心,他見司栖年進殿,仿佛找到發洩桶一樣指責:“你好像挺得意的樣子!可別忘記,天京一破,你也會萬劫不複。”
司栖年鞠禮道:“不知将軍何意?”
“趙氏将軍的死肯定和你有關系。”此刻,黃莽已經按奈不住,手往腰上的刀一抓,他現在就想殺死這小子。但他對司栖年這麽說就是在警告他,自己什麽都知道,別試圖再搞小動作。
司栖年道:“有何證據指向我?既然黃将軍如此不放心,那不如就囚我,我自然就跑不了。”
黃莽頓時沉下臉,這個時候讓他囚禁他,還是想利用北域太子壓他嗎!
現在天京随時有被攻破的危險,他有自信逃,所有心裏還惦記謝軍後方的略地。
這種想進口卻難咽的滋味,實在讓他難受。
黃莽松開扶刀的手,他瞬間改口道:“你最好別再亂跑,還有謝英她會親自上陣與北域石國府交戰嗎?”
如果謝英親自上陣,那局勢又會有新變化。最好的結果就是三方大戰。他活下來的幾率更大,去北域更受重用。
司栖年卻道:“謝英不會離開南域,你現在該擔心的人是司伯公。”
“司伯公還沒找到?”黃莽知道他有威脅,但比起謝英,司伯公最多算個蒼蠅。
“人呢?”他望向幕僚。
幕僚心虛不已:“啓禀将軍,司伯公好友衆多保不準是哪位大人藏起來了,我等職位低又不敢私闖..。”
司栖年道:“看來黃将軍眼皮底下的人,還有二心。”
黃莽也忍不下去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他立即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