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鴛鴦

第39章 ：紅塵滾滾沒看透

第三十九章：紅塵滾滾沒看透

——莫霄雲：相思入骨，滾滾紅塵我沒看透

莫霄雲嘆和慕天言都互相察覺到了，他這麽一走和不辭而別其實也沒什麽區別，莫霄雲消沉了一下，又開始找出掃帚來打掃房間。

蒼小鐘還在旁邊上蹿下跳，“客人在這呢，你打掃房間幹嗎？”

莫霄雲這才停了一下，把抹布遞給了他，淡淡道：“他或許會把小鴦帶回來。”

“……這你都能忍？！”

蒼小鐘把抹布往地上一扔，表示他是有血性的，“寧雲要是敢這麽幹小爺我絕對跟他沒完！”

……他怎麽敢？

莫霄雲看他不肯，便把抹布拾了起來放好。

“小鐘，我喜歡忘情。”

所以，會忍耐。

蒼小鐘這才意識到莫霄雲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後和過去真的有所不同了，又忍不住替他難過，“忘情真混蛋，當初對你多好。”

莫霄雲也頓了一下，還能記得延小鴦出現前他和忘情的點滴，自從延小鴦出現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最後他只能替他解釋道：“可他也是慕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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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五月天暖，慕天堡的湖面微波粼粼，倒映着七彩色的光，微風吹過全是柔和的暖意，讓人心情舒暢。

一個漂亮到驚豔的少年正站在湖邊咧着嘴看着湖底游動的魚，他身穿半截袖的粉色短衫，棉質透風布料，隐隐約約能看到他胸前的道道傷疤，但都已經很久遠了。他的眼睛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只是專注地看着水底。

誰知道下一秒整個人就頭朝下地栽進了湖裏。

原來他是瘋子。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只是一陣風吹過的速度，就有一道紅衣身影掠過湖面将他穩穩接住摟在懷中。

這個紅衣女人的面容也是姣好，眼角的紋字妩媚動人，只是對比小瘋子稍有遜色，她足見輕點水面，借着這分力就幾步躍回了岸邊。

才站穩就把小瘋子延小鴦放了下來，關切地檢查他的身體，柔聲道：“有沒有傷着？怎麽往水裏去了？”

延小鴦見了她好像特別開心，笑嘻嘻道：“小言，我要捉那條魚。”

“好。”紅衣女人溫柔地應了，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又掠過水面，同時落劍準确無誤地插起一條魚然後反身回來，整個過程只是眨眼功夫，動作脫塵若仙。

延小鴦卻毫不在乎，只是看着還在蹦跶的魚開心地拍手，笑得沒心沒肺，“小言，你真好。”

女人微微墊腳在他側臉吻了一下，柔聲道：“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我是唐羽，對你好的是唐羽。”

延小鴦眼神茫然，好像聽不懂，突然又鬧了起來，“我要吃魚！”

唐羽耐心地哄誘道：“你先說誰對你好？”

“小言！”延小鴦毫不猶豫地回答。

唐羽嘆了一口氣，又輕吻了他的唇柔聲道：“是唐羽。”

延小鴦眼神又疑惑了，“唐羽？你是唐羽？”

想到了這個名字他的眼睛突然開始發紅，只是一瞬間就紅得滴血，“我要殺了唐羽！”

他手邊早沒人敢放刀了，他似乎也習慣了，直接化指為抓，一擊下來那速度和狠勁就能生生把人一條胳膊廢掉，唐羽卻眼睛都沒眨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輕易地化掉了攻勢，柔聲道：“不要鬧了，我知道你氣我，可我死了誰照顧你？”

延小鴦瞪着血紅的眼睛不死心地又出手傷她，都被唐羽輕松化解，那武功比她過去表露出來的高了豈止一截，恐怕慕天言出手和她也分不出勝負。

延小鴦看打不過，眼睛裏的水光越來越重了，突然一聲大哭出聲。唐羽趕緊放了鉗着他的手，延小鴦毫不猶豫地一指抓在她臉上。

唐羽躲閃不及，又怕傷了他，只能生生扛了下來，一摸自己臉上手心全是血，也知道開了花。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眉宇間卻只是憂愁，柔聲道：“好了，打你也打過了，我給你烤魚好不好？”

延小鴦突然哭了起來，“我要吃小言做的！”

“好，我讓他給你做。”唐羽不敢激他，什麽都應了。

“小言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延小鴦不依不饒地抓着她不放。

這半年來也是被他折騰得夠嗆，又打又鬧得，唐羽終于面露倦色，揉了揉眉心，聲音還是和緩溫柔，“他出去辦點事，過兩天回來，你先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嗎？”

延小鴦還是很不高興，這時候淩河從別墅那邊走來，延小鴦眼尖遠遠地招手，“小言，你來了，淩河還說你出去了。”

唐羽：“……我是唐羽。”

淩河：“……我才是淩河。”

淩河也習慣了他這樣，看到唐羽臉上的傷也知道他又發瘋了，問道：“他怎麽了？”

唐羽淡淡道：“我去烤魚，你看好他。”

延小鴦死抓着淩河不放，笑得甜蜜，“你之前去哪裏了啊？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淩河摸了摸口袋，給了他一本精致的随身小本子，也柔聲道：“路上看到的，我想你會喜歡。”

延小鴦驚喜地抱着本子，喜歡極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淩河瞬間感覺到了來自唐羽的殺氣，趕緊換了個話題，“最近外面亂的很，你還要看好他，免得有人害他。”

唐羽橫了他一眼，冷聲道：“我當然會照顧好他，楓龍門和澹臺家讓他們狗咬狗吧，都不是好東西。”

“……你這句話打擊面太廣了，快去給他烤魚吧，只有你能做的讓他滿意了。”

淩河不得不承認，唐羽對延小鴦真的是沒話說。從一開始什麽都不會，到現在衣食住行都經由她親手伺候，就連慕天言做的烤魚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真的是……太癡漢了。

最驚人的是原來唐羽之前的功夫都是僞裝的，其真正實力恐怕只有慕天言或者樓清絡能比拼，這種情況下延小鴦遠不是她的對手，沒想到她能裝這麽久，看來是真的動了心。

可延小鴦這個沒心沒肺的根本都沒記得她……他已經瘋得誰也不認識了。

淩河柔聲哄慰着他，延小鴦濃密睫毛上還挂着淚，見了他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唐羽遠遠地看着湖畔的兩人，那個漂亮的少年踮起腳來指着湖面，說說笑笑，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是瘋了。

結果下一秒就動起手來了，一點都不留情，淩河趕緊躲閃。

這個小瘋子笑得時候乖巧甜蜜，哭的時候委屈得讓人心疼，但動起手來又讓人防不勝防，屢屢中招。

唐羽這半年來被他打得已經是到處是傷了，不是打不過他，而是他一哭就心軟，任由他打了。

唐羽嘆氣，摸了摸臉上的傷，這次恐怕要留疤了吧？她動作娴熟地把魚烤好了，延小鴦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沖她招手，仿佛完全忘了剛才把她打傷的也是自己。

唐羽隐約聽到他嘴裏喊得是。

“小言，快過來。”

小鴦，你為什麽還在想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啊。

唐羽無可奈何地把魚放到盤子裏，給他挑去刺，才一點點喂給他……她已經不指望這個小瘋子好好吃東西了，延小鴦見了吃的這次也乖巧，像只小倉鼠一樣，還吃得滿嘴都是。

唐羽又拿出紙巾來給他擦擦嘴，柔聲道：“今天熱不熱，一會給你洗澡好不好？”

“我不要洗澡！”延小鴦突然把面前的桌子一掀，尖叫了起來，唐羽才要攔他，他已經淚流滿面，後退了幾步，眼裏都是怯意，“你別碰我，你放開我，忘情……”

唐羽嘆氣，柔聲哄道：“我不碰你，我們只洗澡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你弄得我好痛，我不要，哥，救我，哥……”延小鴦縮在地上顫聲啜泣了起來，那模樣太過絕望，可憐極了。

淩河看他這反應突然擋在他面前對唐羽冷聲道：“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你別以為他瘋了就可以欺辱他。”

唐羽十指攥緊，好像在極力控制殺意，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個微笑，“我怎麽會對他作什麽，他現在的樣子哪能自理，你扪心自問我這半年對他怎麽樣？”

淩河眼神閃了閃，還是不放心。

唐羽眼神一下子如同結冰，聲音也冷了下來，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殺氣讓人喘不上氣來，“讓開，他哭了。”

延小鴦似乎完全沒察覺他們的你來我往，還在那嘤嘤地啜泣，唐羽輕柔地抱起他柔聲道：“走吧，洗澡。”

延小鴦掙紮了幾下沒打過，氣得又咬又扯，唐羽都忍了下來，看他的眼神還是一片溫柔。

這半年來包括吃飯睡覺都是經由她的手，延小鴦瘋也好，聽話也好，她都習慣了，今天這樣算是好哄的了，有的時候能生生把浴室給砸了。

可即使是這樣也不忍心廢了他武功。

她在期待什麽嗎？彼此折磨了這麽久，或許也在期待一場解脫吧。

唐羽好不容易給他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抱到床上哄睡了，這一過程下來身上又多了幾處傷。

延小鴦沒心沒肺地，躺倒床上就甜甜地睡了過去。唐羽關了燈，借着月色凝視他的面容，湊到他側臉吻了一下，輕道了一聲，“晚安。”

這才關門處理傷口和慕天堡的瑣事。

延小鴦打了個哈欠翻了翻身，唇角還彎着，好像在做什麽美夢，房裏的光線突然一暗，有個人影翻進了卧室。

單膝壓在他身側，也靜靜地注視着他的睡顏。

“是不是現在更快樂些？我只會讓你痛苦。”

延小鴦笑意更濃，甜甜地呓語。

“小言，你不會丢下我，對吧？”

那人聲音哽塞。

“我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