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鴛鴦

第37章 ：若只剩彼此折磨

第三十七章：若只剩彼此折磨

——慕天言：念情，不肯放下的猶豫

尉遲蔚誠懇地問：“莫大俠，我現在認輸怎麽樣？”

莫霄雲果斷道：“不好。”

“那算平手？”

“好。”

話音一落兩人同時收了劍勢，劍客以劍論道，以劍探心。莫霄雲和尉遲蔚對視了一下，突然同時笑了。

莫霄雲淡淡道：“尉遲一直在進步。”

“哪裏哪裏，不及莫大俠的雲霄劍。”尉遲蔚在他身旁坐下，問道，“你和忘情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莫霄雲望了他一眼，語氣還是平靜，“問題在他不在我。”

尉遲蔚耐心地勸道：“好，當然不在你了，但是一巴掌拍不響。”

莫霄雲終于皺眉了，他現在越來越像個凡人了，表情也越來越多了，“理念不同，他又心裏念着小鴦不放。”

“你不是說他是中了迷情蠱才跟慕天堡的走的嗎？”尉遲蔚溫聲幫他分析道，“會不會只是你的錯覺？因為太久沒出去行俠義了，所以胡思亂想。”

莫霄雲不悅了，聲音沉了一沉道：“尉遲，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是。

莫霄雲再說話的時候眼底也有些黯然，“他跟我走時孑然一身，只帶了一柄小鴦贈的彎刀，而那刀他每日必然擦上三四次。我擦雲霄劍都沒這麽勤，更何況他只放着從來不用。”

“這……”尉遲蔚心想這也真夠癡漢的，但還是勸說道，“他可能真的只是在擦刀，他對你多好你也知道的。”

“他對朋友都是這樣，他對着小鴦才是對親人的态度。”莫霄雲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沒有一絲落寞，“而我看他擦刀時的神态，和見到小鴦時一模一樣，那股……我說不下去了。”

尉遲蔚看他這副糾結樣子，突然笑了出來，“真想不到莫大俠也有煩惱的事，情這個字真能改變一個人。”

莫霄雲完全同意他的說法，淡淡道：“尉遲不要變了。”

“我現在很好嗎？”尉遲蔚揚眉好奇道。

莫霄雲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道：“尉遲再不好就更難相處了。”

“……”你才難相處好不好？！話說你這點自覺都沒有嗎？還有我哪裏難相處了？！

莫霄雲看着他的反應，突然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尉遲蔚頓了一下，神色不自然地別開了眼睛，竟然一瞬間心髒漏跳了一拍。

莫霄雲望了望天邊的血色殘陽，語氣期待而堅定，“尉遲，我想創造一個只有正義的世界。”

尉遲蔚聽他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

也許莫霄雲和慕天言走在一起确實經歷了千辛萬苦，可他們真的不是一路人。

慕天言從小在慕天堡長大，即使表面溫和，也是個殺人如草芥的修羅。莫霄雲卻在自己的原則裏一步不出，無辜的人絕不傷到。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但他沒說出口，只是微笑道：“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心願。”

“尉遲，你與我一起努力吧。”莫霄雲懇切地看着他，肯定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心裏話。”

尉遲蔚猶豫了一下，知道跟着這個瘋子一起邁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們一起開啓正義，讓惡人不敢為惡，讓好人不會害怕。”

莫霄雲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全是感動，尉遲蔚繼續道：“就叫它雲霄劍閣，如何？”

莫霄雲點頭，堅定道：“既然答應了，哪怕這條路再難，你也要和我一起走下去。”

尉遲蔚又忍不住笑了，“身為劍客當然一言九鼎，我要是敢臨陣逃脫，你就一劍刺死我。”

“那倒不會，你不敢。”

“……”

就連莫霄雲自己也沒想到，因為他們今天在這裏對着夕陽說出的一番像是戲言的話，卻改變整個江湖的命運，影響浩大。

有人的堅持能改變整個世界，但在這個過程會遇到許多磨難，他都能堅持下來，然後讓這種精神感動所有人。

莫霄雲就是屬于這種人，他有先天的優勢，也有後天的堅持，最後他還有堅強的後盾，會支持他的人。

更難得的是，他堅持的是對的。

尉遲蔚側頭看着這個名滿天下的大俠，心裏突然升起了一個疑惑，為什麽他這話不是對着慕天言說的？

他心裏隐隐有個懷疑，又不敢再去深想了。勸和不勸離，人家好不容易在一起，他還是多勸勸莫大俠吧。

可是看莫大俠那态度，好像并不想提忘情了。

慕天言一向溫柔居家的性格怎麽可能真的不等莫霄雲，甚至他回來以後還體貼地給他煮了一碗番茄雞蛋面。

莫霄雲也不客氣地坐下就吃，吃到一半的時候停了筷子淡淡道：“謝謝忘情。”

“一家人說什麽謝謝。”

慕天言在他身邊坐下，靜靜地看他吃飯。莫霄雲吃飯并不優雅，但吃相也不難看，就是看起來慢悠悠地但很快就能把一碗解決，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慕天言等他吃完了才道：“你受了傷。”

莫霄雲也沒否認，“小傷。”

慕天言又沒了話說，兩人之間氣氛尴尬。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每次想談就會談到慕天堡，久而久之他也不想談了，任由彼此這樣發展。

慕天言沉默了許久，莫霄雲也感覺到了他的壓抑，也靜坐了一會，但他真是累了，最後道了聲，“我先回房休息了。”

“霄雲。”慕天言馬上起身叫住了他。

莫霄雲摸不透怎麽了，也止了步子，被慕天言從後面抱住，他聲音還是溫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會調整的。”

莫霄雲任由着他，淡淡道，“沒關系，我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

慕天言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但還是沒表露出來，溫聲道：“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明早晚點起，我會給你做早飯。”

“好。”

莫霄雲應了一聲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沒錯，他們兩個依舊是一人一個小房間，慕天言自認對他的感情是發自內心而不是由性産生。這半年來莫霄雲好像一直是無欲無求，慕天言也沒怎麽嘗試。

但他畢竟是男人，這半年來每次起了欲望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卻是延小鴦第一次勾引他的時候，那張妖冶的面容。

越是想着越是放不下，慕天言覺得自己越來越符合一個渣男的全部特征了，欺負了延小鴦，卻又對莫霄雲有了二心。

所以他每次遇到莫霄雲和尉遲蔚說說笑笑的時候都沒有立場去氣。他越是想不明白的時候，越是拿起那把彎刀不停地擦，心裏的痛卻有增無減，也不知道是在欺騙誰。

隔了一道牆，莫霄雲越來越像個凡人了，也有了些不解和神傷……甚至還因此輾轉了。

“忘情不忘情，我也有錯嗎？”

莫霄雲不谙這些，怎麽可能想的明白。終于放棄了睡覺，認清了他愛上忘情後再無法變回過去灑脫的事實。于是拿起電話來撥給了另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最有經驗，他憑借着一身本事只身犯險，把有着世仇的寧家少主搞定了，據說現在對方很“疼”他。

“霄雲……唔……你怎麽這麽晚了還……嗯……還不睡……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莫霄雲聽他聲音怪怪的，便問道：“你是不是病了？”

“唔沒……沒有……嗚嗚……”

“小鐘，你怎麽哭了？”莫霄雲試探地問道，“有人劫持了你？”

劫持你妹！蒼小鐘那邊哭得更厲害了，含淚道：“沒有……我……你先說什麽事？”

莫霄雲聽他還有心情問自己的事，看來沒被劫持，便直入主題，“我想問你和寧家少主一起時，會不會遇到矛盾？”

“矛盾？！”蒼小鐘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我敢跟他有矛盾？！……唔……”

“哈哈哈……”

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放肆狂妄笑聲，莫霄雲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正在一起，對面已經換了人，“是莫大俠啊？難道你和忘情有了什麽矛盾？”

“是的。”

對面聲音帶着一點腹黑和作弄，“很好解決的，把自己洗幹淨，脫光衣服送到他床上，第二天就好了。”

“寧雲你混蛋……唔，我錯了……嗚嗚嗚……”

莫霄雲想了一會，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一下子通紅。聲音也沒法穩住了，頭次有些慌亂，“小，小鐘，你……對不起，我明天再找你吧。”

說完也不等對方說什麽直接挂了電話。

蒼小鐘欲哭無淚，“他要誤會我了。”

“誤會？”寧雲摟着懷裏的人，猛地一頂，蒼小鐘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哪裏誤會了？出現在我家淫蕩地勾引我的難道不是你？”

莫霄雲緩了半天才冷靜下來，沒想到自己平時調皮可愛的朋友也會有這一面，又想起那一聲聲呻吟原來是因為那種原因……他不是說寧雲很疼他嗎？！

又想到慕天言那日也正是和延小鴦一夜貪歡後就果斷地離開了他，莫霄雲臉又紅了。

“忘情也喜歡這樣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