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舍得了孩子沒套着狼
半個時辰後,幾人來到了溫宅的寬庭花苑,因為在半山處所建造的宅院,山間野花多的數不勝數,若想看花,出門便是。所以宅院裏面花并不多。但這裏擺設了不少奇特的石頭與爬藤的綠色植物。整個宅院裏面到處都是山裏有的植物,只這裏面的更為精致一些。宅院從遠處看過來,到像是與山融合了般,看不出一點突兀的感覺。但離近了看,卻是錯落有章,不似山間野草綠植那般的瘋長,可以看得出宅院很用心的被打理着。
江星辰從飯桌上下來就一直牽着蕭景音的手沒有松開,像是手中攥住了寶貝,一松開便會跑掉般,蕭景音笑着小聲的對江星辰道:“你不松開我,待會怎麽畫?莫不是要牽着我畫?”
江星辰将兩人緊握住的雙手放在胸前低頭吻了吻,柔聲道:“誰說我要畫?”
蕭景音有些看不懂江星辰要做什麽,懵懂的眼神看着江星辰。
江星辰看到蕭景音的反應,笑而不言,很快下人們準備好了兩份筆墨硯和宣紙。江星辰對禹哲聖和蕭景安道:“聽聞二位書畫都是出類拔萃,桂林一枝。星辰想請二位,為我與阿音畫上一幅,不知二位可願意?”
用膳前,江星辰在卧室內詢問了蕭景安的字,蕭景音說這些年沒怎麽見過蕭景安,只知道她書畫不錯,字倒不甚留意,但也不會太差。江星辰便讓蕭景音故意安排一下讓蕭景安作畫,想辦法讓她寫幾個字。她懷疑宣王上奏的折子就是蕭景安寫的。
蕭景安聞言,玩笑道:“皇姐夫可真是好算計,這是拿我們來當免費的畫工來了。”
江星辰笑着道:“自然不會讓二位白白辛苦,星辰為二位準備了一份薄禮。”
蕭景安來了興趣,若有所思道:“那要看看皇姐夫拿出的誠意如何了。”
“塗子元的《洛水煙霞》和《秦楠》。”江星辰緩緩道。
蕭景安聞言,神情從随意變成驚喜,她道:“皇姐夫可真是舍得,那景安可要好好的為皇姐和皇姐夫畫上一幅,才能心安理得的拿走蕭國畫聖的書畫。”
蕭景音不知道江星辰還準備了東西,畫聖塗子元的真跡她也只見過一次,此人寄情山水,行蹤不定,當年蕭皇派人尋找塗子元,想讓他為蕭景音授課,塗子元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他道徒弟他只選有緣人。
江星辰手牽着蕭景音去往不遠處的長廊琉璃庭,蕭景安與禹哲聖在此處恰好可以将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兩個時辰後,蕭景音與江星辰退出了長廊。蕭景安與禹哲聖做最後的收尾,禹哲聖快她一步将長廊兩側柱子上的字寫入了畫中。蕭景安也行雲流水般把周圍的景色都收入了畫中。
江星辰讓人把一直放在書房裏的兩幅塗子元的畫拿了出來,放在了正廳,等蕭景安與禹哲聖過來。
很快蕭景安便将畫讓人拿到了江星辰的面前,她可不想落後于禹哲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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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辰看着面前的畫,心道,到底是年紀小了一些,好勝心強。塗子元的畫誰不想要呢。
江星辰查看着蕭景安畫上的字跡,是隸書。回想了一下折子上的魏碑字跡。擡頭看向蕭景安,蕭景安狡黠的一笑。江星辰內心不由的嘆息,果然還是防着她呢。
舍得了孩子沒套着狼。
江星辰溫和的笑道:“安郡主的畫稱得上上乘之作,将星辰與阿音畫的栩栩如生。”
蕭景安挑選着桌上的兩幅畫道:“皇姐夫這麽舍得,景安自然是要使出全力,不然怎麽對得起塗先生的畫呢。”
江星辰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依舊心平氣和的在這與蕭景安說道。蕭景安看在眼裏,她想,江星辰定然還需在商議其它事情,便笑着道:“景安今日畫了兩個多時辰,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休息。”
蕭景音道:“去吧,晚些時候下人會将飯菜送過去。”
蕭景安點點頭,笑眼行了個禮便選中其中一幅畫回了院房。
江星辰看着手裏的蕭景安的畫,笑了笑沒有在說話,晚膳後,江星辰與蕭景音在院落裏散步,江星辰似乎一點都不着急“隕石”案子的進展。
昨夜大雨沖刷後,院子裏經過白日裏驕陽的照射,不在潮濕。秋天山裏的夜晚非常涼爽。偶有陣陣秋風吹過,藏有少量的水汽,冷不丁還有些寒冷。
蕭景音走累了,尋了一處庭樓坐下,對江星辰道:“不如我直接去問問景安,興許她會說的。”
江星辰坐到蕭景音的身邊,将她抱在了自己是腿上,一手攬住她的纖腰,握住她的手,将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說話也甕聲甕氣的:“無妨,也不急于現在知道。”說完又往蕭景音的脖頸裏蹭了蹭。
蕭景音被她蹭的有些癢,把她的腦袋“揪”出來,佯裝的有些惱的道:“老實點。”
江星辰被蕭景音雙手捧住了腦袋,被迫與之對視。蕭景音對上江星辰的眼眸時,怔楞住了。因為她看到江星辰明亮的眼眸裏,盈着水汽,裏面還似在往外源動。
蕭景音不知江星辰怎麽了,心一下便柔軟起來,輕聲問道:“星辰,怎麽了?是我太兇了嗎?”
江星辰搖搖頭笑着道:“阿音怎麽會兇呢,阿音最是溫柔了。”
蕭景音擔心的問道:“那是怎麽了?”
江星辰把蕭景音放她臉上的手用另一只手箍住,眯起眼,臉上往她手掌上貼了貼。睜開眼睛看着蕭景音擔憂的眼神,才道:“沒事,只是覺得沒有阿音,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蕭景音忙抽出一只手,把江星辰的嘴堵住,紅着眼睛道:“呸呸,不許亂說,沒有我你也必須好好活下去。”
江星辰心裏苦笑,沒有阿音她怎麽還能活得下去呢。從前情根未深種之時便已經離不開了。如今身心都已全部交付,又互知了心意許了諾言,更是想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她猶記第一次見蕭景音的時候,以為是哪個皇親國戚喜歡着公主,當時只覺得少年郎好看而已。第二次在宮中見到,雖是幫她解了蕭皇的故意為難,也只是心存感激。在後來新婚之夜,她只是小酌了幾杯喜酒,并無醉意,看到鳳冠霞帔,一身紅色喜服的蕭景音便挪不開眼了。江星辰很确定那時便動了心。
在後來卻不知不覺得的陷進去了,幾次“掙紮”都逃不掉。蕭景音像是天上滴落的一滴雨,剛好落在她的心尖上,一點點的侵蝕她,包裹她,融入她,到最後整顆心完完全全的屬于了這一個人。當然她也從未後悔過。她覺得她無比的幸運,能讓自己深愛的人也同樣深愛着自己。
當她得知蕭景音因為她中毒,沒日沒夜的騎馬奔來,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她的阿音是含着金湯匙長大了,何時這樣勞苦過。她讓她的阿音這樣辛苦,心裏自責,但又渴望她能在身邊。一遇到蕭景音,她便亂了分寸。她明明可以讓秦淩将她帶回去的,可她又舍不得她走。
她此時便陷入了讓不讓蕭景音回去的選擇中。
蕭景音見江星辰臉色有些苦悶的樣子,擔心的問道:“可是身體哪裏不适?”
江星辰搖搖腦袋,蕭景音還在想着方才的話,又捧住了她的臉道:“不許胡思亂想。”
江星辰點點頭,答應着。将腦袋又埋進了蕭景音的懷裏,暖香萦入鼻間,偶有蟲鳴和窸窸窣窣聲響傳來。蕭景音就這樣任由江星辰抱着,撫摸着她的後背。江星辰也享受這一刻的溫香軟懷,等這邊事情結束,她一定要再好好的體會,她是如此貪戀着蕭景音的懷抱。
許久,江星辰擡起頭,看着一臉溫柔的蕭景音,展開笑容嘟起嘴巴,蕭景音會意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才剛離開一點,江星辰便又追了上來。這樣的吻怎麽能夠滿足江星辰呢,況且明日她就會讓人将她送回去,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不敢讓蕭景音冒險,江星辰想開了點,她們來日方長。江星辰抱着蕭景音回了卧房,很反常的沒有在折騰蕭景音,蕭景音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隐約感覺到了江星辰要做些什麽。
子夜時分,秦淩在溫宅後院踱步,江星辰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門去往後院與秦淩彙合。見到秦淩的時候,秦淩将手中的地圖交給江星辰,小聲道:“這是固寧縣的地圖,我派人找了五個人重金畫出來的,大致都是一樣,應該沒錯。”
江星辰點點頭,拿着火折子,吹出了光亮。仔細的辨認了一會,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很快她便把地圖都記住了。
江星辰收了火折子,輕聲道:“安郡主那邊可有異常?”
秦淩從袖中掏出一只通體純黑巴掌大的鳥,謹慎道:“我問過下人,以前從未見過這種鳥。這只鳥自從安郡主清醒之後,每隔兩個時辰便會飛進來一次。”
江星辰看了鳥喙上纏着一條紅繩帶,另一頭還綁在腳上,姿勢有些滑稽。有些疑惑的看着紅繩道:“這?”
秦淩抿了抿唇道:“它會咬人。”
江星辰聞言,這才緊張的問道:“阿姐可有受傷?”
秦淩将另一只手往身後背了去,面不改色的道:“無妨。”
江星辰沉臉,拉過她的另一只手檢查一下,果然在手背處有一處傷痕。江星辰掏出袖中的創傷藥,細細的看了一下傷口,居然深的露出了骨頭,且是一擊傷到的,這鳥果然不是一般的鳥。
江星辰為秦淩清理了傷口,塗了創傷藥,包紮好後道:“不若今夜我自己去吧。”
秦淩臉色一變,脫口否定道:“不行!固寧縣地形雖不複雜,但依山傍河,野林又多,若是遇上猛獸你一個人我怎會放心。”
江星辰又讨好的道:“今夜只是去探查一下,我的功夫你還不知道嗎。”
江星辰是不想秦淩帶着傷還與她一起到處奔走,山間多霧氣,難免不會将她的傷口打濕。
“不行!”秦淩毫不留情的再次拒絕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