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蹤(下)
====
“舒大大啊啊啊!”
舒年抵住他,無奈地問:“其他人呢?”
“沒看到。”梅梓吸溜一下鼻子說,他比舒年高小半個頭,這會兒被舒年的鎮靜感染,竟覺得異常有安全感,想了想又道,“剛才怎麽回事,我沒看清。”
“沒看清你跑什麽?傻。”舒年更無奈了,梅梓抱着他的手臂,舒年拖着他像拖着個樹袋熊。他一邊跟梅梓解釋剛才路過的老人,一邊将這處地方逛了一圈。眼看着天越來越沉,不光要下雨,好像還快黑了。
“說不定他們已經回去了?”梅梓給李成峰打了個電話,果然打不通,“畢竟這地方就那麽點大。而且過來的路挺好找的,可能已經原路返回了。”
舒年也這麽覺得,他又領着梅梓逛了下剛才沒去過的地方,依然見不着人,幹脆回去了。
倆人又順着原路往回走,可能因為已經走過一次的緣故,又趕着去吃飯,腳程比來時快了些,感覺沒過多久就走回了來時放畫具的那座石橋。彼時李成峰他們也剛到不久,陳滟滟抱着手臂生悶氣,許恬在哄她,李成峰非常狗腿地提起陳滟滟的畫板,說:“我幫你拿我幫你拿!”
陳滟滟不理他,背着畫架拉上許恬氣呼呼地走了。
“自作孽,不可活!”梅梓嘲諷李成峰道,“誰叫你故意喊那那麽大聲來吓人的。”
李成峰狡辯:“我是真的被吓到才叫的。”并不是想捉弄一下看上去很害怕的陳某和梅某。
“我信你個鬼。”梅梓也氣哼哼地轉頭背上畫架,不欲和李成峰多說。
舒年環顧四周,将畫箱拎起來,看到放在自己的畫具邊上的秦荀的東西,猛然擡頭朝李成峰問道:“秦荀呢?他回來了嗎?”
“老茍?他沒回來嗎?”李成峰撓撓頭,有點納悶,“我以為他跟你們一路。”
舒年搖頭道:“我們以為他跟你一路。”
“那就奇怪了,總不會丢了吧,就這麽點路。”李成峰慫肩,說,“可能晚點吧,過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
舒年沒再說什麽,只皺着眉,心裏隐隐有點不安。他和梅梓還有李成峰合力将秦荀的畫具先搬回了民宿,因為天已經開始飄雨絲了,把秦荀一個人的畫具留在雨中,總歸是不夠意思。
舒年将畫具放回房間,獨自在裏頭等。天已黑了一半,還不見秦荀回來,舒年心頭煩悶俞深,晚飯也不大想吃,打開手機來看,已經快七點了。
怎麽回事?一想到秦荀有可能還留在那廢棄的村子裏,忍不住就有些慌。他翻出通訊錄給秦荀打電話過去,直到忙音結束也沒人來接,這才想起山裏信號弱的事。下一刻舒年便急匆匆披上外套背上包,取了把傘沖進雨裏。
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其實有大概率是自己想多了,所以只需要他一個人去看看就好。
舒年老家就在這種低矮的山坡上,跟龍奚鎮差不多,他打小便在那山裏頭亂竄,即使天黑也不怎麽擔心。再加上龍溪鎮的路還是相對平坦寬闊好走的,便也沒多想,獨自去了。
他急匆匆走了兩步,又調轉回來,跑到樓上房間揣了幾張暖寶寶,這才又跑出去。
舒年走的很快,可天黑的更快,待他跑出游客區,淌過小溪流,來到那荒廢的小村子時,頭頂已經幾乎完全暗了。雨還在下,又細又密,絨毛樣的,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意思,風吹過舒年的臉,雨絲便也沙沙沙地撲向舒年的臉,使得他整個人都被罩了層薄薄的寒霧。
舒年覺得寒氣順着雨水透過身體鑽進了他的骨髓裏,冷也冷得細細密密。村子裏并非沒有光,應該還是有人住的,但是住的人少,所以光也少,并且很暗,只能照亮某些門前的一小塊地。舒年只得打開手機手電筒,照着腳下的路,一路走一路又嘗試給秦荀打電話,但還是沒人接。
舒年按照記憶走過剛才走過的地方。天黑了,村子更顯得陰暗可怖,舒年卻不怎麽害怕。麻煩的是地上沁了水。水窪擠在破破爛爛的石板路上,還沒走幾步,便和着泥将舒年的鞋染了個透。
不過舒年急着找人,也沒管那麽多了。
剛開始他只是找,沿着路邊走邊找,找半天找不見,最後一急,竟悶悶喊了出來。
“秦荀!”舒年扶着牆道,“人呢!”
喊聲不大,瞬間淹沒在雨裏。
舒年一路走一路喊,可看着架勢,自然是沒人會答應的。舒年想着,嘆了口氣,但見前頭小賣部的窗口和微敞的門透出暖黃色的光,覺得那裏應該有人,能上去問問,卻還沒來的及往那裏走,就見門被拉開了。
“婆婆我出去看一眼,好像聽見有人叫我。”
光透出來,秦荀一腳踏出門檻,站在門口往外張望,見舒年舉着傘在不遠的地方愣愣地盯着自己,嘴角立馬揚了上去,有些愉悅地朝他揮手。
“天,還好你來了。”秦荀說。
--------------------
如有觀閱,非常感謝(押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