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歪打正着
回到後花園，其他小姐已經開始獻唱，但是衆人的目光再次聚在程素衣身上，本來以為先前那件衣飾已經很美，沒想到這件更為合适，沒有披帛，流雲袖，腰間的青色鍛帶勾勒處她完美的身形，裙子下擺處也繡了幾只蝴蝶，增添了幾分靈氣，細心的還會發現，她的頭飾和妝容也有些變化，飄逸的發帶，韻味的古簪，羊脂的玉镯，絲毫沒有樸素的感覺，反而更襯托出她的不染一塵，更像是天仙下凡，天上的嫦娥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她更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少了些華貴之氣，卻平添了一絲清冷，一絲孤傲，更為合适，雖然這麽說，可程素衣的心裏難免有些心疼，這些事前準備可多花了她不少銀子。
洛北辰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本來打算只瞥一眼就好，可就這一眼足以讓他震驚，不甘的扭過頭心想：還算合适。
這情景自然是入了洛傾銘的眼，他開始覺得這花燈會有意思了。
程素衣在他人的目光下緩緩落座落座，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步步為營，她一直盯着臺上的情況。
可惜這些貴女一次都沒有被賜花，程素衣不免有些擔心自己等下也不會被賜花。
賜花是皇帝今年的賞賜，這些貴女們表演歌舞，若遇上亮眼的便賜花，有花開富貴之意，雖說只是個彩頭，可能拿到花的人，也會靠着這花平步青雲，富貴逼人。多想無益，程素衣還是繼續觀察情況。
這臺搭子不過一米高，距離衆人也才五米，奇怪的是，那些貴女唱着唱着，突然就沒了聲音，動作也突然變得僵硬，下臺時的表情也十分不自然，程素衣覺得事有蹊跷，便暗中留意，這些貴女下臺時有的人衣服有些破舊有的裙擺有些髒，臺上似有銀光閃過，不管是什麽問題，這戲臺子肯定有問題，既然如此，她程素衣就不到臺上去唱。
“素衣姐姐，到你了。”若凰公主提醒她。語氣卻有一絲得意。心想着就算多準備一套衣服又如何？這次肯定是要出醜的，她現在只需觀望，她可要看清楚這程素衣如何出醜，還敢纏着她的皇子哥哥，這次就叫她身敗名裂。
程素衣笑了笑，上前行了個禮：“素衣嗓子有些抱恙，恐怕無法到站臺上獻藝，請皇上恕素衣大不敬之罪，在此素衣先賠罪。”
“無妨，那就在臺下吧！”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她在旁表演便是，這麽多王公貴族都在，作為準皇子妃她還想丢臉？她現在丢臉可不是她自己的臉，那是皇家的臉。
程素衣趁這空檔向蕭墨城使了個眼色，他抱着琴上前，開始彈奏。（薄情賦，憎多情，今譜曲，念癡情）程素衣的舞姿倒是很有特點，柔中帶剛，看似柔弱似柳實則暗施巧勁，此刻的她，真的與天仙下凡沒什麽區別，而這個時候，衆人才注意到她旁邊有一個彈奏的青衣少年。
二人的默契與生俱來，甚至不需要言語和眼神暗示，一音一動，誰也不忍出聲破壞這美好的畫面。
（彈指年華，薄情賦一曲，嘆多情無憂，信手拈枯草，浮生皆如夢）給人一種虛無缥缈，不沾凡塵之感，不知從何變出一株桃花，便開始舞起了桃花。
（亂世平定時，安泰思如何）舞步逐漸變的陽剛，步子邁的也大了起來，以桃花枝代劍，程素衣開始舞劍，像極了男子征戰四方，策馬馳騁，活脫脫一個熱血男兒。
（靜待良人歸，怎負這薄情）聲音戛然而止，桃花枝擡手一變成了玉簫，程素衣輕微擡頭做了個假意吹簫的動作算作收尾。
衆人驚嘆，這程素衣性子雖然木讷了些，倒也是個有才之人。皇上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程素衣，朕問你，這曲名叫？”
“回陛下，此曲名為薄情賦，取自薄情總被多情負之意。”程素衣揚起一絲微笑，她知道這一仗，是她贏了，不但贏了，還嘲諷了洛北辰，值了。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太監總管賞她一朵花，其實這意思他并不在意，賞她也是為了皇家的面子，但她的回答倒是讓他很滿意。
程素衣領了賞，千恩萬謝地退下。見好就收她還是會的，她自然是乖乖入座，這下便只剩若凰公主一人還未獻藝。
見此情景，若凰公主有些慌神，不是說這程素衣不懂音律嗎？她可是真的不懂，臺上還有最後一個機關，程素衣躲過這一劫，而且程素衣剛才找借口不去上臺，還在臺下得了花，她也不可再用，這最後一個機關，自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若凰公主破罐破摔的上了臺，随着鼓聲躲避這機關，本來就不會舞蹈的若凰公主，随着鼓聲舞起劍，也是叫好聲一片。這機關是她特意為程素衣準備的，其他貴女的只是寫彩料絲線之類的，只有這個真正的殺人武器。
本就是為了殺程素衣準備的，就算若凰公主有心躲避奈何這機關毒辣，她便借力打力，将飛刀踢向程素衣，若凰公主跟侍衛打好招呼，讓他們暫時觀望無需保護程素衣，若是程素衣因此受傷，他們只需要說來不及防備即可，她會免他們的罪。
看這飛刀直直地沖向自己，程素衣大概知道是若凰公主對她起了殺心，但此時此刻她也不好躲開。程素衣心想：果然還是按耐不住，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自己的實力，自己可以稍微躲開一點點不傷及要害，受點輕傷剛好，可以不用參加燈謎會，沒想到突然飛出一個人影将她帶走。
墨城？程素衣一愣，居然是他将程素衣抱起躲過這飛刀。
“素衣姐姐，你沒事吧！”蕭墨城有些擔心的問，若是那飛刀再快些，恐怕誰也救不了她。
程素衣被這麽一吓那裏還顧得上回答蕭墨城，此時她最怕的是惹惱了皇上便連忙跪拜：“請陛下恕罪，我表弟也是擔心素衣。所以才會壞了規矩。”
皇帝也不惱，只是眉宇間有些微微皺起。
若凰公主見狀立馬認錯讨饒，見皇帝不予責怪，也放下心來，但這口惡氣沒撒在程素衣身上，想了想過後肯定要找綠兒算，要不是她出馊主意，自己也不會陰差陽錯的讓程素衣得了便宜。
“素衣身體不适，懇請陛下準許素衣先行告退。”程素衣見這皇帝對她也算仁至義盡，放她一馬，她還不趕緊逃之夭夭，連忙拽着蕭墨城回了別院。
還好躲過一劫，程素衣呼出一口氣，即沒有丢了小命又不用去參加燈謎會，這燈謎會要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小時，夠她完成任務了。回到別院後，程素衣裝上□□，腰間揣好匕首，飛刀，銀兩，便打算去看靖王妃，銀兩是用來打點的，這其他的嘛，多做防備也是好的。
皇上頗有深意的看着程素衣離開的背影，似乎是有些感慨，又有些深思，只得叫洛北辰去看看程素衣。
“那兒臣告退。”去看程素衣洛北辰自是不願，她是什麽身份？也配讓他去找她？可縱有千般不願，為了皇位也只能忍耐，忽略若凰公主怨毒的目光，洛北辰對着若凰公主無奈的笑了笑，想着這若凰公主日後也可作為一枚棋子。
程素衣轉眼間便到了皇陵，卻被人攔下。
“什麽人，陵墓也是你能闖的？”那守衛見程素衣的衣着打扮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權勢之人就想着把她吓走，若是她偷跑進去被人發現，他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
“我只是想見見靖王妃。”程素衣掏出銀兩，塞到那人手裏。雖然她在古代生活沒多久，但規矩她多少還懂，希望這兩個人看在錢的份上放她進去。
“沒有令牌就不行，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守衛心想：若是真是什麽權勢之人，又何必如此低聲下氣，不能為此人冒險，但又一想萬一有什麽得罪不起的靠山便又圓了回去。
“我說我是二皇子的人呢？”程素衣見賄賂不成，便威脅道。
“你是程素衣，那更不可，要是放你進去，我們都要死。”那守衛總算是明白面前這人是誰，既然如此也不用客氣。
為什麽如此針對她？果然是有什麽古怪。雖然心想着，可程素衣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只有守在一旁，靜等機會。
守衛見她沒什麽動作，便也不再警惕，開始正常巡邏。
程素衣偷偷白了他們幾眼，她是真的很委屈，原主想要去看靖王妃關她什麽事？現在這個情況她又進不去，也不能硬闖，橫豎都是個死，她想放棄可偏偏原主會影響她，她也覺得很奇怪，原主明明已經消失了，可有時候這具身體又不受她控制，尤其是看了原主的記憶之後，她搞不清楚，只能順其自然。
這洛北辰到了別院發現空無一人，本想就此回宮可又怕惹人話柄，這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他不能冒險。
“不在別院，那一定在陵墓。”洛北辰越找越煩躁。
在一旁的程素衣聽到了腳步聲，一看是洛北辰，便拿出綁在腿上的□□抵在他的脖頸處厲聲道：“不許動，轉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看，支持和建議請多多評論，愛你們，筆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