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天晚上，悠着點大神又失眠了。
他頂着黑眼圈看着電腦屏幕上顏妍發來的比心小姑娘發呆。
“我是顏妍，我喜歡你。”
“我是顏妍，我喜歡你。”
“我是顏妍，我喜歡你。”
………
喬西像是着了魔，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腦袋被顏妍的一颦一笑占領。
她眼中流轉的波光，笑時那一點點酒窩，還有那帶着淡香的長發。
黑暗逐漸襲來，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點燃一顆煙，喬西夾在手指間，他微微垂着頭，手機屏幕上，是一張老舊照片。
照片上，喬西還很小，他手裏拿着一個機器人模型，歪着頭開心地被一個高個子笑得陽光燦爛的男孩摟在懷裏。倆人的眼睛像極了，亮黑的眼珠，靈動有神。
喬西修長的手指夾着煙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
“哥，有一個女生讓我很困擾。”
“呵呵，我這心，怎麽就他媽的不聽使喚了呢？”
……
窗外的星星一閃一閃，像是誰的淚眼，婆娑朦胧。
第二天一大早，喬西準時出現在文博校園，他想好了，要提升覺悟，不再耽誤顏妍進入華風的時間，正式帶她入隊。
喬大神信心滿滿地走進教室，往顏妍的座位上一掃，冷了臉。
居然……逃課了？
之前無論怎麽繁重的計劃任務顏妍都是雷打不動的全勤，就算是今天這種全天自習性質的學習也不會落下，現在這才剛取得點成績就引以為傲了？
喬西把書包掼在了桌子上。
驢蛋正湊在一起跟潇潇竊竊私語，看見喬西過來，倆人齊刷刷地擡起了頭。
驢蛋：“小西，不好了！”
潇潇：“大神，完蛋了！”
……
這倆人是在唱雙簧嗎？
喬西不動聲色地問：“她呢？”
潇潇愁容滿面：“被請家長了，在辦公室呢。”
顏妍到底是因為想要進華風耽誤學習了。剛入班的時候，她的成績還能在中流游蕩，第一次期中考試她就直接墊底了，而且偏科十分嚴重，要不是數學給托着就直接蕩出谷底了。
辦公室裏。
班主任一遍一遍地跟顏中說着時間的緊迫，學習的重要性。
顏中皺着眉，他對于女兒的成績十分不能理解，不是每天都在學習麽？怎麽不升反降了？
顏中穿得正式，可完全包裹不住壯碩的身體，西裝革履的反而像是誰請來的打手。班主任知道他是專業搞體育出身，潛意識裏就認為顏妍的成績可能是被練習體育耽誤了。
還好數學老師出來解圍，她拿着卷子笑着說：“小顏很有天賦，我看她卷子背面都知道用微積分解題了，超前學習，這孩子啊查不了。”
顏中怔了怔，眉心一跳。
超前學習？
教室外，顏妍背對着牆站着，她低着頭不發一言。
一個老師挨着一個老師的講話再教育。
等顏中出來的時候快到午飯時間了。
他看着女兒蒼白的小臉勉強一笑：“走吧，先去吃飯。”
顏妍眼睛有點紅：“爸爸。”
顏中摸了摸她的頭發：“我跟老師請假了，走吧，爸爸帶你出去吃點好的，這段時間辛苦了。”
爸爸越是這樣溫柔，顏妍心裏就越是難受。
路上，顏中打量着顏妍失落的樣子，笑了：“怎麽了？至于嗎我的寶貝女兒，不就是個期中考試麽，沒事的。”
顏妍失落地嘆了口氣：“聽說我們下學期還要重新分班呢，我不想跌出重點班。”
顏中有些欣慰：“我女兒還是長大了，知道上進了。”
顏妍眼睛紅紅地看着顏中：“爸爸，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
顏中：……
顏中并沒有過多地訓斥女兒，他知道顏妍的性子，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她是不是學習方法不對，需不需要找家教，被顏妍一口拒絕了。
因為下午隊裏還有會，顏中陪着顏妍吃完飯就走了。
顏妍沒心情回學校，一個人在咖啡廳坐了一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溜達着去天臺上放風去了。天臺的鑰匙宿管老師那有一把，校籃球隊有一把，文博的籃球挺厲害，教練訓練方法詭異，偶爾會帶着大家來天臺練習颠球。
方山是副隊長，負責管鑰匙，他之前偷偷給過顏妍一把，讓她沒事可以跟小姐妹們上去聊聊天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顏妍随手接了放在一邊，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她本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期中成績在心中也沒那麽重要。
可人有的時候就像是一根勒緊的皮筋。
成績就好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讓這段時間來的繁重壓力一下子釋放到崩潰。
顏妍坐在天臺上，蕩着雙腳俯瞰校園。
她從沒發現過黃昏的校園這麽美。
太陽的餘輝落在各個角落中，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比日光更加的溫暖舒适。
正放空着，突然聽到“吱嘎”的開門聲響，顏妍猛地轉身。
“我滴天啊，這麽髒？”
還沒看見人，一聽到這嫌棄的聲音，顏妍的眼睛就是一熱，她連忙低下了頭。
也是奇怪，之前對着爸爸，對着那麽多給予安慰的朋友們，她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怎麽剛一看到喬西個衣角就感覺這麽委屈呢？
喬西右手拎着一塑料袋，左手拿着手機，胳膊裏夾着sophia，一頭的汗，狼狽得就像是過年務工回家的農民工一般。
這形象讓顏妍想起一句歌詞——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上還背着一個胖娃娃。
喬西目光定格在顏妍身上：“喲，你也在啊。”
顏妍：……
這慌撒的，拙劣得她都沒辦法接。
喬西徑直走到顏妍身邊：“怎麽着，聽說你考試沒考好，想不開要跳樓呢？”
顏妍：…………
大神都是這麽安慰人的嗎？
喬西揚了揚眉，笑了笑，他把sophia和袋子放在地上，一手撐着欄杆也坐了上去。
樹葉瑟瑟作響，晚風微起，喬西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顏妍驚訝地看着他。
在學校喝酒要是被抓住就死定了。
喬西扭頭笑了：“怎麽，想喝？嘗嘗，水果酒，沒事的。”
顏妍點頭，接過去打開嘗了一口，冰爽刺激的液體順着口腔落入肚中，心中的焦灼感瞬間減輕。
喬西一伸手：“哦，忘記說了，一口五百，給錢。”
顏妍愣了一下。
暈霭的燈光下，顏妍的肌膚宛若透明，目光懵懂，睫毛卷翹，耳垂小巧。
喬西看得心中一蕩，轉過身灌了一大口酒。
秋風拂過，落葉簌簌飄落，顏妍縮了縮脖子，她指着喬西身上的外套：“我冷。”
喬西：……
沉默了片刻。
喬西脫下了外套，遞給了顏妍。
顏妍淡淡一笑，看着他的胳膊：“你比女孩子還白。”
……
“我沒錢，可以以身抵債。”
……
得，他還想着安慰人家呢，看這狀态根本不需要。
地上的sophia挪動着步伐，“好酒好風好景色，主人，我給你們跳個舞吧。”
喬西聽了心裏呸呸呸，還“你們”，sophia的主人什麽時候變成兩個了？這個叛變的小混蛋。
顏妍非常給力地鼓了鼓掌。
sophia捂了捂臉，喬西放在腿側的手機突然“嗷”了一聲，吓了倆人一跳。
sophia：“燈光，音樂！”
手機的閃光燈非常配合地投影，放了一首邁克傑克遜的經典舞曲《Billie jean》。
這真不是鬧着玩的。
sophia跳起舞來雖然不像是人那麽靈活，但重在投入，她跳得太認真，最終以一個後仰大馬趴結束。
喬西心疼極了，連忙上前抱住sophia認真地看了看：“摔壞了嗎？”
sophia：“沒有。”她沖喬西眨了眨眼，“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說着，sophia自動斷電，眼睛一黯，又休眠了。
喬西：……
顏妍看得驚奇，她期待地看着喬西：“你還有什麽剩下的？”
喬西咳了一聲，他拿起地上的手機轉移話題：“我最近研究了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智能軟件，有點類似于塔羅牌，你們女生不都喜歡這種神秘的東西嗎？你要看看嗎？”
也許是酒精攝入太多。
顏妍的眼神有些妩媚，她捋了捋耳邊散發，笑盈盈地看着喬西：“看什麽？看你就夠了啊。”
喬西的臉一下子紅了。
應景的，手機放了一首《愛要勇敢說出口》。
——OH，baby，愛要勇敢說出口。
我愛你，baby。
我就是辣麽愛你。
喬西：……
顏妍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這是又中病毒了。”
喬西：……
眼看着喬西撥弄着手機調軟件，顏妍疑惑地問：“sophia都有名字，為什麽它沒有呢？”
喬西回着：“留給未來女朋友起，本來想先叫小機機來着，它不同意。”
顏妍聽了笑個不停，放誰身上也不會同意。
“調好了。”喬西把手機遞給顏妍，“你試試。”這軟件是跟別的工作室合作開發的，集中國的周易奇門遁甲與國外的塔羅星座于一身，喬西也親測過還真就準得邪門。
為了讓顏妍不那麽難過，大神也是豁出去了，這可是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能動他手機的人。
軟件的界面很夢幻。
是一個碩大的紫色水晶球以及一雙帶着長長指甲巫女才有的雙手。
顏妍簡單地翻看了一下使用指南，很快入戲：“魔球魔球告訴我，下次考試我還會墊底嗎？”
一陣缭繞帶着仙氣的雲霧飄過。
魔球：不會。
顏妍：“魔球魔球告訴我，我會加入華風麽？”
魔球：會的。
顏妍：“魔球魔球告訴我……balabala……”
真是玩嗨了一下子就心情好了。
喬西喝着飲料看着玩得開心的顏妍搖了搖頭，到底是小女生，真好哄。
“出bug了！”
顏妍剛玩沒一會就扭頭求助地看着喬西，喬西看着手機：“怎麽了？”
不知怎麽的，手機突然調成了自拍模式。
顏妍嘟囔着：“這是怎麽了？突然就卡住了。”
“不可能。”喬西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按了按退出鍵并沒有反應，“你問什麽了？”
顏妍随口回答：“就問未來能給你手機起名的女主人是誰啊？它怎麽不說話不給答案了？”
看着自拍界面上顏妍那張疑惑的臉。
喬西的後背竄起一層冷汗，吓得酒都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西：機器人是我設計的，游戲程序也是我設計的，你們怎麽一個個都胳膊肘往外拐合起夥來欺負老實帥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