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餘氏的夢想又破滅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餘氏便派了婆子過來催促，玉喬早早便叫露珠收拾好了一切，就等着婆子來。
等到婆子過來，玉喬便不急不忙的帶着婆子去了楊學文住的文雅軒。
消息是昨天晚上傳下來的，雖然匆忙了一些，但是等到達文雅軒的時候，楊學文已經帶着李陽出了文雅軒的院門。
“阿姐，我正想去你那邊呢，沒成想你過來找我！”楊學文靠近玉喬，語氣親昵。
“我不過來找你，你個小懶貓睡過頭了，可怎麽辦？”玉喬寵溺的摸了摸幼弟的頭。
“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睡過頭？”楊學文不服氣的嘟嘴反駁。
“你才九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麽？”
“九歲已經是一個小小的男子漢了，我能保護阿姐！”楊學文得意的表現自己。
“嗯……再多吃點肉，再長胖點，再高點，估計就可以了。”
玉喬雙眼如同清冷夜空的星，閃耀着點點星光，嘴巴裏卻故意說着嫌棄的話。
“阿姐，我已經很努力在吃了，以後會更努力！”楊學文卻當了真。
“貪吃。”玉喬佯怒的敲了一下他的頭。
轉身對着催促的婆子說道：“我們走吧！”
“表小姐，表少爺請。”婆子站得端端正正，語氣倨傲的說道。
半點也沒有為人奴仆的卑微與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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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喬的目光，深沉的霧色變換，卻是什麽也沒說的，颔首點頭，微微冷漠的一笑，帶着楊學文向着大門走去。
通判府的大門外，小厮們已經套好了馬車，婆子引了玉喬來到第二架破舊的烏青的雙輪馬車面前。
這烏青馬車，不過是最最簡單的日常用馬車，在官宦人家，一般都是随行下人的坐的。
同前面餘氏乘坐的四輪雙馬，雕花刻物的大馬車比起來，簡直寒酸極了。
“表小姐，表少爺，府上馬車不多，要委屈兩位坐一下這個馬車了。”婆子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虎背熊腰的身子擋在他們姐弟二人面前，頗有壓力與脅迫的感覺。
玉喬颔首點頭：“有勞婆婆了。”
“夫人還沒有到，要勞煩表小姐和表少爺等一會兒。”引路婆子又說道。
“我們是晚輩，自然該等舅母來。”玉喬回答。
話完，氣氛便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蜀中夏日的清晨，不是濕潤，而是幹燥的燥熱。
當耳邊蟬鳴響起的時候，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天邊，橙紅色的雲朵飄了出來，預示着這又是酷熱的一天。
餘氏在下人的攙扶下，姍姍來遲，一張精心裝扮的臉也擋不住她滿臉的疲憊。
她的旁邊，魏老太太正嚴肅着一張臉，向着玉喬他們走了過來。
“在外祖母，天氣這麽熱，你怎麽出來了？”
玉喬和楊學文迎了上去。
“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魏老太太抓着玉喬的手，看到他們姐弟兩個在外邊站着，卻是眼睑微微濕潤。
緊接着便聽到熟悉的拐杖重重落地的聲音。
“餘氏，你是怎麽當人家舅母的，竟讓個下人騎到主子頭上來了！”飽含怒氣的質問，讓餘氏蒼白的臉更加的面無血色。
她的嘴唇顫抖了幾下，雙眼慌亂的在四處搜尋了一遍。
“母親，兒媳知道錯了。”餘氏低頭認錯。
“定然是這婆子自作主張，兒媳疼愛兩個孩子還來不及，怎麽會讓他們大清早的在太陽底下站着呢！”餘氏甩給婆子一個臉色，推卸責任。
“夫人息怒，老夫人仁慈，都是老婆子不懂事，委屈了兩位主子，奴婢這就給他們磕頭認錯。”
引路婆子立馬跪了下來，告錯完畢，又急忙的跪行到玉喬姐弟二人的面前來。
“表小姐，表小爺大度，都是小的不懂規矩，冒犯了兩位，小的請罰！”
玉喬扯着楊學文的身子，稍稍錯開了引路婆子的跪拜的方向。
“婆婆說笑了，我們少不更事，很多事情都需要婆婆這樣的老人提醒，我們知道，你是好心。”
引路婆子……
突然感覺胸口中了一箭，表小姐這話确定是真心實意，不是說她們夫人！
“表小姐見諒啊，老婆子不是有心的！”好話不管用，引路婆子立馬哭天搶地的磕起頭來。
這蜀中的夏日，來得早，自然早起的人也多。
這通判府門前停着馬車，自然吸引了不少百姓的駐足觀看。
引路婆子這麽一嚎，圍觀的人就更多了！
聽說大戶人家，每天都愛嘴炮，宅鬥什麽的……
老百姓家人口簡單，貧窮得沒有什麽娛樂，最喜歡看大戶人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了！
不一會兒，通判府的門前就被圍了好幾層。
魏老太太的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多嘴多舌的婆子，不會說話，還不給我綁了回去。”
魏老太太發話，立馬有那強壯的家丁上前，熟練的解下腳上的臭襪子往老婆子嘴裏一塞，雙手一剪，就給送回了府。
餘氏的心顫了一顫，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會這樣給他們兩姐弟使絆子了。
“還愣着幹什麽？難道還要我這個老婆說？”魏老太太愠怒的掃了一眼餘氏。
餘氏抓着丫鬟的手，勉強擡出一個笑容，走到玉喬姐弟二人的面前。
扶着她的紅裳，見夫人半天不開口，心口疼得又掐了一把餘氏。
“哎喲……”餘氏一聲低呼，轉頭憤怒的看向紅裳。
“夫人，老爺還等着呢！”紅裳提醒。
紅裳一提老爺，餘氏的臉立馬變了，像是想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她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強笑着對玉喬姐弟二人說道。
“哎喲，老婆子不懂事，怎麽把你們引到了下人的馬車前。”餘氏說這話，心裏特心虛。
紅裳在後面推了推餘氏，餘氏這又自然很多。
“來人，還不把表小姐，表少爺的東西搬到前面的大馬車去！”
“舅母不嫌棄，願意同喬兒和阿文坐一輛馬車？”玉喬眼裏閃着感動的亮光。
餘氏心虛的一偏頭，呵呵說道：“舅母我貪涼，可能吃壞了東西，這香恐怕得喬兒代舅母去佛祖面前上一炷了。”
“喬兒去，這恐怕不好吧！”玉喬低頭，猶豫着。
餘氏……
你以為我想把我的高頭大馬四輪車借給你坐，老娘還沒坐熱乎機會呢！
餘氏心裏憋着一口氣，本來是想在上香的路上好好收拾一下這對姐弟，沒想到又被玩壞了！
都怪老爺，昨天晚上做的什麽夢！
今天一大早起來就說不許她去上香，會有損官運，一直強調要讓喬兒一個人去，還把這事偷偷說給了老夫人聽！
雖然吧，她自己昨晚也夢見總是能從簽盒裏搖出莫名其妙的簽來，可是，為什麽啊！
餘氏心裏苦，但是她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