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昆,你馬上帶幾個人去xx鄉把白迩跟牟謀找回來,對了,多帶些吃的還有換洗的。”
“是,小姐。”
夏晴空坐進車,給老宅裏的人打了通電話,吩咐了幾句後了又播給了白迉。
“喂。你現在在哪兒?”
“剛到你家,新聞我也看到了。”
“我已經派人去接牟謀和白迩。這會兒在回家的路上了。”
……
夏晴空一路疾馳飛奔至家中,白迉已經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看着電視機。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兒,真是措手不及。”
白迉的語氣沒有了平時的強硬,電視機裏正重播着災區新聞。夏晴空伸手拿起遙控器關掉了吵鬧的電視機。
“牟謀的父親曾是我的老師。”
“嗯?”
白迉帶着意外的眼神看着夏晴空,夏晴空閉上眼睛疲憊的靠進沙發裏。
“我也是在新聞裏看了才知道這事兒的。”
“世界真是小得奇妙。”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了。一下子失去雙親,這樣的打擊放誰身上怕是都無法接受。我們還是幫着牟謀準備家裏的後事吧。”
“成,我讓沐河去張羅一下吧。”
“不急,牟謀家裏親戚肯定會張羅的,媒體這樣大肆報道,到時候必然會讓祭奠儀式變得不倫不類,你讓人盡可能的封閉一些新聞線索,這個時候借機頭條炒作的大有人在。”
“言之有理。行,我知道了。”
…….
白迉與夏晴空一直坐在沙發上毫無食欲,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直到近乎天亮,家裏的門鈴終于響起。夏晴空走到門邊打開了門。一身邋遢的白迩還有阿昆等人站在門外,卻就是不見牟謀的身影。
“牟謀呢?”
“我們把她送回家了。”
“放她一個人在家?”
“放心,我讓莊寧陪着她呢。”
白迉依靠在牆邊看着夏晴空,換做常人是看不出此刻的夏晴空面無表情的模樣背後滿是焦急與擔心,但這都逃不過白迉的眼睛。
殡儀館裏辦喪事的人很多,排着隊伍等火化死者的人也很多。司儀站在臺子上聲情并茂的講訴着牟爸牟媽的一生,言語太過華麗誇張以至于牟謀覺得這樣的腔調實在是不适合形容自己的父母。
待到牟謀上臺發言,整個房間裏變得十分安靜,而屋外其他房間傳來的喪曲還是徒增了這個空間裏的悲涼。
站在黑壓壓的衆人面前本就不高身影單薄的牟謀顯得更加渺小,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蒼白的臉頰滿是疲憊。咬住嘴将悲痛活生生的逼回到心裏,牟謀能感受到心髒那個位置隐隐的錐心之疼。
咽咽口水,讓幹澀的喉嚨更加火辣。牟謀的手上沒有準備什麽演講稿,只是想安靜的在自己父母的學生面前聊聊心中那份最真實的悼念。
“從小,托父母的福,我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以及擁有一個幸福而平凡的和諧家庭。
我的父母在這幾十年間一直期盼我能成為一個活在現世裏有俠義精神的人。
于是這二十多年,他們去了很多地方稱其為“旅行”,在這“旅行”的路上去支教去做非義務的慈善,并且從未停止。
年複一年一直無言的用行動來告訴我,做好人并不難,做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好人卻很難。
我一直堅定自己的理想,并認定了自己一定會成為他們心中期許的那類人。然而正當我年輕踏上人生的第一步要去完成自己的夢想,讓他們感到自豪驕傲時,卻在此刻從此成為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而我的肩膀開始變得沉重,因為我的肩上從此背負起兩條生命的使命。他們最後停滞在坍塌的教學樓下,将力所能及救出的學生推向更遠的地方時,我想我最愛的兩個人在最後時刻也是無怨無悔的。
不只是我,包括被救的人,都成為了他們生命的延續從此變成永恒。能成為他們的骨肉,我何其所幸!
謝謝各位不遠萬裏前來參加我父母的葬禮,謝謝。”
牟謀謙卑的對着客人們深深鞠躬,盡管話語間幾經顫抖,但最終都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她很明白,從今以後有淚不輕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