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天。我有點緊張的拿出手機,看到了一條回複:
“我不敢。”
我瞬間有點憤怒,原來我們的關系即使冷得要結冰,然後破碎,她也只有一句我不敢。其實或許她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才不敢?我突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我飛快的按起了手機的鍵盤,打出幾行字:
“我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友情的界限。但是,我知道你不想。而且,你現在有了男朋友。正好,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
最好的時機,我離開你。
這次她沒有讓我等多久,我吃中午飯的時候就收到了回複,她說:“會不會是錯覺。”
我問她:“那你想我怎麽樣?”
次日,她回我:“退一步。”
退一步?怎麽退,你叫我怎麽退?!我瞬間暴躁起來,難道感情是說放就放的?
我又發過去:“好好好,說不定是錯覺,那我退一步退一步,只要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就好!”發完這句話,我把手機扔到一旁,再也沒有看它,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吸一口氣,又吐出來,還是覺得郁悶,我跑到跑道上跑了十圈,直到汗流浃背,直到衣服都濕透,直到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該死,我好不容易控制好的眼淚。
洗完澡,我拿起手機,看見她發來的一句話。“你不要這樣。”我卻只想把所有聯系方式都删掉。先删了手機,再删了QQ,移除了粉絲,好像就全部清理完畢。原來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就那麽少,把這些都删掉之後,我發覺我的确靠自己就再也聯系不上她了。我才發現我也可以那麽果斷和決絕。這些卻只是表面上的,那心呢,心的聯系,什麽時候才能斷掉。
我很難受,像是螞蟻噬心,又像是在電熱上毯度過一個夏天,明明該撤掉的東西,卻抓住不放。我拿起電話,發現原來還有可以找的人,瞬間就覺得,朋友這兩個字,真是堪比千金。只有關鍵時刻,才知道誰真正對自己好。
我帶着哭腔,撥出了一個號碼,我問:“脫脫,你有空嗎?”
脫脫是我多年的朋友,不認識她之前,我一直都以為脫脫是讀tuotuo,直到她的出現,我才直到脫脫也可以讀成duidui,最後一聲,脫脫對我說:“脫脫是動作文雅舒緩的意思,出自詩經中舒而脫脫兮一句。”可相識多年以來,脫脫一直都是我那麽多朋友中玩得最瘋的,和動作文雅舒緩沒有半毛錢關系。雖然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是我知道她的心思比誰都細,只是她說:“有些事情,心照就好,有時候不合時宜的說出來,反而不如不知道。”
脫脫被我的聲音吓到了,忙問:“你怎麽了。”
“我難受,你出來陪我好不好。”
“好好好,你等等,我們去橋邊?”
“恩……”
我去到橋邊的時候,脫脫已經在那裏了,她看見我,什麽也沒有說,直接就給我一個擁抱,很暖。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說吧。”
她永遠都那麽直接,所以我也直接起來。我苦笑了一下:“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她的眼神裏有點微驚,我又開口:“你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我?”
她卻笑了:“沒關系,其實我是雙。”這次輪到我驚訝了。她拍拍我的肩,好似安慰。“想說什麽,說出來吧。”
我把我和徐唯悠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她只是偶爾發出幾個語氣詞,好像為了表明她沒有走神。我們靠着橋邊的欄杆,河面被夜燈覆蓋,顯得波光粼粼,卻還是平靜。石質的表面經過了一天的烘烤,餘溫未退。脫脫問我:“明知道無望,你為什麽要告訴她?”
我看着水面,沒有說話,左手與右手交纏,一副極糾結的樣子。她又開口:“你想放棄了對不對?你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理由放棄,一個理由死心,這種話一說出口,對方又是一個有男朋友的人。”
我吐出一句:“最好的時機。”
“她不适合你。”
“那誰适合我?”
“你敢走這條路嗎?”脫脫一針見血。
我想起日漸老邁的父母,想起剛捅破的暗無天日的涼薄感情,搖搖頭。我怕,我承認。我很怕,卻更怕愛的人不能接受。我對脫脫說:“我們都是尋求認同的動物,認同帶來滿足,不認同帶來恐懼。渴望特立獨行又害怕閑言碎語更怕的是身邊的人的冷言冷語,我不能例外。這樣的我如何敢?”
一陣微風吹來,吹開了脫脫右邊的劉海,她的短發有點淩亂,卻任由它随風飄揚。她說:“能接受男人嗎?”
我苦惱的皺着眉,嘆了口氣“不知道。”
“我只能說保護好自己,情之一字,傷人最深。”
我想問脫脫,她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的取向的。卻覺得這種事情要當事人主動開口比較好,就沒有再說話,脫脫卻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動說起自己來。
她對我笑笑,又轉過頭看着河對面的高樓“其實也沒什麽難的。現在觀念也比較開放了,電影裏很多那種情節的。看到那些情景時我發現我不止對男人有感覺,看兩個女人在一起也會有代入感,也就明白了些什麽。我不排除以後會找一個女人,現在不是很流行一句話嗎?我喜歡的下一個人就是我的性取向。感覺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啊。”
“不怕?”
“也怕,更多的,是看自己覺得,值不值得,值得多少,而已。”她望着我的眼睛,黑夜中我看不清她的瞳孔,只看到了理解和尊重。我突然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嘗試理解和尊重,觀點不同可以尊重而不是攻擊,價值觀不同可以聊聊而不是非要單一。文化能走向多元,存在即合理,或許只有這樣,那些少數人才會有自己的自由吧。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直到萬家燈火都熄了一半,還意猶未盡。無論如何,我都該放下徐唯悠了。或許今天不可以,明天不可以,一個星期不可以,那就一個月,一年,十年,總有過去的時候,如果過不去了,如此情深的自己,也很難被自己責怪吧,一生愛一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我始終相信,時間是毒藥,也是解藥,有一天我會驚覺,過去了。
流言
放假的日子,并沒有數着過,也會很快溜走。我每天重複的練車,畫畫,看電影,偶爾寫寫字,這種平靜竟也掩蓋了我內心的暗湧。我的生活與以前別無兩樣,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不争氣的留下幾滴淚,我知道這種情況不會延續多久。
某一天,我已經不記得日子,我拿起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那個已經删了的電話,我并沒有特意去記下它,只是眼熟得不得不認出而已,我對自己說。我一眼掠過內容,回了一句:“你是誰?”然後面無表情的删掉。我說過要放下,沒有放下之前,我不想自己有一絲動搖。我并不是很堅定的人,我知道我有多在乎她,我不敢考驗自己,我怕自己會破壞她的生活,會破壞她的幸福。我害怕這樣的自己,只好先斷絕了一切的可能。
大二開始了,黎風明憑借他一年的工作成果還有他極好的人緣,竟然大二就混上了學生會主席一職,我問他:“不是大三才能做的嗎?”他神秘的笑笑:“你黎哥我能力高人又帥,可以破例的啦。”我一臉鄙夷的望着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裝了钛合金狗眼。”結果前任主席就在我旁邊飄過,問了一句:“你說什麽呢?”
我覺得陰風陣陣,馬上找了個理由逃離了。
或許是樹大招風的緣故,沒過幾天,校園裏就傳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如果不是主角是黎風明的話,或許我也會抱着八卦者的心态去到處打探,可主角正是黎風明,而消息的內容,對他本人的影響,肯定是非常大的。我在宿舍忙打他電話,電話卻一直關機,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宿舍來回踱步。正在此時,程澈回來了,看到我這副樣子,也露出一副頗好奇的樣子,不過我可沒心思去想她在想什麽,我正集中精力想,黎風明會躲在哪裏。
多年的朋友,加上平日的照顧,他俨然是我的哥哥了,我不可能不急。程澈側身走回她的位置,平靜的樣子和我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覺得我這副煩躁的樣子可能會影響別人,就決定走出去四處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他。這時候程澈卻開口了,她的聲音很溫柔,如水一般,她說:“如果你找黎風明的話,我剛才看見他在南區圖書館的最角落那裏。”我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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