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49章
“牛郎被分出來了, 他們這兩天幫牛郎蓋新家,所以一直待在那邊,今天蓋好了, 正在一起慶祝呢。”
終爻湊到他面前,趁着沒人打擾,握住太初的手問道:“那你怎麽沒去?”
“我在等你。”太初聲音溫和了許多, 撫摸他的頭發, “你要陪他們一起去玩還是休息一會。”
“休息一會。”終爻腦袋一歪躺在了他的肩膀上,撩起太初的袖子往自己眼睛上一蓋,遮住從外面曬進來的光線,“我記得明天就是乞巧節了吧?”
他呼吸時也讓衣袖跟着微微拂動,像是在上面落了一只蝴蝶, 太初的心也跟着動了起來,聲音變輕, 害怕打擾他一樣說道:“對。”
“那我們晚上出去逛逛?”一直帶着一堆家夥, 終爻也有些累了,反正他們當鋪基本沒什麽人光顧,不如就趁明天晚上出去玩一會。
太初答應:“你喜歡就好。”
終爻閉上眼睛,呼吸間都是太初衣袖間傳來的氣息, 他本來還有點清醒, 這會也跟着迷瞪瞪的, 直接睡了過去。
另一邊,衆人聚在一起, 辛十四娘悄悄拿出一罐酒,得意說道:“這可是我挖的小老板埋在桃花樹下的酒,頂着太初先生的目光壓力弄到的,我們快趁着小老板不在喝一點。”
“你就得了吧, 太初先生會給我們一個眼神?”靈珠子埋汰她。終爻在,太初目光就在終爻身上,終爻不在,太初看他們就跟旁邊那一草一木沒有區別,懶得給他們眼神。
陸壓打開蓋子給靈珠子和自己先倒上,順便幫腔:“十四娘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小老板的東西都敢偷拿了。”
辛十四娘說不過他們兩個,皺着秀氣鼻子嘀咕:“那你倒是別喝啊。”
陸壓撸袖子:“小丫頭會犟嘴了是吧?”
辛十四娘才不怕他們呢。別看靈珠子和陸壓平時一副前輩樣子,其實性格上就和小孩一樣,陸壓單獨還好,和靈珠子在一起也就放開了。辛十四娘還有王六郎和他們相處久了,也逐漸沒有了剛開始的拘謹,還會和他們開玩笑。
王六郎無奈提醒他們:“今天是牛郎的重要日子。”明明他也算年紀比較小的了,結果這一個個都比他還跳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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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大家玩得開心就好。”牛郎連忙說道,目光在自己院子裏掃過,眼裏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他這次離開的時候,哥哥嫂嫂以老黃牛為要挾,要想帶走牛,就只能拿到一點田,牛郎也不和他們多糾纏,拿了分家的東西就離開了,打算給自己蓋間屋子先随便住着,再加上老黃牛也可以自給自足,卻不想辛十四娘他們提議要一起來幫忙。
他一個人蓋房子自然很麻煩,可是有了辛十四娘他們幫忙,很快他的新家就蓋好了,一磚一瓦都比原來住的地方精致百倍,邑裏不少人說他走了大運,牛郎自己也這麽覺得。
幾人正熱鬧着,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難道是小老板回來了?”辛十四娘心虛看了一眼酒杯,跳着去開門,就看到外面占了一個面像刁鑽的女人。
“你不是那個誰?”辛十四娘琢磨了半天,恍然大悟,“哦,牛郎嫂子嗎?怎麽,你今天不在家睡大覺了。”
牛郎嫂子臉色難看。現在都已經午飯後了,她就算再懶也不會這個時候才起來,辛十四娘這話明顯就是給她難堪,再加上這兩天牛郎新房子蓋起來以後,不少人等着看她熱鬧,這會已經圍了不少人,簡直就是把她的臉扔到地上踩。
可是她還不敢得罪辛十四娘。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扯着嘴角:“辛姑娘,我是來找牛郎的。”
“哦。”辛十四娘靠着門把他擋在外面,對這裏面大喊了一句,“牛郎,你嫂子來找你!”
門內傳來響應聲,接着裏面的人全都嘩啦啦走了出來,牛郎嫂子驚得往外面退了一步,看着面前這一群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本來過來找個麻煩,卻沒想到牛郎家裏居然這麽多人。
這個蠢小子為什麽不早點說,害得她在這裏丢臉。牛郎嫂子惱羞成怒,完全忘記了是自己要偷偷過來給人找麻煩的。
“嫂子,你有什麽事嗎?”分家了牛郎也不用看女人臉色,但是還是盡量保持着一份尊重。
牛郎嫂子冷笑:“怎麽,你分出來我看看你不行,沒想到啊牛郎,本來我和你哥還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得不舒坦呢,現在看來,你原來早就傍上大人物了,哪還記得我和你大哥啊。”
這一頓陰陽怪氣的,仿佛牛郎他們才是壞人。織女忍不住說道:“我看你是見牛郎過得好這才不高興過來陰陽怪氣來的吧?”
牛郎嫂子得罪不起辛十四娘他們,難道還怕她這麽個小丫頭,忍不住諷刺說道:“這就是未來弟媳婦吧,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呢,也不見這姑娘爹娘,未來怎麽也要一起處,這麽個丫頭還是要管教一下的。”
織女臉一紅,到嘴的反駁忽然就不知道怎麽說了。倒不是因為牛郎嫂子的批評,而是那句未來媳婦。
“嫂子你不要胡亂說!”牛郎大聲呵斥她,“七姐是小老板的客人,你不要污蔑人家,嫂子有這個時間過來欺負我的朋友,不如趕時間去和我哥把農活做了,如今大家分家了,我也不可能幫你們幹一輩子,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送了。”
牛郎嫂子驚呆了。平日裏牛郎哪次不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為了人反駁他們。以前最多就是蔫蔫的,這次不僅反駁了,還這麽不給面子。她有些慌,還覺得事情不可預估。她之前自以為做得一切可以讓牛郎過得窮困潦倒,卻發現牛郎不僅過得越來越好,而且還和他們拉開了差距。
“就是,就你這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還敢嫌棄我們七姐,你這樣的,我們七姐的巧手那可是世間少有敵手的。”辛十四娘誇得天花爛墜。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織女的手藝別說是世間少有敵手,世間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
她這麽一說,圍觀的人立馬來了興趣,起哄說道:“這位姑娘這麽厲害啊,正好明天乞巧,姑娘要不要也來和我們邑裏的孩子比比?”
“對啊對啊,一起玩也熱鬧些。”有個大嬸熱情說道。她們平時本來就看不上牛大媳婦,這會又見辛十四娘那麽誇贊織女,也跟着想要見識一番。
“乖乖,七姐過乞巧,還真是難得一見。”要不是現在沒西瓜,靈珠子真要給嘴裏塞口瓜好看熱鬧。
織女耐不住他們起哄,答應道:“好啊。”
一群人樂呵呵的,完全無視了一旁臉色難看的牛大妻子。她趁着衆人不注意擠出人群離開,內心卻憤憤不平。
她倒是要看看,那小姑娘有什麽強的。
很快,他們打賭的話就傳到了終爻耳中,就連他也忍不住有了一些興趣。
“聽說裏正這次打算辦大一點,将小姑娘小媳婦全都聚在一起,大家熱熱鬧鬧一起過。”終爻說道。
“你有興趣?”太初略有些不悅地抿唇。昨日終爻剛說與他一起出去逛逛,這會又談起了比賽。其實一起湊熱鬧也沒有關系,但是和一群小鬼攪在一起,相處起來還是沒那麽自在。
終爻就知道他不高興了,上去揉他的黑臉,親密靠在他肩旁說道:“他們比他們的,我們自己玩就行了,不和他們混在一起。”
這還差不多。太初神色好了一點,攬住他的腰,在他臉側親了親。
很快就到了晚上,今天邑裏難得奢侈了一把,四周點上了火把,照得晾谷場中亮堂堂的,大家将桌子堆在一起,擺好了巧果點心,小姑娘們則站在一起,拿着自己的銀針和七彩線。織女也站在裏面。她今天換了身比較普通的粗麻衣裳,即便如此,和衆人站在一起那也是白的發光,是姑娘裏最亮眼的那個。
牛大媳婦嫉妒看着站在其中的織女,心裏難受極了。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到時候還不是被大家比下去,這年頭有張好臉重要,可是能幹活更重要。
比賽開始前,姑娘檢查銀針和線頭,将針孔對準天上明月,準備比賽一開始就争得頭籌。一聽比賽開始,她們立即穿針,誰的速度快,便能得到大家的歡呼。
這結果終爻不用看就知道,他和太初站在晾谷場對面的山坡上,拾階而上,然而裏面比賽的情景卻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去幹什麽?”太初提着蓮花燈,牽着他的手握緊。寬大的袖子把兩人交握的手擋在一起,身體卻貼得很近,相伴而行。
蓮花燈裏小鯉魚跳躍舞動,尾巴甩着将光芒照射在山路上。
“爬山,看看日出。”終爻說道。這時候還沒有什麽太多有趣的,日常生活大家聚在一起熱鬧一下就已經很不容易,倒不如趁着這個時間去看看日出。主要是為了單獨相處。
沒修過的山路說不上好,只有人踏過去的陡峭小路,二人卻在上面走得平穩,很快就到達了山頂。
時間還早,夜風吹起來也是很涼的。終爻當然感受不到冷,但是他偏偏就故意往太初那邊擠了擠,坐下來靠在他的肩膀旁邊。
“現實裏可遇不到這種好景色了。”日漸高大的鋼鐵森林占據空間,這種景色必須得到特定的景點過去。
他這點要求太初自然滿足:“出去後想看日出日落,讓陸壓飛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