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章
那哭聲萦繞在王宮之上經久不散, 也将商容一顆忠心耿耿的老臣心給敲了個稀碎。
人從幽冥走了一趟,思路也開拓了許多,整個人想法也逐漸開始改變。
原本對于成湯的忠心也逐漸淡了下來。最近受到終爻影響, 商容研究了許多有關女娲的事跡。他本就對這些很感興趣,也是他提醒纣王要去祭祀女娲,沒想到卻出了亵渎女娲的事情。他抱着忏悔的心思研究得認真, 也就越對女娲感到崇拜。
無論是造人還是補天, 這都非凡人能做到,即便是那幾位傳說中的聖人,也是沒有這樣的功績的。最起碼作為人類,商容此時再來看,女娲功績被削減得太多了。
“小老板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兩位大臣嗎?”姜後擦拭眼淚, 笑容苦澀,“我與商首相今天商量了一下, 覺得若是您想要宣揚女娲娘娘的事跡更加順利, 這兩位可以給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
“這并不容易吧。”終爻反問。
“這是當然的。武成王黃飛虎不說,他的父親是鎮邊老帥,家中世代忠良,如今還在想着要如何鏟除那個妖孽。”商容嘆口氣, “至于亞相更不用說了, 他是帝辛的叔父, 怎麽可能不忠于成湯事業呢?”
“不着急,他們會同意的。”終爻點着桌子, 笑眯眯說道。
畢竟誰也比不上纣王能作,他再加上一個九尾狐,那可是作上加作,就算是一顆七巧玲珑心, 那也能給你挖出來染黑了。
這些人背棄纣王不過是時間問題。終爻要做的不過是在他們站隊西周的時候,讓他們屁股稍微歪一點給女娲罷了。
這很簡單。畢竟女娲又和他們沒有利益沖突,也沒有教派之稱,不過是要一個人族之母的稱謂罷了。
姜後和商容面面相觑,最後都選擇相信終爻。畢竟這位的謀算現在一看,那确實是沒有絲毫的問題的。
但凡纣王稍稍争氣那麽一點,也不可能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近日還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嗎?”終爻詢問。他閉關那段時間很多事情都沒有盯着。
商容早就準備好了,當即說道:“有,前段時間,西伯侯姬昌被關了起來,姜後的父親姜桓楚收了消息反了朝歌,據說那西伯侯的兒子伯邑考帶了寶物前來進獻,希望贖回父親,不過我最近已經放權不少,這些事情都是比幹要接待的。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讓伯邑考拿這些寶物去迷惑纣王,引得他心思不在政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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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像他心思完全在政務上一樣。”終爻嗤笑。
商容面上有些尴尬。
“若是伯邑考吃了閉門羹,就讓他到我這裏來。”終爻點着臉頰說道,“我會幫他救出父親的。”
這其實也不失為一件好辦法。與其從普通人身上入手來宣揚女娲,不如直接從領導者入手,豈不是更容易。
等到三教的弟子上了天,下面的天子如何供奉神明,那手也伸不到太遠去。
“還有一件事情。”商容說道,“昨日玉石琵琶精丢失,九尾狐極其傷心,帝辛為了安撫她,讓捉住玉石琵琶精的姜子牙建造鹿臺……又是件勞民傷財的事情。”
“他既然下了這個命令,那你們也阻止不了了。”還不如早日滅了成湯,也還大家一個清淨。後面這句話終爻沒有說,不想太吓到這位老大臣。
時間一過就是許多天,終于,商容帶來了有關伯邑考的消息。
是夜,後院的門被敲響,王六郎開了門,從外面走進來兩個披着鬥篷的身影,前者正是商容,後者卻是一個容貌俊美的青年。
“小老板,這位便是西伯侯之子伯邑考,他這次來是請求帝辛放了他的父親的。”商容拱手說道。
伯邑考驚訝地看着他們的互動。他本來是在亞相比幹那碰了壁才遇到了這位商首相,對方說有人可以幫忙救出他的父親,卻不想這人居然能得到商容如此對待。而且商容剛才還直呼帝辛之名。
“你們先進來吧。”終爻招呼他們,回頭說道,“六郎,去把酒菜端出來。”
“好嘞。”王六郎迅速去了廚房,将一切都準備完善。
伯邑考同樣吩咐道:“将東西拿進來。”
終爻端着酒杯,意外看着十個姑娘将三件物品推了進來。三件物品是一輛車,一個氈子,最奇特的是,還有一個籠子裏關着一只白面猿猴。
十個美人推着幾樣東西進來,再襯着車上傳來的怡人香氣,可以說是極具沖擊力。
終爻目光收了回來,摸着貓問道:“坐吧。”
商容拉着伯邑考坐下,這才說道:“我是在亞相府門前遇到公子的,他想要進獻寶物與美人來向帝辛請罪,想要贖回父親,只是亞相害怕這些東西更擾得帝辛不能勤政,于是拒絕了,現在請他過來,就是想看看小老板有什麽辦法。”
伯邑考當即說道:“若是小老板能夠救出父親,這些寶物自将全部獻于您。”
終爻打量那三件東西。說起來他現在也确實缺足夠的寶物來開啓下一個區域。
伯邑考心領神會,介紹道:“此三物分別為七香車、醒酒氈以及白面猿猴,七香車為當年軒轅皇帝座駕,坐于其上無須人去駕駛,讓它向西它就向西,讓它向東它就向東,醒酒氈,大醉之人躺在其上,頃刻便醒,白面猿猴擅長掌中舞,通曉各種音律。”
“怪不得比幹不要,你這醒酒氈若是有醒醒腦子的作用,沒準他還就真的收下了,去給帝辛治治腦子。”靈珠子坐在樹上一邊磕瓜子一邊說道。
陸壓捏他臉頰:“你嘴怎麽這麽毒。”
伯邑考驚訝坐起,只見他們頭頂坐着一金衣男子,一紅衣少年,紅衣少年踹了同伴一腳,順勢跟着跳了下去,罵道:“就你會裝模作樣。”
“家裏的小孩,無禮見笑了。”終爻這麽說,話裏卻沒有一點指責的意思。
“哪裏,是我見識太少。”伯邑考撩着衣角坐了下來,眉宇因為沉思皺起。他剛才完全沒有發現靈珠子和陸壓,這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終爻這裏确實卧虎藏龍。
“你這三樣東西我可以收下,你父親我也會幫忙救回來。不過帶出來以後你能不能把他帶回西岐,就看你自己的了。”終爻說道。那三樣東西算不上多奇特,不過加在一起也可以解鎖三分之一的進度了。再加上之前解鎖的三分之一,只剩下最後一塊便可以解鎖下一區域。
至于店鋪升級所需要的聲譽值,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他都埋了這麽多條線了,等到最後大家認識,共同宣傳女娲的時候,他自己當鋪的聲譽值想必漲勢也是非常可觀的。
伯邑考大喜:“多謝老板,能做到這點已經是極為不易了,剩下的我自能安排妥當。只是不知該如何救出父親呢?”
“我會安排你和費仲見上一面,到時候他自會在帝辛面前為你父親脫罪。”
“費仲!”伯邑考神色一變,“這種小人如何會幫助我的父親?”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威逼利誘,我不喜歡利誘,只喜歡威逼。”終爻笑眼彎彎,純善模樣,“小人雖然麻煩,但是卻是一枚好用的棋子,更何況這枚棋子還受到帝辛和妖妃的寵信呢?”
伯邑考權衡其中關系,不再多問。
既能讓商容這種忠臣幫忙,又能控制費仲那種小人。這個老板,比想象中危險許多,也不是他該過問的。
離開前,伯邑考卻忽然停了下來,指着因為聽了大事戰戰兢兢的十位美人問道:“這十位美人,小老板您還要嗎?”
“咳,咳咳。”靈珠子一口水剛咽進嘴裏,忍不住嗆了出來。他連忙偷偷看了一眼窩在終爻懷裏的太初。
陸壓還在他後面給他拍背:“你說你,怎麽也不小心一點。”
靈珠子抓着他的手拉了下來,讓他別bb。
讀不懂現在空氣是個什麽樣子嗎?還在作死。
太初的尾巴一下又一下,掃在終爻手心,那動作極有韻律,若非那盯着伯邑考的雙眸已經深沉如海,仿佛能夠滴出墨汁的話,還能說是他在和終爻鬧着玩。
終爻連忙摟緊太初,催促道:“不用了,你趕緊走吧。”再不走過兩天怕是喝涼水都要塞牙。
伯邑考不懂,疑惑點了點頭,帶着十個美人離開。只是關門前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院內,終爻正絮絮叨叨哄人:“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怎麽可能要那些人呢?而且都還是小姑娘。”
“對啊對啊。”靈珠子在一旁幫腔,“小老板平時就沒什麽世俗的欲望,肯定不會同意的啊。”
商容看着他們對着一只貓解釋,搖搖頭,告辭離開了。當鋪裏的人哪都好,人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就是偶爾會說一些他這個老人家不懂的東西。
無關人士走了,太初舔了舔爪子,聲音溫和,沒有絲毫怪罪之意:“我怎麽可能對你生氣,別多想。”
陸壓心裏嘀咕:那就是會對別人生氣了。
他和靈珠子對視一眼,兩人趕緊轉移話題。
“老板你要這七香車是作為當品嗎?”靈珠子湊近到白面猿猴面前,給他遞了把瓜子,哪知這猴子真的接了過去,學着他磕了起來,他樂得不行,問道,“這是猴子怎麽做當品啊?”
“當然不是,我是要把它送走的。”終爻點擊任務欄,将七香車和醒酒氈提到當品格裏,店鋪再次升級。
大家全都習以為常,盯着白面猿猴。終爻打開籠子将它放了出去,那白面猿猴也很乖,走出來以後不亂蹦亂跳,只是炯炯有神地盯着王六郎。
王六郎撓頭,不解:“他看着我幹什麽?”
終爻從自己袖裏乾坤拿了根香蕉遞給白面猿猴,仔細盯着它看了半晌,這才說道:“這白面猿猴除了能掌中舞以外,雙眼還有看清妖邪的能力,大概是看出你是鬼修了,才會一直盯着你看。”
白面猿猴兩三下吃完香蕉,乖乖将香蕉皮和瓜子皮堆在一起,看起來極有教養。
終爻搖頭,摸着它毛絨絨的腦袋說道:“去吧,回山林之間。”
白面猿猴歪頭,不解。它擅音律,聲音入啼鳥,清脆入耳。這麽多年一直被訓練着,此時為了救出西伯侯才被送到了朝歌城,一時間沒聽懂終爻這句話的意思。
終爻手指輕點它的額頭,青色神力注入白面猿猴身體,将它的話語再次傳達。這次白面猿猴終于有了反應。它撓着手臂看了一眼終爻,俯身一拜,繼而跳出了院子中,遠遠消失了。
終爻收了伯邑考的東西,自然要幫他辦事。一封信送到了費仲面前,急得費仲頭皮發麻,臉色苦黃。
尤渾和他狼狽為奸,平日裏一直混在一起,此時看他這幅模樣,不解:“你今日怎麽這幅模樣,看起來不大高興的樣子?沒睡好?還是又有誰罵你了?”
尤渾極有自知之明,要是話語能化作利刃,他和費仲兩個早就被以比幹為首的一群人給罵到萬箭穿心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費仲勉強微笑,目光轉了一圈落到尤渾身上的時候,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主意。
他一個人撺掇纣王不夠,可以再加一個人啊。
尤渾和他也算是小人屆的左膀右臂了,這要是他和尤渾分別給纣王那說說情,把姬昌送出朝歌城那就算是成功,那麽騙一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就是不能直白地告訴尤渾,讓他們顯得像是串通好了一樣。
送走尤渾,費仲進了自己的藏寶庫。這麽多年當小人,他也是收了不少禮的,他一件件藏起來,也算是小有家底。
找了兩個心腹,費仲讓他們擡着箱子跟自己進了寶庫。
“記得,到時候找個人以伯邑考的名義把這些送到尤渾那裏,一定要記得,要說只給他一個人有,知道了嗎?”費仲一邊說,一邊戴上了痛苦面具。
這他娘的簡直太痛苦了。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不僅沒有收禮,還要送禮辦事的。
難道這就是他當初害人的報應嗎?
寶庫裏,費仲摸着自己這麽多年攢下來的家底,一邊肉痛一邊示意下人裝箱。
“可是老爺,為何要瞞着呢?而且還是以那伯邑考的名義,這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撈不到嗎?”
“你懂什麽!”費仲激動說道,“我這是為了保命!切記,千萬不要說給我也有,那必然是獨一份的,知道嗎?”
下人滿臉迷惑點頭。
費仲嘆了口氣,也不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深謀遠慮。
要說這朝中,誰說話好聽,最得纣王青眼,那肯定就是他和尤渾了。
一有什麽事,纣王就會過來詢問他們的意見。而且這纣王問意見也不會拉着他們一起問,偶爾會分開問,分開聽。這種情況下,只有他們兩方的答案是一樣的,纣王也會采用以下。
這也是費仲為什麽要單獨賄賂尤渾的原因。
他和尤渾也不是一條心的,平日裏收禮也是各憑本事。今天送給尤渾的那些也是對方不知道的財寶。
尤渾不想要放走姬昌,又想要收禮的話,完全可以确保他這邊答案不一樣。這也是他為什麽要瞞着送禮的人是自己的原因。
安排好一切,費仲屏退手下,悄悄去了當鋪,給終爻彙報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