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獵人]黑暗之街(4)
第89章[獵人]黑暗之街(4)
時候,劇情影響的光環消失,她們對伊爾迷和西索的情感影響也會立刻不見,只留下一些淡薄的記憶。
邵年覺得自己也只能做到這些了,跟她們湊得太近,可能還會觸發一些別的奇怪的劇情。
當然了,作為幻影旅團的團長,他還是需要做一些該做的事情,比如定期舉辦團體活動,增進團員感情。正在這時,俠客發來了一個遺跡的資料。該遺跡是一個古老民族的地下祭壇,剛剛才被發現,獵人協會還沒開始組織勘探,裏面財寶和珍貴的文獻資料還沒有被任何人染指過。如果幻影旅團決定要下手的話,動作必須要快,因為等獵人協會的正式人馬來了的話,他們再想下手就麻煩了。
探索遺跡神馬的好像也确實像是庫洛洛可以做的事情。說起來,幻影旅團也好久沒有全員集合了呢。為了例行檢查團員的身體狀态和心理狀态,庫洛洛·僞下達了全員集合的指令,向T39502號(獵人協會探明前對此遺跡的暫定編號)遺跡進軍。
盜墓賊也一樣是盜賊嘛~這種任務還是比血洗滅族挖眼睛什麽的愉快多了。
邵年心中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還在天空競技場相愛相殺的兩位“主角之姐”能盡快完成她們的對決。因為根據穿越者雷達的判定,她們兩個人就是次任務中的最後兩個穿越者。
只要她們一同歸于盡,他這邊就相當于處理完所有穿越者變數,可以結束任務,把身體意識還給庫洛洛本尊了。
這樣,屠殺窟盧塔族什麽的,就不用他這個冒牌貨來做了。
庫洛洛·僞每天都有些焦急地觀察着天空競技場的狀況,兩位“主角之姐”的對決要等到200層之上才開始,而這些時間,她們除了互相挑釁,就是慢慢悠悠地升層,反而旅團的集合倒比她們還快。
接到團長的通知,很快融入現代社會并擅長運用各種交通工具的蜘蛛們沒用多久就全員集合,用拳腳訴說着彼此的思念之情,一邊打鬧一邊向遺跡前進。
俠客拿着手機定位了遺跡的入口:“吶,大約就是這裏。”
“沒什麽敵人,好像很無趣的樣子。”
“我們可要趕時間哦,這次是在獵人協會的虎口奪食呢。”
“說到獵人協會,俠客你已經考了獵人執照吧,這樣吃裏扒外真的好嗎?”
蜘蛛們說着玩笑話,但沒有人疏忽大意,因為他們都看得出來這座遺跡的規模龐大,情況複雜。這是一座龐大的純黑石材建造的地下祭壇,在去往中心祭壇的路上,需要穿過大大小小的墓室,顯然這個建築作為祭壇的同時,還是當時部族所有人的合葬墓,大約這個已經滅絕的古代族裔相信把所有人的屍骨埋在一起,可以更好地觸及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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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周圍有着重重機關,毒氣和飛箭的陷阱都只是常規配備,還有諸多防不勝防的迷惑人心智的念力陷阱,似乎這座祭壇的建設者,從設計伊始就有着“即使無人防守戒備也能防禦外人”的未雨綢缪。
不過,在衆人精妙的配合下,有着超級怪力開路機-窩金,還有衆多奇特輔助能力的其餘蜘蛛,再加上俠客詳盡的資料準備,團長大人的冷靜判斷,旅團勢如破竹,很快就通過了外圍的甬道機關,抵達了中心祭壇外。
“財寶也好,古籍也好,都應該在這這裏面了。”
“那個時期的祭祀習俗,應該是習慣把金銀珠寶堆在神的祭壇下,這個不知名部族應該也不會例外。”
“只要進入祭壇,找到相關的文字記載,想必也就能确定這個部族的名字了吧。”
“啊拉,總覺得我們像是在做考古獵人一樣的事呢。”
“這只是團長的個人興趣而已啦,我們還是專心地搬那些金銀財寶就好。”
庫洛洛·僞聽着團員七嘴八舌的讨論,維持着一言不發的高深莫測狀态。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火紅的石頭大門,上面有着金色的詭異條紋,這也是他們在遺跡中頭一次見到其他顏色。
門沒有把手和鑰匙,無法推開。但根據“圓”的探測,門後是個圓拱形房屋,既然門後是空的,那就可以暴力破除。
飛坦說:“我來。”立刻被衆人阻止了:“你出手會把門後的東西燒壞的。”最後還是決定讓窩金來。
“準備好了嗎?”窩金問道。衆人點頭表示準備好了,于是窩金揮動拳頭,只聽“轟”地一聲,門在窩金的超破壞拳下碎裂。
有窩金在,還真是堪比挖掘機啊……那麽問題就來了,請問窩金同學,挖掘機技術——
轟——
還沒做完內心吐槽,庫洛洛·僞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進門裏,身體不受控制地漂浮在半空,不停地旋轉,像是被卷入了漩渦,而灼熱的氣息也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他勉強睜開眼,眼前都是紅的金的火焰,鋪天蓋地,無處可逃,而他身體上的念正徒勞地抵禦着火舌。
這是什麽情況?
“嘀——”“嘀——”“嘀——”
接二連三的警報響起。
不!那是他放在諸位團員身上的生命體征檢測器啊!
這麽說,已經有三個死了……不,四個,五個……庫洛洛·僞拼命睜大眼,想看清周圍的情況,卻只看見火焰的彼端,似乎有一座高高的祭壇,上面有着奇特的古文字。
一個蒼涼威嚴的聲音從祭壇的方向傳來:“非吾之傳人,入此門者,殺!”
蒼涼的聲音重複着,變得原來越模糊渺遠,唯有系統“滴滴”的警報還在清晰地繼續——邵年知道,這是因為庫洛洛的身體也要支撐不住了,對現實中的聽覺在下降,系統的提示音則不受影響。
他不服氣啊!為什麽會這樣!這時新的系統提示音在他耳邊響起:“替身對象已經死亡,檢測到您身上有還魂香,若使用将以5%的血量複活,是否使用?”
邵年下意識地剛想點确定,突然僵住了:他救了自己有什麽用?還魂香極其昂貴,他全部積分兌換了也只有7個,旅團可是有13個人呢!
他要把所有人都救過來嗎?光救活這一筆支出,就已經超過了這次人物的獎勵積分了。
他咬咬牙選了“否”。随後腦海裏又跳出一個對話框:“劇情人物非正常死亡,無法逆轉,任務以當前情況結算。”
片刻後,對話框繼續顯示:“劇情相似度為16%,任務結束。”
在劇情結束的幻象中,邵年呆呆地想:旅團全滅了,居然還能剩下16%的相似度嗎?看來旅團對劇情的影響,比想象得大得多……
沒有窟盧塔族的屠殺,酷拉皮卡就不會去考獵人執照,獵人考試一段要面目全非了,而友克鑫市拍賣會一段徹底消失,剩下的還能保證的劇情,就只剩下奇犽小傑翹家修煉的部分了……
可是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憑什麽他那麽多難題就解決了,卻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陰溝裏翻船,而且是毫無道理地翻船。
這是個念能力的世界,不是神魔滿地跑的高魔世界啊!
等一下!異能,高魔……世界觀……改變……邵年閉上眼,眼前浮現了最後火焰牆後祭壇上的文字,按照古代通用語的讀音,一段記載的擡頭處寫了這個祭壇的修建者,好像是:希爾塔斯莫……
希爾塔斯莫……雖說像是完全不懂拼寫法則而随意拼湊出來的名字,可确實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
他突然靈光一現,回想起了一行字:
“光環:傳言中已經滅絕的希爾塔斯莫族後裔,擁有很棒的廚藝
目的:成為美食獵人,加入旅團,覺醒血統”
這……是當初那個無論名字還是面容都被忽視了的穿越者?那個在他的不良情緒下,随口下令殺掉的想要加入旅團的會做飯的妹子?
覺醒血統……難道她要覺醒血統就是在這次的遺跡探索事件中?原本的探險中,她在遺跡裏覺醒了血統,被認定為傳人,破除了那個火焰陷阱,幻影旅團的其他成員才能因此安然渡過此劫……
而真正的探險中,她不在。沒有希爾塔斯莫族的血脈繼承者,所以陷阱機關啓動了,在場的人全部難逃此劫。
幻影旅團,團滅……
作者有話要說:喵喵不要尿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9-13 21:5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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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地雷的親,麽麽噠~
友情提示,後面三章是番外,請看标題提要自行決定購買與否
☆、番外:演技無雙
盧修斯·馬爾福一直很滿意自己的高瞻遠矚和小心謹慎。
在黑魔王的勢力如日中天,魔法部也在他的淫威面前戰戰兢兢時,他就若有若無地留下了許多證據,證明自己可能是被奪魂咒控制的,更不曾用真實身份在魔法部的官員面前耀武揚威,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因而在清算食死徒的時候,他成功地把一切都推給了死去的姐姐布蘭琪。有一個那樣強大、那樣瘋狂、那樣忠誠的食死徒姐姐,“年輕無知”的他又怎麽抵抗得了呢?
而在和平年代,他也不曾做下會招致食死徒怨恨的事,不但沒有出賣任何食死徒,還向那些同樣隐藏着的同伴提供了各種各樣的幫助,因此在黑魔王歸來的時候,他沒有遭到太多的非難和指責。
這才是一個馬爾福應該做到的,圓滑,精明,任何時候都不留把柄。對于一個馬爾福,放在首位的是永遠自己的姓氏,食死徒也好,魔法部官員也好,都只配為了馬爾福家族的榮耀添磚加瓦。
所以死在越獄途中的布蘭琪,被盧修斯看作是馬爾福家的恥辱。她對黑魔王的事業太過投入太過瘋狂,甚至迷失了自己,忘記了姓氏忘記了家族的利益。當然,死去的她還是有用的。歸來的黑魔王記住了她的犧牲,并讓相應的補償都落在了盧修斯身上。因此盧修斯依舊是黑魔王大人的心腹,即便他沒有像貝拉等人一樣用蹲阿茲卡班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繼續擔任黑魔王心腹的盧修斯很早發現了一點異常,那就是黑魔王回歸之後,再也沒有要求男性的食死徒侍寝。
鑒于伏地魔曾經受傷到沒了肉體和複活時的特殊狀況,盧修斯只能認為黑魔王的某項生理功能受到了損傷,所以不得不放棄了這項娛樂活動。
其他食死徒或早或晚地也發現了這一點,懷有同樣想法的食死徒不在少數,當然這個禁忌的話題不會被公開談論的。只不過部分腦殘的食死徒缺乏足夠的大腦封閉術能力,使得這個無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想法還是被黑魔王大人得知了。
于是有一天的集會之後,盧修斯被黑魔王單獨留了下來。
“盧修斯——我聽聞食死徒們在竊竊私語,說我在某方面不如以前了。”
盧修斯顫抖了,他很擔心伏地魔說的就是他所想的那個方面,但是他還是鼓足勇氣說道:“主人,請原諒我的疏忽,竟然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請您告訴我是哪些人敢懷疑您的力量,讓屬下去懲罰他們。”
黑魔王冷笑了一聲:“你就不想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個方面嗎?”
盧修斯堅定地說:“無論是什麽,都是無恥的謠言,主人您比以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強大。”
黑魔王對他的奉承顯得很受用,懶洋洋地說道:“哦,盧修斯,你不用避諱這個話題,我們都清楚我說的是哪個方面。雖然我只是改變興趣了,但我仍舊不喜歡受到質疑的感覺,所以盧修斯,我需要你幫我證明這一點。”
證明?怎麽證明?盧修斯覺得菊花一緊,急切地說:“尊貴的主人,您不需要向您低賤的仆人們證明什麽!”
伏地魔勾起嘴角,那張不成人形的嘴角微微勾起,帶着奇異嘶嘶聲的咒語想起:“四分五裂——”
還是老樣子的惡趣味。
這麽簡單的小咒語,明明可以用無杖魔法。也可以不發聲念咒語,但伏地魔偏要用魔杖大聲念出來,享受大權在握的感覺,享受手下在他面前戰栗的景象。
衣物破碎,身體一瞬間被夜空的清涼圍繞。雖然盧修斯非常清楚,黑魔王不喜歡別人在這種時候多嘴,但他心裏還是很想說:“主人,屬下已經不年輕了……”
然而黑魔王卻只是看着,遲遲沒有動作,沒有用不容反抗的力量将他丢在床上,也沒有用各種小魔咒玩些奇怪的花樣。黑魔王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身體,默默地沉思——
這種不知因何而起的凝視快讓盧修斯瘋掉了,更何況他還是一絲/不挂的狀态。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黑魔王的自言自語:“為什麽會這樣呢?明明是這麽空洞無趣的事,為什麽當初會那麽狂熱?難道是中了什麽詛咒?”
盧修斯來不及思考這話中的意義,因為很快黑魔王就舉起了魔杖:“一忘皆空——”
雖說盧修斯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但馬爾福先生被黑魔王召見一夜,清晨才離開并且身上的衣服也跟昨晚不一樣的事情,迅速地在食死徒裏傳開來。
面對同僚們想要詢問卻不敢問出口的糾結表情,盧修斯也很想擺出同樣的表情,但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問伏地魔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對他使用一忘皆空。
從自己身體的狀況來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但也不排除被魔咒掩飾清理過的可能性。身體的狀況和記憶一樣,是可以做手腳的,盧修斯只信任最純粹的邏輯——如果伏地魔在那方面依舊生猛,是沒有必要對自己使用“一忘皆空的”。
所以盧修斯默默地在心裏認定,黑魔王确實在某方面不行了。作為一個善于揣測上意的下屬,他立刻領悟了黑魔王召見他的原因:黑魔王大人需要他當煙霧彈,證明他沒有不行!
至于為什麽選擇自己做掩飾,原因也實在太顯而易見了——他的美貌、聰明、忠誠、謹慎,在食死徒裏是出類拔萃的,不選自己選誰?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裏食死徒聚會中,随處可見馬爾福先生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身影。
于是謠言平息了。盧修斯也暗暗給自己點了一百個贊:他可不是除了美貌、聰明、忠誠、謹慎之外就別無優點了,他——盧修斯·馬爾福,還有着堪比影帝的高超演技!
作者有話要說:hp世界裏,黑魔王被改造成了色情狂基佬
這是邵年離開前,讓伏地魔恢複正常而引發的事情
☆、番外:黃粱一夢
濟南,大明湖畔。
此時正是清明,細雨如絲,上墳祭掃的人們提着油紙傘,在郊外小路上默默前行。
生有貴賤,死亦有別。貧民百姓死了,只是随意築土掩埋,若無人打掃,幾年後就碑倒墓平,荒草叢生,再過幾十年,就連此地是否曾有墳冢也無從辨認。而達官貴人,卻可以挑選風水極好的地方修建墓地,且一年四季有人看守打掃,香火貢品不斷。
對于有人看守的墓地,上墳的人自然遠遠繞路。能購買祀田雇傭守墓人,墓中死者的後人都非富即貴,若是他們這些草民擾了死者安眠,被呵斥責打是小事,惹上禍端以至于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柳依兒,就跪在這麽一座生人勿近的墓前。
墓上刻着幾個字——夏氏之墓。
有姓無名,沒有任何的封號,也沒有任何的生平記載。這個女人的一生,都不可對人言,即便她為皇家誕下了血脈,即便她的女兒貴為格格,也不能為她的人生平添一字。
祀田裏的莊稼一片嫩綠,柳依兒自然不認得那是些什麽作物。田地自有那幾家農戶來照顧,她每天只需帶着鮮花水酒,來夏雨荷的墓前,更換祭品點燃香燭。
這份“恩賜”,是紫薇顧念舊情,在乾隆面前替她求來的。
柳依兒就知道,夏紫薇恨自己!
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夏紫薇是個外表柔弱聖母內心狠毒的白蓮花!從小她就提防自己排擠自己,現在又要讓她在夏雨荷那個賤人的墳前卑躬屈膝,讓她終此一生都只能做一個守墓人,不能出嫁不能離開。
終此一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我看你似乎執迷于一些虛妄執念,可否讓貧僧開解一二?”
一聲佛號将她從回憶中驚醒,柳依兒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不讓怨憎流露出來,才轉過頭去看看那個和尚。
這和尚慈眉善目,看年紀倒是夠了,但離冒充高僧的程度還差得遠。柳依兒沒有直接回答這和尚的問話,而是說:“你可知道,這裏是有官兵看守的祭田?”
“墳冢有高低,人命卻無貴賤……”
柳依兒嗤笑一聲打斷了對方:“得了吧——果然和尚廢話多。你說吧,要推銷給我什麽東西?保佑我健康的平安符?消除妄念的佛珠?還是讓我捐錢給你們修廟造佛像什麽的求個功德保佑來生?我可是沒什麽錢的,和尚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那和尚只是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道:“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慈悲,解救衆生非圖錢財。此乃黃粱散,當解施主心頭執念。”
柳依兒冷哼一聲,“你這和尚可真會坑錢,黃粱米做成飯幾文錢一大碗,你非要做成散劑,能賣幾兩銀子?”
她說着話,表面上雖然鎮定,但心裏卻是又驚又懼:對于任何別人送來,要她入口的東西,她都有着不由自主的恐懼。
片刻後柳依兒回過神兒來,如果是京裏容不下她了,要鸩殺她,大可光明正大地傳下口谕,何必找一個神神叨叨的和尚來诓騙?她一介草民,負罪守墓,有什麽好孤寂的呢?
而那邊的和尚,卻已經将油紙包留下,飄然離去。耳邊只留下那和尚最後一句:“此黃粱,乃黃粱一夢的黃粱。”
“黃粱……一夢?”
柳依兒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守墓官兵。這些官差不單單是要保護墳墓不被閑人幹擾,也要保證柳依兒不會擅離職守。只見他們對和尚的來而又去毫無所覺,不知道是有意裝聾作啞,還是不在意一個方外之人。
“大不了就被毒死嘛……”柳依兒咬咬牙,把紙包裏的粉末倒入口中。她是被嚴格看管的重犯,光天化日下也不信有人敢做什麽,而真的想對她做什麽的人,她是無力抵抗的。
反正,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跟死也沒什麽分別了。
視線模糊了起來,軀體不受控制,濃郁的血腥讓她皺起了眉頭,可黑暗中卻一無所有。很快,黑暗消退,她看見了一個房屋,屋中的人無比忙亂,端着水盆的産婆,躺在床上的産婦,還有握着産婦手的漂亮女人——
床上的産婦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地說:“小姐,你也剛生産過,快去休息,不要受了風啊——”
這是幻象?什麽樣的幻象,能如此逼真?
柳依兒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是了,那是她剛發覺自己穿越的時候,她新的身體剛剛作為一個嬰兒誕生,從此她叫做柳依兒。
柳依兒的出身是卑賤的,她是一個丫鬟私生女,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私生女。
原本她是要跟娘親一起被趕出門,流落街頭,被萬人唾棄的。幸而她娘親的主人叫夏雨荷,她們母女被同命相憐的夏雨荷留在身邊,而夏雨荷本身的境況也并沒有好太多,她也同樣未婚生子,被家人所棄。
夏雨荷是獨生女,宗族不得依靠,但家中二老的私産卻還是盡歸于她的,這才讓幾個婦道人家艱難生存了下來。夏雨荷把大部分的錢都花在培養女兒上,家中沒有其他的下人,所以柳依兒跟買來的小丫頭金鎖一起,當了夏紫薇的貼身丫鬟,為她端茶倒水,洗衣疊被。
直到十歲的時候,柳依兒的娘親病逝,臨死前告訴柳依兒,她的父親就是當初夏雨荷的情人,因為一次酒後的錯認,才有了她。
她沒有勇氣、也沒有臉面去跟善待她的小姐承認這一切,但只想讓自己的女兒知道,有朝一日,小小姐的父親回來時,就意味着她也是有父親的。
柳依兒看着那個懦弱自卑的女人——她這一世的娘親咽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都說母親是愛孩子的,都說母親可以為了孩子的未來不惜一切。但是這個被洗腦了的女人,一心只想着忠心服侍她那尊貴的小姐夏雨荷,卻從來沒有為柳依兒做過半點兒考慮。
為什麽,不在醉酒之後争取一個說法,争得一份男人對此的記憶?在一個沒有DNA檢測的古代,沒有信物,甚至沒有父親對此的記憶的私生女,要靠什麽獲得自己該有的身份?
她娘把夏雨荷當做神仙一樣崇拜,但她柳依兒,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裏比夏紫薇差。
論出身,她一樣是皇室血脈金枝玉葉;論相貌,自己也是毫不遜色;論才情,自己有着高于紫薇多少倍的見識,不像她就只會唱些淫詞豔曲勾引男人。
最重要的是,夏紫薇選擇嫁給福爾康那個包衣奴才,只能說明她腦子有問題。
後來,夏雨荷死了,紫薇和金鎖上京尋父時,柳依兒找借口留了下來。她很清楚,等紫薇當了格格,就會立刻派人來接她的,紫薇那個聖母肯定會這樣做的。到時候,她會再想辦法跟乾隆相認。
柳依兒看着幻象中的一幕又一幕,冷笑道,“這是什麽意思,讓我重新看一遍我的人生?”
這一切,她記得太清楚了。她在濟南苦等一年,等來的卻不是紫薇,而是皇後的人。
皇後在找人指認紫薇不是真格格。她覺得這是上天送給她的良機,她可以借此指認紫薇是冒牌貨,自己才是真的格格!
她沒有說謊話,她本來就是金枝玉葉,她是皇室的血脈。而那個紫薇,哪裏配了!
然而——幻象中的發展卻和她的記憶完全不同。皇後的人沒有來,來的是福家的人,他們說紫薇被封為明珠格格,所以來接她入宮。
柳依兒看着幻象,苦澀地笑了。她終于明白哪裏出了問題,皇後找人指認紫薇,是在紫薇被封為格格之後的事情,也就是第二部的劇情。
哪裏出了問題,讓一切都變了。
她本應該在紫薇獲封格格之後,被她接入宮中成為宮女,而不是誣陷不成,被罰守墓,孤老終生。
她無力地看着幻象中的自己,在漱芳齋一天又一天地等着皇上的到來,等着皇上發現他們之間的父女天性。
誰知道,她等來的是一夜無力拒絕的亂倫。她想說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她沒有任何證據,只能承受該要發生的一切。
這讓她痛恨自己,又痛恨所有的人。
後來她平步青雲,備受寵愛,年老色衰的令妃對她無比嫉恨,卻又無能為力。柳依兒受的恩寵超過了所有人,甚至超過了乾隆對所有子女的愛,乾隆開始厭棄小燕子和紫薇,厭棄令妃,只專心寵愛柳依兒一個。
她記得在穿越前看過類似的科學研究:有血緣關系的人,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相見,會不由自主地産生好感,并将其錯認為愛情。乾隆對她的喜愛便是如此,而她也漸漸學會了利用這種不倫的感情。
她嘗到了權利的滋味,開始欲罷不能。
她要鬥倒令妃,才能站在後宮的頂端。她要牢牢拴住那個萬人之上的男人,才能獲得一切。
在她第一個孩子出生之後,柳依兒被封為正二品夫人。乾隆欣喜地看着新出生的小阿哥,給了她數不過來的封賞,但只有柳依兒自己知道,她生下了一個亂倫的怪物——孩子的父親,也是他的外祖父。
她在張皇失措中捂死了那個小怪物。
小阿哥的死,被追查到了令妃的頭上。乾隆震怒,令妃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請求柳依兒的原諒,但最終還是被打入冷宮。
“原來是這樣的嗎?”柳依兒閉上眼睛,不敢去看自己在龍床上的樣子。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啊!為什麽會這樣……
她只是想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啊!她是大清的公主,她是生而高貴的,她就應該錦繡榮華,一呼百應!
幻象的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已經無法再看。
黃粱一夢……
還好,只是夢……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人記得不?出師未捷的某穿越女,當時為了控制節奏,沒有具體寫她原本的劇情。
☆、100番外:有你相伴
江湖傳說,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裏,生活着幾位世外高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的文質彬彬,有的落拓不羁,有的純潔可愛,有的熱辣妩媚……見過他們出手的人少之又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們的武功非常玄妙,招式飄飄若仙,不拘于武器也不拘于武功路數。
但沒人知道這些武功路數完全不同的人,是如何聚居在一起的,因為他們從不參與江湖事,也極少抛頭露面。他們會出現在山腳下各處的村莊小鎮,裝作獵人或是行商,進行買賣,只偶爾遇到了需要路見不平之事,才有可能讓人一睹其風姿。
世人都想知道,這樣一個神秘的山谷究竟在哪裏,以及山谷裏究竟是何光景。
然而——
“等我脫了衣服你們再打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山谷中傳來。按照常理推斷,這聲慘叫意味着例行的“吃飯睡覺打gay哥”的傳統娛樂活動又開始了,這是一項極好的增進感情釋放壓力揮灑青春的活動,深受劍俠谷諸位女士的喜愛。
正當該項娛樂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個柔和妙曼的聲音說道:“差不多可以了。”
肢體活動停止,在圍毆圈中的落拓男人擡起面目全非的臉,向着粉衣少女深情地說:“我就知道只有你心疼我。”
“滾開啦!”少女把對方伸向她的手踢開,“我是心疼我做的衣服!”
說到衣服,旁邊一個輕輕撣着衣服上塵土的穿着铠甲的女孩仿佛被提醒了一樣:“說起來,秀秀。我的那套衣服什麽時候做好啊!不然晚上的篝火晚會我就沒有新衣服穿啦~”
問話的女孩臉上笑盈盈的,語氣也很親昵,但是被叫做“秀秀”的女孩子,突然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爆發了:“拜托你們自己也練習一下縫紉技能啊!不要全都把我當做裁縫女工啊!還有,我有自己的名字!不要叫我什麽‘秀秀’!”
說完,她拔腿就跑,剩下的人在那裏面面相觑。“小瞳——”有人想去追,卻被拉住了。
那個被吼的女孩子撓了撓頭,并沒有顯得尴尬。“她可能是心情不好,我去問一問吧。”
其餘人點了點頭,“秋秋,你去也比較好。”
秋秋和小瞳關系一向很好,也許正是因為她們關系最好,才會讓小瞳爆發出隐藏心底壓抑許久的情緒。秋秋打了個唿哨,一匹健碩的駿馬聞風而來,她用無比矯健的身手一躍到馬背上,向着小瞳離開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樹林裏找人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半個時辰之後,秋秋才在一處溪水邊,找到了小瞳。只見她雙手抱着膝蓋,把頭深深地埋在手臂中間。
她聽見了馬蹄聲,擡起頭來,眼睛紅腫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秋秋早就跳下馬,走到她身邊,說道:“也是我不該催你啦,你要做十個人的衣服,也确實很辛苦。”
小瞳哽咽着說:“不是這個原因,而且大家也都很辛苦啊,采藥制藥、打獵烹饪、采礦鍛造,我做點兒衣服根本不算什麽。”
“那……為什麽?”秋秋一向神經粗一點,有些理解不了好友的崩潰點在哪裏。
“因為你說了篝火晚會……”
“晚會?篝火晚會不是很好嗎?可以吃烤肉,可以互相比試,可以唱歌跳舞,有煙羅在也不怕蚊子咬……”
小瞳打斷了好友的美好憧憬,“篝火晚會是很好,可你忘了這次是為了慶祝什麽嗎?”
秋秋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為了慶祝劍俠谷成立十周年啊……啊!是因為這個嗎?”
小瞳點了點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也只有你這種心思細膩多愁善感的家夥才會糾結這種事情……”說着說着,秋秋也被憂傷感染了,喃喃自語道,“是啊,十年了啊……”可她片刻之後又打起精神,拍着好友的後背給她打氣:“十年就十年嘛,游戲小說裏面說說就過去了,而且我們的時間計算是不一樣的啊,你看,我們沒有變老,小和尚和小煙羅也沒有長大啊!”
“可就是這樣才